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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轻自己。”
“我说的是实在话。”
“未曾试过自己的虚实,就打算放弃,这是未战而败,多么可惜。”
“你看重我了。说实在话,慕农,我不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从来都不是。这一点,我以为你已很清楚。”
“你做事很有干劲,很有魄力。我想不到公司里头,有哪一位经理级的行政人员比你更勤快、更有效率。”
“这就等于是事业心重了吗?”
“不为了事业,这么辛苦干为了什么?”
我失笑起来。
十一'梁凤仪'
归慕农奇怪地瞟我一眼,说:
“我说错了话了?”
“我勤快并非为自己建工立业,而是负责任的行为呀!德盛集团给我的薪金不菲,我不好好地干怎么成。”
“干得好,再升职加薪,那不是事业,是什么?”
“不为自己独领风骚,而是为了帮衬丈夫,把一头家打理得好好的。在今时今日,靠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足够?每年暑假,能把孩子们带去欧洲,抑或去日本迪斯尼乐园,还是只到广东珠海、广州等地逛一圈,都得靠我。”
我苦笑了一下,再道:
“我是实话实说,并不是妄自尊大。我相信很多家庭都如是,我并不是标新立异的吧!”
归慕农没有回话。
话匣子一打开,我似乎不吐不快,就继续说:
“现在没有了家累,人是轻松得多了,要我赋闲在家,当个对着洗衣机与洗碗机的家庭主妇,也是蛮写意的。因为没有了苦干的目标,连劲道都泄了。”
归慕农奇怪地望着我。
我忽然问:
“我这样子坦白,是不是令你很失望?我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在自己上司跟前表示气馁。”
“如果你真的不珍惜那份工作的话,就不必忌讳。”
我伸了大大的一个懒腰,笑道:
“我有时会作一个傻兮兮的想法。”
“什么想法?”
我笑道:
“我忽然的想,我会在明天就辞职。”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归慕农就说:
“真的?”
“真的。你不信?”
“这也好,也是一个解决办法。”
我并没有留意到他的这句话,只一古脑儿地说:
“你也赞成。”
“为什么不?”
“那么你就要养我了。”我笑。
“养你并不很贵吧!我看你并不奢华。”
“讨我这样的老婆,保证你舒服,一年里头受不住名牌衣服的诱惑,极其量只一次半次,且在大减价的时候。”
我以为我很幽默,回转头来看了归慕农一眼,竟发觉他绷着脸,并没有笑。
“慕农,你不以为然?”
“希凡,或者你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误解了什么意思?”
归慕农按熄了电视机,钻进被窝里,说:
“再说吧!”
我忽然地觉得事态严重,于是并不放过他,说:
“我最恨你说这句话。”
归慕农转了个身,面壁而睡。
“把问题提了出来,就不再说完它,惹得人心上七上八落的,为了什么呢?”
归慕农转个身,该为平卧。
我有点负气,便道:
“究竟我对你有什么误解?”
归慕农这才说:
“希凡,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
这是不言而喻的,我说:
“你是什么意思呢?”
“并不能使之突然的简单化,像一般人的由恋爱进而结婚。”
我一怔,没有立即回应。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跟太太的情况,你并未了解。”
我吓傻了。
怎么如此严重的一个问题,我可以草率到现在才面对它、探求它?
我惊骇地问:
“你不是跟她感情很淡?”
“是的,但这并不构成离婚的理由。”
“要怎样才应该离婚?”我问。
“对方并没有错。”
天!
我也没有错,但汤阅生向我提出离婚。
最低限度,在他提出离婚之时,我没有行差踏错半步。
“希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请明白,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
“嘿!”
我大笑,然后说:
“是的,讲得太好了,是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我的丈夫偷了女人,要向对方负责,因而坚持离婚娶她。我的情人偷了我,认为妻子无辜,应该保存她的名分。”
“希凡,你不是言语如此低俗的女人。”
“我是的,更难听的话,我都可以讲出口来,只不过你未曾听过罢了。”
跟着,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大大地哭起来。
女人的确是水造的,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眼泪。
一直到天色微明,我才由狂哭转回抽咽。
归慕农半句说话也没有,就坐起身来,穿回他的西服。临出门时,回转头望我一眼,道:
“你这样子不能上班,休息一天吧!”
如果我还有力量,尚余眼泪,我会再重新大哭。
就这么一句话,算是对我最大的优惠。
不可能比这种待遇更能伤害我的心了。
我当然的不打算领情,霍地坐起身来,冲到洗手间去,准备洗把脸后,就照常上班去。
不是说今时今日,太阳一出来,人人都得把创痛收起来,继续笑脸迎人的干下去吗?
可是,还没有走到浴室门口,我就已经要倒下来。
头痛欲裂,整个人摇摇欲坠,脚步浮浮荡荡。
我赶紧扶住了椅子,可是,人的重心一失,连椅带人都一并跌倒在地上。
天!
我爬不起来了。
怎么会一下子受到各方面的重创,就这样跌倒再爬不起来了?
我连哭泣的力量也没有,渐渐地陷入完全昏迷的状态。
再醒过来时,究竟是什么时候,我无法分辨。
眼前的景象仍是迷糊的。
我只努力地蠕动身体,希望伸手捉摸到一些实物,作为依傍。
屋子内始终只有我一个人。
正如人生路途上,其实并没有伴。
我奋力地坐起身,依然觉得头重脚轻。辛苦地爬回床上去,像是半个世纪之后的事。
我抓起床头的电话求救。
应该打给谁?
第一个念头是打给归慕农。
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看看手表,是下午四时多吧,这就拨了公司的电话号码。
接听的人是归慕农的秘书。
“归先生办公室。”她说。
“我找归慕农。”
“归先生在开会,请问是哪一位?”
我说:
“我是沈希凡,请他听电话。”
秘书当然知道我,立即说:
“汤太,请稍候。”
过了一会,传来的声音仍是秘书:
“对不起,汤太,归先生说他正在开会,不能接听你的电话。”
我忽然地有气在心头,口气严厉地说:
“告诉归慕农,我有要紧事,要他现在接听电话。”
对方沉默了两秒钟,这短短的两秒,表示出她的惊愕。
我毕竟是归慕农的下属,不可能用这种口气跟他的秘书说话。
随她怎样想吧,我根本不在乎。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归慕农算账。
他不能这就不管我。
秘书说:
“汤太,请你再等一等。”
我再补充一句:
“告诉归慕农,我这个电话他一定要听,否则,我直接拨进会议室。”
归慕农的声音终于在电话筒里传出来,冷冷地问:
“什么事?”
我答:
“你应该知道什么事。”
“请快说,我在开会。”
“我要跟你好好地见面,谈清楚一切。”
“等会吧!”
“几时?”
“我需要起码半小时才能有空。”
“我要你立即到我这儿来。”
“嗯。”
然后,对方挂断了线。
我在想,沈希凡什么时候变了是个可以轻易被欺负的人。
为什么生活上老是我伸手去搀扶跌倒的人,而人家就忙不迭地把我推倒在地,再加践踏?
不可以。
不平等。
不公允。
我要提出我严重的抗议,并且争取回我应得的利益。
我放过了一个汤阅生,可不能再放过一个归慕农。
我不甘就这样被他乘虚而入,占尽便宜,然后拿一些模棱两可的理由敷衍塞责。
别以为我没有办法冲出这重困境去对付他。
出道以来,难道还少公司政治、人事斗争、公务困难吗?我都死缠烂打地拼搏出一条血路,才有今日的名望地位。
对付恶势力,对付言而无信者,我有的是经验。
我必须好好地休息一下,恢复力气,等下跟归慕农对峙。
我想,抑或我应该保留着如今的这副凄凉的面貌,去惹对方的同情。
女人原来真是弱者的话,男人还会毫无恻隐之心地践踏吗?不会吧!
如果这个推论正确,那么,等会归慕农出现时,我不可以用过分强硬的手段。
如此这般地胡思乱想了很久,小小的房子依然静悄悄,只我一个人呆在这儿,仍有鼻息。
我吓一跳,望望腕表,老早已经过了两小时。
归慕农没有来。
他压根儿没有把对我的任何承诺放在眼内。
我慌忙抓起了电话,摇到归慕农的办公室里去。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都已下班了。
我再接到公司护卫室,那是二十四小时服务的地方。
对方问:
“请问找谁?”
“找归慕农,我是沈希凡。”我的语气肯定是急噪而不友善。
“归先生已经下班了。”
“请你全公司找一遍,再回报我这个问题。”
说到底,我是公司里头的高级职员,是那些护卫员的上司,他当然不能不恭谨听命。
对方问:
“找到了归先生应该怎样说?”
“告诉他,我在这儿等他,先叫他接这个电话。”
“好的。”
当值的护卫员领命而去。
不久,他再在电话回报:
“汤太,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