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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接近子时的深夜,清雅的殿内,端坐着一个沉思中的男子。精致的面容,无双的气势,混合在宁洛的身上,透着别样的魅惑。
在他“终于回来了”的眼神中,少女缓步走近,心跳不觉快了几分。
“再不回来,我要大张旗鼓去寻人了。”宁洛笑着,变戏法似的端出了一碗补身汤,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牵着她坐到了桌旁。
默默喝着热腾腾的药膳,慕绯瑟本已想好的话语,随着可口的汤水咽进肚中,沉默地望着空空的汤碗,无从开口。
宁洛也不说话,定定看着换了身衣服的未婚妻,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几分晦暗。他甚至不愿去想发生过什么,更不愿从她口中得出真相,他怕自己会承受不起。
难捱的沉默后,少女将碗放到了桌上,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直视着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男子。
“宁洛,这次回去,就把婚约作废吧……”
这是不知说了多少次的话题,每次都是无果而终,可这次她一定要得到准确的答复。
用指腹摩挲着木桌桌面的纹路,宁洛听见自己冷然问着:“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案?这就是你明明无法割舍,却要违心给我的答案?”
她是动了心的,或许没有对云若澜的那般真切,但他不信她对自己无动于衷。只不过是需要时间来抹去她对那男人的眷恋,现在连这机会都要失去么?
慕绯瑟看着那双带着清晰悲恸的眸子,烛光摇曳,差点引出了她几欲脱口的否定回应。她别开了眼,轻轻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他的满腔爱恋,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只换来了这三个字么?比起之前听到的决绝之语,这声满是歉意的对不起,竟是那般讽刺
宁洛喉间微热,满嘴腥甜,褪尽了血色的俊美容颜失去了表情,木木地看着让他痴恋的女子。
动作彷如定格般的慢慢站起,病美男留给少女的,只是一个凄哀的背影。
“好,我会如你所愿……”
幽幽的回答萦绕在空荡的殿内,呆坐在桌旁的慕绯瑟捏紧了衣摆。终于获得了她一直争取的结果,为何心脏像是被剜了个洞,血淋淋的,痛彻骨髓。
她不肯正视的羁绊,要连根拔起的时候,竟会这般艰难……
少女仰头,强忍着莫名的泪意,正准备起身折进自己的卧房,就听到另一侧扑通的声响。
有些担忧,她开口轻唤着:“宁洛?宁洛?”
久久不见回应,少女不放心地走向了他平时起居的房间,眼见颀长的身子匐在地上,大惊失色。
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她慌乱地抱起已经失去了知觉的男子,他好看的唇瓣溢出几缕血丝,带着淡黑的殷红令人心惊。
“宁洛?宁洛?”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变了调,慕绯瑟伸手抚上他的胸口,发现他的心脏跳动得异常缓慢,像是马上要失去生机一般。
细密的银丝从指间涌出,她查探着致他昏迷的原因,发现他体内的绿色魂源珠龟裂出道道细缝,黑色的稠液正涓涓流出。而绿色的魂源力肆虐着,四处乱窜,冲击撕扯着他的经脉。
她在暗羽皇城时没见过这种情况啊少女急了,银丝集中包裹住了欲裂的魂源珠,费力地遏制了情况的恶化。
滚滚的汗珠从她额头渗出,他的脏器被之前溢出的黑液侵蚀,以惊人的速度衰竭。无暇分神的慕绯瑟飞快地盘算着,不知应该先遏制源头,还是去抢救那些岌岌可危的脏器。
清亮的鹤鸣响起,跪坐在地的少女眼前一亮,急切地说着:“木樨,快,你清理寒毒”
赫然出现的青鹤恨恨地瞪向害主人魂源力暴动的罪魁祸首,也不敢怠慢,植物的清香弥漫开来,绿色的木系治愈能量瞬即将宁洛包裹。
有了助力,慕绯瑟全力对付着男子失控的魂源珠。原本以为她早已治好了他的旧疾,没想到只不过是表皮的伤患。宁洛明知她有能力治好她,为什么不肯讲?
百感交集,少女轻声说着:“宁洛,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
饱含关切的话语让昏迷中的男子有了些许反应,浓密的睫毛微扇了两下,还沾着血迹的嘴角竟弯起了细微的弧度。
在一人一鹤的通力合作下,总算将他体内暴走的魂源力压制。遗憾的是,慕绯瑟无往不利的异能,竟无法全部修补他破损的魂源珠。
尝试多次后,少女颓然,异能使用的疲倦感袭来,让她抱着宁洛的胳膊也变得沉甸甸的。
木樨细致地检查着主人的身体,确定暂时无碍后,凶神恶煞地冲少女“嘎——”了一声。
带着愤怒的责难,让她抬眼望向了优雅之气尽失的青鹤。它修长的颈间翎毛呲立,若不是宁洛还躺在她怀里,她毫不怀疑它会发起狠烈的攻势。
“辛苦你了,木樨。”少女疲倦出声,换来了更多白眼。
与这只高傲的青鹤相处过,她对它的脾性也有所了解。幻兽与主人密不可分,如今妖魅男人受了创,它的愤怒可想而知。
高扬着鹤首,木樨苦于无法口吐人言,只能嘎嘎乱叫,宣泄着它的怒火。
瞟眼看到透进窗栏的晨光,慕绯瑟叹了口气。启程的时辰到了,她的未婚夫却被她气出了旧疾,这可如何是好?
殿外已经有窸窣的响动,随行的公公们收拾好了行装,请示着领主大人是否启程。她蹙眉,柔声对青鹤说着:“木樨,先回魂源珠吧,替他守护好心脉。我会想办法治好他的,我保证。”
诚挚的承诺最终让木系幻兽败下阵来,它垂头轻蹭着主人俊美的脸庞,绿芒闪过,消失在偌大的房间里。
伸手擦拭干净他嘴角的血迹,她唤进其中一个公公,嘱其将宁洛小心抱起,先行安置到萧瑶早早命人备好的舒适马车中。自己则回房拿起了剑匣,与刚刚结束通宵狂欢的萧氏皇族们简简话别。
与来时的锣鼓喧天不同,慕绯瑟离开得无声无息。拒绝了十里相送,她笑着挥别了翎国诸人。
随行的马车装满了女皇的谢礼,一部分是给老皇帝夜商的,而更多的,是给劳苦功高的少女的。
萧瑶晃动着领主妹子特意为其打造的上乘纸扇,炯炯地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布满血丝的美眸掩不住彻夜不眠的倦怠,却也闪动着对少女的不舍。
下次见面,她定当以更好的姿态呈现于妹子眼前,不然,她对不住这个看似冷清实则重情的知己
萧瑶的暗下决心,慕绯瑟并不知晓。马车驶出皇城后,只有她和宁洛相乘的车厢内,如期出现了等候已久的半吊子师父。
皱眉看着昏睡中的美男,云若澜低低问道:“怎么回事?”
“被我刺激的。我一直认为以他的心性能坦然接受我的退婚之说,不曾想竟是这种局面。”少女靠坐着,满脸倦容。
仙男眉头皱得更紧,看她似有劳损,抓起了她泛凉的小手。温润的水属性能量柔和地滋养着她的经脉,纾解着她的不适。
车轱辘飞快转动,碰撞着地面,加上哒哒的马蹄声,略微嘈杂的声响充斥着不算大的车厢。
良久后,云若澜收功,却没放开小徒弟的柔荑。她像个安静的瓷娃娃,安坐着,满眼错杂地看着不见转醒的美男。
“绯儿是喜欢他的么?”
少女眼底的纠结,刺痛了他素来淡泊的心。那是只有看向他时才会出现的情愫涌动,而现在,同样也出现在了凝视别的男人的视线里。
小手颤了一下,慕绯瑟扪心自问,她喜欢宁洛么?或许在数月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如今,却无法给出答案。
她的沉默,令云若澜陷入了无尽的苦涩中。小徒弟在他面前向来坦荡,在确定彼此心意后,更是如此。她没有出言否认,吹灭了他心头微弱的希冀烛火。早已预料到的实情,面对起来,竟是这般惨烈。
轻咬下唇,少女头疼欲裂。在她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情缘交错,迷乱了她的心神。她爱云若澜,可不知何时开始也放不开宁洛了。
两个男子皆对她用情至深,自己是仗着他们的爱恋变得这么恬不知耻的么?
越想越是苦痛万分,刚刚被云若澜抚顺的魂源力突然暴动起来。心脏像是被人用死死攥住,疼得她直冒冷汗。
发现了小徒弟的颤抖,仙男哪还顾得上纠缠于自己的心事,低喝道:“别乱想定气凝神,顺服那些力量”
慕绯瑟咬牙,这种气血翻涌的感觉,就是宁洛所受的折磨么?强行盘腿,她在几个深呼吸后入定,有半吊子师父磅礴的力量输入,乱作一团的各属性能量终于安分下来。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啾啾气急败坏的声音便在心底响起。“小绯绯,你要气死鸟么”
小黄鸟正全心沉浸在美妙的修行中,安睡的空间突然天翻地覆,忙不更迭地用自己的力量维系着专属的火系空间,顺便也叫上了那只酣睡的呆羊。
幸好有云仙仙,不然它的鸟命就交代在这个不省心的小主人手里了啾啾忿忿想着,一阵嚷嚷。
主人的身体总是受伤,也会牵连幻兽的修为,甚至会伤了它们的生机。慕绯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愧疚地说着:“啾啾,是我没能控制好心神。受累了。”
“小绯绯,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心?”嚷嚷过后,小黄鸟发现魂源珠内弥漫着显而易见的愁思,它马上询问起了刚刚还在责难的小主人。
简单跟啾啾说着与云若澜的相遇和宁洛的昏迷,少女朝满眼关切的半吊子师父勉强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小绯绯,你是个傻蛋”啾啾沉默一阵后,蹦出了让小主人极度无言的定论。
“哪有把自己喜欢的男人往外推的道理啊?你们人类常说什么厮守终生,不是说的相爱的人么??你和云仙仙是相爱的,和宁美美也是相爱的,一起生活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