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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就笑:高主任一找就有钱了。
何主任说:李厂长到市里开会刚刚回来,现在正跟田书记说话呢。你是不是等
下午再来。
大高说:不行不行,现在袁建军就等着钱上省城呢,一分钟就是一滴血。劳烦
你去通报一下。
何主任就笑笑:我去给你通报。就去了。
大高对小雷说:快把好烟拿出来。别让我费事。
小雷说:挺大个主任跟我一个小秘书要烟?好意思?
大高说:宰相府里七品官。不跟你要跟谁要啊。
小雷就笑着打开抽屉拿出一包“石林”。小雷那些年上电大,大高在车间当副
主任,给了小雷不少方便,两人关系就挺好。
大高不满足地把烟揣起,嘴里说:小气。红塔山呢?
小雷笑:红塔山都在何主任那里,我只有石林,你跟她要红塔山。
大高说:我不跟女人打交道。
小雷笑:你老婆不是女人?
何主任就走进来说:大高,李厂长跟田书记没谈完呢,我看一时半会还完不了。
正说着,电话就响了,何主任拿起来听,就庄重起来,说:小雷,李厂长找你。
小雷忙接过电话,嗯嗯了几句,就说:我马上过去。就放了电话,抬脚出门了。
大高看看表:大概什么时间能见李厂长?
何主任笑:我可说不好,我刚才看李厂长脸色特别不好,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大高说:那我先去工会问问给袁建军补助的事,一会厂长屋里没人了,你打电
话喊我一声。
何主任说:行,不过你可别上别处乱逛去,我可不满世界找你。
小雷就颠颠地跑来了。
李厂长让他坐下。
小雷就说:厂长,是不是袁建军的事?
袁建军?三车间那个袁建军?他怎么了?
他孩子得了白血病,现在省城要住院。刚才大高找您要借钱,说医院要押金四
万。
四万?操蛋,解决不了。厂长点着一支红塔山。
小雷发现厂长对这事不大感兴趣,便不再说这事。就问:厂长,找我有事?
你最近听到有人在下边议论我什么没有?
没有啊,我没听到什么。厂长,您听到什么了?
李厂长说:我听说秦志明这家伙到处讲我坏话。
小雷一惊:秦志明?他不会吧。您听谁说的?
昨天晚上老任散步时碰到我,对我说的。他说是小高听小齐说的,小齐听秦志
明说的。
都说您什么了?
说我受贿。说我乱搞关系。
搞关系?现在谁不搞关系?
说我搞男女关系。
放屁。把秦志明找来问问,他是听谁说的。
不行,他要是不认账,谁也没办法。
那就先问小高小齐。
我让你来,就是要你去办办这件事。
小雷看看表,就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找他们问一下。
你要注意策略。
我明白,那大高一会找你谈袁建军的事,您见不见他?
李厂长不耐烦地说:没钱,全厂好几千人都来借钱,厂子还办不办了?
小雷就附和着说:可不是,现在有些人的观念是要变变了,都把厂子当成慈善
事业了。不过您还是见见大高,要不然他那张破嘴又要到处嚷嚷您不关心职工了。
您说呢。
李厂长说:我一会给大高挂个电话。
小雷说:您往工会挂,他在工会呢。
李厂长说:你赶快办你的事去。
小雷点头说:我这就找他们。
到了工会门口,大高推门就进。
工会主席老孙借调到市工会帮忙已经半年多,大概要留在市里了。老孙跟李厂
长田书记都尿不到一只壶里,李厂长田书记也都盼着老孙走。老孙当过兵,说话太
直,而且为人也很傲慢,在厂里人际关系不好。现在工会是副主席老古主持工作。
老古跟大高的老婆是远表亲。七拐八弯老古还得叫大高一声表爷。两人关系很好。
还因为老古在车间当过支部书记,那时大高是车间副主任,两人工作配合得很不错。
老古见到大高就笑:你小子跑来干啥?
大高说:我问一问困难补助的事。
你又不困难,问球的困难补助,快把好烟掏出来,免得本大人费事。
大高就笑:我刚刚在办公室发了一包小财,你倒闭着味了。就掏出那包石林,
撕开封,抽出两支,一人一支对着吸。
老古边吸边骂:操他娘,这烟别是假的,怎么不是味。
大高就笑:你那臭嘴天生就没有抽好烟的福分。说正事,袁建军的孩子病了,
要住院,真是惨了。
什么病?
白血病。
操蛋的。没治了。孩子多大了?
十岁多点。
真可惜,袁建军可是个老实人,这年头老实人总是倒霉。操蛋的。
现在住院要先拿四万块钱。不然就别住。
妈的,还叫不叫人活了?还是不是社会主义了?
甭管别人是不是社会主义,你先社会主义一次,你能不能困难补助点?
我的最高权力就是批三百块钱。顶个球用。
再多点。
再多就得经过工会委员会讨论。就是通过了,也就是补助两千块钱。闹不好还
到不了两千。
这管个屁用啊。
你去跟李厂长说说,让厂里掏些钱嘛。
厂长能给?
他们三天两头出去大吃二喝,少吃几回就全省出来了。
你是工会主席,你总得说话啊。
我说话没分量。
你别要滑头。袁建军可是个老实人。你当车间书记的时候,他可没少给你卖力
气,你不帮忙可太亏心了。
不是我耍滑,现在厂里真是没钱。李厂长天天朝着金胖子发脾气。
我就不信厂里连四万块钱也拿不出来。
电话就叫起来。老古接了电话:何主任啊。大高,找你。
大高就接电话,说一声:就来。忙放下电话,扯起老古:走,一块找厂长去。
老古勉强站起来:我去了也管不了多大用的。
大高说:走吧,有你总比没你强。工会主席好歹也是一尊菩萨。
小雷回到办公室就给工会的小齐团委的小高打电话。不一会,二人前后脚就来
了。
进了门,小雷就说:我今天问你们俩点事。
小齐说:有什么好事?
小高就笑:有好事他不会找咱们的。
何主任在一旁笑:小雷想给你们俩介绍对象哩。说着就往外走。
小雷忙笑道:何主任你呆着你的,我们到会议室说去。就站起身。
到了会议室,小雷就把门锁死,招呼二人坐下。
小高就笑:什么事?看你神经兮兮的。真是给我俩介绍对象啊,可是我俩都没
跟老婆商量通呢。
小齐也笑:对象倒不急,是不是要偷着给我们哥俩分点奖金啊?
小雷不再笑,沉下脸问:你们俩最近听到什么议论了吗?比方说有人在下边议
论厂领导。
小齐小高严肃起来,相互看看,都是很茫然的样子。
小雷就接着启发:你们听没听到过有人在下边犯自由主义,讲厂领导的坏话。
比如讲李厂长的坏话。
小高脸就红了:是不是老任对你讲什么了?
小雷说:你先别管老任不老任的。你先说你最近听到什么了?
小高说:肯定是老任。小雷你说是不是老任?
小齐就笑:你们俩说什么呢?
小雷就对小高说:你到底听到什么了?我可告诉你,我今天可是看着咱们平常
关系不错,才问你们的。这件事厂长特生气。你们俩可要如实说。
小齐忙说:这里边有我什么事啊?
小高脸就红得更厉害了,就对小齐说:就是那天你跟我说的老秦在宣传部跟老
吴说厂长跟女的乱搞,还接受外国人贿赂的事。我就跟老任讲了。准是老任跟小雷
说了。
小齐就不高兴:小高,你这人怎么传闲话啊。
小雷心里就挺得意,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淡淡地问:小齐,你那天到底都听
到什么了?仔细说说。
小齐就吞吞吐吐地说:就是上星期三的事。那天我去宣传部借杂志,正听到秦
部长跟老吴发牢骚呢,还骂骂咧咧的,说你看现在这叫什么事,身为一个厂长,明
目张胆地接受外国人的贿赂,还跟女的乱搞,也没有人管管。老吴就说,要不现在
老百姓有气呢。我走进去,两人见到我,就不说了。秦部长还跟我笑笑,我觉得他
笑得挺不自然的,我记得他当时脸挺红的。老吴就说他第二天去广州的事,问秦部
长捎什么东西。我看两人都不说那个话题了,就赶快出来了。第二天上班,我跟小
高瞎聊天,就把这事说了。谁知道小高这家伙嘴这么快啊。以后什么话也不能跟他
说了。就狠狠瞪了小高一眼。
小雷掏出本子记了记,就又问小齐:你当时都听清楚了,老秦确实跟老吴说了
这些?
小齐说:我的确听清楚了。就又瞪了小高一眼说:这次秦部长真要恨死我了。
小高脸上非常不自然,就说:我那天去财务报账,报完账没事了,就跟老任说
了几句。谁想到这老家伙乱讲啊。真他妈的操蛋。
小雷记完了,就收起本子说:咱们岁数都差不多,我今天要劝你们两人几句。
这机关可不比车间,想说几句什么就说几句什么。没事就没事,说有事真就有事了。
到时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哩,好了,今天就到这吧。这事你俩可别再往外讲了。
小高一脸追悔不及的表情,嘴里不住地骂老任,就和小齐都红着脸走了。小雷
送他俩出来,就去李厂长那里汇报。
推开一个门缝,见李厂长正跟老古大高说话呢。就没进去,悄悄地退回来了。
大高拉着老古到了李厂长的办公室。李厂长正在接一个电话,嘻嘻哈哈说得挺
热闹。李厂长示意他俩先坐下,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等厂长打完电话。
李厂长打完电话,问大高:什么事?火急火燎的。就摘下眼镜擦。
大高忙说:厂长,我们车间袁建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