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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材。近看之下,可以发现她其实比乍看之下年轻,大
约只有十五岁,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深棕色的长发以跟衣
服同色的缎带绑在脑后。珍妮觉得,这年纪的女孩穿紫色
实在嫌老气了一点……出于一种自卫的心态她也以同样公
开的方式打量对方。
“我是安娜小姐,”那女孩突然说。然后象个小孩般笑
起来,“我故意甩掉我的监护人,目的就是来看你。”她不待
邀请便自行在椅上坐了下来,不过眼睛仍盯着珍妮,“你跟
我想象中不一样,”她随手将头上的缎带摘下来,“完全不一
样。”
珍妮强迫自己坐下来,镇定而平静地回答:“真的?我
能请教你以为你会看到什么吗?”
女孩歪着头似地思考:“呃,例如,你比我想象的年
轻,而且不在脸上乱画。这大概是因为雷纳不喜欢,他真
是又古板又没趣的男人。”她咯咯而笑,“至少这是人家对雷
纳的想法,可是谁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种事!”
珍妮克制着不去赏她一个耳光,搁在腿上的手指也虬
曲了起来,她强勉平静他说:“看来你对我己颇为清楚,不
知能否告诉我你是谁?你显然非常年轻,但除了好奇之
外,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使你赶来这里。你不至于让我一
直胡乱猜测吧?”
被珍妮意外的攻击以及镇定的语气所扰,安娜气红了
脸,整个人乱了方寸。
“我己报过名字,难道雷纳没有把家族里所有的事都
告诉你?我必须说,他真使每个人都吓了一跳,谁料得到
雷纳竟会突然决定养个情妇,而且是个外国人!”
有那么一会儿,珍妮是大生气也太讶异以致无法说话
了。她的绿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双手握拳。这女孩不止鲁
莽无礼,她的不屑与讥笑更是叫人忍无可忍。她竟然以为
珍妮点燃了可怜的雷纳的爱之光!而斯迪又做了些何其聪
明的安排,叫大家有这种想法!
安娜似乎颇为珍妮的沉默而得意,显然以为自己以气
势击中了要害,因此倾身向前而且降低了声音说:“你不必
怕我会告诉‘老爷’。有时候我也很会保密的。而且,他和
我的监护人都不会喜欢我来这里。”
“到底一一一”珍妮的声音在破碎的边缘,她觉得整张脸
已因愤怒而僵硬,几乎无法说出那几个字,“这个‘老爷’是
谁?”
安娜意外地张大了眼:“你问我?我的天,谁会不知道
‘老爷,是谁呢?你就住在他的土地上呢,而且算你运气
好,他……哦!”她的孩子本性使注意力很快地被四周的环
境分散,看珍妮在看法文书,她皱起眉,“你会看用法文写
的书?她似乎不相信,抬头接触到珍妮灼灼的目光,便鄙
视地说,“哦,也许你当过家庭教师什么的?你就是这样认
识雷纳的?”
“如果你有家庭教师的话,她或许应该教你一点礼
貌。”珍妮很用力他说。然后愤怒得坐不住了,因此跳了起
来,“从没见过这么叫人生气的女孩!”她不理会安娜象猫一
样眯起来的眼睛,“不过你似乎是被纵容着这样做的。怎
么?这儿的人不教小孩子礼貌吗?”
“你好大胆,竟敢这样说我!”安娜象头怒豹跳起来,
怒火熊熊的眼睛恨不得把珍妮撕成两半,“你知道我是谁
吗?我才不是小孩,我已经订婚了,跟老爷的继承人订婚
了,等我嫁给老爷的继承人后,我就是全省最富有也最令
人羡慕的女人,而你这种人连结婚都太奢求了。”
“你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又被宠坏了的乳臭小儿!
只有女人才认得出别人是不是女人,至于结婚嘛,我替那
个被迫要娶你的可怜男人难过!”
珍妮觉得面庞发烫、心跳加速,不过她对安娜握紧了
马鞭的手可是一点也不害怕的。
女孩的声音因无法控制的怒气而抖动:“哦,你——贱
人,你才值得人家可怜!”
“别浪费了你的同情心,小女孩!”珍妮狠狠说道,她
深吸口气想使自己镇定,“我真讶异一个出身良好的少女会
用这种语言,尤其对方是个客人,”她比自己意料中冷静地
继续往下说,“你为什么不再胡言乱语之前先弄清楚真正的
情况?象你这样擅闯别人的家大放厥辞,也不见得高贵到
哪里去!”
“噢,噢!你敢放肆!”安娜的声音因愤怒而高昂,“等
我去告诉老爷,他会把你抓去痛打一顿!对,那时你和你
宝贝的雷纳就会麻烦了,谁让他那么大胆敢带你来这里,
还对每个人说你是他的情妇。”
她的发怒给了珍妮可乘之机:“既然我不认识这个神秘
的老爷,我又何必怕他?而且你来这里会惹他生气,我劝
你还是赶快回去,免得自己挨了打!”
“可恶!你这是什么态度!”她真地扬起持鞭的手,不
过被珍妮抓住并且把马鞭抢走,害怕的表情涌人女孩满是
泪水的眼眶。
“我比你高也比你壮,”珍妮正色道,“而且没心情理会
你的无礼。”
安娜在珍妮将她按在椅子上时轻轻的扭动了一下。
“你不敢打我的,老爷他会——噢,而且我会告诉我
的未婚夫,他是非常凶的人,永远都带着枪,他会毫不眨
眼就把你杀死!”
“反正我谁都不怕,你给我坐好,听我说话,不许插
嘴,否则我用鞭子抽你!我也可以跟任何男人一样凶!”
“我不听,你能说的我一句也不想听,你最好快放我
走,免得雷纳知道了不高兴!”
“你先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因为你听到仆
人一些闲话,想来看看以便自己也有一些闲话好说?或者
是谁派你来的?”
“我才不是被谁派来的!我也从来不听仆人的闲话!
不过雷纳——谁也不信雷纳会做这种事,我想要亲自证
实,”女孩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而且我的未婚夫也来过这
里,听说还跟你去骑马,我想看看你是怎样的人。”
珍妮心中一个可怕的怀疑正在形成,她觉得自己又要
开始做恶梦了。不过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这个可恶的女孩
看出她的震惊和不安。她努力地保持平静。
“现在你看到我是怎样的人了,我是不受任何人侮辱
的,而且不管谣言怎么说,我也不是雷纳的情妇。至于你
所谓的未婚夫,管他是谁,不过唯一跟我一起骑过马的外
人,刚好是一个侮辱过我、又把我绑到这里来的一个亡命
之徒!而我不可能会相信你的家族会跟摩斯迪这种人扯上
关系。一个职业枪手、杀人老手兼盗贼,甚至更恶劣的!
噢,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比野犬还可怕,他会一口把你
吞下去!”
“住口!马上住口我不要再听你这些谎话!”安娜气
冲冲地站起来,“你凭什么这样说维特?只因为他没法在此
为他自己辩护,你就有资格胡说吗?他才不会看你这种女
人一眼的。从小我就知道我们将来会结婚,前几天,我还
听老爷对我父亲说……噢,你这可怕的女人!骗子!我再
也不想看见你的脸了!”
“那就趁我发脾气前快走吧!又不是我邀你来的!”珍
妮把马鞭对着那女孩头上扔过去,对方马上又怕又气地尖
叫一声,而后抓住马鞭哭着向马跑去,“你会后悔的——你
等着瞧!”
珍妮己转身急步回返屋内,因满腔沸腾的怒火而几乎
喘不过气。她还未进入卧室、还未扑倒在床上,就发现她
的感觉实在控制不住了。愤怒、羞辱、尤其是对摩斯迪那
高涨的恨,使她浑身颤抖,他为什么要这样罔顾后果地把
她扔在这种不可能处理的境况中?她握拳猛捶枕头,一心
只想尖声高叫,这一切多么可恨呀!他早就订婚了,居然
还口口声声说不愿被一个女人套牢。而他居然还有这样的
包天大胆,竟敢把她带到这个他的未婚妻就住在附近的地
方。他想怎样?
他为什么这样做?她使自己处在一种微妙的情况中,
可是她不管了。想想他说了多少谎?他毫无不安地取去我
的贞操,但我敢打赌他绝没碰过那骄傲的小女孩。她的父
母当然非常富有,他是会追求丰硕嫁妆的那种人。只是他
又何必带我来此!除了羞辱我之外,还有什么用意?更糟
的是,他一走了之,留下我一个人面对一切……噢,上
帝,现在我该怎么办?雷纳呢?他为什么不回来?
珍妮哭了好久,浑身因抽泣而颤抖。萝莎带来满筐的
问题跑进来。想要安慰她,可是那根本不可能,只好苦着
一张脸揪心地坐在床边,一直到她力竭而啜泣稍息;才温
柔地替她脱下衣服,用冷水和湿毛巾敷拭她哭肿了的脸和
汗湿的身体。
她对这家虽然忠心耿耿,仍忍不住低声诅咒着维特少
爷!谁都看出这位小姐是个淑女,而且还那么美丽,他怎
能这样对待她?她当然知道安娜小姐的来访,也知道她是
一个被父母和老爷宠坏了的小蛮女。这件婚姻,其实就是
老爷一手安排的,萝莎想到老爷发现这件事不知会如何地
盛怒时,不禁发抖了。因为安娜一定会直接去找他的,而
他会怎么样呢?
安娜歇斯底里地哭着奔出书房后,艾富兰仍抓着马鞭
蹩着眉站在房门口。他虽己七十六岁仍然英俊健朗。头发
虽已斑白,腰干却挺得很直,不显老态。不过,他一向是
发号施令的人,骄傲自负一如他伟大的祖先,刚才那番谈
话显然使他不快了。他的嘴唇紧抿着,高挺的鹰钩鼻上湛
蓝的眼睛凶狠地向外看。
“杰丽密!”无需他高声大喊,杰丽密照例候在门外。
他怀疑皮杰密知道多少,可能全知道吧!这些仆人虽然不
敢禀报,但他们什么事都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