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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如默默无语。
“所以啊,这或许是一般人难以想像,也鲜少发生的事件,不过从结果推测的话,应该是发生了类似的事。铃子小姐实在是非常不幸,但为此懊悔也没有用了。虽然没有科学上的证明,但从这些状况证据来推测,我认为现在住在那里的阿铃应该就是铃子小姐的孩子不会错。所以,松宫……”
“是。”
“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虽然不太好,但那位叫仁秀的老先生,过的是糟糕无比的生活,简直就像接受贫穷和尚的施舍在过活一样。‘阿铃小姐自出生以来,一直住在那里,没有受什么教育,也没有衣物换穿,更没有交谈的对象,已经到了极限了。我不能让她继续留在那种恶劣的环境,而且……”
久远寺老人一瞬间露出困惑的表情。“唔,这事就算了。所以……”
“我明白,这事……”
“越快越好。我也会尽一切所能,总觉得这不是别人家的事啊。”
“感、感激不尽。但是铃子有孩子……这我一时实在是无法相信。”
仁如有些颤抖。
饭洼看着他……
——那是什么眼神?
饭洼不是在守望着仁如。
那种冰冷透骨却又炽热无比,犹如磷火苍苍燃烧一般的视线是一一憎恨。不,怨怼吗?不,是依附吗?我无法理解。一股我所不知道的感情,在这名女子的眸子里翻腾着。
——他们谈了些什么?
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久远寺老人似乎判断为仁如接受了。
“哎,你见了她就会明白了,她们的打扮都一样嘛。不知情的人对她感到害怕,但这也全都是环境使然。只要让她好好地接受教育就行了,她会成为一个好姑娘的。她好像也会唱歌,智能也很健全。”
歌吗?
等一下,歌……
“话说回来,松宫师父,还有饭洼小姐。”次田刑警抢先我一步发言了,“关于十三年前的事件,虽然我阅览、调查过资料了,不过却有个地方无法释然。我想趁这个机会向你们确定,可以吗?久远寺先生,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吗?”
“我已经好了。”
“那我可以问吧。益田?”
“可以吧。反正寺里也闹得天翻地覆的,没办法进行什么侦讯吧,反倒是在这里先把能问的问妥比较好。而且山下先生也说这座仙石楼的负责人是我,这里就交给老前辈次田兄吧。”
“好,那么我恭敬不如从命。”
次田重新坐好,他是个小个头的刑警。
“你为何会出现在明慧寺这个问题,今后应该会被询问很多次,所以我现在就不问了。而且你是个和尚,我不想怀疑你,但是碰上现在这种状况,所以你遭到了怀疑,这是没办法的事。为了洗清嫌疑,我认为得把事情弄清楚才行。虽然你可能不愿意回想,但我还是得问问。发生那场火灾的夜晚……你究竟在哪里?”
“这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被释放,事到如今也不想再旧事重提吧。但那是纵火杀人事件,也有人认为它与这次的事件有关。所以,根据这份调查报告,呃……上面写着你与已故的令尊争吵之后,于前年昭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离家出走,寄身于底仓村的寺院。”
“没有错,就如同上面所写的。”
“这样吗?呃……你在寺院过年,事件当天一月三日午后离开寺院,直到隔天四日,都在镇里和山里游荡。”
“这也没有错。”仁如挺直了背脊。
我弓着背,而益田交换盘坐的双腿。
“问题就在这里。你还记得当时负责的刑警吗,那个长得像石狮子的人?”
“是的,只是名字就……”
“他已经退休了,在战争中伤了脚,现在是木屐店的老板。今天我去见过他,结果他这么说了:‘我不觉得他在说谎,但他隐瞒着什么没说,说他在隆冬的半夜里在外头徘徊,要教人相信也实在很难哪。’这我也有同感,一月三日还很冷,冷得不得了。”
仁如的表情不变。“可是……这是真的。”
我总算发现了。
这名青年僧是不轻易将心情表露在脸上的性格。那紧抿的嘴唇、清澈的瞳仁及英挺的眉毛,都与他内在的纠葛无关。当他充满自信时,看起来是健全得无懈可击,但一旦失去自信,就成了空有其表的纸老虎。所以当他亲切时,令人觉得有点虚伪,不是如此的时候,看起来则僵硬无比。
“哎,我个人是想相信和尚不会说谎啦。而且虽然不寻常,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或许你当时强忍着寒意吧。那个……饭洼小姐,听说你和益田提了信件的事?”
“信……小季,你……”
仁如想说什么,却被饭洼打断了。
“嗯,我说了。我带着信,去了寺院,但是仁哥……仁如师父不在寺院里。”
“你……没读内容吧?”
“当……当然了。”
“这样吗?松宫师父,你与令尊争吵的理由是什么?甚至闹到要离家出走的争吵,是为了什么?”
“这无法一言以蔽之。家父的人生、想法、一切,贫僧都无法忍耐。贫僧也痛恨他那拜金主义的部分,但最无法忍受的,是他轻蔑穷人的言行举止。贫僧出家之后,已经远离世俗修行了十年以上,却依然对这样的想法难掩愤怒。”
这一一感觉不像谎言。
“只是,贫僧对于家父亡故一事,感到万分懊悔。因为劝谏、拯救与开导这样的人,正是僧侣的职责。”
这一一听起来很虚伪。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大吵一架。你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呢。”
“不,因为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贫僧只是个没用的人。如果贫僧当时在家的话,家母也不会死了,还有舍妹也……”
语尾又消失了。
“那也只有全面相信你的话了呢。”次田缩得更小了。
“请问……”
我有一个想法,但没有确证。
杀人纵火犯会不会是小坂了稔?
这原本是益田提出的说法,记得那时是被敦子给驳斥了。因为当时还不知道明慧寺与松宫仁一郎之间的密切关系。但今天听了仁如的话,知道两者之间有着利害关系,我认为这个想法未必是错的。
当时教团再三欲召回了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了稔不愿意下山。不仅如此,虽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也不想让其他僧侣下山。幸好与外界的联络集中在了稔一个人身上,因此对其他僧侣的召还命令,也被了稔给压了下来。就在这当中,停止援助的最后通牒下来了,于是……
了稔想到了能够半永久地诈取松宫仁一郎得自教团的明慧寺保管费的方法,为了这个目的……
他杀害松宫并纵火。
虽然是结结巴巴的,但我对两名刑警说明包括仁如与明慧寺的关系在内、有如推理般的情节。
“原来如此啊,可是关口先生,这……”
益田与次田都非常佩服。
“原来这位是土地的地主啊……”
“不,益田,我不认为了稔和尚是因为遭到复仇而被杀害,而且至少泰全老师与纵火杀人无关。所以我当然也不是在怀疑这位仁如师父……师父你的看法如何呢?”
仁如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贫僧无从答起。”
“也是吧。”
这是可以预料到的回答。
益田开口道:“可是不想下山、不想让其他人下山一一这一点我不太明白呢。待在那座寺院里有那么好吗?不,甚至做出杀人纵火这样的犯罪,都要待在那里的理由是什么呢?”
这我也不明白。
僧侣们全都说他们离不开那里。
但是或许只是他们不愿离开罢了。
僧侣们全都想要离开那座寺院。
但是我觉得他们其实都不想离开。
“是啊……”益田半带叹息地说,“我记得桑田和尚也说过他离不开呢。可是他完全没有提到被召回的事,那么就是小坂压下了情报喽?真是难以理解。久远寺先生了解吗?”
“这么说来,菅野也说过呢。那会不会是逃避现实啊?不是吗?是一种更像……诅咒一样的东西吗?”
诅咒……如果是诅咒的话,应该要让现在人在二楼的那个人来解开才是。但是那应该不是这一类的东西吧,所以他才会退出。
次田开口道:“可是如果这个推测属实,那么松宫师父,你还是很可疑。你可能真的是为了处理税金和继承问题而来的,但是在同一时期发生了杀人事件,这就……可是,和尚杀人纵火啊……”
“没有僧侣会做出那种事!”仁如说出模范回答。
“我明白,松宫师父。我是个虔诚的信徒,十分明白和尚有多么辛苦。要是心怀那种邪念,是做不来和尚的。”
“也有做不来的和尚啊。”久远寺老人兴致索然地说。
之后,不知为何突然产生了空白。
大家沉默下来,是因为各自都有了即将发生某事的预感。
预感成真了。
菅原刑警粗鲁地打开了纸门。
“阿、阿菅,怎么了?”
“铁兄,你在这里悠哉些什么?喂!”
“怎、怎、怎么了?菅原兄,发生了什么事?”
“噢,益田老弟,你的上司真是个窝囊废哪。他已经不行了,快崩溃了。”
“你说山下怎么了?”
“他从搜查主任降级到第一发现者了。”
“第一发现者?什么的?”
菅原故意踏出脚步声,粗鲁地走进来。
后面跟着四名警官。
菅原轻蔑地瞥了一眼仁如,然后跨过我似的穿过,停在久远寺老人面前。
“久远寺嘉亲,你被逮捕了。”
“逮、逮捕?这是在说什么?你想做什么?”
“别打马虎眼了,不就是你干的吗?你有杀害菅野博行的嫌疑,虽然没有逮捕令,不过这是逮捕!”
“你、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没有逮捕令的逮捕又算什么?”
“别啰哩啰嗦的了,逮捕令什么的,我现在就打电话弄来。反正你跟我来就是了!”
警官抓住久远寺老人的两边腋下,把他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