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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镇干部 作者:王渊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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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么,杜乡长。”何岸小声说,“快安排人对葛庆他们做笔录,这里面有名堂。”
  杜康还想再问,看见何岸使眼色,就大声喊道:“加善、冉宏,你们负责对这两个人做笔录,一定问详细。何乡长,咱们去向关书记汇报情况吧。”
  关建堂和副书记郭天益正在谈论什么,隔着竹门帘看到杜康和何岸走来,急忙迎出门惊诧地说:“怎么会出这等事,简直是无法无天!何乡长,你们受苦了,对这帮歹徒一定要狠狠收拾!”
  此时的关建堂,一改过去的深居简出,故作深沉状,高喉咙大嗓门,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目光焦灼,显得非常激动。
  何岸说:“关书记,你和杜乡长先商量,我去治安办把他们的笔录搞来。”
  “你赶快去,情况你熟悉,让治安办先把他们关起来,查明情况再交到派出所去。”关建堂忿忿地说。
  正当何岸在后院向治安办冉宏交代做好笔录的时候,干部徐明理跑来说:“何乡长,不好了,赵拴和良恩怀带了一帮人闯进了乡政府,猖狂得很,已经把领导房子包围了,正在里边打人砸东西呢!”
  何岸暗自叫苦,心想着关书记呀关书记,你的一句话放跑了良恩怀,有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后果?看这个局面你怎么收拾。可不管怎么想,还是救领导要紧,他急忙跑到前院召集乡干部。
  乡政府前院已经拥满了人,他们大都是这些年横行乡里的闲人,平头黑衫,步子松散,提瓶挽袖,嘴上骂骂咧咧。
  一听何岸喊集合,乡干部都跑到跟前。
  何岸虎着脸说:“危急的时候到了,同志们,领导被歹徒围在屋里,挨打受屈都有可能,事是我们惹的,有啥事我们担当!”
  司加善也喊道:“同志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几个人就回房子提了菜刀、虎钳、铁锨等工具,一起向关建堂的房子拥去。
  “计划生育,结扎妇女,凭什么打娃呢?”在门外就听见赵拴吼。
  “乡干部凭什么打人,打娃是哪路英雄?”良恩怀喊道。
  “没听说谁打娃呀?不可能。”是杜康的声音。
  “你少咋唬,有你插的啥嘴!”又是良恩怀的声音。
  “啪啪啪啪——”就听着一阵耳光。
  “你怎么动手打人?你……!”
  “我打你了,看你把我咋样!”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又是杜康的声音。
  “你再喊叫连你也打!”
  “住手!干什么的?”
  何岸和刘杰、司加善、徐明理等六七个干部冲了进去。
  进门一看,良恩怀正把杜康压在床上,赵拴刚打罢副书记郭天益,面红耳赤,眼露凶光,双拳放在腿面。郭天益鼻口流血,正用食指一下一下地抹着。关建堂坐在最里边椅子上缩成一团,室内的茶具碎了一地,茶几也掀翻了,一片狼藉。
  刘杰上前一把把良恩怀拉起推到墙角,怒喝道:“你猖狂够了吧!”
  “计划生育,凭什么打娃?”良恩怀伸脖颈并不示弱地说。
  “不要再演戏了,你搞的鬼把戏已经露馅了!”何岸冷笑着说。
  司加善拔出菜刀高举头顶,对准坐在茶几腿上的赵拴说:“何乡长,你下个话,我今天结果了这个恶棍!”
  “你就是赵拴吧,你冲进机关殴打党政领导,已经构成了犯罪,还不快给郭书记赔礼道歉!”何岸说道。
  “你是弄啥的,敢命令我!”
  “你死到临头还不灵醒,我再告诉你,快给郭书记道歉。”何岸提高了声调。
  关建堂在旁边怯怯地说:“拴拴,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连叔的脸面都不看了?”
  “我倒认得我叔是个,你少吭声,小心我连你一起收拾!”赵拴直着脖子,不屑地斜睨着关建堂。
  “你……”关建堂连气带怕,把头埋进了手里。
  何岸看着这个狂暴的赵拴,紧张思索着对策,西墙面上的石英钟滴答了三下,他突然把目光射向良恩怀,冷笑道:“良恩怀啊,你自己想,今天杀了这个暴徒,我们也是自卫,事情的轻重你掂量吧!”
  良恩怀不敢再正视何岸的冷峻,抬头看见司加善举起的菜刀,忙对着赵拴吼道:“赵拴,快给郭书记跪下,快跪下!”
  赵拴突然抓过来一个小木凳,双手举起,在额头上叭叭叭猛磕几下,凳子登时散了架,他又随手猛摔在地上,暴怒地喊:“我如果今天给他姓郭的跪下,我非把他像这凳子一样摔日的不可!”
  良恩怀见已难把赵拴说服,突然抓住他的头发向后一拽,让他看头顶上的菜刀:“你不要命了,你看那是啥?”
  菜刀在头顶闪光,司加善双手抖着,只等何岸一声令下。
  良恩怀又狠狠地抽了赵拴两个耳光:“还不快跪下!”
  “扑通……”赵拴终于低头跪在郭天益的脚下。
  13。
  赵拴二十二三岁,只念过五年小学,人不胖,卧蚕眉,大眼睛,满口金牙是挨打后镶的,左胳膊骨折过一次。乍一看没有丝毫勇武,但他却以敢下手、爱惹事而横行乡里,和“东邪”、“南帝”、“北丐”一道,是终南县四大恶少,他常在对手不防备的时候,突然掏出一把半尺长的利斧,在对方臂上猛砍下去,顿时衣服破损,血肉翻下,让人惨不忍睹。因他下手狠毒利落,被黑道上称为“西毒”。
  人们常绘声绘色地说起他和“北丐”的一次斗殴。那是一天正午,二人为争地盘在县城北街相遇,双方哥儿们在两边助威,在众人的呐喊声中,这场斗殴仅几分钟完成。先是“西毒”向“北丐”伸起小拇指;再是“北丐”伸出中指抵在“西毒”眼皮下;“西毒”一把抓住“北丐”的中指猛一折,断了;“北丐”一阵咬牙吸气后,将右手向身后抹去,突然用左手抓起“西毒”的左臂,抬腿猛地一颠,咔嚓一声,“西毒”的左臂断裂。
  整个过程只有“西毒”最后一声叫:“哎哟,妈呀!”
  双方的喝彩声几度响起,以彼此各折一骨而告终。
  这“西毒”就是赵拴,是良店村女支书孙英的独子!
  见赵拴跪下,良恩怀慌忙抱住双拳自找台阶:“抱歉,抱歉,今天全是无意,赵拴在县城喝醉了酒,一听说有人打了娃,就闯进来了,在气头上,我们也拦挡不住,各位领导,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兄弟在这里赔礼了,赔礼了……”
  “看看看,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简直……”关建堂刚站起来打圆场,忽然看到赵拴正红着眼珠瞅他,忙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赵拴起身走到门口,在关建堂的门槛上叉腿掏出家伙尿了一泡,仰头嘘了口粗气,摇摇晃晃走出房门。
  何岸他们跟出来,见院内二三十个闲人把持了大门、电话室和办公室,一个个得意洋洋,有的嘴里还骂道:“什么乡政府,光会刮宫的流产府!”
  “县政府也没啥了不起,还不是一窝子老鼠。”
  哄的一阵大笑,他们趾高气扬地随赵拴大摇大摆走出了乡政府大铁门。
  14。
  这是在中国西部一个偏僻的乡上发生的怪事。
  一股寒风从绛河刮来,卷进了绛水乡的屋檐。这奇耻大辱使乡上三十多个干部如丧考妣,女同志围坐在会议室,一片啜泣之声。有人竟号啕大哭:“我们这是干的什么事啊!”杜康、何岸、郭天益以及关建堂等,坐在关建堂的房里,面容麻木,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坐了半个多小时。关建堂怎么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今天这等地步,他既惊恐又懊恼,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尊严和矜持,乱七八糟地思考着:
  孙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的确惯得不成样子了嘛!
  良恩怀怎么搞的,竟惹了这么大的乱子!
  赵拴的目光里似乎有仇恨的成分,令人心悸,让人无奈!
  还有那几个打人的歹徒,该怎么收场?!
  听口气,这何岸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看事色,杜康已经强烈地不满!
  郭天益这四个耳光绝不会白挨的。
  他的眼睛左右转着,想着对策……
  屡次出事,自己在乡政府已无威信可言,杜康、何岸这两个左臂右膀一掉,可不又成了孤家寡人!想到此,关建堂急于打破僵局,稳住局面:“这帮歹徒,咱们非整治不可。不过,事已至此,家丑不可外扬。杜乡长,我的意思乡上今天开始放假,让大伙整休两天,然后再工作。这事我想过了,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如今干事,既要完成任务,还不能捅马蜂窝,这就跟蒸馍一样,关键是掌握好火候。”
  见无人应声,关建堂咽了口唾沫,接着劝道:“郭书记,想开些,不行了,你住几天院,避避风头也好,这伙歹娃子,也就是想撒撒野,逞逞凶,没有什么政治目的,凡事忍着些好,不要跟他们过分计较。”他又转过头来对杜康、何岸说:“今天这事得保密,郭书记挨打一事千万不要传出去,不然尿脬打人臊气难闻,让人以后怎么工作呀!”
  听到此,郭天益突然站起来,流着眼泪说:“有什么不可说的,我羞我先人呢,想当这个副书记了!”说完就冲了出去。
  关建堂刚想叫住他,杜康阻止住说:“关书记,今天这事非同小可,恐怕放不下了,不治住这股邪气,日后确实不好开展工作了。”
  关建堂一听躁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管别人咋样,你难道也没有政治涵养、大局意识嘛,怎么能为一点小挫折而放弃工作呢?这种情绪是要不得的。再说,难道我们就没有责任,我们不打人家孩子,咋能出这么大的乱子!”
  何岸气青了嘴唇,终于爆发了:“关书记,你调查研究了没有?是你官僚还是装糊涂,你这当书记的还有没有起码的良心和原则?难道我们非要出个人命,才算有理了不成?!”
  “我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吧。”何岸这几句话顶得太硬,关建堂恼羞成怒,瞪了一眼他,起身摔门喊来司机,回家去了。
  风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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