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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大嫂突出重围,拉着她的狗儿在慕绯瑟面前长跪不起。治好了她的失心疯,救回了她的狗儿,这份恩情,除了磕头道谢,杨大嫂想不出别的法子来表达。
质朴的谢意惹得少女也有些动容,搀起了泪流不止的杨大嫂,软言宽慰几句,朝众人挥挥手,带着他们诸多的祝福和留恋,翩然而去。
没有来时的迅捷,与慕绯瑟一道回领地的又多了不少人。除了晏庆和慕鸿书,还多了几个行风稳健的将领。
濮阳浩德终究还是把召回濮阳陌的事情提上了朝堂,边防换将向来是兵家大忌,可虎威将军说的,合情合理。心里有数的老皇帝征询过少女的意见,她也没有反对,于是一道换将圣旨便交到了她手上。
一面腹诽着老皇帝吝于派他人传旨,一面莫名地感觉不适,慕绯瑟就这样,携家带口地奔向了思念已久的领地。
马车里和乐融融地坐着三人一猫一鸟,当然,这份和乐只是相对而言。自打煤球醒来,便牢牢霸占了某个娇软的怀抱,时不时会挥舞着锋利的猫爪,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想一亲芳泽的妖魅男人。
宁洛和黑猫的不对盘由然已久,此番更甚。慕鸿书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家姐夫跟那只可爱却凶残的黑猫置气,乐不可支。
少女对煤球的霸道也颇感讶异。她听到了那个蛛怪称呼它为豹君,这货来历不凡,她一直心知肚明,可想到它会是类似的妖魔鬼怪,心里就百般不愿。
或许她真把这个脾气不好性格别扭的黑豹当成了宠物,比起对啾啾它们的溺爱,更多了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三只萌物之于她而言,像是孩子,而这煤球则像个拥有成熟心智的成人,莫名能让她觉得安心。
不过这样的想法往往会在看到它和宁洛闹腾时被推翻,龇牙咧嘴的样子,哪里可靠了?
慕绯瑟想着,不觉失笑,引来了暂时偃旗息鼓的一人一猫注意。病美男心气不顺地斜睨着得意洋洋的煤球,精致的俊脸满是不愉,“瑟瑟,这小东西抱在你怀里也太久了点儿吧?”
宁洛笑得阴森,少女微怔,随即打趣道:“你跟一只猫也有得争啊?说来也奇怪,它和濮阳也不对付,你们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
它能跟谁和平相处?宁洛轻嗤,在听说这货来历有待商榷后,更是警惕不已。谁家的宠物会把主子当成自己的爱侣般对待?
听到自家未婚妻提起了好友,病美男也有些忧心,正经问着:“你同意了陛下换将一说,现在还要去亲自颁旨,濮阳心里肯定不舒服。”
黑眸微黯,慕绯瑟抚摸着大爷做派的黑猫的小肚皮,语气有些低迷:“濮阳将军的担心不无道理。濮阳的声誉要是被我拖累,以后怎么找门好亲事?”
“堂堂男儿,又岂会怕这种谬言?濮阳是皇城中出了名的佳婿人选,何愁无良妻?”宁洛闲闲说着,琥珀眸子里闪着隐约的错杂。他最清楚好友的心思,但牵扯到挚爱的女子,内心的天人交战,无法详述。
话虽如此,她有什么资格干涉人家的家事?良妻……心无由来地一阵抽痛,她低低回着:“那也是濮阳的事儿了。陛下既然已经下旨,他是刚正不阿的一军统帅,自会明白家人的苦心。”
宁洛轻叹,无视了黑猫的张牙舞爪,将少女揽入怀中,呢喃着:“我只希望,濮阳能知道他要什么。”
没有再应声,慕绯瑟安静地靠在未婚夫怀里,想到那必然的离别,合上了双眼。
轻车便马,一行人的脚程极快,不过十来天,就赶回了让少女牵挂不已的地方。
外城北街已然修建出了雏形,部分建好的商铺已经开了业,热腾的模样让初来乍到的慕鸿书和几位将军都有些诧异。
就在看到众人熟悉的冰山侍卫后,居民们奔走相告,很快的,前来迎接的人络绎不绝。
被热情的人潮卡在北城城门,脸上绽放着灿烂的微笑,慕绯瑟一一打着招呼,态度很是和蔼。
正忙着和熟悉或不熟悉的众人寒暄之际,她身畔突然飘落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个长臂一展,紧紧把她拥在了怀里。
“绯儿……”
“瑟儿……”
两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出现,令现场突然一静,那个仙祗男子的动作更是让几个将领看得一头雾水。
鼻头微酸,少女伸手用力抱住了她思恋的男人,咧嘴无声地笑着,“云若澜,你瘦了。”
“小淘气……”仙男好脾气地应着,俊逸的脸庞写满了宠溺。
赖在半吊子师父怀中一阵,慕绯瑟转身倚进了慕言怀里,仰头笑道:“哥哥,我回来了。”
“安然无事就好。”青莲少年近期心头缠绕的忧伤,在拥入这抹倩影后,无声消退。
慕言微笑着,抬眼看到了怯怯的慕鸿书,眼眶微微泛红,朝他招了招手,领地居民们不曾见过的俊俏男孩就呜咽着,飞奔扑进了言少爷的怀里。
云若澜笑眯眯地看着小徒弟完好无损,瞟眼看到了面色不善走近的精致美男,云淡风轻地打着招呼:“宁洛,这次辛苦你了。”
“为瑟瑟做的,谈不上辛苦。出手相援的事,谢了。”宁洛略感郁卒,但也不能对这个第一劲敌恶语相向,何况他的暗中助力确实帮了不少忙。
仙男笑笑,不以为意地继续和他闲聊着。那份怪异的和谐,让居民们内心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一脸兴奋地看着养眼至极的画面。
留意到自己的举动似有张扬之嫌,慕绯瑟尴尬地召过赫之舒,命他去安顿几个准备上任的将领。在居民们过于热切的目送中,一行人匆匆赶回了领主府。
每一次归来都不可避免的,便是香莲和富贵的泪水洗礼。两人泪眼婆娑地认出了许久不见的慕家小少爷后,忙着问好。早已得知慕府变故的两个跟班也带着无限的感慨,忙不更迭地收拾起小少爷的卧房来。
一家团聚,总有说不完的话。因为双亲尽失,云若澜和宁洛大方地任由少女安抚着失落的兄长,二人则交流着近期发生的一切,不时也会说说自己的看法。
慕鸿书逗弄着漂亮的小蓝鸟,时不时瞄向那群“大人”,对没见过的好看男人很是好奇。看三姐与他很亲昵,姐夫也没发火,男孩眨巴着黑葡萄般的眼睛,满是懵懂。
“瑟儿,对不起。”慕言自然知晓这一个多月发生了什么,他愤怒,羞愧,伤心,情绪交错着,最终只能说出这句。
“哥哥,过去的事情,别再担负。逝者已矣,随着烟消云散吧。”轻轻扣着兄长修长的手指,慕绯瑟说得清淡,“重要的是,以后我们会在一起,会永远在一起。”
“嗯。”慕言捧起她的柔荑,放在唇边细密亲吻着,“慕家亏欠你的,我会尽力去弥补。就当是凤凰涅槃,我能为你的新生真正保驾护航。”
慕绯瑟有些好笑,却忍不住有些心酸。这就是她的慕言,一根筋只想着维护她的男子。
二人气氛正好,某只黑猫不乐意了。它大摇大摆地跳上了少女膝头,用脑袋磨蹭着她的手,见她顺手抓挠着它的下颌,舒服地眯眼,心满意足地匐在她腿上。
慕言向来对自家妹妹身边的萌物们极好,也不介意煤球的争宠行为。可这种小举动却让云若澜有些上心,低低问着同样在蹙眉的宁洛:“那个蛛怪认识这小玩意儿?”
“只怕牵连颇深。我们好像多了个会坏事的兽类劲敌啊。”病美男邪邪笑着,不怀好意地瞪视着得瑟不已的煤球。
“我们?看来你对加入很有信心呐?”仙男调侃着,星眸微闪。小徒弟的心思他早已明了,名副其实的未婚夫成为第三人也是迟早之事,索性明讲了几男间都有觉悟的事实。
宁洛哼了一声,不情愿地说着:“我才是她的夫君,你们加过来还差不多。”
嘴里逞着强,病美男态度的软化也让云若澜忍俊不禁,“又有何区别?还是想想怎么杜绝她身边的桃花朵朵开吧。”
“濮阳要被调回皇城了。”宁洛轻声说着,语带惆怅。
“哦?绯儿也是知道的?”仙男俊眉微挑,英朗男子的心事,只有迷糊的小徒弟不清楚了。
飞快地讲完边防换将一事,宁洛的心事重重也惹得云若澜心绪万千。过于耿直的年轻将军非常在意与挚友的情谊,隐忍的爱意一直未让她知晓。可烈妇殇的威力,不知是否已经在她心上刻上了她自己也不清楚的印记。
两个男人的忧虑并没能引起慕绯瑟的注意,安顿完舟车劳顿的慕家小少爷,趁着天色尚早,她决定先去江畔传递老皇帝的旨意。
原以为至少宁洛会陪自己去的,结果却成了只有晏澄护送,少女暗暗腹诽,强打起精神去应对无法预测的濮阳的反应。
灵松江边,络绎不绝的来往商户,精神抖擞的巡逻士兵,大小船舶间盛放的鲜红狱火莲,勾勒出了神弃之地不同于往的繁华景象。
策马而行的慕绯瑟很是欣慰,直接奔向了江边最大的府邸。按时辰来看,濮阳应该在将军府里,压着隐隐不安,她脚步沉重地走进了没来过几次的简朴大宅。
濮阳陌果然是在的,刚用过晚膳的将军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城里看看刚到家的领主大人,不想人就自动找上了门。
“小不点,你还舍得回来啊?”戏谑着她离开太久,濮阳陌唇角微勾,发现她是只身前来,心头涌上了能与她独处一阵的欢喜。
少女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匣子,决定暂时什么也不说,笑眯眯地回道:“怎么?怪我不告而别啊?”
“嘁……”英朗将军轻嗤,鹰眸中些许心疼,不自在地说着:“很多事过去了就不用再想,与其纠缠在过去的痛苦里,不如甩开这些,好好生活。”
扑哧笑出了声,慕绯瑟眉眼弯弯,“当第一天认识我呢我没那么弱不禁风,多少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