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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再给姓于的打电话,把咱们的行踪都给露出去,那他就不是咱们的人质倒成人家的卧
底了。”
老黄笑道:“我见过这样的,越嫁到有钱人家越要拿着架子,怕人家小看了他。不
过这种人倒是女的多,男的这么工于心计的还是少见。”
父亲转脸问她:“他到底爱不爱你,他对你到底有没有感情?”
欧阳兰兰嘴硬:“没感情他跟我出来干什么。”停了一下,又说:“他的自尊心比
女的还强。”
一直没说话的建军拉着脸说:“我就看不出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呵着他,要学问没
学问要事业没事业,还是个大烟鬼,你跟他以后……”
欧阳兰兰目光凌厉地瞪着建军,把他后面的话硬是给瞪回去了。
父亲说:“我一直就说肖童对你并不合适,既然你死去活来非喜欢他不可,我也只
能是宁拆一座庙,不拆一门亲了。我当初出主意让你给他点儿白粉,一来是看你弄不住
他就寻死觅活的,二来,咳,我还以为只要肖童一吸了毒,一上了瘾,你肯定会很快讨
厌他的。没想到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得知道,一个吸毒上瘾的人,那不能叫什么人了。
你要爱他,有你后悔的时候。”
欧阳兰兰说:“我会帮他戒的。外国那些电影明星,体育明星,净是吸毒的。全世
界都知道他们吸毒,可人家戏照演,球照踢,大家还是喜欢他们。马拉多纳都五次复出
了,现在踢一场球还五万美金呢。美国的年轻人有百分之二三十都吸大麻吸古柯叶,人
家都不活啦!人家美国前总统福特的夫人也吸毒,后来戒了毒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父亲闷了一会儿,说:“他要戒你赶快帮他戒。我都快破产了,我不可能像养个马
拉多纳和总统夫人那么供着他。”
欧阳兰兰有些动气,她觉得父亲不该当着老黄和建军的面给她这种脸色。她站起来
开门就走,说:“我们不用你养,我离开这个家自食其力,我就不信我活不下去!”
老黄照例又担任了调和的角色,拉住她,推上门,说:“你爸爸说的都是实话,今
年夏天公司在广西云南做赔了一笔生意,连老本都搭上了。”
欧阳兰兰随即驳斥道:“公司这么些年开了那么多地方,什么歌厅酒楼夜总会,站
着房子躺着地,噢,一到我用钱的时候钱就没了。我用几个钱了?”
老黄苦笑:“要不说你大小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呢。那些个物业大部分都是靠贷款
搞的,生意也都不景气,能还本付息就不错了,公司现在真没钱了。要不然你爸爸也不
会冒险跟那姓于的搭关系,咱们和他可从没打过交道。”
父亲皱着眉,语气严厉:“你自食其力,你能干什么?”
欧阳兰兰赌着气,拼命把话往狠了说:“你能干什么,我就能干什么!”
父亲愣了半天,终于把气泄下来,说:“兰兰,你现在真是,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
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就是不想让你再和我们似地冒这个风险了,想让你有个家过平平
安安的日子。将来我老了,你黄叔叔、建军,我们都老了,干不动了,也能有个去处。
我们就到你那儿去,平平安安度个晚年,得个善终。我这想法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你干
吗还说这种气话,你伤我的心你觉得过瘾是不是?”
欧阳兰兰默默地听完,知道自己错了,但还是拉开父亲的房门,走出屋子。老黄跟
出来,语重心长地说:“兰兰,你爸爸这辈子可全是为了你,你怎么着也不该为一个肖
童伤他的心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最疼你的未了还是你爸爸。”
欧阳兰兰在走廊里站下来,若有所思,老黄又说:
“你跟肖童,你们究竟到什么程度了?他对你到底怎么样?你觉得能靠他一辈子吗?
这种年纪小的人不一定靠得住。”
欧阳兰兰低头说:“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
老黄做了个虽然含蓄但能看得出来的下流的手势,“你跟他,你们做过没有?”
“什么?”欧阳兰兰先是愣一下,随即皱眉说:“我们的关系是很纯洁的,你们干
吗老把我们想得那么坏!”
老黄用过来人的口气,老于世故地教导她:“兰兰,你要真喜欢他,你得跟他做,
你得让他舒服了,他才离不了你。一次舒服了,他就会要第二次,这跟吸毒是一个道理。
这方面舒服不舒服,对男的很重要。”
欧阳兰兰听了,若有所动,她抬头,犹豫了一下,说:“老黄,你能不能帮我个
忙?”
“干什么呀?”
“你,或者你让建军,把肖童那盒烟给我拿出来。”
“烟?”
“一个镀金的小铁盒,里边装了点那种烟。”
老黄点头:“啊,明白了。不过你要真想让他戒,还是得先跟他说好,他得有这个
心,否则你看不住他。”
欧阳兰兰说:“这你就别管了,我爸不是说了吗,下一站不能让他单独住,我手里
要不拿住这个东西,控制得了他吗!”
老黄会意地笑笑,说:“还是你聪明。”他包打天下地说了句:“这事你放心吧。”
走了。
欧阳兰兰回到房里洗了澡,然后,歪在床上有心无心地看电视。半个小时后,有人
敲门,老黄和建军果然神通广大地带来了那只镀金铁盒前来邀赏。欧阳兰兰不无惊讶地
问道:“你们真是手眼通天,怎么这么快就拿出来了?”
老黄小事一桩他说:“我打电话把肖童叫到我房间里跟他商量这两大的活动安排,
听听他的意见。建军就让服务员打开他房间,进去就拿出来了,还不是和探囊取物一样。
服务员知道我们是一起的。”
欧阳兰兰夸了建军几句,建军沉着脸,不说话。老黄见欧阳兰兰已经穿上了睡衣,
便不再逗留,拉着建军走了。
欧阳兰兰藏好了那只小铁盒,心里多少有些解气和得意,也有了些平衡。她一边胡
思乱想,一边接着看电视。东北酒店的暖气都烧得很热,她只穿一件睡衣,丝毫没有冷
意。刚看到“晚间新闻”,又有人敲门。一听就知道准不是老黄和建军,因为那敲门声
显得格外的脆弱和无力。
她问,谁?
门外答,我。
她跳起来,拉开门,肖童进来了,只穿了薄薄的衬衣,光着脚。她知道他来干什么,
一看他脸色她就知道他嘴里含了什么话语。
“我的烟找不见,就是你给我的那烟,没有了。你这次出来带那种烟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克制不住的急切和恐慌,欧阳兰兰若无其事地坐在床上,说:“噢,
那烟呀,是我让建军拿走了。”
肖童大睁着眼,脸微微有点抖,声音也哆嗦着:“你……干吗呀?”
欧阳兰兰说:“我想让你戒了。”
他呆了一呆,出乎意料快地主动过来蹲在了她的跟前,孩子似地拉住她央求道:
“我会戒的,我一定戒,现在我难受极了,真的,你先给我一支好不好,我以后一定戒
好不好。”
欧阳兰兰一脸的严肃不苟,暗地里却心花怒放。她一看见肖童这样匍匐在自己脚下
苦苦哀求便快感无限。她不疾不徐地说:“给你烟,可以。可咱们俩得说说清楚,你说
咱们俩认识到现在了,我对你怎么样?”
“你对我?还行啊。”
“还行?”
“好,你对我好。真的,我现在真的特难受。”
“你说我对你好是吗,那你对我怎么样呢?你对我好不好?”
“也好,也好。”
“怎么好法?”
“我不是陪你出来散心了吗。”
“你说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
“怎么喜欢法儿?”
“我不是陪你出来了吗。”
欧阳兰兰突然抱住他,在他汗淋淋的脸上亲着,说:“那你过来好吗?我要你陪在
我身边。”
肖童迟疑了一下,说:“可我现在特难受。我这样儿也没法陪你。”
“我给你烟,你抽完了就留下来陪我好吗?”
“好好,烟放哪儿了?”
欧阳兰兰站起来,从写字台的抽屉里取出一支烟。她是在藏那镀金铁盒的时候,特
意取出来单放在这里的。肖童颤颤抖抖地接了烟,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用力地,全心
全意地,一口一口地抽着。欧阳兰兰搂着他不停地摸他的脸,他抽烟的样子,他的每一
个动作,都让她心疼,可怜。肖童抽完烟,脸上气色渐渐好转。他把头仰在床上,闭着
眼休息了片刻,突然站起来,向房门走去。欧阳兰兰心里一急,叫了一声:
“肖童!”
肖童站了一下,还是无情无义地拉开门,欧阳兰兰发着狠地威胁:
“肖童,你要走,就再也别来跟我要烟,我不伺候你了!你要犯瘾了就自己撞墙去
吧!我告诉你,你他妈别再厚着脸皮敲我的门!”
肖童的脚步还是跨出去了,房门砰然关住,欧阳兰兰呆呆地坐在地毯上,整个屋子
显得空空荡荡。电视里,一个醉汉正在哈哈大笑,夸张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而她却欲
哭无泪,恨死了肖童!
这一夜她的梦千奇百怪。她梦见自己手持利刃追杀肖童,又梦见肖童双手使枪追杀
她。她逃到一个青烟缭绕的穷乡僻壤,发现已至穷途末路,转身回眸又见肖童对她含情
脉脉,她心下顿时转危为安,脸上百媚待生,肖童却突然变脸朝她开枪当当当当!在震
耳的枪声中她死了也醒了,惊魂未定听见有人敲门。
外面的大还是黑着的,窗帘的缝隙处泄露着浓浓的夜色。她看看床头柜上的电子表,
却已是早晨六点钟,她惊恐地一时分不清那敲门声是梦是真。
“谁?”她问。
“我。”
又是肖童。
她恨透了肖童,但还是没有一点犹豫地爬起来,给他打开了门。
肖童头发乱乱的,脸色枯黄,他没有进来,站在门外,目光恍惚地说:“对不起。”
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