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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好衣服后,John要了两瓶百威,递给我一瓶,便紧挨着我靠着吧台喝了起来。
我注意到他的眼中散烁着兴奋的光芒。。。。。。有狩猎的讯息。
舞厅里吵闹声很大,John就贴着我耳边说话,说的却是废话,什么这里要十一点以后才会热闹起来,今晚也会来不少中国学生。。。。。。直到我都腻烦了,突然一个湿湿的东西舔过我的耳垂,一阵战栗传遍全身,自己居然还发出轻轻的笑声和粗重的喘气声。
妈的!这是我的敏感带!想装作不在乎都不行!
轻敌了!
厌恶感划过心头,被我刻意忽略了。
一晚上,再怎么小心也被这头色狼吃了不少豆腐。
我这是为什么啊?突然感到自己有点自作自受。
「天,今晚去我家睡吧,你们宿舍楼都熄灯锁大门了。」John和我两个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不用了,锁了门我也能回去。」又不是傻子,今晚我要进了他家的门,不被生吞活剥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才怪!
「天。。。。。。」他嘟搭着嘴,「去嘛,我们都是男的,睡一间屋有什么关系。」
我冷眼看他,都心知肚明的事了,再说破就没意思了。他也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便垂着头,自己生着闷气。
又冷冷看了他一眼,心理想着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可不会心疼你。
虽然话不投机,他依然好风度的陪我到了宿舍门口。
突然,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引起了我的注意。
赵之俊!
不愿去相信,但越看越像。缓缓走近那辆车,半开的车窗飘出一缕缕烟雾,那是赵之俊平常抽的牌子的香烟味道。
「你怎么来了?」
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靠着放下的椅背,却有一种紧绷僵硬的感觉,周身流动的气息是压抑深沉的。他静静地抽着烟,仿佛没有听见我的问话。
我看到车门下已经散落了一地的烟头。
他等了一晚上吧。
终于,他坐直了身体,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随手弹掉了烟蒂,不经意间的动作却透着潇洒迷人的风采。松掉的领带,微微湲乱的西装,这个男人在黑夜的衬托下浑身散发着罂粟花般致命的吸引力。
「晚上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你都没接。」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平时的锐利,只剩下浓浓的哀伤和脆弱,「我怕你出事,就去你们宿舍找你,他们说你下午出去后就没回来过。我担心你,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低哑的嗓音,只能让人心酸的感觉到他在控诉。
「天。」我听到背后John的声音以及他走近的脚步声。
赵之俊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刺痛直插进我心里!
「没事。。。。。。没事就好。」低低的声音像在哭泣,转身打开车门,赵之俊倒过车离开。
「天?」
「你回去吧。」看也没看他一眼,我转身向宿舍走去。
赵之俊啊赵之俊,你在演戏吧!你以为你装可怜样,我就会同情你吗?
你他妈押错了宝!
大骂着那个王八蛋,可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越来越沉重,憋得我连气都喘不上。
到了宿舍门口我才发现,滴在门把上的,是我的眼泪。
那么高傲自信的人啊。。。。。。
直到事后,我才从赵之俊口中得知,那个晚上,他并不是在装,他只是一直太自信了,相信我是在意他的,也许还谈不上爱,但至少是喜欢他的。可是在看到我和那个男孩的身影时,才猛然惊醒,也许他并不了解我,一切只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过去的一切美好设想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你说过我是那种只有为自己所爱的,才会产生动力的男人,所以那个晚上,我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生命的意义。」他后来这样表示过。
第二天,我在宿舍里憋了一上午,每隔五分钟看一下手机,感觉自己都有点神经质了。
算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下午提着书包去上课,身边的一切并没有什么改变。
赵之俊毕竟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安营扎寨,失去了他,除了心中有点空空的,周围的同学、老师、朋友、生活,还是和从前一样。记得以前有个学姐跟我说过:除了和情人共同的生活圈外,还得有另一个自己的生活圈,否则一旦失去他,就完了。
我的步伐仍然从容,不急不缓,那么赵之俊呢?对他来说,我在他的生活中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想知道又害怕知道,这个问题我选择逃避。
不过也只让我逃避了两天而已。
张朔云给我来电话时,我正在上专业课。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明白──赵之俊酒精中毒住院了。
我听完这个消息,立刻冲出了教室,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在计程车上了。
冷静下来时,给赵宇斌打了个电话,谁知道这王八蛋居然不接!
下了车,刚走进医院大门就望见赵宇斌穿着白大褂,悠哉游哉地靠着谘询台,面对着大门的方向。
「赵之俊怎么样?」我走进他,感觉有点心虚和愧疚。
「洗了个胃而已,死不了!」他漫不经心地微笑着。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拖着他就往里走。
「去哪?」赵宇斌的声音懒洋洋的。
「赵之俊的病房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他。
他一下甩开了我的手,「没有。」
「没有?什么意思?」不会进太平间了吧?
「呵呵,你想他赵家二少爷什么海量,居然酒精中毒住院了!那小子一醒过来就说没脸见人,医药费都没付就跑了。」说着嘲弄地笑了笑,突然发现,他这个笑容还真有点像赵之俊!
我瞪了他一眼,就急忙出了医院。
这混蛋故意的,让我白跑一趟!兄弟爱吗?
赵之俊回国后就在闹区里租了房子,高档大厦,是电子大门的。他搬进去时就曾给了我张电子卡还有他家的房门钥匙,那时我也有心没心地随身带着,现在终于用上了。
打开他家的门。
吓!这是遭了台风袭击还是经历了战乱,没一处完整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看样子他那晚回来后发飙了,还想说他什么时候风度变这么好,原来是把气发到自己家里了!
来到卧室,这家伙还算有点意识,至少是睡在床上的。虽然只剩一张床垫了。我从地上拿起被单给他盖上,顺了顺他的头发,睡着时眉头也皱得那么紧。
看他的脸色苍白憔悴了不少,我心里疼得发慌,鼻子也有点酸了。轻轻地为他舒展着眉头,突然他的手无意识地挥了挥,又翻了个身,嘴里的呢喃让我浑身一震!
「李天放。。。。。。」很低很低,但我听清了,因为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名字异常敏感。
双手有点颤抖,有一种想把他摇醒的冲动!
赵之俊,你他妈真是我的克星!
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回来,放在微波炉里热好了牛奶和八宝粥,端进卧室放在床头。
站在床边,用脚踢了踢赵之俊:「喂!该醒了!」
他又翻了个身,我不耐烦地一把抽掉了被单:「赵之俊!」
「啊?。。。。。。」他愣愣地看向我,「李天放?」
「起来,吃点东西。」我无奈地弯腰去端牛奶,但还没有碰到杯子就被一股大力拉到了床上。
「李天放!」这一声有精神多了,看样子真地醒了。
他一翻身把我压在了床上:「你怎么来了?」
看着那张兴奋的笑脸,我居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更早一点来看他!
「哼,臭死了!」我别开脸,嘲笑着他。
他倒呵呵地笑了起来:「你等我,我先去洗澡。」说着就翻身坐了起来。
「等等!先吃点东西再去!」我拦住了他,「洗了胃回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吧?」
他尴尬地笑了笑,端起牛奶一口气就喝了,再拿起旁边的八宝粥:「你做的?真好吃!」
「超市买的。」我冷着脸看他。
他意识到马屁拍错了方向,只好低头猛吃:「一样!一样!」
那万年难得一见的蠢蛋样,惹得我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看我笑了,他也放下碗,拉住我的手:「李天放。。。。。。」
那深情的眼眸,让我脸都烧了起来,有点招架不住。
「去,去!刷牙洗澡去,邋遢得跟乞丐没两样!」
他也知趣的没说什么,站起来,向浴室走去。
看着他小心翼翼越过『障碍』的背影,我明白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用再猜测假设什么了。
这一次,我们之间那片迷雾是彻底烟消云散了,装傻已经混不过去了。
不到十分种,这家伙就出来了,换了一身休闲服,一身清爽地站在我面前。
「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吧,我叫清洁工来把家里弄干净。」
看他一脸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欠揍模样,真想欺负他一下,但一想到他刚才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心里就难受起来。
我太心软了,特别是对眼前的这个家伙!
「李天放。。。。。。」他又皱着眉头,不确定地叫了我一声,有点委屈的语调。
妈的,我怎么现在软弱得连他皱个眉都心疼得不得了!
「走吧。」忽略掉,赶紧忽略掉!
「不是说吃饭吗?」我斜眼看他,有谁吃饭吃到饭店房间来的。
「是吃饭啊!」他答得面不改色,一本正经。
懒得理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可乐。这时门铃响了,赵之俊上前打开门,侍者进来,还推着一顿丰富的晚餐。他向我挑了挑眉,嘲弄地笑着:「怎么样,是吃饭吧!」
从上午接到电话冲出来到现在,我可真是颗米未进,看着一桌的好菜,简直要流口水了。赵之俊反而沉稳下来,一边喝着酒,一边为我挑着鱼刺。他含笑的嘴角有点老谋深算的味道。
「赵之俊,你给我说实话,这是不是你计划好的『苦肉计』?」没想到饭店的醺鱼这么好吃!
他听了我的话,也不见丝毫慌乱,笑盈盈地看着我:「刚开始没有。晚上回来时使劲地灌着酒,抽着闷烟,越想越生气。后来胃就开始不舒服,给哥打了个电话,他过来把我送到医院。直到早上出医院门时才想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有意无意间,有点算计吧。」说完,有点不安地瞅着我补了句:「你会生气吗?」
「你说呢?」我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嘛!我只是太爱你了!」嬉皮笑脸的,没一个正经样。不过却让我大吃一惊。虽然早就猜到,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我说『爱』这个字。
他见我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也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