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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楚留香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沉着镇定:“大师不必焦急,那位姑娘同孩子体质似乎都有些特别,竟似与此无碍。我方才已经出声警示,但那位姑娘却浑然不觉,随意触碰之后完全无事不说,更能立时施展功力为孩子疗伤……我观她手法娴熟,似乎已施过多次,莫非那孩子竟……”
无花闻此,忽地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方才贫僧在舱外远远看了一眼,那孩子的症状居然像是身中奇毒,虽然才年幼如此,但那毒竟似在娘胎中便已带来……本应是母子俱损之毒,不知她们母子如何……”
楚留香闻言,也叹息着道:“怪道她二人对这毒素并无顾忌,原来缘由竟是如此?倒是大师慧眼,如何便知那姑娘便是那孩子之母?”
无花似乎微微一怔,片刻后才笑道:“世间皆言母子连心,楚兄看那姑娘那般模样,非子之母无可如此,倒不是贫僧慧眼,只是楚兄孑然一身漂流江湖,逍遥快意日久,未尝留意俗世母子之情罢了。”
楚留香笑叹道:“好个至情至性、慈悲为怀的无花大师,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无花淡笑道:“楚兄亦不必如此过谦。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是贫僧太过着相了也未可知……只是可怜那孩子年纪如此之幼,不知楚兄认为如何可襄助其一二?”
楚留香笑道:“这个便有劳大师费心了,世人皆知‘妙僧’无花:琴、棋、书、画、诗、酒、茶无一不精,我更知大师的武功与医术造诣亦已登峰造极,故而这襄助疗毒一事,我便最多可以跑跑腿、做做苦力了——就只怕大师还嫌我为人粗笨,不堪使唤呢。”
无花笑道:“若是楚留香都为人粗笨、不堪使唤,那这世上岂不都是鄙薄肤浅之蠢钝俗物了……只是,看那姑娘神色,似乎我等此意,反至其不便,只有待她诊治完毕后,再徐徐议之了。”
楚留香笑着应了:“大师慈悲,然又心细如发,我除了佩服赞成之外,似乎也无其他话好说了。”
无花笑道:“然则此前楚兄涉水而来,本不是为了此事,方才忙乱,未及细问,不知现下可否详谈?”
楚留香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师。不错,我方才来,是想问大师,可否见到两个人的。”
施静一面给施小白推拿一边听着这两个男人的夜谈,初时见他们俩谈来谈去都是围绕着着自己和小白,虽然大半竟然被他们猜出,但本来她也没打算把这当成啥秘密,倒也无所谓。虽然听起来他们也确实不像是居心叵测之人,但是以她谨小慎微、独善其身的个性,还是觉得天亮之后,道谢完毕,从此各走各路的好。
这是她和施小白母子俩的奇妙探险之旅来的,其他的无关人等,还是一律谢绝的好。
作为一个带着病病歪歪,好吧,是身负定时炸弹一般的小朋友的单身老妈,她实在没有啥经历体验江湖,平平静静地收集攻略物品才是正道,最好装成不会武功更好。
可惜今晚她太着急冲动,已经露馅,那么,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早点跟他们拜拜的好。
幸好,两个人看上去都还是比较好说话。
以前好像看电视里说过,这种正道人士不管真正人品如何,面子上都总是会让人过的去的。
那就这么办吧。
她心中想着这些事,倒是对那两个人后来说的“中原一点红”、“东瀛忍术”神马的并没有太过在意。
当时的她就因为这两个人前面的谈话内容随意地把他们划作普通的和尚和江湖人一类,虽然后面一而再、再而三地大跌眼镜,但是那也是后话了。
她收功的时候,外面的那两人的话题刚刚好也告了一个段落。短暂的沉默中,施静看着儿子恢复了红润但依然沉睡的小脸,瞬间下了决定。
觉还是回去睡的好。
虽然对今晚是谁出的手,但他们这次能得逞纯粹是因为她没有江湖经验,也完全没有防备,此番儿子失而复得,她定然会好好看护于他,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的。
打定主意了之后,她便抱起施小白,钻出了船舱。
此时天色已然泛白,她虽然半宿没睡,但因着修习常春诀之妙,居然也没有什么疲惫之色。
楚留香和无花站在船头,听见她的脚步声一齐转过头来。施静淡淡一笑,迎着他们走了上去,郑重道谢,但对自己来历、小白病情分毫不肯多说。
那两人也照着此前商量好的说法客气地表示了要帮助,然而见到施静客套而礼貌地回绝之后,便也作罢,只是仍旧留下各自的姓名和可以寻到他们的地点,继续把大侠客的标准化程序走完。
施静再三谢了,脸上一直都带着自己认为最温婉的微笑,虽然笑道后来脸都僵了,但是就在她以为总算可以结束的时候,一直在她怀中昏睡着的施小白居然忽然伸手,抓住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衣襟,喃喃呼唤道:
“爹爹~爹爹!”
第8章 〇〇八舍衣
他抓住的居然是那“妙僧”无花的衣襟。
三个人瞬间一愣,面色皆是一变,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施静尴尬地想要直接从船上跳下去,只因,她虽然没有被埋进棺材之前的记忆,并没有跟谁欢、好过的印象,但她觉得就算再怎么样,这世界应该还算是比较保守的,特别是这些名门正派们怎么也不至于太过离谱,所以,施小白的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个和尚啊。
傻小白啊,爹是不能乱喊的,乱喊是会出事的啊。
考虑到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施静不由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未及说话,先不由自主地偷偷看了一眼那“妙僧”无花,果然见到他的脸色那是相当的精彩。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除了她预料中的尴尬、羞愤和气恼之外,另外还有一丝隐约的惊恐和欢欣……“惊恐”她可以理解,但是“欢欣”,这一定是看错了吧。
她还没细看,眨眼间,这些情绪居然瞬间消失不见了。那无花看了看小白握着他衣襟的手,居然忽然大笑了起来。
倒是把施静吓了一跳。
适才听得那楚留香所言,这位大师在江湖上的名声似乎是相当好的,大约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吧,所以这个时候居然有些言行异常起来了么?听说那些佛门弟子最重声誉,如今他的“清誉”居然被她家小白如此“玷污”,照这个样子下去,严重的话,弄不好这位随时都可能会有些失心疯的危险的。
当下,施静也顾不得再去看旁边楚留香的反应,连忙颔首为礼,诚心诚意地向人家道歉:“无花大师恕罪,小儿年幼,兼且病中混沌,一时错认,胡言乱语,实在是失礼了,还请大师见谅。”
她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拉施小白的小手,想把无花和尚的僧袍从他那只小爪子底下抢救出来。没想到施小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死死抓住那角僧袍不放,施静又不敢当真下死力气扯,竟差点急出一头冷汗来。
那无花笑完之后,见她如此,居然柔声安慰道:“女施主不必介怀,这位小施主一片赤子之心,贫僧亦甚感怀之,无甚妨碍。”
楚留香也笑道:“姑娘不必如此介意,无花大师素来胸怀广博,怎会同姑娘幼子计较,再者说,佛门讲究的是缘法,我与无花大师相识至今,未料到大师居然也有被小孩子扯住叫爹爹的一日,亦当真是大开眼界,可见是缘法不浅啊。”
他的语声有些奇怪,想来在旁边已经忍笑很久,憋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施静听着这话,愈发觉得心中窝火,怎么这两位安慰起人来这么别扭呢?
好吧,就当是她的思维尚未同化到这江湖世界中来吧。但是这些话虽然说的好听,施小白的手还是没弄开呢,大家总不能一直这么傻站在这儿不动啊。按照她的经验,施小白接受药力后不睡上几个时辰是不会醒的,难道说,竟然要效仿那神马“割袍断义”把人家弄成“断袖”不成?
咦?好像哪里怪怪的。
算了,要不还是再试试把施小白的手松开好了,弄醒了他也没啥,必要时可以点个睡穴啥的帮他继续睡吧?
正当施静维持着尴尬的笑脸,忍受着心中一万头神兽奔涌而过的纠结准备向宝贝儿子下黑手的时候,那无花大师竟又忽然笑道:“女施主无需为难,贫僧虽身属佛门,无缘子嗣,但想来此子与我有缘,这僧袍便送与小施主御寒罢。”
他说完,居然将身上那件僧袍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了施小白的身上。动作轻柔、眼神温和,晃眼看上去竟真有些“慈父”风范。
施静看得略微愣了愣,然后很快被自己这个想法刺激得浑身打了个冷战,算了,和尚啥的,口味略重,咱无福消受,还是抓紧撤退吧。
虽然平白让人家大师损失了一件外套有些不好,但总算是脱身了。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通通太诡异了,为了防止等会儿再有神马不可控制的情况出现,施静正打算再道个谢啥的就走人,却忽然见到对面又递过来一件衣裳。
居然是楚留香的外衣。
施静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把他的外袍脱了下来,随意而又不失礼貌地托在手中作势要披在她身上,脸上带着他惯常的微笑:
“虽是五月,但早晚天色仍凉,既然无花大师已率先舍衣给这位小公子,那楚某这件陋服便也请姑娘一并笑纳罢,略挡一挡风雨也好。”
他的笑容自然真挚,同无花大师那颇有些兼顾苍生的佛门慈悲又不相同,似乎是在脂粉锦绣中经历甚多,自然而然培养出来的一种对女子的细心和体贴。
这种已经近似本能了一般的温柔体贴,配合他英俊的脸同和煦的微笑,几乎是所有女人都无法逃脱的大杀器。施静一时不查,已经不由自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