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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一干人等都随伍任先跪下了,段风涯挤着眉毛,“这个,伍大人,你怎么知道路是我,还有,怎么会知道我今天到的呢?”
伍任先拱手,“回将军,最近水月城发生太多事了,所以下官就加紧巡逻,一有生人进城,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了,还有,下官还要谢谢将军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呢。”
伍任先有条有理的说着,安季晴忍不住就插了一句,“伍大人,这么说,你的人是知道伍姑娘被人袭击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出手救世主人呢?”
“没有大人的命令,我等不敢轻举妄动的。”跪在伍任先后面的一个官吏抢先答着。
安季晴继续说,“这么说,就算出人命,你们也要请示大人,才会出手了?”
伍任先皱眉,粗犷的眉毛纠成一团的,他看着段风涯,“将军,这女子是?”
段风涯顺手揽过安季晴的肩,“这是内人,无论如何,她也要跟来,拗不过她,只好带她来了,伍大人放心,季晴不会妨碍我们做正经事的。”
伍任先幽黑的脸掠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一转即逝,以至于安季晴触及到的时候,心底莫明的,寒凉了一下,真的,是莫名的,惊了一下,随即安季晴陪笑说,“伍大人放心,我听说水月城好山好水的,过来就是来游玩,你们做你们的事,我玩我的。”
伍任先把段风涯和安季晴安置在知县的偏院,之前从滇城来的官员,都是住在这里的,所以段风涯也没推却。
安季晴也不是第一次和段风涯同房,所以,她很自然的卷了一床被子,在贵妃椅上平躺下,段风涯拉张木椅坐近她,挑起眉毛,一手托着下巴,“安季晴,你在做什么?”
“我走了一天,累了,你就让我休息了吧,有什么明天再说。”安季晴一想到白天的伍任先,就莫名其妙的烦躁,可是,伍任先是个好官,所有水月城,还有在朝为官的人,都这么说,如此不争的事实,为何她就会觉得不对劲呢?
段风涯掀起安季晴的被,“你就这么睡了吗?”
“要不然?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现在也挺好的,至少有张椅,还有被子了,应该能一夜无梦了。”
“安季晴!”段风涯有点微怒,他不习惯被安季晴视若无睹,“你先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怀疑伍任先?”
安季晴听到这句话,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风涯,你也觉得?”
“我才没觉得,伍任先当年是端阳王提拔的,对他,根本不需要怀疑,他为百姓做了不少事,你这么看他,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风涯,有时候你也要相信一个女人的直觉,就好像,我直觉认为,伍子微喜欢你,这同样也是不争的事实。”安季晴悠悠的说,侧身躺下。
段风涯微微怔了一下,还是转不过来,她怎么说着伍任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伍子微身上了?然,当他还想说什么时,安季晴已经睡着了,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夜风里,轻微的,上下动着。
段风涯看了一眼熟睡恬静的安季晴,心里荡起一丝温暖,细步走过去,吹过灯火,第一次,他好像觉得,心里有一种踏实感,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前所未有,段风涯也说不清。
☆、72。 旧梦,但愿都安
三更过后,夜静更深,段风涯睡眼惺忪的,蓦然的,就睁开眼睛,他眼珠一骨碌的转了一转,看着黑夜无色,才发现,是安季晴发出的声音惊醒他的。
段风涯起身,点了微弱的火,走到安季晴跟前,只见安季晴额上渗着汗水,双手握成小小的拳,甚至是的点发抖,口里还喃喃自语,段风涯深锁眉头,本想叫醒安季晴的,只是,突然就好奇了,安季晴梦里出现的是什么,会让她这般疼痛?
段风涯把耳贴近安季晴的嘴边,然,他张着嘴,半晌没有合上,少顷,他才看着安季晴,沉静的双目,泊着不明的情愫,他看着她从眼角,划下一滴泪,顺着微抽动的脸,滑入脖子,没了痕迹。
段风涯脖子硬了一下,扶着安季晴的肩,唤醒安季晴,“安季晴,,醒醒,醒醒!”
段风涯刚才分明可以听到,安季晴用着一种悲怆绝后的语气说,“风涯,你有妻如花,必也有子如玉,你百年归老时,季晴就不陪你了!”
她说的是,有子如玉,百年归老,还有,季晴不陪你了!段风涯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几个字堵住他的心口,他只是听着这句话时,心里慌乱了一下,一句梦话,安季晴竟然可以说得那么真切不假,而,他可以听到以梦乱真。
安季晴睁开眼,第一时间眼神是荒凉的,很快又恢复过来,娇憨的笑笑,“风涯,我做梦了,吵到你了?”
说这句话时,安季晴的思绪,其实还在那个梦上,她手心已然出了冷汗,一手温湿,这个梦,那么真,她记得,在洛宇死的那天,她就做了这个梦,然后,就来到了这里,成了乱世罪人,还爱上了乱世英雄。
那么,今天旧梦重做,意味着什么?
“做什么梦了?”段风涯温切的问,第一次,他有强烈的求知欲。
安季晴浅浅一笑,眼里夹杂着一丝明显的隐晦,还有一丝,不安,说不清到底,这不安,是恐惧,还是迷惘,她动动嘴角,平淡的说,“没有,就一个旧梦,以前做过的一个梦,没什么特别意思的。”
段风涯也看出了安季晴不愿说,她越是去淡风轻,就越是把心,藏得更紧,就好像上次在段家上下对他质疑时,她明明是知道自己在抵毁她,却云淡风清的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说,然后,他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去床上睡吧,还说一夜无梦,我怕你是一夜长梦!”
“不用了,也三更了,快天亮了。”安季晴看着窗外的静夜无色,温婉的说,她的声音像一滩静水,清澈明净,让段风涯也不忍拒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季晴,“那好吧,我让火点着,这样做起梦来,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安季晴努努嘴,心里甜苦错乱,jack说过,做梦,是人处于一种熟睡后的状态意识,与睡时的周边环境,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风涯,我相信,你会百年归老的。”安季晴抬眸,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和段风涯说。
段风涯伸手抚着安季晴的浓眉,笑得扑朔迷离,笑得虚幻不实,其实,他更希望,听到安季晴说的是,风涯,季晴会陪你的。
段风涯醒时,安季晴已经早早的醒了,她把头伏在窗上,似是睡意犹存,段风涯走过去,双手环抱倚在墙上,“安季晴,又在想什么了。”
安季晴慵懒的伸手挡住一缕早阳,散漫的说:“我想和伍子微去游山看水,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同意陪我去。”
“这个简单,我帮你叫她,不过,”段风涯故意拉长声音说,“你真的想去玩?”
“来到水月城,这个山好水好的地方,不到处游玩一番,就亏待自己了,我说真的,你忙你的,我玩我的。”
他们都对昨夜的事,绝口不提。
伍任先等人早早就在前堂等着段风涯了,段风涯前脚一跨进前堂,伍任先就拿着一沓疑是旧案的资料,作势要和段风涯从头理清案件。
段风涯陪笑走到伍子微面前,“不知伍姑娘有没有空。”
“当然,我还是第一次来水月城,将军想陪我到处走走吗?”
“是这样的,季晴想到处逛逛,我要和你爹做正经事所以,想让你陪她走走,毕竟你是伍大人的女儿,有你陪着,我也放心了。”
“我……”
“将军如果不放心,卑职可以让些人陪着夫人的。”说这话的人,是唐师爷,他一脸清瘦,长须下垂,双目内陷,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饱读书诗,在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文雅。
安季晴挽过伍子微的手,笑呵呵的说,“不用了,有子微陪我就好了,女人逛街,一大堆男的跟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对了,大人,我还没吃饭呢,不知水月城哪里的东西最可口了。”
伍任先一脸兴致极浓的说,“要说到吃,醉月楼和东西,想是滇城和它相比,都逊色,就说招牌醉狮子,又软又有嚼劲,还有,那里的雪窝,才是最上等的,入口即融,口感……”
“夫人,你看大人在说笑了,”唐师爷唐突的打断了伍任先的话,谦虚的说,“醉月楼的东西是不错,可是和滇城相比,算不了什么,而且消费高,随便一顿饭下来,都是大大几十两或者一百两了,伍大人平时没怎么去那里吃,前些日子,有个富商做大寿,大人才会吃到醉月楼的东西,就因为只吃了一次,才觉得味道极品。”
安季晴嘟起小嘴,朝段风涯撒娇,“相公,就一饭,我们吃得起吧。”
“吃得起,你天天想吃,都行。”段风涯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放到安季晴手上,安季晴挽着伍子微,不顾伍子微点头或拒绝,就挤着她出了县衙。
段风涯轻微的皱了眉毛,安季晴这副满足的样子,让他心里滋生一丝不安,他知道,安季晴一直不是个嘴馋的人,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个会胡乱来的人,段风涯猜不出安季晴心里想的是什么,而在这里,谁是敌,他们都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安季晴是想要引蛇出洞,那么,她就随时会有危险。
☆、73。 活人,离奇失踪
伍任先见段风涯一动不动的,叫了一声,“将军,我们开始吧?”
“哦,段风涯随口应了一声,才收回目光,和伍任先认真的讨论起案情,他是很尊重伍任先的,可能是缘于端阳王的关系,又可能是缘于他对百姓付出了那么多,还可能是因为,他一心一意为百姓做事。
“伍大人,我们首先不说税银失踪的事,就说人失踪吧,好好的人,是怎么从你们眼皮底下,一个又一个的,就凭空消失的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前兆吗,又或者说,你想清楚一点,他们在消失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