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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圣安东尼区指控。”
“被指控什么?”医生问。“医生公民,”第一个人,仍然不太乐意地说:“不要再问了。 如果共和国需要你作出牺牲,毫无疑问,你作为一个善良的爱国者会很高兴作出牺牲。共和国至上,人民高于一切。艾弗雷蒙德,我们时间很紧。”
“还有一句话,”医生恳求。“请告诉我是谁告发了他?”
“这是违反规定的,”第一个人答道;“不过你可以问从圣安东尼区来的这位。”
医生把眼睛转向那个人,那个人不安地动了动他的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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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胡子,终于说:“好!
这可真是违反规定的。 但是,他是——并且是严重地——被公民德法热夫妇告发的,而且还有另一个人。“
“另一个什么人?”
“你想问,医生公民?”
“是的。”
“那么,”圣安东尼区的那个人说,脸上带着一种惊异的神情,“你明天就会有答案,好了,我没有发言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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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牌 手
还不知道家中刚刚降临的灾祸,普洛丝小姐兴冲冲地走在狭窄的街道上,穿过塞纳河上的第九桥,心中算计着必须买多少样东西。 克伦丘先生,提着篮子,走在她边上。 他们两个都左看看右看看,观望着经过的大多数店铺,他们警惕地戒备着一切聚集的人群,绕道躲开任何街谈巷议。 这是一个阴冷的傍晚,雾蒙蒙的河上,隐约显现出闪耀的灯火,传过来尖叫,表明停泊的驳船上铁匠们正忙着为共和国的军队制造枪支。 愿上天降难于共和军队里施展奸计的人,或在军中骗取官位的人!最好他的胡子永远不会再长,因为国家剃刀将把他剃个精光!
买了一些小杂货和灯油后,普洛丝小姐想起要买酒。 她朝几个酒铺子里打量了几下之后,停在一个叫作“好共和党布鲁图斯老店”的招牌下,它离从前曾二度为皇宫的国家宫附近,这里的景观使她产生了兴致。 这里比他们路过的任何其他同类场所都平静,虽然也被爱国帽子所映红,但是不如其他的那么红。试探了克伦丘先生,发现他与自己观点相同,普洛丝小姐就在她的骑士护送下,进了“好共和党布鲁图斯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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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扫视了里面烟雾缭绕的灯火;人们有的嘴里叼着烟斗,有的在玩纸牌和黄骰子;有一个光膀子满身煤灰的工人正在高声读报,别的人在一旁聆听,有的人还带着武器,而有的则搁在一边;有两三个顾客伏在桌上睡着了,他们穿着时下流行的肩膀高耸的、毛蓬蓬的黑色短外衣,那个样子很像睡着的熊或狗;这两个外来的顾客走向柜台,说他们想要的东西。在量酒的时候,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男人站起身,同另一男人告别。走的时候,他的脸孔不得不正对着普洛丝小姐。他刚一面对她,普洛丝小姐就尖叫一声,还拍着手。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那时某个人被持不同意见的某个人刺杀是最可能发生的事。 每个人都想看看那倒地的某个人,但是却只见一男一女站着互相干瞪眼;男的是一副法国人的样子,道地的共和派;女的,显然是英国人。在这令人失望的从高潮向低潮的降温中,那些“好共和党布鲁图斯老店”的门徒们所说的话,对普洛丝小姐和她的保护者来说,除了滔滔不绝的高声叫嚷外,就像是希伯莱语或古巴比伦的迦勒底语一样,虽然他们都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但是,他们在惊讶中什么也听不见。 因为,必须叙述明白的是,不仅是普洛丝小姐惊讶且激动得不知所措,就连克伦丘先生——虽然看上去有他自己独到的理由——也处在一种最惊讶的状态中。“怎么回事?”
那激起普洛丝小姐惊叫的男人不耐烦地说,他口气粗暴无礼(虽然声调不高)
,讲的是英语。“哦,所罗门,亲爱的所罗门!”普洛丝小姐叫道,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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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也没有听见你的音讯,却在这里碰见你!”
“不要叫我所罗门。你想要我的命吗?”那男的鬼鬼祟祟,心慌地问道。“兄弟啊,兄弟!”普洛丝小姐叫着,哭了起来。“难道我曾待你不好让你问我这样残酷的问题?”
“那么就住嘴,不要多事,”所罗门说,“假如你想要同我说什么,就出来。 付了酒钱,就出来。 这人是谁?”
普洛丝小姐对着她毫不亲热的兄弟摇摇可怜而沮丧的头,透过泪水说:“克伦丘先生。”
“让他也出来,”所罗门说。“难道他认为我是个鬼吗?”
从克伦丘先生的表情来判断,显然是这么回事。 他一句话也没说。 普洛丝小姐透过泪水艰难地摸索着她的网袋的深处,付了酒钱。 在她这样做时,所罗门转向“好共和党布鲁图斯老店”的门徒们,用法语向他们说明几句,这使他们都各就各位,各行其事。“好,”所罗门在街头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停下来,说,“现在你想如何?”
“多么可怕,有这样不仁不义的兄弟,我对他的感情可一直没改!”
“好啦,讨厌!好啦,”所罗门说着用嘴轻轻触了一下普洛丝小姐的唇。“现在你满意了?”
普洛丝小姐只是摇头,默默抽泣。“可能你猜想我会吃惊,”她的兄弟所罗门说,“我并不吃惊,我知道你在这里,我认识这里的许多人。 假如你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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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的命——我对此半信半疑——就尽快你走你的路,我走的我的路。 我很忙,我现在是个官儿了。“
“我的英国兄弟所罗门,”普洛丝小姐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哀诉,“本来具有成为祖国最优秀最伟大的人物之一的素质,可是现在成了外国人当中的一个官儿,而且是这样的外国人!
我差不多宁可看见这亲爱的小伙躺在他的——“
“我是说啊!”她的兄弟大声插话说。“我知道。 你想要我死。我会因为自己的姐姐而受嫌疑,而且正是我得意的时候!”
“上帝有眼!”普洛丝小姐喊道。“我更情愿永远不再见到你,亲爱的所罗门,虽然我曾深爱你,而且将永远挚爱你。只要对我说一句亲热的话,对我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恨或隔阂,那么我就不再耽误你。”
好心的普洛丝小姐!好像他们之间的隔阂是她自己的罪过。 好像洛里先生几年前,在索荷的一个僻静角落里,还不知道这宝贝兄弟花光了她的钱后弃她而去!
他在说着亲热的话,可是,却是一种非常勉强的屈尊的态度,就算是他俩的功过关系完全翻个个儿,也显得太过份了(这情形全世界都不可避免)
,突然,克伦丘先生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出奇不意地用粗哑嗓子插入下面这个古怪的问题:“我说!
我可以荣幸地讨教吗?
你的名字究竟是约翰。 所罗门,还是所罗门。 约翰?“
这官儿突然不信任地转过头,因为他刚才还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说吧!”克伦丘先生说,“说出来,你知道。”(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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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他自己也搞不清。)
“约翰。 所罗门,还是所罗门。约翰?她叫你所罗门,她是你姐姐,她肯定是对的,而我却知道你叫约翰,你知道。 两个字哪个在前面呢?至于普洛丝这个名字,也有可能。 可这不是你在大海那边的名字。”
“你是什么意思?”
“啊,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我记不起你在大海那边的名字了。”
“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了。 但是我发誓是个两个音节的名字。”
“真的吗?”
“是的。 另一字是一个音节的。 我知道你,你是老贝利法庭上的密探和证人。以谎言之父的名义,你这个说谎的人,你那时候叫什么名字?”
“巴萨德,”另一个声音插进来说。“那可是个值一千镑的名字!”杰利叫道。插话者是锡德尼。 卡尔顿。 他的双手放在身后的披风下摆中,他漫不经心地站在克伦丘先生边上,就像当年站在老贝利法庭上一模一样。“不要害怕,我亲爱的普洛丝小姐。 我昨天傍晚,出乎洛里先生的意料,到了他那里。 我和他商定,我要到万事俱备,或者派得上用场时才露面;我在此地露面,想稍稍请教你的兄弟。我真希望你有个比巴萨德先生的职业更好一点的兄弟。为了你的原因,我希望巴萨德先生不是监狱里的羊。”
“羊”是那时称呼狱卒看管下的密探的黑话。那脸色苍白的探子,变得更加苍白,问他怎么敢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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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锡德尼说。“一小时以前,我正在注视着墙壁思考问题的时候,看见你从审判所附属监狱走出来。 你有一张让人记住的脸,而我又善于记住人的相貌。 看到你跟那里有关系觉得很奇怪,并且又有(你该知道的)理由把你和我的一个很不幸的朋友的不幸联系在一起,我就跟着你。 我紧跟着你走进这家酒馆,坐在你的附近。 我不费力气就从你毫无顾忌的谈话里,和你的赞美者的闲谈中,判断出你的职业的性质。这样,我原本毫无目的行动好像变得有了目的,巴萨德先生。”
“什么目的?”那探子说。“在街上说明白很困难,也可能很危险,你可以和我密谈几分钟吗——比方说,在特尔森银行的办公间里?”
“是强迫吗?”
“哦,我这样说了吗?”
“那么,我为什么就该到那儿去呢?”
“确实,巴萨德先生,假如你不能,我也不会这样说。”
“你的意思是在这儿你不想说,先生?”探子迟疑不决地问。“你很了解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