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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苏亚都说现在的凯尔的确好看,晒成金黄的肤色衬
得灰眼与晒白的金发更迷人了,整个人看来更结实坚毅。
有人陪着骑马调情总是有趣的,
由眼角余光看去,珍妮知
道凯尔总有一天会吻她,然后呢?她该准许他吗?她会有
什么感觉?她已经知道每个男人的吻都不一样,这是摩斯
迪给她的教训——每想到他,她仍禁不住地恨他。
他根本不是个绅士,根本不懂得如何对待女士,不过
她又忍不住记起他来参加她父亲的晚宴时,穿着几乎与她
父亲一样无懈可击的西装,还有他的礼节,实在都显示他
不是那么没有教养的人。
“我根本不愿想起他,他是我最看不起的一种男人。”
她想着,幸好从出发后他就一直躲着她。
就连一坐到火旁就饶舌不已的维金斯也承认他不知道
摩斯迪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大概象大部分的枪手一样独行
惯了,他的向导做得很好,可是除了跟他的伙伴讲讲话,
未免也太静了。”
“这种人有什么话好说。”珍妮嘲讽道。坐在一旁的凯
尔则咧嘴而笑。
“绝不可能引起你这种良家妇女的兴趣就是了。”凯尔
放低声音,似乎只是说给她一个人听,她对他笑了笑。
这是出发后的第六天,用为向导在柳树丛间找到一条
小溪,他们便提早扎营了,牛群已喝过水,目前在两哩外
的草原上安歇,水车上的巨桶也己装满。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溪边扎营呢?我多想洗个真正的
澡呀!珍妮哀求地望着苏亚。
“河边能掩护敌踪的东西太多了,”维金斯解释道,“每
个人请服从命令留在营内。印第安人对这地区的每个水源
清清楚楚,很可能有所埋伏,摩斯迪己去查看附近有没有
他们的踪迹。”
“我才不信附近有印第安人,我们走了那么多天也没
见到一个,而且,谁要住这种沙漠。”
“印第安种族很奇怪,思想和行动常不是外人猜得到
的。”凯尔想要安抚她。
“看来戴先生倒很放心,他的嗓子还不错呢!”
营地那边牛仔们有自己的营火,柏克以吉他伴唱的柔
和歌声,那是珍妮听不懂的西班牙语。凯尔有些不屑地
说:“歌的好坏我不懂,不过他倒是个好向导——只是我一
向不喜欢混血儿,我讨厌混血仔;到现在还没碰过一个值
得信任的。”
“混血?只因为他有西班牙血统?”苏亚皱起眉问。
“哪里是西班牙?那是他们自称的,其实是墨西哥和
印第安人的混血。”
“摩斯迪先生也很象是,除了那对眼睛……”珍妮轻轻
他说,尤其他一身牛仔装、皮革裤、红头巾和现在被太阳
晒成深棕色的皮肤,但她没敢多说。
“我也听过这种谣言,但没有人敢当面问他,他们这
种冷血枪手为了一点芝麻小事都能开枪杀人!”凯尔说,“这
儿的法律实在应该改一改,难道说公平枪战就使枪手有权
杀害无辜的人?”
“我只是讨厌他以为他能命令所有的人!”珍妮又热又
累、浑身黏答答的,只想洗个澡。她觉得路上的灰尘已侵
入她的头皮和皮肤底下了,光用湿布擦根本没用。有条河
那么近却无法去泡泡,实在是天下最懊恼的事。哪有什
么印第安人?根本是摩斯迪要人家认为雇佣他很值得而杜
撰出来的。
珍妮突然站起来,口里说:“我上找阿丽。心里其实在
想,小河并不远,而且天还有一个小时才会黑,如果她动
作快些
苏亚似丁知道她的想法,追了上来:“珍妮,你不是要
抗命吧?那可能真的很危险,请你仔细考虑。”
她们在车前停住,珍妮倔强地抬起了下巴,苏亚心里
想,她这样子多像威廉呀。苏亚也渴望泡在清凉的水中,
可是她早已听了大多可怕的故事,使她个敢冒险。而且她
有责任照顾珍妮。
“珍妮,我求求你不要去,”她的蓝眼中带着忧虑,“也
许现在就有印第安人看着我们呢!我相信如果没有危险,
摩斯迪………”
珍妮又累又烦,不耐地打断她的话:“又是摩斯迪!烦
不烦?他不是在警告这个就是批评那个,我才不相信他的
鬼话!”她正要爬上车又回头说,“我就不信摩斯迪先生敢因
为我违抗命令而开枪打我。”
“珍妮,不行!真的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
看她焦急的样子,珍妮不忍再发怒。转身握住她的手
臂说:“对不起,苏亚,可是我绝对要洗这个澡,下次也许
要好几个星期才能再有机会。我会带阿丽跟我去,她可以
上洗衣服。我答应你我会穿着内衣下水,而且还会带着
枪。不过我今晚一定要干干净净的。”
苏亚仍哀求着,不过珍妮个再理她,迁自带阿丽去。
她们下午舀水时她就选好的地点。凯尔原来也想加以阻止
的,但珍妮向他说明阿丽会持枪守着她后,他只好勉强答
应不让其他人去干扰。她还摆出她最迷人的笑容,而且首
次叫他的名字而不称姓,他迷惑而无助地耸耸肩。
“只要你看到或听到什么,千万记着马上什枪,我们
就会赶来。”
她虽然说过大话,但还是极为小心地向河边而去,除
了被她的来临惊起的野鸟外,未曾引起什么骚动。她选的
小水湾一边有灰白的巨石可供洗衣,一边是一棵斜过河面
的大柳树,河的对岸则是一面斜斜而上的坡,坡顶是密集
的树丛,只有鸟声和水声伴着微风拂动树叶的声音:
珍妮将干净衣服放在树干上,脏衣服丢给阿丽,穿着
内衣小心地步人水中。被太阳晒得火烫的皮肤碰着冰凉的
水,使她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她把头潜入水中,湿淋淋的
头发使头部的重量好象增加了些。她快活地用手指梳过长
发,按摩着头皮,觉得这儿真象人间的天堂似的,她用带
来的香皂痛快地在头上,身上搓出许多香味扑鼻的泡沫,
直到阿丽忧虑他说:“小姐,我们答应要赶快回去的。”才把
她拉回了现实。她带着满身泡沫再度潜入水中,一直到气
竭了,才拍着水笑着出未。
“阿丽,噢,真象大堂!你山应该下来的。”
阿丽摇头将大毛巾递给她,她在一堆温热的石头上坐
下,开始擦头发。突然听见阿丽惊叫了一声。“怎么啦?阿
丽,什么事………………”|Qī…shu…ωang|
“有一个人!几分钟前在那上面的树间,一晃眼就不
见了。天哪,小姐,会小会是鬼?”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慌乱使她脚步一滑又蹭回水中。
后来她才想起后脑没撞上石头而淹死在河里,真是幸运。
她喘着气挣出水面,眼睛为头发所遮住,只觉手腕被人紧
紧扣住,粗暴而且蛮横地将她拉出来,更听见摩斯迪冷漠
而且焦急的声音。
“你一个在这里做什么?”
眨掉眼中的水后,珍妮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地仰视着他
黝黑愤怒的脸。
他骑着马站在河中,她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他从哪
里冒出来的?不过她还来不及说话,
已被拉着站了起来。
(她后来生气地对苏亚说,他是拿她当一袋马铃薯般拎起
的。)惊呆的阿丽在他一声令下己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湿
衣服。他象豹子样轻悄地下马,抓住珍妮的肩,摇得她以
为自己再也回不过气来。
“你这小白痴!我不是命令你们留在营地吗?你知道
这有多危险吗?”
她愤怒又痛楚地叫起来,他象当初抓住她一样突然地
放开她,好象是从没看过她似地盯着她。这时她才想到湿
附淋的内衣贴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他的眼睛缓缓由上而
下教她更是羞愤难当,本能地交叉手臂护在胸前啜泣起
来
。
“没有用的,衣服已经湿成那样。”他邪恶的说看,同
时急急后退一步闪避她盲目的乱打。
她象只被困于角落的野兽,想向几尺外诱人的来福枪
扑去,却被他抢先用脚踏住,并且一伸手抓住她的头发,
使她面向他;脸上和她一样愤怒了。
“我告诉过你,除非你会用或必须要用,否则不要碰
枪。”
“噢,你…………可恶!”她声音嘶哑他说,拂开脸上的头
发,“你怎么可以监视我!你——”
“我选这条路回家是你好运!”他没说他其实也是想来
洗个澡的。
她气得浑身发抖,甚至可以杀人了。而摩斯迪却无法
自已地看着透明地衣服下那副曲线玲咙的身体。发现他视
线所停之处,她更是愤怒得无以复加。
如果她是那个法国女人,或是一个印第安少女,他很
可能己把她推入岸边的长草丛中了,可是,她是珍妮小
姐。他最好紧紧记着这一点,这些天来他不是一直尽量地
避开她吗?虽然自从他强吻她的那一夜开始,他就一直渴
望着她,尤其现在的她……………
她己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他突然知道她也在想同
一件事。不过,她那坚定明亮、翡翠般的绿眼盯了他一刹
那后,随即垂下眼帘遮住了一切。
“既然你的话已经说完,可否离开一下,让我穿好衣
服。”
他不得个佩服她的镇定,居然马上能披上庄严冷静的
外衣,他倒是因自己松了警戒而生起气来:“快把衣服给小
姐换上吧!”
他笑笑对愣在一旁看着他们的阿丽说。
他弯身抬起来福枪,走开一点说:“给你们五分钟,我
送你们回营地。你们可知道上游两哩外到处都是印第安人
的足迹,如果他们年轻的男上看到你那副样子……………”
她不到五分钟就穿好了,而且什么事儿都没有似地编
起辫子。他拉着马跟在她和阿丽后面,三人默默向营火的
方向行去。
次日,果然有一小群包括老弱妇孺的印第安人前来乞
讨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