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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在这儿你不想说,先生?”探子迟疑不决地问。“你很了解我的意思,巴萨德先生。 我不会的。”
卡尔顿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对于他心中秘密筹划的事情和对付他要对付的人是很有帮助的,这使他办事快而又富于技巧。 他的世故的眼睛看到了这一点,并最大限度地利用它。“好,我告诉你,”探子用责备的眼光射向他的姐姐,说:“要是这件事情引出什么乱子,都是你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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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巴萨德先生,”锡德尼叫道。“要不是出于对你姐姐的尊重,我也许不会这么爽快提出让我们两面都满意的这个小小建议。 你跟我去银行吗?”
“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好的,我跟你走。”
“我建议我们先把你的姐姐安全送到她住的街角去。让我挽着你,普洛丝小姐。 这可不是个你可以在这个时候单独外出的城市;因为你的护送者认识巴萨德先生,我将请他跟我们一起去洛里先生那里。 准备好了吗?那么我们走!”
普洛丝小姐不久后回忆起,甚至会终生牢记,当她紧挽锡德尼的手臂,仰望他的脸,请求他不要伤害所罗门的时候,他的胳膊传达出一种坚定的目的性,他的眼睛里放射出一种激情,这不仅与他那漫不经心的举止相矛盾,而且改变了这个人并使他高大了。 那时她太为她那个压根不值得她爱的兄弟担心,太沉浸于锡德尼的友好宽慰,来不及注意她的这种心理。他们在街角与她分手,卡尔顿带路去只有几分钟路程的洛里先生住的地方。约翰。 巴萨德或者说所罗门。 普洛丝,走在他旁边。洛里先生刚用过餐,正坐在有一两根小木柴欢快燃烧着的火炉前——也许正从火光中看到许多年前那个更年轻一点的来自特尔森的老绅士在多佛的皇家乔治饭店里观看烧红的木炭的样子呢。 他们进展的时候,他转过头,看见有个陌生人,显出吃惊的神情。“先生,这是普洛丝小姐的兄弟,巴萨德先生。”锡德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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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萨德?”老绅士重复道,“巴萨德?
我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见过这面容。“
“我说过你有一张不寻常的面孔,巴萨德先生。”卡尔顿硬梆梆地说道,“请坐。”
他自己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向洛里先生提供了能帮他记忆的一个环节,他皱起眉头说道:“那次审判的证人。”洛里先生立刻记起来,并且对他的这个新客人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憎恶。“巴萨德先生已被普洛丝小姐认出,你也曾听说过他是她亲爱的兄弟,”锡德尼说,“而且他也承认了这层关系。 现在我要传达一个坏消息,达尔内又被捕了。”
老绅士惊讶地叫道:“你说什么啊!
两个钟头前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而且我还正要再去看他!“
“还是被抓去了。 这是在什么时候,巴萨德先生?”
“假如是真的,那么就在不久前。”
“巴萨德先生是最好的权威,先生,”锡德尼说,“我是打巴萨德先生和一个朋友及他的羊兄弟的喝酒聊天时得知这个消息的。 他是在门口离开那几个传令兵的,而且看见他们由门房领了进去,毫无疑问他又被捕了。”
洛里先生精明的眼睛从说话人脸上看出停留在这个问题上只会失去机会。 他有些惊惶失措,但是意识到某件事情还依仗着他的冷静头脑,他抑制住自己,并默默倾听。“现在,我相信,”锡得尼对他说,“明天莫奈特医生的名声和影响力会对他有帮助——你说他会在明天受审,巴萨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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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相信是的。”
“——对今天和明天应该是一样有用的。但是也可能不是这样,洛里先生,对于莫奈特医生无力阻止这次拘捕,我承认我感到震惊。”
“他也许事先不知道,”洛里先生说。“可是那情形还是令人吃惊,我们记得莫奈特医生同女婿是多么亲热啊!”
“那是不假,”洛里先生承认道,他用颤抖的手托起下巴,不安的眼睛盯着卡尔顿。“简单地说,”锡德尼说,“这是个拼命的时代,下拼命的赌注玩拼命的游戏。 让医生赌赢牌,我来赌输牌。 在这里人的生命毫无价值。 任何今天被人抬回家的人明天就可能被处死。现在,我已决定要下的赌注,当然是在最坏的情形下,是审判所附属监狱的一个朋友。 而我自己决意要赌赢的是巴萨德先生这位朋友。”
“你需要好牌,先生。”那探子说。“我要看看牌,看我手里都是些什么牌。 ——洛里先生,你知道我是一个粗人,我希望你能给我一小点儿白兰地。”
酒放在他面前,他喝完一杯——又喝干一杯——又若有所思地推开酒瓶。“巴萨德先生,”他继续说下去,语气如同一个真的在看一手牌的人:“监狱的羊,共和委员会的密探,现在是看守,不久又是囚犯,不断地探密、告密,在这里作为一个英国人比一个法国人有用得多,英国更不易涉嫌作假证,他化名受雇于他的雇主,这是一张很好的牌。 巴萨德先生,现在受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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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法国共和政府,原先受雇于法兰西和自由的敌人——英国贵族政府,这是一张极好的牌。 显而易见,在这个到处是猜疑的地方,极易得到的推断是,巴萨德先生,仍受雇于英国贵族政府,是庇特的挥子,隐藏于共和国心脏的叛敌,罪大恶极的阴险的英国间谍和叛徒。 这是一张打不败的牌。 你听明白我的牌了吗,巴萨德先生?“
“我不明白你的打法,”探子有些不安地回答。“我打王牌,去离这里最近的区委会告发巴萨德先生。看牌,巴萨德先生,看看你手里握的是些什么牌。 别着急。”
他拿过酒瓶,又倒出一杯白兰地,然后喝干。 他看出那探子十分害怕他喝醉了酒会立刻去告发他,就又倒了一杯,喝下去。“仔细看你的牌,巴萨德先生。 慢慢来。”
这是一手比他想象的更糟的牌。 巴萨德先生手里的牌是连锡德尼。 卡尔顿都一无所知的。 在英国,由于多次伪证失败,他从那光荣的行业中被踢了出来后——不是因为法兰西需要他,而是我们英国人从那时起就有理由自夸不屑阴谋和奸细之类货色——就过了英吉利海峡,效力于法兰西:开头在本国人当中引诱和探密;后来又在法国人当中引诱和探密。在已被推翻的政府下,他是圣安东尼区的奸细,监视过德法热的酒馆,他曾从警察局得知有关莫奈特医生被捕、释放的消息和医生的个人历史,作为引诱德法热夫妇的聊天的话题;还用它们试探过德法热太太,结果以惨败告终。 他总是回想起这件事就害怕得发抖,那可怕的女人和他谈话的时候总是编织,还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手却织个不停。 以后,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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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看见她在圣安东尼区出示她的记录,告发了一个又一个人,然后他们的命自然被吉洛蒂吞吃了。 他明白,像他这样的职业的人,永远不会是安全的,逃脱也是不可能的,他已被牢牢地绑在斧头的阴影下,无论他的那种极端的背信弃义如何有利于这个恐怖统治,一句话就会把恐怖降落在他头上。 一旦被告发犯了他刚才想到的那种严重罪行,他预见那多次证实是铁石心肠的可怕的女人会出示那致命的记录,断了他最后一线生机。 一切秘密干坏事的人都极易受惊,便何况这手牌足以使持它的人看过后脸色发青。“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你手里的牌,”
锡德尼极其镇静地说,“你还玩吗?”
“我想,先生,”探子转向洛里先生,极其谦恭卑微地说道:“我恭请一位年长而仁慈的绅士劝一劝另一位年轻得多的绅士,是否无论如何为了他的身份让让步不要打他所说的那张王牌。 我承认,我是个密探,这是个不名誉的身份——虽然它也必须有人去做,可是这位绅士不是密探,而他为什么要降低自己的身份将自己成为密探呢?”
“我出王牌,巴萨德先生,”卡尔顿自己作答,并且看看他的表,“不再多想,就在几分钟内。”
“我本希望,两位绅士,”探子说,他拼命想把洛里先生引进这场对话,“以你们对我姐姐的尊敬——”
“没有比让她最后摆脱她的兄弟更好的办法来证明我对你姐姐的尊敬了,”锡德尼。 卡尔顿说。“你真的这样想,先生?”
“我主意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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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那种平静的态度,与他故意穿着的粗布衣服十分不相称,或许与平时的举止也不一样,却在深不可测的令更精明更正直的人都费解的卡尔顿面前碰了壁,使他丧失了平静,局促不安起来。 正当他惊恐不定之时,卡尔顿又继续露出先前看牌的神情,说道:“确实,我现在再考虑考虑,我还有一张好牌。 没有说出来呢。那个朋友和羊同伙,说自己在乡村监狱做羊,他是谁?”
“法国人,你不认识他的,”探子迅速回答。“法国人,嗯?”卡尔顿重复一遍,却作沉思状,好像毫不在意他,虽然回应道:“噢,他也许是吧。”
“确实是的,我可以肯定,”探子说,“虽然这并不重要。”
“虽然这并不重要,”卡尔顿又机械地重复说——“虽然这并不重要——是的,这不重要。不重要。可是我却见过他。”
“我想不会的。 肯定不会的。 这不可能,”探子说。“这——不——可——能,”锡德尼。 卡尔顿喃喃道,好像在回忆过去,并且又斟满一酒杯(好在这杯子不大)。
“不——可能。 法文讲得不赖,可还是像个外国人,我觉得?”
“乡下人,”探子说。“不,外国人!”卡尔顿叫道,手掌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