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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布图》对你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我知道,你根本无心装天下?”
“无心装天下,好一个无心装天下!”安季晴眉心舒笑,温软的说“段风涯,在你面前,我的心思竟是这般通透,那你知不知道,我不过一个小女子,天下之事,当然不想说,我就说百姓之家好了,现在,天下安邦,百姓过得也一天比一天好了,所以,我想把《布图》毁了,留它,终是祸害。”
段风涯挑眉,嘴角挪动,却始终挤不出一句话,安季晴这样一前一后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要毁《布图》,是他和段风离一直以来的想法,迟迟未动手,当然,除了有点舍得之外,还有就是,怕沉寂了太久的《布图》,突然拿出来,会再掀风鼓Lang,这话从安季晴口里说出来,他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其实,也应了她的那句话:不问天下,不问朝廷,只问百姓。
“我,考虑一下,”段风涯最后算是给了安季晴一个答案,也算是,给自己做了个决定,他突然勾起嘴角,笑得坏坏的,“唐依,如果我答应你这个要求,你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只要不是以身相许,什么都行!”
“你说的,我就要看看你的样子,比起你的那个要求,一点都不过份吧!”
安季晴着实不是有心没有留意段风涯说什么的,只是,看到端阳王木然的在那里走过来,失魂落魄的,在他的头顶上,风刮倒他身侧楼上的一只陶瓷盆子,眼看就要砸到端阳王,安季晴下意识的,挤着段风涯的衣袖,“风涯,王爷!”
段风涯转头,动作敏捷的扑过去,把端阳王扑倒,两个人在地上打滚了一圈,成了两个白人,盆子在他们身旁,摔得一地粉碎。
端阳王咯咯的笑,“风涯,幸好有你。”
“王爷,想什么,都出神了,我涯可以帮到你吗?”
端阳王长长叹了口气,安季晴跑过来,看着地上坐着的两个人,明显没有人受伤,“你们没事吧?”
“这位是?”
“哦,王爷,这个就是滇城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唐依姑娘唐大夫。”段风涯站起来,扶起端阳王,拍打身上的雪,脑子咯噔了一下,恻异的盯着安季晴,“唐依,你怎么知道路王爷的,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嗯,这个,王爷爱民如子,百姓当然知道啦,你猜滇城有多少人不知道王爷的。”安季晴挠着头,讪讪的笑,转开话题,“王爷,怎么心事重重的?”
段风涯还是不太相信安季晴这个说法,又说不上什么来,他也看向端阳王,意思是同安季晴的提问。
端阳王深深的看着段风涯,“风涯,洛城出了瘟疫,目前没有人能撑得下去,皇兄下了烧村的的圣旨,除非今天有人自动请婴,否则,就要烧村,几百条生命,烧了,着实,过不去啊!”
段风涯明白端阳王的意思,无非是想他尽己之力,救洛城人出水深火热,“王爷,你帮风涯向皇上请,洛城,毕竟是季晴的故乡,我也想为他做点事,不过,我只能代表去,却什么都不懂,行吗?”
“放心,会有御医跟随一起去的,只要你愿意。”
“王爷,唐依也想尽绵薄之力,可以吗?”唐依几乎是在端阳王还没说出话的时候,就说了这么句话。
端阳王当然大喜,多一人之力,总是好的,况且,还是个大家公认医德皆绝的女子。
☆、139。 送行,风风火火
翌日,清晨,滇城各处,便张贴着类似嘉勉段风涯的黄榜,榜上大抵的意思就是,段风涯不计过往,舍身只为天下百姓,重念旧妻情份,亲身前往瘟疫重区抚民,实属大将之风,重情之人,末了,还顺带的来了一句,一介草医唐依陪同前往,同是大义之举。
这明明是,段风涯去抚民,唐依去救民,这么一说法,倒成了,段风涯成了天下英雄,唐依成了可有可无,事实上,安季晴也没太在意这些啦,她去洛城,一方面,那毕竟是瘟疫重区,段风涯只身前往,的确危险,另一方面,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点自信的,至少还是可以帮上忙的,而,更重要的是,段风涯做惯了英雄,她也看惯了他做英雄。
段风涯和段风离简单收拾,准备和御医车大人一起同往洛城时,上官清婉很不合时宜的挡在他面前,极其坚定,而又有几分胆怯的说,“相公,婉儿想陪你一起去!”
“婉儿,别闹了,那是危险的地方,不是去玩的。”
“可是,婉儿就想看着相公,心里才会踏实。”上官清婉嚅嗫着,“她们也都说,当初五姐也是陪你去了危险的地方。”
段风涯扬了扬脸,并没有表现出太多阴沉,他已经忘了,在什么时候已经学会了当别人提起安季晴时,他可以不着痕迹的一笑而过了,这一笑莫管藏着多少辛酸,重点是,的确是脸上扬笑,就够了。
上官清婉指的是,安季晴跟段风涯去水月城的那一次,想去那一晚的对话,段风涯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安季晴当时说得理直气壮:我都要死了,你就别那么计较了,我都做了罪人那么久,就让我做一会英雄吧。结果,她终归是,不做成英雄。
“那,好吧,去到那里,你要听话。”段风涯眸子闪动一下,点头算是同意了。
段风离脸露难色,“风涯,我们这次去,和水月城不一样,洛城那边,已经到了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步了,甚至,皇上已经下旨烧村了,你知道的,不是闹着玩的。”
“就随她吧,没事的,婉儿,去收拾一下,唐依还在等我们呢。”
“少爷,让你们这么一说,我心也痒痒了,我也去吧,我倒要看看,唐依师出何门。”刘夫子捋着黑色的长胡须,笑得轻狂。
于是乎,在大伙在城门送别段风涯的,就出现了这一幕,从马车上风风火火下来的,是四男一女,他们谈笑风生,仿佛不是前往瘟疫重区的沉重,碍得一路送行人,准备好了的一大堆的送别话,硬生生的咽有咽喉,竟说不出来了。
安季晴看到段风离,一点都不意外,就说刘夫子,意外之余,也还能理解,毕竟,刘夫子心里,也住着一些天下百姓,天下民事,然,上官清婉呢,一个闺阁夫人,这算演的哪了戏?
看着挤着两排送行的人,突然就变成了看热闹的人,安季晴只好圆了众人的疑问,“风涯,你这是去抚民,还是去享受,九夫人也去,恐怕,有所不妥吧?”
段风涯张口,还没发出声,上官清婉就向前站了站,比安季晴低半个头的她看上去,却没有弱者的感觉,“唐依姑娘都可以去,婉儿一样可以,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添半点麻烦的。”
“多一个人,多点力气,我就是这么说的。”段风涯讪讪的点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上官清婉也会有主动进言的那一天。
“也罢,你们的家事,我无暇关心。”安季晴瞟了一眼段风涯,又扫过上官清婉,也就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了,她着实已经没有兴趣,和上官清婉玩这些争风吃醋的把戏了,三年前,她已经玩过了,而上官清婉不过才十九年华,有时候,心里不服气,玩下,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她未免也太天真了,这无异于在刀尖上tian血,她却把这当成了一种把戏,可悲之余,又是可怜的。
车大人一愣一愣的向安季晴打招呼,“唐依姑娘,在下车仁,久闻姑娘大名,今日终于可以见一面了,只是,如果姑娘能让在下见一面,就更开心了。”
“车大人是吧,”安季晴摸摸脑袋,车仁这么直接的问,让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是段风涯帮她应了话,“车大人,你就别做这种想法了,唐依会说,貌丑不敢劳烦你记的。”
安季晴嘟嚷,“段风涯,你怎么那么小气,三四年前的一句话,还记到现在,你就不许我是故意没让你看的,回头再让车大人看么?”
段风涯得瑟的笑,“那好啊,你就让车大人看个究竟,洛城了了丑女,不算天下奇闻,也算是件有趣的事了。”
“不和你说,你是故意的,激将法要是有用,我这块面纱早就撑不住了。”安季晴挑起眉毛,直接跳上马车,回头对一群还在发愣的人说,“你们还走不走,今天晚上,想在山野上过了吗?”
一群人笑笑攘攘的,前前后后的上了马车,刘夫子拍着段风涯的肩,笑言,“少爷,我突然对这个姑娘,来了兴趣,她是个有趣的人,绝对有趣。”
段风涯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夫子,“夫子,你观人的角度,总是另类的,我记得,刚见季晴的时候,你也说了这般话,那你来说说,是以故的那位有趣,还是活现现的这位更有趣?”
刘夫子微略的思考一小会,毫不掩情的说,“五夫人和唐依姑娘,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
“哦?洗耳恭听。”
“五夫人认真起来,是让人疼惜的,五夫人,也有那么一点小固执,特别是在与少爷有关的事,她固执得起来,我就心疼了,而唐依姑娘,表面是个不轻不重的人,而实际上,她的心,沉得很,自卫性很强,你若想窥探,看来,得花一点时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说,唐依姑娘,对少爷的防范性很低。”
刘夫子说完,颇有玩意的,跨上车,段风涯怔怔的笑着,在心里就听了进去,表面,还是没把这当一回事,而事实上,也的确没算什么事,一个大江南北跑的人,总不能因为刘夫子几句猜测,就揣怀意乱的。
☆、140。 旧境,思念旧人
一路上,就刘夫子和车大人是较多话的,他们一时讨论时下的民间流传的医学秘方,一时讨论各自在医学上的见识,时而又对问一句安季晴,安季晴干脆闭上眼睛,不予理睬,上官清婉在一旁,对段风涯嘘寒问暖。
晚霞洒下,他们打算在凤凰镇住下,站在悦来客栈前,安季晴看着人来人往,心里微微抽着,想起那一次的相遇,段风涯刚好发病,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