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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同样一副表情。他们彼此用一种仇人相见时的可怕眼神对瞪了几秒钟,很快便
怪异地苦笑一下,相互点了一下头。植村赶忙钻进屋里。
这边的野崎三郎,那边的宾馆老板,像呆子一样望着两人的异样表情。他们心
中揣测的内容稍有不同,但都觉得这是个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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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村君,怎么回事?”
野崎三郎紧跟在迫不及待地往副楼奔去的植村身后,问到。
“别说话,到这边来。”
植村一脸兴奋,急促地呼吸着,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将鞋子胡乱一脱
便上了房间,稍稍偏过头朝野崎挥挥手,宛如带路人一样,来到了里厢的房间。
“那小子,就是那小子。”
这儿正好是野崎作为画室,最靠里的房间。植村在那幅已完成一半的画板前一
屁股坐下,随即便像演员一般,装模做样起来。猛然间,开口说了起来。
“那家伙是胡蝶的丈夫,他自己亲口说的,是个可怕的家伙。”
三郎想到他刚才在门口的情形,立即猜到他所说的“那小子”指的就是进藤,
但怎么也没想到进藤竟然是胡蝶的丈夫。他本然地盯着植村那张苍白铁青的面孔。
“蝶,啊!据说你了解胡蝶的情况。那个在浅草的……”
三郎怀疑植村所说的胡蝶果真是自己的那个蝶吗?便用眼神指了下那幅脸模子
已能辨得清的水底裸女之像问到。
“啊!是胡蝶,一模一样。”
植村扭过头看了下画板,随即便惊叹起朋友的才华。
“真是一幅完美的作品。是水底吗?……没错。是这个人。就是她叫做蝶。刚
才的那个男人好像真是她的丈夫。那家伙是个前科者,他曾挥舞着刀追赶过蝶。你
肯定会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告诉你,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植村又开始用平日那粗鲁的语调,讲述起那次在浅草的可怕经历。当然讲述这
件事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听着听着,野崎三郎就更加怀疑那个自称进藤的男人。他正好在蝶莫名死去之
际来到稻山宾馆,越观察越觉得他的相貌举动不正常、诡秘。这些疑点正好与植村
所说的完全一致。蝶曾是这么一个粗俗之人的老婆吗?回过头再想,她想离开东京,
出发时如私奔一般;神秘失踪的那天,她畏畏缩缩,不知如何是好。这些肯定与她
害怕进藤跟踪,进而从他嘴中讲出自己那可厌的身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管蝶的身世如何,也许对蝶本人而言,她会觉得:如果三郎知晓她的身世,
那么正因为是恋人,越相爱就越希望永远在他的眼前消失。但对于三郎而言,这段
身世只是他们相爱之前一件不值回首的往事而已。
对于三郎来说,惟一让他痛心的便是失去了蝶。如果那个凶手果真是进藤的话
(十有八九),他真想摁住他的脖子,大嚷“还我的恋人,还给我”。
当植村的话告一段落时,野崎三郎几乎血都涌上头顶了。那已开始消退的心痛
由于发现了进藤这个目标,比蝶莫名死去之时更加强烈。
植村喜八也是天生的好事者,情绪化的他越说越亢奋。在黑透的房间里,他们
两人忘我地交谈着,忘记了点灯,更别说吃饭。
“啊!天已黑透了,干吗不开灯?”
那时,宾馆的服务员走进来,惊讶地叫嚷着。
“野崎君,有客人来了吧?老板让我过来看一下,你们是要先用饭了?还是先
洗澡?”
“啊!对。怎么样?植村君,你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这里的温泉有点与众不
同。”三郎总算意识到天色已晚。“大姐,麻烦点一下灯,我要先吃饭。”
那乡下女服务员毫不掩饰地嘿嘿笑笑,将烛台的灯点亮,搬到两人之间。
“那我也先吃饭。讲话都入迷了。”
就算此时,植村依然故做姿态地说着。
作者:地獄の風景2007…8…8 15:59 回复此发言
19 回复:在黑暗中蠕动 '日' 江户川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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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来了一位叫进藤的客人。”
与野崎相比,植村喜八本来话就多,再加上在此事上他是局外人,那种想做侦
探的心境就让他更加好问。他一把抓住侍候他们吃饭的服务员就开始打听起来。
“是有一位。”
“听说是你们老板的老朋友,真的吗?”
“是的。”那个服务员用带方言的东京话说着,看起来她也挺好讲话的。“但
让人奇怪的是那种人怎么会是老板的朋友。”
她讲完后,像寻求同意一般,望着三郎。
“你说奇怪。难道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异常之处。但他与我们老板的人品完全不同。无论从语言上
看,还是从行为上看。恐怕那人是干体力活或跑腿的。那真是个讨厌的人。啊!我
这张嘴真多事。”
“啊!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三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那叠得小小的手帕,铺开让她看。
“你记不记得看过这个带小圆点的手帕?我刚才在外面拣到的。很漂亮的样式,
我想恐怕不是这一带村民的。”
不用说,那就是他在森林中搜寻唱摇篮曲之人时拣到的手帕,其掉落的地点正
好是摇篮曲的消失之处,从那里传来类似呻吟的声响。由此考虑,这件事即使与蝶
的神秘死亡无直接关系,这块手帕的主人也值得怀疑。
“啊?掉在什么地方?”服务员立刻就叫了起来。“这是进藤的。方才他洗澡
时,到处乱找。除了他,其他人没有这种带小圆点的手帕。这肯定是进藤的。”
这样一来,对进藤的怀疑又深了一层。三郎故作若无其事状,将手帕再次放入
怀中,也没提将手帕还给进藤,就又开始问起别的事来。
“宾馆里有个女人唱摇篮曲唱得很不错。她经常甜美地唱歌。那女人究竟是客
人,还是你们宾馆里的人?”
这件事,以前只要有机会就问,曾多次问过老板、服务员等,但不论是谁都说
没有这样的女人,每次都一无所获。今天才发生过那件事,所以三郎想再问一下。
可这个女服务员也和其他人一样,显出惊讶的神情,斩钉截铁地说决不会有这样的
女人。当时这个女服务员所表现出的惊慌之情,与其他人被问及此事的神情如出一
辙。这种神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值得怀疑的不仅仅是进藤一个人,那不识庐山真面
目的唱摇篮曲之人也包藏在谜团里。
不久,三郎和植村吃完饭将女服务员打发回去后,就又开始谈论起那带小圆点
的手帕,唱摇篮曲的女人,以及那集所有疑点于一身的可疑人物进藤等。
“你不害怕?”三郎突然想这样问。他想像着此时对面宾馆里的进藤会是一种
什么心境。对进藤而言,如若他是凶手,那么当其与植村相遇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处
境很危险。即使这样,他还会厚着脸皮呆下去吗?说不定会逃跑?或者正谋划着某
种可怕的诡计以对付植村等人。
“不害怕。”
植村故意满不在乎地回答。他就是这么一号人。
“那家伙知道你来了,会不会溜走?”
“如果他是凶手,应该会溜。但那家伙为什么在这里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
的目的达到的话,早该离开了。”
“不知道。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家伙曾干过什么,正在图谋什么。真有点摸不
着头脑。”
“他真的和宾馆老板是朋友?”
“像是真的。但这一点首先让人不可理解。”
“不会是同伙吧?”
“怎么会?!宾馆老板看上去也有点拿他无可奈何。说是朋友,表面上似乎很
亲热,但我觉得他们之间好像也存敌意。真奇怪。”
“到宾馆去看一看,他总不至于在众日睽睽之下拔出短刀吧?”
“对,那里还有我向你提到的温泉浴场。走!去对面看一看。”
三郎突然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觉得进藤就是杀害蝶的凶手。他们去窥探他的
动静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像是演戏,不像是现实中发生的事。其实就连蝶已经亡故这
件事也像是在做梦,他甚至会情不自禁地想:说不定他突然睁开眼醒来时,蝶会像
往常那样坐在自己的枕边。火红油灯映射下的山间破屋,太适合作这个怪梦的舞台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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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好呢?野崎君真是让人同情。我最多也只能安慰他,陪他消遣一下。
这样我也心安一些。我总是担心如果他每天都那样消沉,能不生病就不错了。可我
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才好。”
在稻山宾馆的浴场里,在那大木板上,宾馆老板一边用肥皂搓洗着植村的裸体,
一边用那过于谦逊的语言絮絮叨叨地说着。淡淡的煤油灯光照着他那胖乎乎、讨人
爱的红脸。
“学生时代,我和野崎君就是好朋友了。”
植村浸在肥皂泡中,懒懒地开口说话了。
“那真是太好了。”
老板用两只肥手,在植村的屁股处滑来滑去地搓着。整个灰泥浴场中,一个巨
大的身影模模糊糊地蠕动着。
“刚才,在宾馆门口和你站着的,那个叫进藤的人,我认识。他和你的关系好
像很亲密。”
“哎,是老朋友呀。那家伙是个无赖,没办法。”
“他是干什么的?”
“也没什么正式、固定的工作。”
“听说他是在野崎君的那位出事当天来的。”
“对、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他的确是那天傍晚时分到这里的。”
他们看上去像是为了回避尴尬而相互说着一些无聊的琐事,一个懒洋洋,一个
尽使用些礼节性的尊敬语,一问一答着。实际上两个人的心中非常紧张。植村躺在
木板上的姿势让人感觉到他的整个肌肉是僵硬的,而宾馆老板那双按摩的肥手从刚
才开始,几乎是无意识的,光在一个地方揉来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