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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方面——没有,”面带笑容的科利亚·谢卢亚诺夫,戈尔杰耶夫处的一位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立刻回答说,“应当问问隔壁处。”
隔壁处指的是与经济犯罪斗争的部门。
“去打听一下,”戈尔杰耶夫点头同意说,“马上去吧,可能我们必须做出某种决定。”
十分钟后谢卢亚诺夫回来。
“上校同志,情况不明。他们对那个公司很熟悉,也一直像猫围着奶油转一样密切注视着,但目前还没抓住什么,虽然他们相信,那里肯定有些不干净的事。他们推断这个总经理的司机的死因在莫斯科。”
“请求协助没有?”戈尔杰耶夫从嘴里取出眼镜架。他有个习惯,每当思考什么重要问题时,总咬着眼镜架。
“嗯……他们只是暗示了一下。”谢卢亚诺夫笑一笑说。
“暗示……也就是说需要,”戈尔杰耶夫叹口气,又把眼镜架放进嘴里思考着,接着灵机一动说,“其实,我们的娜斯佳就在这个市的山谷疗养院休养。电话记录到哪去了?刚才还拿在手上。在这儿!是的,阿尔费洛夫也在山谷疗养院治病,也是在那里被杀的。怎么样,啊?我们来办。”
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杰尼索夫不只是发火,他简直气疯了。
“到底你们谁能给我说清楚,这个该死的疗养院里搞些什么名堂?你的人在那里蹲了4个月,毫无用处。结果呢,又发生了杀人案。阿纳托里,你不要不说话,你说吧!”
刑侦处长阿纳托里·斯塔尔科夫一味地咬手指甲。今天凌晨他才收到热尼亚·萨赫诺维奇的许多新的情报。的确,一团糟,混乱不堪……他需要时间进行全面思考。可突然——莫斯科的什么人又被杀。这个莫斯科人老在那个卡敏斯卡娅身旁转悠,缠着她。萨赫诺维奇也还没有清楚她是个什么人物。这两件事相互有联系吗?
斯塔尔科夫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市内务处的人。他不知为什么不说话,也该问一问他。斯塔尔科夫对他虽不友好,但还是尊敬的。虽然他态度傲慢,但做事总是认真负责,一旦需要,他就帮助你,从不拒绝,甚至在一些琐事上。看得出艾杜阿尔德对他抓得很紧,管束很严。算了,既然你不说话,那么他,斯塔尔科夫就摊自己的牌,虽然这样不知底细的牌不比8大,但也许就是张王牌呢?
“市里有两个人,他们想躲避什么人。一个小时前负责各旅馆安全的伊格尔打电话给我,报告说:清晨6点钟左右,当女警们从房间出来时,有个年轻的妇人领着个八九岁的孩子向他们求助。她是个职业女性,因不便公开的原因滞留在本市。安排她住的房子失火了,她不想给自己的保护人造成麻烦,便找警察局请求帮助。在失火的房里还有钱、证件和衣物。有人特别叮嘱她不要在街上‘露面’。因此她请求给她藏在什么地方,她自己再和保护人联系,他们会把她接走的。我们的女警们没有拒绝她。他们两个也还正派。这事立即报告了伊格尔。我核实过,确实发生了火灾。消防队员们4点半钟赶到的。”
“奇怪,”市内务处的人插话说,“凌晨3点40分山谷疗养院给值班室挂电话报告发现一具尸体。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在市里的另一头发生火灾,有问题。”
“现在这个女人和孩子在什么地方?”杰尼索夫问道。
“在我们那里,我们立即把他们保护起来。”斯塔尔科夫急忙回答说。
“把她送到这儿来,我要亲自和她谈谈,”杰尼索夫对着内务处的人说,“我要提醒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疗养院的杀人案揭开。这是对我,也是对你们的要求。如果对手在市里露面了,我就要放手去和他们作斗争。因此,我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这两个机会。此外,我要弄清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事。”
计划的第一步完成得非常成功。当房间里冒起浓烟,斯薇特兰娜和伏拉德就跳到外面,用附近的电话呼叫消防队并等待着人们聚集过来。这么早的时候聚集来的人肯定不多,但也足够分散注意力并趁机打听城里最贵的旅馆在什么地方。伏拉德炮制这场小剧完全是出于减少冒险性。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就从房间跑出来,立即就会暴露他们已怀疑和猜到了什么,立即就会把他们干掉。以火灾为借口跑出来就非常自然。伏拉德特别强调要万无一失,避免给自己再增加压力。
藏身之地找到了。现在要弄清到底落到什么人手里:是那些强迫他们拍片的人,还是那些人的对手。可能性各占百分之五十,但无论如何要比百分之百注定死亡要好得多。伏拉德丝毫也不怀疑面临死亡的不仅是斯薇特兰娜,如果他推测正确的话,他们一定是当着他的面杀害她,这也就是他不能幸免的原因。
当把他们从当地的一个妓女住处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时,伏拉德也不顾自己的女友理解不理解,就命令她说:
“电影的事,一句也不要提。你明白吗?只能讲启事、谈话、游泳池、土耳其人的事。不要瞎编,要说实话,但电影的事要守口如瓶。”
“为什么?”斯薇特兰娜疑惑不解地问道。
“因为还不知道我们落到什么人手里。报纸上的启事、信箱这些事不仅是我和你知道,而且人尽皆知。那都是公开的,我们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电影就是另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提起,不知他们怎么想。我没有确切论证,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谈拍片的事,但我感到是绝对不能说的。”
“好吧,我不说。”斯薇特兰娜乖乖地同意了。
在与伏拉德邂逅相识的时间里,她已习惯顺从他。这个乖巧的小人儿关心她,他更聪明,更有思想,他保护她,只要毒瘾不发作就好。斯薇特兰娜想,该摘下自己所剩的全部饰物或接待什么人过夜,设法保证伏拉德的麻醉品。既然他救你的命,你也应该关心他。他到底是一个真正的演员。斯薇特兰娜赞赏地想着。当他们挤在围观火灾的人群中,还有后来在旅馆旁边,他一刻也不离开她,一直抱着她的大腿,把脸埋在她的裙褶中站着,活像一个吓坏了的孩子。当然,白天隐瞒伏拉德的年龄很难,但他们已争取到时间以躲避他们的追捕。与其说是女人和孩子,倒不如说是妓女和侏儒更准确。
娜斯佳一边看着英文文本,一边在打字机上快速地敲打。她全身心投入到翻译工作上。她已进入马克贝因作品的意境,掌握了作家特有的句子结构形式和用词特点,加上作品情节生动引人,她翻译得轻松自如,可谓一气呵成。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妨碍她从书中得到乐趣。娜斯佳也清楚是什么:委屈。
她本想考虑一下向侦查员安德烈·戈洛文申辩的理由,却想起她如何冒着十月冷冷的细雨,孤独地在站台上等待;如何忍受疼痛,一只手拖着装有词典的旅行袋,一只手拎着打字机;如何向值班员行贿,如何躲在自己房间里委屈和疼痛得大哭一场。她还想起戈尔杰耶夫给刑事侦查处处长打电话请求帮助时脸上泛出的红晕。这一切的一切堆在一起演化成强烈的令人心痛的委屈,以至娜斯佳不再像先前自我感觉的那样是一个稳重的有理性的和冷静的人。她想:“我应肖怀有正常人的感受。我同情孤独的、被她的得意门生无耻蒙骗的老教师列基娜·阿尔卡基那芙娜。我甚至多多少少怜悯柯里亚·阿尔费洛夫那个心地善良、没有坏心眼的小伙子。但最主要的是我自己反而受委屈。可不能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应该忍受的。还行,卡敏斯卡娅。”
一整天达米尔都没露面,这使她感到有点奇怪。显然,他并没有钟情于她,但到底为什么他昨天和前天表现出那种急切找她的样子?今天她的热情也低落了。为什么呢?真有些奇怪。娜斯佳想起来,一定是列基娜在他那儿。午饭后列基娜。阿尔卡基那芙娜来看她并提到去看达米尔的作品,还邀她一起去。她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回绝了。实际上她已先看了影片。但她又不愿意让列基娜知道她的宝贝学生达米尔已把影片先给别人看了而感到伤心。一般看来,围绕着杀人案的忙乱并没有使女邻居感到不安。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让娜斯佳想到聪明的老乌龟。生活中的任何事都不能使她感到奇怪。也许现在她正坐在达米尔的豪华套间里,品尝着白兰地,鞭辟入里地分析着娜斯佳也非常喜欢的电影。她在影片中将找到什么毛病,一定很有趣。
前两天她都睡得很晚,她已感觉到几天积累起来的疲倦。翻译的指标超额完成,于是娜斯佳心安理得地早早安歇。
第六章 第七天
作者: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俄' 译者:张金长
决定派尤拉·科罗特科夫赴戈罗德市处理柯里亚·阿尔费洛夫被杀案。在他临行前维克多·阿列克赛那维奇。戈尔杰耶夫作了一系列指示和嘱咐。
昨天一整天都是在收集死者情况的工作中度过的,与反经济犯罪处的同志们一起工作,并没有发现什么要害的东西,但发现这起案件非常像蓄意谋杀案。
戈尔杰耶夫给戈罗德刑事侦查处的头儿,他的朋友谢尔盖·米哈依洛维奇打电话。
“我的同事在那儿怎么样?休息得好吗?”他一开口就关切地问道。
话筒里没有回答,戈尔杰耶夫警觉起来。
“你没忘记吧,谢尔盖·米哈依洛维奇?你曾答应我去接她,帮助她安排一个单人房间,不是吗?”
“我忙得不可开交,维克多,你自己也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委托一个小伙子去的,他一切都会办妥的。”
“你是否过问了他办还是没办?你,谢尔盖·米哈依洛维奇,你别吓唬我。如果我那个同事出点什么事,我永远说不清楚。那可是我劝她到疗养院去的。”
“别着急,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