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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广场,早设有梯式高台,只要在上头摆几张太师椅,即可完成会场,其四周大都插满拥护左天虎旗帜,声势十分浩大。
十时正。
双方人马都已到来。
右台上早分左右两排太师椅,右边也预留了位置,让冷秋魂插架旗帜,然而他们就只是一辆小马车招牌,全部插上,也只是一小撮,弱得可怜。然而他们早已习惯以小博大,若见不着对方大场面,他们还真有点不习惯。
只有四人,君小心要布置会场者,将其他椅子扛走,免得显得空空落落。
君小心和金王玉特别换了一套青白色布衣,梳理甚是整洁,一扫一月以来,风尘仆仆模样。
冷秋魂也修了胡子,洗过头发,英气隐生,衣衫仍是长者所配发,虽是补了不少,却洗得洁净,因为洗过多次,已有清白刷痕,看来更形朴实,胸前挂着四个小麻袋,还是清新,可见他十分珍藏此物。
李巨则一套青衣,虽是旧了些,补丁却是现成,尤其臀部贴了两片红,乃是一月坐马车给磨破了。他本想补青就算了,君小心却要他补红,说什么见红将大吉,对选举大有助益,他满心高兴补了上去,谁知传来传去都是君小心和金王玉窃笑声,百般追问之下,才知道又被耍了,补红的臀部,不就是跟猴子一样红屁股?
时间急迫,而君小心还是说补丁红,多少总还沾了喜气,半是无奈,半是玩弄之下,李巨也甘心当猴子,让屁股一直红下去了。
十时一刻。
丐帮弟子一阵竹杖敲声喧天。
在后台已走出一位蓝衫书生,他正是名闻北武林的左天虎,年岁已多出一甲子,却保养不错,白白净净,有若吕洞宾般,一副仙风道骨,书生风范尽露天遗。六旬年龄,一根白发也瞧不见。
他一眼已瞧向君小心,神情似笑非笑,君小心也瞄向他,虽见得他容貌不差,但那眼神却闪跳不止,让人看来好生不舒服,尤其是左腮额,一颗毛豆大棕黑肉瘤,长出十数根卷长毛,更添几许狡智,然而若非君小心早知他的为人,还真会把他当成足智多谋的领导者,而追随他不放呢!
心下暗道:“这小子伪装功夫果然一流,难怪北派弟子肯为他卖命。”
左天虎含笑地对四人注目,然后又向众人招呼,方自入座。
其后边这才走来不少丐帮辈分较高者,以及那些参加盛况的王公贵族,不下三十人,皆坐在太师椅上,声势更形浩大。
冷秋魂礼貌上尊重他是八袋长老,已起身拜礼。
左天虎一脸和偕:“冷护堂,辛苦你了,到北方来,还好吧?”
“有谢长老照顾,还过得去。”
“你们……只有四人?”
“是!”
“我该听说过了。”左天虎谈笑:“你是南派代表,我也不愿占你便宜,多日来让你孤军奋斗,现在就由我亲迎护堂,就算是回报吧!”
他倒十分懂用做场面,立即亲手扳开太师椅,移前七尺,变得落单,而以一搏局面,不再显出以强压弱情景。
此举立即赢得掌声。
冷秋魂也想只身迎战.但是君小心党得这老狐狸不易对付,若让他出去,要是碰上难题,到时吃亏的窘状,恐非此时可以比拟。反正他辈分高,现在稍占下风,亦无不可,遂含笑道:“左长老大人大智,咱们岂敢托大?四人要能应付得了,就已万幸了,得您手下留情,实在感激不尽。”
左天虎瞄向他,谈笑道:“冷护堂能征战北六省,广受欢迎,大概就是你这位小军师运筹帷幄,鼎力相助的原故吧。”
“哪里,良臣佐明君,要是冷护堂不行,任在下如何行了得,也唱不了独脚戏.不是吗?”
“不错,不错,说的甚是有礼,冷护堂岂是省油之好?”左天虎笑的甚是钦服。
君小心也报以微笑,这问题,明知是左天虎套话,要自己承认所有汗马功劳,自然显得冷秋魂不如人。君小心岂能让他得逞,一句“良臣佐明君”,把左天虎诡计给挡回,不但顾了冷秋魂颜面,君小心也还了漂亮一击。
两人暗较讥讽后,冷秋魂也回应,等待竟选最后一波高潮。
左天虎又转向众人:“把北派旗帜拿下,这是丐帮事,不分南北,若冷护堂表现良好,你们不妨考虑投他一票,也不要忘了鼓掌。”
话声方落,掌声即起,那抓旗者,立即将旗帜收下,一霎时,场面已收清,只剩台上,双方数面旗帜随风耸飞。
双方立即在和谐中,各自较劲。
左天虎谈笑问道:“却不知冷护堂参选帮主一职,若当选了,将如何使帮主职责?”
冷秋魂道:“在下希望发挥丐帮传统精神,并维护丐帮在武林地位,改善弟子生活,多跟他们接触,以能更了解帮中弟子疾苦,并加以解决。”
“这理想很好,让人心服。”左天虎道:“却不知你能胜任吗?你又如何去了解帮中弟子?年轻人还好,但那些较大者,就如我,你能了解我需要什么吗?”
冷秋魂心知他在报及自己年轻,资历不够,根本无法替老一辈弟子解决问题,这不好回答,他需要思考。
左天虎岂能让他休息,又遭:“人说:行过方知路遥,冷护堂未走过的路,又如何知晓呢?”
君小心轻笑;“欲知路途事,不一定要亲自走一遭才行,吃过猪肉的人,未必都见过猪走路,不是吗?”
“既然未见猪走路,你怎知猪是三蹄、四蹄?左脚先走,还是右脚先走?”
此话引来众人一阵轻笑。
君小心谈笑回答:“我光吃猪肉,就知道猪有四蹄,难道长老吃的猪,全是三脚猪?”
众人又是一笑。
左天虎暗自佩服君小心不简单,谈然一笑:“是了,吃猪肉,也能见及四只蹄,可是它走路,你又如何得知,左或右脚先行?”
“这问题需要回答吗?”
“我很想知道。”
“事实上,我不知道。”
“这就是了,你未见过,总是难以了解。”
“不是难以了解,而是根本不想了解。”
“你不重视这问题?”
“可以这么说,因为只有笨蛋才会回到猪栏去研究猪走路,你去过吗?若你研究过了,请告诉我答案好吗?”
君小心一副虔诚请教模样,逗得众人笑声乍响。
左天虎勉强谈笑:“实不相瞒,在下也未去过。”
“这就是了,谁会去研究这芝麻蒜皮绿豆大的事?这就跟人走路一样,谁会管你左脚先行或是右脚先行?只会管你两脚先行。”
“两脚如何先行?又如何会受管?”
“用跳的啦!只有僵尸和疯子,才会跳着走,你去跳跳看,看是否会有人来管你。”
丐帮弟子闷笑心头,那些外围不相干人士已捧腹笑起。
左天虎被自己问题套死,心知再争下去,只有更吃亏,干脆承认,谈笑道:“少侠比喻甚佳,老夫佩服之至,猪走路虽可猜出,然而此事并不能以人生经验相提并论,又如老者心思,或苦处,未走过人生旅程,恐怕你就不能了解了。”
“也不一定,行万里曲路,不如一座直桥,领悟多寡,全在人心,我就了解你现在最需要什么。”
“当真?”
“不必怀疑。”
“老夫料想听听,我最需要什么?”
君小心劈头即说:“当选帮主问!你不认为,这是你最想要得到的愿望。”转向众人:“你们认为呢?大早站在这里,你们要的是什么?全跟我一样,为了拥护新帮主卖力对不对?”
众人一阵哗笑,掌声连连。
左天虎也不否认了:“少侠说的甚是,老夫当然希望当选,不过却不刻意追求,一切全看帮中弟子决定,不能强求。”
君小心稍讽言:“长老不强求,不知几次南下游行示威,所为何来?”
左天虎坦然回答:“那是拥护我的人,忍不住做出来的,虽然方法不怎么正确,却也是他们一片忠心。”
众人立即掌声震天。
君小心道:“非得游行到君山?差点弄得君山沉入水里?”
“那得感谢少侠相助,一口气把船冲向君山,否则丐帮岂有如此胆量?”
众人哗然,掌声更响。
君小心抽抽嘴角,瘪笑着,终也被左天虎刷了一顿。
左天虎笑道:“说也奇怪,日前还大方为我相助,怎么一转眼,反而跑到冷护堂那边去了,你的心思,倒是变得真快啊!”
“这是有原因的。”
“能说来听听吗?”
“帮你打太君山,是因为听信李巨这小混蛋,说什么帮主不吃狗肉,害得丐帮时运不济,一时冲动下,才回你们去抗议,哪知道帮主原是女的?怎能强迫人家吃狗肉?就后悔啦!至于为何改变方向支持冷护堂,那是我经过比较、思考以后,才决定支持他,这四示威游行是两回事。”
“那李巨呢?你为何又变势?”
“我……我后来发现,不但帮主难见,您也难见,只好找一个时常可以见着的帮主啦!还请长老多多见惊。”
“你现在不是见着我了?”
“这是十二年来第一次,非常珍贵的。”
这话又引来外围着热闹者掌声,进而传及丐帮弟子,响声不断。
君小心瞄向李巨,笑的暖昧,倒也赞赏他这话搞对了名堂。
左天虎待掌声落去,才轻叹说道:“这是老夫疏忽了,将来必定改进,没想到此事,造成你们如此大的隔阂,实是不该。”
他立身而起:“老夫向诸位保证,若当选帮主,必定谢遍天下兄弟,再无十二年见一次面之事发生。”
丐帮弟子掌声又起,有人直呼帮主万岁,神情高涨。
左天虎连连举手招礼,待众人渐安静,方自回座。
李巨嘴痒,立即又道:“这还事小,君山竹林听到冷护堂要竞选帮主,一夜之间全长出绿芽,三天过后竟都起死回生,一片君山就快绿出汁来,真是神迹,更让我觉得要支持冷护堂,准错不了。”
群众哗然,有人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