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伤口好了没有,要么我给你打一针,我这针管子就是粗了点,不要紧的。”“都开春了,你身上那个红裂口也好了吗,要不要哥给里面上点油?”小刚这些话是平时的习惯语,是得之不到用嘴受活呢,经王黎明这么一连串叙述,就流氓成性了。闹得关建堂还和他谈了话,关建堂的谈话更直接:“你一个毛小伙,她一个老姑娘,你有本事硬上,没能耐蔫儿着,光拿嘴日人顶屁用!”
何岸一天晚上开完机关干部会刚走出门,王黎明在后面叫住他,给他手上塞了张条子,让何岸别忙着拆开,说完莞尔一笑就走了。回到房子,何岸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何乡长,我心里有事,不敢给你说。我早都看你对我有那意思了,你不必隐瞒。其实我也何尝不那样想?如果你真的想,那你必须和嫂子离婚。我要明媒正娶,如你有啥想法,可前来找我……
这可是世界上最具挑战色彩的情书了。何岸一阵好笑,心想这狐狸精又把目标对准自己了。无论从姿色、风骚、学识、韵致、居家过日子,都不值得让人一试的女人,情感上还这么敏感,真让人有点哭笑不得。何岸顺手把字条塞到桌子抽屉。大约有两个小时后,快半夜了,何岸刚脱衣上床,“咚咚咚……”,有人敲门,何岸问是谁,外面无人吭声,何岸穿衣打开门,不是旁人,正是王黎明。“这……”何岸刚想开口说这么晚了,“嘘——”王黎明把食指在噘起的嘴唇上打了个手势,闪了进来。有了条子开路,何岸只好请她坐下。谁想王黎明一落座就哭了,说何乡长不给她面子,看了条子也不去找她。何岸心想,你单相思,乱弹琴,让我怎么着?王黎明抹了把泪又笑了,说何岸够男子汉,人能力强,脑子转速高,会写诗,还能吸引女孩子,真是个风流乡长呢。
这一哭一笑,在这夜里,把个何岸心也搅得痒痒的。何岸就并排坐在王黎明身旁,把她努起的嘴亲了一下,王黎明顺势倒在他胸前,镜片里的眼窝珠子上下左右翻转,很害羞的样子。何岸顺着衣领口把右手伸进王黎明胸间,摸她的奶子,王黎明的乳头大而乳房偏小,这使何岸没了情绪,就再不往下边进行了。王黎明就说:“何乡长,你不是诗人吗,怎么也不给我写个啥?咱这感情连一点浪漫劲儿都没有。”何岸笑了:“咱们乡上,恐怕就你一个人还记得我会写诗,这倒使我蛮感动的,凭这一点,我也要给你写首诗的。”说完站起来低头扬腮,在房子踱了两圈儿,学着曹植的七步,忽然一扬手:“有了。”何岸想用从前学诗时的一首情诗作为搪塞,这种假得不能再假的情感游戏也就结束了。
诗的题目叫《 情网 》
泪水作经线
笑纹作纬线
爱中有望而不得的苦痛
恨中有失而复得的狂欢
爱和恨苦和甘
织成这不平的水面
痴心是金梭
是这海上的帆船
诗回忆着写完,顺手交给王黎明,王黎明笑了:“啊,我好感动啊!”然后接过来贴在胸前,闭眼歪头,让何岸再亲她一下,何岸做作地吻了她后,黎明说:“何乡长,我也知道你有难处,我们就做朋友算了,我也不能拆散你的家庭。再说,嫂子也是无辜的,你把条子给我吧,我怕成为她的把柄。有你这首诗我也就满足了。”何岸淡淡一笑,取出王黎明的条子给她。王黎明说:“夜深了,乡上眼目多,我先走了,改日我再来。”说完,环臂抬腿,在何岸脖子上荡了个秋千,亲了一下,出门去了。
何岸的烟烧了手指,心就咚咚跳起来:怪不得上个月在民店下村时,在刁永生组长驻队的办公桌上见到自己那首诗的复印件,原来自己被人暗算了!何岸乍想起来这女人一定是受人唆使,设计整治自己的。看来王黎明那两只奶子摸出麻烦了。
虽然说并没有和王黎明上床,没和孙巧儿爬地板,可不管怎么说,那白纸黑字的所谓“情诗”,足以使何岸有苦难言。何岸心想,这关建堂还是技高一筹,难怪理直气壮地说有人有作风问题,想想,自己还是嫩了点。
59。
接近腊月,按关中人的传统习惯已不再下地干活了。除了围在街道上晒太阳,就是在家搂着媳妇睡觉。逢集日了,逛街买些年货。由于依山靠原,绛水乡还没有多少喜庆气息,各村群众还传着乡上要下村抓妇女做结扎手术,连过了婚育年龄的人也不能越过。乡上说要“一刀切”,“一刀子拉到底”。还有人说得更具体,拿几个乡领导的名字制造恐怖气氛:“杜康没个度,何岸没个岸,天益没有天,不在全乡妇女肚皮上开个口,他们就睡不安生。官迷心窍了,就没有人性了。”
这些谣言传得很快,有的村还用高音喇叭变相打招呼,大喊计划生育,让妇女们注意点。关建堂自送走调查组后,到各村转了两圈儿,就再没有到乡上上班,回到绛水兽医站等动静。过两天,去县上跑跑。
杜康沾沾自喜,对何岸他们说,这次调查,关建堂肯定一败涂地,绛水出的事多,毕竟他是一把手。要不怎么半个多月连班都不上了。要相信县委,会对绛水的问题公正处理的。我们还是干事要紧,只要工作干到前面,就是最大的本钱。何岸说你这是盲目乐观,杜康反倒不高兴了,说你们这些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就是顾虑多,要么毛主席解放后为啥不大信任知识分子呢。太保守,太脆弱,太没有彻底革命精神了嘛!
入冬后未下雨雪,旱情又严重了,杜康决定通知各村掀起冬灌小麦热潮,挖一眼机井,乡上给奖励三十元钱;每浇一百亩地,奖给村上一桶柴油。干部包村,领导包片,分头下去动员督促。郭天益也认为关建堂的屡战屡败,带有贼娃子打官司——场场输的味道,也到自己表现一番的时候了。他跟着杜康四处动员抗旱保麦,表现得蛮积极。他当了两年副书记,差半步没上个乡长,这回兴许是个机会呢。
谁承想事情又发生了新的意外,就在郭天益下村回来刚洗把脸,揭开门帘倒水的当儿,关建堂进来了,开口就问:“党委会记录是不是在你这儿放着?”“怎么了?”郭天益不解地问。“拿来让我看看。”郭天益想,杜康昨天从调查组要回记录本给他的时候,特意说谁要看都别给,这是第一手资料。怎么十几天都不上班的关建堂又专门要看呢,这里边肯定有名堂。面对关建堂,他从内心里很恼怒,给他当了两三年副职,这人刚愎自用,又极端虚假自私。在和杜康、何岸较劲的起初,他是心里向着关建堂的,后来见他闹起矛盾来像斗鸡,总摆出把人顶倒又踩上一脚的架势,就很反感。为了团结共事,他曾和关建堂谈过心,劝他作为一把手,要大度,不要搞内耗,这样外风不好。可关建堂非但听不进去,反而把他当成杜康派来的说客,是向他这个党委书记服软的表示,愈加变本加厉,这使他最终失望了。联想到关建堂平时的不光明做派,他认为跟这个人干事没一点前途可言。倒不仅仅为了正义,就凭人品,杜康也胜关建堂几筹。想到这儿,他就说:“你是党委书记,记录在谁跟前放着都不知道,还来问我要!”关建堂不听他的,眼睛在房子里搜寻,突然发现郭天益的床头放着一个记录本,就伸手去拿。郭天益见状跑过去拦挡:“你胡拉的啥嘛!”关建堂见郭天益拦挡,就急了,索性扑到床上抢,郭天益一把抓到手上,坐在床沿,双手背后着不给。“咋!我这个党委书记还没撤呢,一个记录本都不能看,这里边有啥鬼名堂?”关建堂边说边抢,竟把郭天益压倒在床上,郭天益毕竟年轻,一翻身,又把关建堂压倒,说:“你再不讲理,小心我收拾你着!”关建堂恼羞成怒,竟先下手为强。“啪!”一个耳光打在郭天益脸上,郭天益牙一咬,左右开弓,在关建堂的脸上狠狠地打了几个耳光,又一把拉他起来,“咚咚”给了两拳。关建堂吼道:“你敢打我,你打我就是打党!”抓住郭天益的领口就用头碰,“你打,你把我打死,绛水乡打党已经有了历史了,我让你往死里打!”郭天益说:“拿你这货还能代表党!党要是你的话,我一脚就踹出去了!”说完,掰开关建堂的手一推,猛地一脚踢到他的大腿面上。关建堂一个仰面,几乎要倒在门板上了,突然灵机一动,转身伸出头往门外大喊道:“你打,我让你打,你要负责任呢!”这腔调提醒了郭天益,他也挤出门张声着喊:“你打,你还跑到我房子打我,谁给你打人的权力?!”
听到喊声,干部们都跑出来,见两位书记扭打在一起,就上前拉开了。
60。
关建堂和郭天益打架之事再次轰动了绛水乡,街头一些群众听到吵吵声都蜂拥进来看热闹,把院落和楼道都挤满了,借着领导打架的余威,挤不到里边的小孩子就在自来水水管旁打起了水仗。几个老人在外边喟叹说,咱这个地方山高坡陡,风硬水深,石头瓦块的不平整,从官到民,从来都捏弄不到一块。有的附和着说,唉,咱这街道是个斜斜子,乡政府是个坟滩子,阴风一刮,天旋地暗的,人鬼都分不清了。
郭天益仗着年轻气盛,抡掌摔腿干净利落,根本就没把关建堂这个一把手当回事,让这样的人当党委副书记,不是对党的犯罪吗!关建堂叫来司机,几乎是爬上了车,“呼”的一声向县城奔去,十多天未来乡上,一来就挨打,关建堂委屈极了。
自县上调查组撤走后,关建堂自知其他矛盾都会被化解,惟独发奖金一事会造成大的后果。几天前他到焦彬书记那儿打探消息,没想到劈头盖脸就挨了一顿训斥:“你关建堂好大胆子,哪把壶不开偏提哪把壶,上级三令五申禁止滥发奖金,而你却胆大妄为,把个奖金发得冒悠悠高,你说说,县上书记县长一月下来才拿六七百块钱,而你一个干部一月就发上千元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