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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还不觉得花锦的反应奇怪,这会白秋折也觉得古怪了,他墨玉一般光泽惑人的瞳仁浮上一层浅浅的困惑,饶是这丝毫无害又天真困惑的模样看得人不由得眼光呆滞,好像被吸附住了一般,见花锦的脸颊红得过分,小鹿一般的眼睛水汪汪地闪着光,一副没出息的胆小样,白秋折不由得嗤地一声笑了,眼角下的朱砂痣红似火,他睫毛长长的,这一笑,数不尽的风流。
“呆子,你怕什么,天大的事,爷给你撑腰。”说着,白秋折忽然伸出了手,像哄小孩一般把花锦的脑袋一通乱揉:“瞧你那点出息,今日见你上殿在父皇面前撒谎,都敢脸不红心不跳的。爷问你谁欺负了你,你怎么反倒像是爷要吃了你似的。这傻小子,幸亏你是个太监,否则就你那点出息,哪家姑娘肯嫁给你。”
白秋折忽然如此温柔亲和,把花锦惊得都呆住了,狠狠揉了两下自己的眼睛,确定没看错,真的是三爷,这便更困惑了,看三爷的样子,好像真的没有半分怀疑的样子……
花锦虽然松下了一口气,感到万分庆幸,可不对啊,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花锦呆了呆,忽然觉得有一丝丝悲凉钻进了心窝里,脑袋一转,顿时悲从中来,哇地一声哭得万分凄惨!
她年纪尚小,又因为自小营养不良,显得比同龄的孩子更稚嫩些,的确剥光了也未必分辨得清男女,可……真的这么平坦,以至于雌雄莫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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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三爷气结
花锦忽然嚎啕大哭,哭得好不凄凉,哭得白秋折相当猝不及防,一下子怔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下手。
寝殿之内静悄悄的,金兽炉子丝毫不被影响,悠悠然地往外喷着烟。
终于,白秋折有些不耐烦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哭什么哭,吵得爷头疼,再哭,爷打你板子!”
花锦百忙之中,抽空抬起眼皮泪眼汪汪地看了一脸不耐烦的三爷一眼,竟也不怕他了,继续哭得哀伤。
先前她的确是怕三爷的,可如今却越发不怕他了,三爷回回都说要打她板子,可也没见着真的打过几回,就是上一回真的挨了三爷的板子,可那些婆子们也真不大敢下手太重,没多久她便又活蹦乱跳了。
花锦觉得,三爷是纸老虎,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今夜提心吊胆了那么久,这会是把心和胆都咽回肚子里去了,反倒不怕三爷了。
白秋折是真的没有要与花锦较真的意思,她哭得如此过分,都有些在挑衅他的意味了,可看在她有伤在身的份上,白秋折生生地给忍住了那不耐烦,耐着性子哄道:“你别扯着嗓子哭,哪有皇子将自个的奴才搬到床榻上,自己坐在旁边好生侍候的?你不怕掉脑袋,爷害怕坏了名声。”
谁不知道这大梁上下最难伺候性子也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当今三皇子小三爷了?要是让人知道,一个奴才都敢跟三爷对着干,那他还有何名声可言?
“三爷哪里还有名声……”花锦吸了吸鼻子,嘟囔了一句,虽不继续嚎啕大哭悲悲切切了,可也是满脸的委屈无辜,倒像是刚刚被三爷给欺负过一般,白秋折这一会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呆子仗的是什么啊,还不是仗着他三爷纵容她。
得亏他不是太子,否则就是真承袭了太子之位,弹劾他的奏折恐怕得堆叠如山了,连带着弹劾她小花子的也不会少,宦官宠臣,乱朝当政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换作平时,白秋折是真的不会容小花子这么放肆顶她的嘴的,若不是念及她身上的伤确实不少,苦头也确实吃了不少,这呆子哪还有机会在他面前撒泼耍横,早被他拎起来丢出去了。
“嘿,爷养的一只猫竟也会磨爪子了。”白秋折苦笑着摇了摇头,要说他也是自找的,这小花子从前可是个多么天真憨厚的乖孩子啊,可如今成什么样了,上烟花之地学人拈花惹草不说,这脾气也开始横了,还想磨亮了爪子挠他不成?
敢在他面前这样的,还真独此一人。
“奴才不是猫,奴才没有爪子。”花锦吸着鼻子,学着三爷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大概是跟着他久了,那懒洋洋又不可一世的白眼,还真学得有几分像。
白秋折大概今日心情是不赖的,竟也随着花锦胡闹,看她耍横的样子,他也不恼,反倒似笑非笑地抬了唇,一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拿眼斜她:“出息了,嗯?料准了爷不会罚你?”
花锦听到“罚”,想到了前夜自己被关在冰凉凉彻骨寒的石室里,被无数根细细密密的寒针铺成的砧板刺了个体无完肤的罚,不禁感叹奴才命贱,成日生活得胆战心惊,从前清苦的乡下日子虽然也不好过,可人好歹是自由的,哪像如今,主子若是要罚你,你还得感恩戴德谢主子罚,花锦想到如此,更加悲从中来:“三爷不必罚奴才,奴才早被罚过了,奴才现在被针刺之刑扎得浑身跟个漏斗似的,小花子命薄,不能为三爷鞠躬尽瘁了,小花子就是有再多的血,放在漏斗里迟早也是要漏光的……”
花锦说着说着又哭了,哭得无比悲惨。
白秋折微敛了嘴角的笑意,双眸蓦然一沉,沉默了良久,这会大概是真的被花锦哭得不耐烦了,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大概以为她是给疼哭了,哄道:“行了,让人欺负了也只怪你没出息,除了爷,谁还敢罚你,谁让你自己甘愿往那上面躺?你且在这等着,爷让人去请个太医来给你看伤就是了……”
花锦一听请太医,刚才那撒泼的胆子一下子没了,整个人清醒过来,她哪敢让三爷请太医来发现自己的秘密啊,花锦有些胆小了,不敢抬眼去看三爷,但好半天还是鼓起勇气,偷偷用眼睛去看三爷,小心翼翼地,有掉了几滴委屈的眼泪:“小花子哭不是因为疼哭的……奴才……奴才是心疼雁儿姐姐送的胭脂水粉,现在都没了……”
白秋折难得的几分温柔和耐心被花锦最后那句话给打了个烟消云散,他忽地一愣,似怀疑自己听错了,然后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气结。
“三爷……”
“哼!”白秋折恼怒地哼了一声,不理花锦,修长的手指从花锦脑袋上收回就去转自己的轮椅,气得涨红了脸:“阿添!”
“爷。”容添就在寝殿外,听到三爷唤他,推了门便进来,里面的对话他自然是都听在耳里的,此刻三爷叫他,他也大概猜得到所为何事。
“明日让人送成箱的胭脂水粉来,让她用,用不完就等着吃板子!”白秋折丢下了这句话,就让容添推着自己出去了,似乎是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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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父子相对
夜凉如水,天云山的别宫入了夜,与皇宫最大的不同便在于月华,大概是离那轮清月太近的缘故,入了夜,整个别宫便仿佛离了尘世的喧嚣,连鸟兽虫鸣都极少,朦朦胧胧的月华像牛奶一样笼罩了这个巨大的行宫,这浩瀚的工程盘踞在两山之间,被月华笼罩,让人忽略了底下的山脉起伏,显得更像是旋卧在天上的一座天宫。
即便是这别宫里的宫人,一旦入了夜,也都如虔诚的信徒,拜倒在这极尽沉静的气氛中,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白秋折从寝殿出来,便见到前方打着灯笼领着几个小太监的李富正匆匆朝他这而来。
此刻的白秋折正闭着眸,也不知是醒是寐,容添顿了顿,眼见着李富一行人朝他们越来越近,不知是否该唤醒三爷。
“爷。”半晌,容添还是出声提醒。
寂静的廊道里,轮椅在玉廊上行走时发出的轱辘轱辘声便显得格外清晰,更不必说正急急忙忙往这而来的李富等人踩着地面发出的脚步声了。
“看来今夜是歇不得了。”对于这样的打扰,白秋折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唇角却已经微微上扬,碎玉一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格外地震人心魄。
果然,白秋折刚刚说完这句话,疾步走来而有些气喘吁吁的李富已经到跟前了,见了三爷的驾,连忙在他跟前那冰凉的玉廊上跪了下来:“奴才该死,惊扰了三爷的驾,望三爷莫恼,圣上正在重华殿未歇,特让奴才来瞧瞧三爷歇了没,若未歇,便请三爷去一趟。”
以李富的身份,他来是为了传圣上的口谕,本不必对白秋折下跪的,可他那一下跪了地,实在是因为脚软,他可怕这位不讲理的三爷怕得紧呢。
若是别的人还好说,就是传旨给太子爷的时候,他李富也能不卑不亢,太子爷虽是个性子冷的人,可人家讲理啊。三爷就不同了,心情不甚爽朗的时候,什么花样都有,和他较真吧,一个奴才能和人三皇子较得了真吗?就是圣上拿他也没辙。
李富回回见到这位小三爷,身上都得先裹厚上一层,他这把老骨头好挨得住小三爷折腾。
要不古人怎么都说,不怕得罪大人,就怕得罪小孩,就是人孩子给了你一拳头,你还真能跟他计较不成?
白秋折浑身沐浴在乳白色的月华之下,玉廊地面反射着这朦胧的光,更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了。好半天没听到三爷说话,李富不禁心底一沉,饶是这大冷的天,竟也发出了一身的冷汗。
“三爷……”李富硬着头皮想去看这位小祖宗的反应,去还是不去,倒是给句话啊。
若是旁人,自然不敢违背圣上旨意了,可对象是这位小三爷,那可就难说了。
李富不曾想到的是,他这抬头一看,让他一个老太监竟都要看花了眼,只见这倾泻了满地的流光的玉廊下,三爷那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更显得艳若桃李,美得令人窒息,三爷睁了眼,眸中波光一荡,清清凉凉,却又风华绝代,简直像是当年的孝仁皇后再世一般……
白秋折最烦别人痴痴呆呆地盯着自己看,一个老太监如此,屋里头那个小太监也是如此,也亏得这两个人一个是另一个的干爹,另一个又是这一个的干儿子,还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