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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人的人并不多。
传闻嘛,总会有些夸大和走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于是,文武双全成了才华无双,脾气耿直便成了凶悍火爆,加上高木家的门第,自然会让很多人却步。
但现在的斗南,很多事情都已经时过境迁。
大家都是经历了战争,劫后余生的,门第之见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森严了。
而且流放的是正值壮年的年青武士,女眷只是随自己的意愿选择相随,所以,来到斗南的年轻女子并不多。
对于大家见到的高木贞,传闻中盛气凌人又高高在上的女子竟然是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美人,这样的反差不由得引起了更多人的好奇。
这么美好的女子居然因为那以讹传讹的传闻耽误了好年华,这简直就是一颗蒙了尘的明珠啊,于是大把的人争着想证明自己就是那个慧眼识珠的人。
雪见偏大的年纪不但没有让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减少,反而让更多人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
面对眼前的状况,不论是雪见本人,还是山川和斋藤都是始料未及的。
但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办法来收拾这个局面,只能靠雪见自己周旋。
说媒的可以婉拒,送礼的可以不收……最让雪见头疼的便是萱野长敬这样的。
他算是所有追求高木小姐的人里最有耐心,也最有自信的一位了。
当然身为家老之子的他也是有自信的资格的,名当户对,本人亦是文武双全。
还有一点让萱野信心满满的是,开战前家里曾经提过向高木家提亲的事情,只是因为那些传闻他犹豫了,后来又因为战事也没有再顾及这桩事情,现在竟然在斗南又一次相遇,在他看来,这不就是缘分?!
雪见开始想方设法地婉拒跟萱野的相处,甚至直接地表明自己对和歌俳句什么的没有兴趣,但他却笑笑地赞她与众不同,而且总还能找到她拒绝不了的理由,比如,说她写得一手好字,让她帮忙抄写要给学生们讲解的文章,大段大段的文字,抄起来就是半天……
风铃在夏风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敞着门的学堂里,女子端坐在案前提笔挥毫,男子则在旁边的案几上握卷沉思,时不时站起身走到女子身边,俯身轻语……
美好的画面却看得山川连连叹气,他瞥了眼身边的斋藤,脸色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藤田君?”
没有回答。又是如此,自从知道萱野跟雪见走得近了,斋藤就常常想什么想到入神,问他也不说。
——她的字真的是很好看啊,因为是在清国长大的缘故吗?!她应该很喜欢和歌和俳句吧,像她这样自小读书习字的女子,喜欢这些是自然的……自己勉强只能算是识字,曾经副长倒是有作俳句的习惯,这是副长在岛原受欢迎的缘故吗?……那自己是不是也该尝试着研习一下呢?如果自己写和歌给她,她会高兴吗?说起来,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了。唯一送过她的,勉强只有“凝雪”,真是不太适合她的东西啊……
“喂!藤田君!”
“啊!……抱歉,大人。”
“你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是因为萱野君吗?我知道这样子,你生气也是正常的……”
“不是这样,大人不要误会。”斋藤尴尬地打断山川的话,对于萱野,他的确不乐见他靠近雪见,但他知道雪见会有分寸,所以还不到“生气”的地步。他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过好运了。
山川也不再说什么,只希望雪见的无动于衷能让萱野知难而退。
但事与愿违,萱野的意志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坚韧。
盂兰盆节当天,日新馆举行一个小小的祭祀仪式,以祭悼会津战场上牺牲的人们。
仪式结束后,山川和日新馆的先生教头们围着燃起的篝火一起喝酒畅谈。
忽然,萱野走上前来,在山川面前跪下,“山川大人,在下请求大人代替容保公替在下做媒。”
“做媒?”在场的人都愣住,斋藤也掩不住眼底的惊讶。
“嗯,其实战前家父就有意向高木家提亲,只是因为战事,所以延误至今。而今,家父已然仙逝,如果能如他老人家所愿,在下能与高木小姐共结连理,在下想那对家父也是一种告慰。”
藩主做媒,也就相当于赐婚,是不能拒绝的。
萱野的父亲萱野权兵卫在会津战败后,代替容保公,一人承担了战争罪责,切腹而死,算是给明治政府的交代。
用父亲的名义请求赐婚,又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山川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山川,场子上静得只听得见篝火里的柴火发出的噼啪声。
山川缓缓起身,走上前,将萱野扶起来,“能告慰你父亲的事情,我也很乐意去做。只是可惜,这个请求我不能答应你。”
众人都是一惊,萱野脸上的笑也凝固了。
“因为阿贞是我的恋人。之所以向大家保密,是她顾及我的名节,毕竟我夫人离世不久。在此,要为隐瞒的事情向各位特别是萱野君道歉,非常抱歉,请原谅。”山川说罢,向萱野跪下。
一片哗然。
雪见默默地听完山川的解释,事情会弄成这样,她很吃惊,也很无奈。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拒绝萱野君的方法了。”山川对雪见道。
“大人不用道歉,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倒是大人的名声会因此受损。”
山川笑道:“这点小事,跟阿贞和藤田君为会津做的相比,算不上什么。”
山川大人的恋人,这个身份确实解决了雪见所有的麻烦,再也没有人来献殷勤。
最高兴的是盛之辅,这下终于没有人能怀疑他的成绩了。但这高兴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曾经几位特别关照他的先生们,现在依然关照,只是从赞扬变成了莫名的严格。
盂兰盆节过后不久,斗南的天气便开始转凉,但京都依然潮湿而闷热,晚间才能感觉到凉爽。
不过,进了岚山,气候便宜人得多。山腰的一间小屋里,一灯如豆。
“哟,真活过来了啊。”一个全身缠满绷带,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的男子用异常嘶哑的声音说道。
但没有人回答他,他用脚踢了踢躺着的银发男子,“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句谢谢都不讲吗?”
男子仍然没有回答,只有猛然睁开的碧眼里冰光闪耀。
“呵呵,很好,不错的眼神。”嘶哑的声音笑起来更加艰涩刺耳,“想杀人吗?我很期待啊,新选组第一剑士。”
“志志雄桑。”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走进来笑笑地递给男人一杯茶。
男人伸手摸摸男孩的头,“宗次郎,有好好练剑吗?不变强的话,就会被杀掉的哦。”
“嗯,宗次郎知道。”男孩用力点头。
门边探出的半个头,男人看了看,叫道:“神乐,过来。”换来的却是一颗扔过来的小石头,男人眼神一沉。
“志志雄桑,神乐以为你送来的药害死了师傅。”男孩笑嘻嘻地说道。
男人笑道:“放心,不会杀了你妹妹的。你去吧。”男孩顺从地跑开了。
志志雄看了眼身前再次闭上眼睛的男子,“还是除了近藤勇,什么都想不起来吗?冲田总司,这个名字对你来说也毫无意义吗?”
第51章 神乐 师徒
隔壁的偏屋里,两个小小的身体靠在一起。
“神乐,不要怕。有哥哥在。”男孩轻轻地说。
“嗯。”女孩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轻颤。
每每见到那个全身缠满绷带的男人,她就不由自主地会回想起两年前那个暴风雨之夜,那个改变他们兄妹命运的夜晚,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夜晚……
濑田米店,晚饭后,神乐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收拾。
“神乐!”
是老板的声音,神乐赶紧丢下手里的碗筷,跑进屋。
“帮我捶捶背。”男人喝着酒不耐烦地道。
“是。”神乐不敢有任何异议,老板从来不是个和善的人,喝过酒便更是脾气暴躁。
朝向院子的门并没有关严实,天色因为一时聚集起来的乌云显得有些灰暗,神乐看见哥哥宗次郎背着米桶从院子里一趟趟走过,沉重的米桶压得他佝偻着身子,缓慢地前行。
老板打着酒嗝,对院子里的人吼道:“走这么慢,是想偷懒吗?今晚这一百包米不全搬进仓库,别想睡觉。有一粒米给雨淋到,有你好看!”
神乐的心在粗暴的吼声中发颤,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啪一声,面颊一痛,“没吃饭吗?用点力!”
“神乐!神乐!这死丫头又跑去哪里了?碗筷都没洗完。”厨房传来女人尖利地斥责声。
神乐一僵。
“滚吧。”老板手一挥。
神乐退出屋子朝厨房跑去,迎面走来的女人一脸的不满,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骂道:“净知道偷懒,还不去干活。”
解释或是反驳只会换来更重的责骂,甚至是一顿毒打。神乐一声不吭地回到厨房,继续收拾。
“父亲,这一对野种还留他们在家里做什么,完全是浪费粮食。”米店的少爷抽着烟杆阴阴地道。
“就是,我说,孩子他爸,一个也就算了,还生一双孪生子。不如,找个理由赶出去好了。”刚刚责骂神乐的女人进门道。
“你们懂个屁!”男人吞进一大口酒道,“当初老头子是给他们入了籍的,进了家谱,就算是赶出去,等他们大了找回来,一样能分财产。你们想落人口实,说我霸占家产,虐待兄弟吗?”
女人脸色很难看,“那就眼睁睁地看他们长大,然后分家产吗?这家里一分一毫都是要留给正雄的。”
“我可不想承认这个小叔叔和小阿姨。”
老板放下酒坛,“我当然知道。所以最好是他俩能熬不到长大。生一场大病,或者,意外……”
三人都沉默了。
“对了,正雄,你最近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女人忽然问道。
“哪有,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