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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不禁目眩神移。老爷把莱玫夫人介绍给她作保姆,她
还有两个爱笑的棕肤色女佣,她们显然很怕她。珍妮总是
想,明早起来我会发现只是南柯一梦。但第二天却又带来
更多的惊奇。
有人来量了她的尺寸,接着她又被莱玫夫人带去一间
宽大的储藏室,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料;还从巴黎和
伦敦寄来的时装杂志都翻烂了,甚至艾富兰也对珍妮的新
衣热心地建议。
“我们这儿也许很落后。”他客气地说,“可是我们家女
人的穿着一向走在时代的前端。亲爱的珍妮,你会发现还
有无数个宴会和舞会等着你光临呢!”
全家的人都很兴奋。小女佣在讨论即将举行的婚礼和
新娘的衣服时都欢笑不停,甚至莱玫夫人也直起腰夸赞艾
富兰送珍妮的翡翠和她的肤色、头发很配。还有许多宝石
也是她的,“它们锁在保险箱里多年,只为了等待艾家新娘
来佩带。如今她已拥有了一切,甚至她想骑马时,只要吩
咐一声,马夫就会把一匹俊壮的阿拉伯牧马牵过来。
有时候珍妮真觉得自己象魔术师从帽中变出的兔子。
原先住在这幢大庄园的亲戚和艾富兰的朋友们部以为费安
娜会嫁给他们的孙子,想不到,他竟引进一个陌生的美国
女子作他孙子的新娘。她毫无异议地被接受了,还得到许
多关怀和真诚的祝福。
珍妮发现要适应这种奢华、优闲的生活并不难。她只
要随着时光漂动,听任那些极力想取悦她的人的安排就好
了;同时她也避免去想斯迪回来,发现她不在小屋却在婚
礼中等他的情景。
在艾家住了一星期后,她对艾富兰能使他孙子依他安
排的承诺不再表示怀疑。她知道他的确操纵了所有人的生
死大权。摩斯迪对这个大庄园和庄主的描述又回到她的脑
海中,雷纳及艾富兰的谈话更使这个封建社会的模式完整
地浮现在她心中。但她不懂,摩斯迪为何背弃这种背景?
他这样做的理由又是什么?她发觉她更鄙视他了。他犯
法、窃盗、打劫、冒险原来不是为了生存,而是邪恶、粗
率的本性必然。更糟的是,他还是个伪君子一一一他本身既
富有又腐败,还批评那些地主和法国人的不是。他讲话的
语气好象他是佃农,为了穷人而烧杀劫掠。她永远也搞不
懂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珍妮不想再为摩斯迪伤神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在她
身旁打转的女人常有意的打趣她,并偷看她的反应。有个
裁缝师曾拿着半透明的中国丝睡衣叫嚷着:“哦,珍妮小
姐,不管哪个丈夫看到这些丝绸睡袍都会迷昏头的。”
两个女仆早上帮她铺床时,也会窍窍私语着,说些滑
头大胆的话。早熟的曼丝会转动着眼珠说:“维特少爷最有
男子气概!我们一直以为他会娶安娜小姐。珍妮小姐,她
没有你漂亮,嘴巴也太厉害。”
这些年轻女仆虽然不敢公开评论,私下却都觉得这件
事很浪漫。她们的维特少爷选中这个年轻的少女,摆脱她
的暴君父亲带着她出走!简直就和小说的情节一样。
甚至世故的雷纳偶而也会提起她的婚礼。请柬都已发
出了,她是否还想邀请其他的朋友呢?珍妮的脸胀红了,
象个小学生似地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不必了,她说,也
来不及了。她私下也告诉艾富兰,她想等结了婚再写信通
知父亲,过些时候和父亲及苏亚见面时,她会再解释。
有时候,那些可怕的想法还是在珍妮心中跃动。当他
回来发现这一切时,会有什么反应?她现在是在艾富兰的
保护中。但是想起他愤怒时狂暴的样子,她就不禁发抖。
她也不会忘记婚姻会使女人变成男人的奴隶,他有权行使
他丈夫的权力。如今她又忆起拿刀刺他时他说的话:“今后
我们都不会再低估对方了。”她不敢低估斯迪一一一她只是不
很了解他。
一个特别热的夜晚,珍妮躲在床上思潮起伏。她想
着,摩斯迪真是个无所不能又莫测高深的人,不知他会怎
么报复我。但她又气愤地告诉自己,她根本没错。是他把
她绑来这里的,让他去自食其果,尝尝失掉自由的滋味。
她愤愤地想着,我恨他,我绝不再对他让步,让他亲近我
了。
好几个晚上,当强烈的桅子花和茉莉花香从窗口飘进
时,她会掀开被罩,觉得全身发热,难以人睡。她一再告
诉自己,这是闷热气候必然结果。事实上她的身体早已背
叛她,渴望他强有力的爱抚;他唤醒她的激情,使她由纯
洁到了解性欲的满足。不管她多恨他、多怕他的狂暴,仍
日日夜夜为那种欲望所苦。因为他的抚摸、他的强吻和压
在她身上的重量总令她忘掉一切,只想与他融合为一。在
这种时候,”珍妮常会跳起来洗冷水澡,直到牙齿打颤为
止。事后她常会自问,我怎么了?难道我和他一样可鄙,
不受意志控制而任由激情泛滥吗?我的确痛恨他,可是当
他吻我或抚摸我时,我又情不自禁地反应着。他一定也知
道这点;作女人,真不公平!
这种微妙的感受不知该告诉谁?当然不是听她告解的
神父,也不是善体人意的雷纳。于是,她整日读书,看哲
学和科学理性的书,到最后甚至连艾富兰也取笑她的勤学
了。唉,世界上唯一能了解她的人竟是摩斯迪,这真是一
大讽刺。想起他批评女人时那种语气;那种朝弄的微笑、
她不禁咬牙切齿了。他要前往墨西哥城时她说的最后一
句话是他真高兴终于摆脱了她。不知道他回家时又会作何
感想?在她忍让的男人中,只有他在某方面真正了解她。
他把她当作一个女人,而非一个漂亮的洋娃娃或圣女。
日子在平淡懒散中过去,迁来艾家的第十天,珍妮正
坐在艾富兰的书房看书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一片骚动。她
全身僵住,恐惧的期待着。他回来啦!她可以听到艾富兰
和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艾富兰的声音象往常一样生硬。
“我相信她在这里,她整天都在看书!”但当门打开时,站
在老人前面的却不是摩斯迪,而是一个全身珠光宝气的女
人。
艾富兰介绍说她是欧美莉夫人,雷纳的母亲,也是他
唯一的妹妹。“珍妮,我妹妹和她的长子一家住在墨西哥
城,她是专程来参加你的婚礼的。”艾富兰说,“我离开一
下,你们谈谈。”
“是啊,我们对能使那浪漫的维特稳定下来的人都很
好奇!”珍妮发现自己被推人一个芳香湿润的怀抱中。美莉
仔细打量她后,领她走出室外,嘴里仍不停地叨叨着,“不
要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咬你…一我只是个饶舌的老太婆,
忍受一下,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
他们在天井中舒舒服服地坐定,美莉夫人继续滔滔不
绝他说着话。珍妮感到有些眩感。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她
不必作太多的表白,只需偶尔说声“是”或“不是”就好了。
她从没想到雷纳的母亲是这样直言无讳的人。她但白地告
诉珍妮,她对美国人的看法——没有文化;不过她对珍妮
很有好感,因为她母亲也是法国人。
‘而已他们比较接近西班牙,所以还可以忍受,”美莉
夫人和善地拍拍珍妮的手,“你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我觉得
既惊且喜。野蛮的坏维特一直喜欢和不正经的女人在一
起,我们原来都很担心呢!后来雷纳写信告诉我说你是参
议员的女儿,既有教养又文静,我才放下心。我还告诉我
媳妇:‘富兰绝不会支持他不喜欢的女孩。’你知道,我哥很
主观,也很挑剔,可是也很喜欢你。我那儿子也是,他对
女人一向敬而远之,可是他喜欢你,处处都在为你着想!”
珍妮吃惊地转过头,喃喃地问:“雷纳?喜欢我?”
“当然,孩子,还会有准?只可惜他没能在维特之前
认识你。你不知道,雷纳一直很让我失望。他是我的孩子
中最内向的一个,他先是想当神父,在神学院待了两年。
然后又对我说他改变主意。我说:,孩子,你不是常说你最
大的愿望是帮助别人,尤其是那些可怜的农夫吗?可是他
说,如果他当教师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你能想象我儿子雷
教师的样子吗?然后我想让他赶快结婚,替他介绍许多
大家闺秀,可是他一个也不要。如今——实在可惜!”
“可是——夫人,我不了解你的意思……”珍妮结结巴巴
巴他说。
“哼,孩子!你当然很了解!雷纳就象一本书一样单
纯,他爱你,我闭着眼都知道。而且我也不是怪你选择了
维特——他很迷人,女人看到他都会昏了头。而且他很有
钱,又是大地主的儿子。”
珍妮的脸都红了,激烈的反驳道:“夫人,你把我想
错了!我当然……”
欧美莉太太装模作样地摇头,她的耳环在阳光下闪耀
着:“不必解释,孩子!我知道你对我哥哥的财产完全没有
野心。事实上,你也很有钱,对不对?我可怜的哥哥和苏
珊一直很担心这孩子,现在他总算安定下来了,我也很高
兴。不过,我对他还有一点不满。为什么快结婚了,还不
待在家里?他总是在外面游荡,你得制止他。亲爱的,你
应该接受我这个老太婆的建议,如果对男人太放纵,他们
就会往外跑了。你想他何时会回来?”
珍妮心里也气得咬牙,但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斯
迪告诉她两个星期内就会回来。
“他有些急事要办,但是我相信他会赶回来参加家的
宴会。”她轻轻他说,暗自轻视自己替斯迪找藉口的行为。
然后又急欲堵住美莉夫人的嘴,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