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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多半要当之前不过是个幻觉。
他急剧地冲击着对方的身体,看着那几近透明的苍白上渐渐浮起了淡色的红晕,象是夕阳照在了冰面上,他突然觉得有些惶然——夕阳可够温暖去融化那冰?他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云漫天瘦削的身子,触手处有些细细的汗珠,并不觉得冰冷,他终于心安了。
窗外风声满园,远处隐约传来打更声——当……当……当……当……每一声既是铿锵有力,又是绵延不绝。
云漫天侧身躺在床上,茫然看着窗外。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窗檐下滴滴答答的,外面的树木又该是一番新的气象罢,然而他看不真切。他不由自主开始在心里揣想着,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枝繁叶茂的样子,浮现在眼际的惟有满地沾满了泥浆的枯枝败叶。
他突然烦乱怨郁起来,有什么情绪要急切宣泄而出,却又找不到出口,只得在他心里面团团打转,转得他六神无主。“你该结束了罢。”他突然说了一句。片刻后感觉到有东西缓缓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他一偏头,正看见对方那个精神奕奕的部位,不由厌烦地蹙了蹙眉,脱口问道:“你是怎么回事?半天一次都没出来。”
南宫寒潇不曾料到他会问出此话,他愣了一愣,之后强笑了一声道:“没见过这么持久的么?”便下了床去拿衣服穿。云漫天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见他神情古怪反而生了疑,趁他不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南宫寒潇怔忡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过来。他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怒声喝道:“他妈的还没有满足你么?”
云漫天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眼珠转了转,突然笑了起来,道:“原来你根本就射不出来,怪不得你那么喜欢滥交。只是这锁精术的手法极其古怪,只怕除了那施行之人,再没有人能解开——是谁这么下作,居然做这种事?”
南宫寒潇愣了一愣,怒火渐渐平息了下去,换做了一副讶异之色。他道:“若非你告诉我,我还当自己是先天不足。不瞒你说,我还从未射出来过……”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面色陡然一变,立即顿住了话头。
云漫天观他神情,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端倪。他不怀好意地轻笑了一声,道:“搞了半天,原来你做了乌龟,敢情那对孪生子不是你的。”见南宫寒潇面色愈发阴沉灰败,他撑不住放声笑了起来,道:“你在外面乱搞,你老婆却背着你乱搞,说起来倒也公平合理,你气个什么?”
“行了!”南宫寒潇闷声喝了一声。然而片刻后他态度又软了下来,道:“这件事请你不要说出去。”
云漫天冷笑着道:“你不是说找不到自己的心么?一个没有心的人还会注重名誉么?”想到南宫寒潇之前的话:“……可对于爱——我不知道,我找不到自己的心……”他突然觉得相当刺心,沉下脸道:“你还在这里作甚么?难道想和我一起睡?”
南宫寒潇见他冷漠中带着蔑视,想到眼前之人不久前还曾无助地求自己永远陪着他,一股怒气不能自抑地冲上了心头。然而与其说是生他的气,倒不如说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竟然当了真。天知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了自己做出了那样的回答,说假若那能使他快乐一些,自己愿意陪着他——多么可笑!多么可笑!他直觉得嘴里一阵阵发苦,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记耳光。最后他疾步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睁眼看着一室的空寂黑暗,云漫天突然闷声笑了起来:自己多么听话!云知暖说:找个能陪你的人罢!自己就连忙胡乱拽了一个上了床。如今终于轻松了!自己已变得与云知暖一样,再没有权利去责备他什么——不,自己甚至还不如云知暖,至少云知暖是为了他所谓的爱,而自己呢?完全是肉体的交媾,肮脏污秽——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辗转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快晌午时他被外面小孩子的笑闹声吵醒,下了床走到窗户边朝下面望去。院子里明晃晃的太阳有些刺眼,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子面对面站着蹦来蹦去,正是谈思晴的孪生子月落与星沉。
只见两个小孩子不时各伸出一根手指,随即一个后退,一个前进。有好几次后退的稍迟疑了一下,便被前进的人踩了一脚,痛得龇牙咧嘴。可即便如此,稍顿一下又是新一轮的开始。
虽是孪生子,弟弟星沉却比哥哥月落要壮实些,五官也比月落英气许多,所以倒不难区分。云漫天观看了一阵,发现月落经常被踩,而每当这种时刻星沉都会得意地哈哈大笑,那神情甚是有趣。
这时月落被踩后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旋即“哇哇”大哭了起来。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嘟起了粉红色的小嘴道:“男子汉大丈夫,摔跤了还哭?羞羞羞!”见月落不理自己,他瞪起圆溜溜的眼睛恐吓道:“小宝宝才哭,再哭给你穿开裆裤哦!”月落吓得粉脸一白,反而哭得更凶了。
云漫天忍俊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因见月落哭得可怜,便下了楼去。星沉见来了大人,忙摆着胖乎乎的小手辩解道:“他自己摔的,不怪我哦!”然而毕竟心虚,小小的身子一缩,便躲到了树干后,却又不时悄悄伸出头来偷看。
云漫天抱起坐在地上的月落,哄他道:“不痛不痛,乖乖的不哭了……嗯,月落来这里干什么的?”他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月落揉着水灵灵的眼睛抽泣着道:“月落……月落想爹,来看爹,可是爹说要练剑……不理月落……”秀美的小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惊惶的神色,“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月落了?……他以前从来都不练剑的。”
看着月落担忧不安的眼神,云漫天心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孩子虽不聪明,却异常敏感,恐怕不是好事。他有些怜惜地擦了擦月落面上的泪痕,安慰他道:“月落这么乖,爹爹怎么会不喜欢?叔叔陪月落玩好不好?不过叔叔不会玩游戏,月落可以教叔叔么?”
月落眼睛一亮,面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从来都是星沉教他东西,这还是他头次有机会教别人。他朝云漫天认真地点了点头,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慢吞吞道:“右手从小指到大拇指,分别代表一到五,左手从小指到大拇指,分别代表六到十。每次我们同时各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减一减得到一个数字,然后看是单还是双……”他皱着眉想了想,又接着道:“嗯……不如这样:是单数叔叔就踩我,月落就后退;是双数月落就踩叔叔,叔叔就后退。”
云漫天恍然大悟,这只是普通的踩脚游戏,唯一不同的是一般的踩脚游戏靠猜拳来决定谁踩谁退,他们却是用算术。这类游戏比的是反应速度,反应慢了就会被踩到或者明明该去踩却变成了后退,象他们这样需要先看双方的手指,反应成相应的数字,然后做减法,判断结果的奇偶,再由此判断谁进谁退,比起猜拳要复杂多了,难怪月落常常输。
他对月落温和一笑,道:“那我们来试试。”又故意眨了眨眼道:“叔叔不会玩,月落要让着叔叔哦!否则叔叔会哭鼻子的。”
月落歪头想了想,片刻后郑重其事地点头“嗯”了一声。云漫天忍住笑,将他放在了地上。站好位置后月落一声“开始”,两人便各自伸出一个手指来,一个是三,一个是五,差是二,所以该月落进,云漫天退。云漫天故意慢了一步,被月落一脚踩中。月落惊讶地“啊”了一声,连忙缩回了脚,急声道:“叔叔痛么?”
看着月落略带担忧的小脸,云漫天心里不觉有些感动。这个孩子竟如此善良,难得踩中别人不但不欢欣雀跃,反而替对方担心。他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月落,柔声道:“叔叔不痛——大人不会痛。”
月落“哦”了一声,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两人又继续玩了起来。玩了一会云漫天信口问:“这个游戏是你和星沉发明的么?”
月落摇头道:“游戏是二爷爷和爹发现的,他们从小玩到大。”
二爷爷?南宫忘忧?云漫天对这个称呼还真有些不太习惯。正想着月落推了推他道:“叔叔该出手指了。”
云漫天随手伸出一个手指,低头看了看,见自己伸出的是右手的大拇指,而月落伸出的是左手小拇指,分别代表“五”与“六”。他心里忽地一跳,南宫忘忧那两根被咬破的手指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也是右手大拇指,与左手小拇指,他不觉呆住。月落见他站着不动,忍不住提醒他道:“叔叔这次该你踩月落哦!”
云漫天突然回过神来,忙蹲下身子朝月落道:“叔叔有事,等会再陪月落玩好么?” 话音未落便起身跑进了楼里。
月落面上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躲在树后的星沉见状连忙跑了出来,讨好地拉着他的手道:“哥哥,我陪你玩!”月落这才转忧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