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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偷儿来无影去无踪,连个脚印都不曾留下。该不会是……那玩意儿吧?”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
“你还真当有酒鬼啊?那也太邪门了”
“就是就是。王大姐,白日青天的,你别吓唬人啊”
“我倒觉得王大姐说的有理。不然怎么会抓不到呢?”
饭馆里一阵热议,侧耳听着的三人顿觉无趣。不过是些琐事,损失也不大,猎奇的心态没能得到满足,连玩心最重的百里雍都没了兴趣。
饭菜一上桌,三人慢条斯理进着餐,顺便低声交谈着接下来的行程。慕绯瑟突然觉得脚边有毛茸茸的玩意儿在磨蹭,歪头一看,一只脏兮兮的,辨不清是何物种的小东西正在挠着她的鞋面。
流浪猫?流浪狗?少女有些好奇,正想再凑近些,小东西突然打了个嗝,一股淡淡的酒气扑鼻而来。
会喝酒的小玩意儿?慕绯瑟失笑,伸手想去揪它的后颈,却看到了一双如蓝宝石般纯净的眸子。
那眼波中荡漾的水意让她不觉失神,径自陷在那抹蓝的魅惑中。
宁洛见少女有异,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问着:“绯瑟,怎么了?”
这一拍,才让她回过了神。小东西迅速垂下眼睑,转身就想开溜,却被神色不善的少女擒个正着。
“叽——”
它拼命反抗着,瘦弱的小爪子奋力挥舞,却没有伤到慕绯瑟半分。黑眸微沉的少女冷哼,细声说道:“胆子不小啊,竟敢对我用幻术”
耳尖的宁洛一惊,也看向了未婚妻手中脏得连毛色都看不清的小玩意儿,诧异地问着:“这是幻兽?”
少女点点头,这时才看清了手中的小东西竟有条比身子还长的尾巴。只是,尾巴上泥点斑斑,结成了硬壳,看上去如泥棍一般,配上它瘦小的身子,活像只灰老鼠。
小东西被慕绯瑟的威吓惊得连打了几个嗝,宁洛也闻到了它嘴里的酒气,若有所思地看看惶恐的小玩意儿,戏谑道:“是个会偷酒的幻兽啊?不然交给那个抓偷酒贼的女人好了。”
更是慌张地扭动着身子,小东西前爪一并,连连晃动。类似揖礼告饶的举动看得百里雍大感惊奇,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小声说着:“瑟姐姐,它听得懂人话,真厉害”
幻兽灵性优于普通动物,会辩人言本不足为奇,可少女感兴趣的是,这小玩意儿竟会幻术。
高级水系幻兽才有的能力,如今出现在了连魂源力波动都不曾有的无名幻兽身上,似曾相识的场面也让她有些好奇。
啾啾和卷卷吸收了她原先疑似暴走的魂源力,正全心沉浸在修炼当中,不然倒可以拉它们问问。
隐隐调动着虹光的威慑,少女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阴阴问着:“想从我这儿得些什么呢?”
小东西眼珠骨碌一转,怯怯看向了桌上喷香的小骨酥肉和爆炒仔鸡。
敢情是肚子饿了啊……慕绯瑟皱眉看看它脏兮兮又可怜巴巴的模样,叹了口气,把它置于长凳的另一头,用筷子挑出了最大的几块肉放在它跟前。
欢快地吃着,小东西完全不担心少女心存恶意。她暗暗腹诽,这是天生的兽缘么?
百里雍一见有意思的动物出现,也不顾它脏乱,饶有趣味地逗弄起来。三人吃不了的菜肴倒是一点也不浪费,尽数进了这小玩意儿的肚子。
见识过自家小呆羊无底洞似的胃口,能吃的幻兽也不在少数,平白无故遇了个疑似兽行不端的小东西,慕绯瑟也只能兴叹虹光的魅力无边。
等三人结账离去,脏兮兮的小家伙还在意犹未尽地抱着鸡腿啃食。细小的爪子沾满了油渍,它也不打理,不轻易睁开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少女远去的背影。那个人类,真可爱……
被无名幻兽夸奖,少女不得而知,她被两男拖着来到了喧腾的城中湖湖畔,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年一度的花船大赛。
翎国善于造船,水上兵力更是傲视幻魂大陆。往日迎客送商,捕鱼打捞或是保家卫国的工具,摇身一变,成了水神祭上最亮眼的风景。
各色芙蓉妆点着刻意染成暖色的船身,远远望去,碧波荡漾的湖面如同开满了摇曳生姿的花朵,美不胜收。
天气渐冷,却无碍水神祭的热火朝天。与一般的竞舟比赛不同,花船大赛比的是哪家的船只造型别致,哪队的歌声动人。而做此决断的,正是金光闪闪的大船上神采飞扬的皇太女殿下。
女声清亮,男声委婉,交织在一起,赢得了众人的阵阵喝彩。慕绯瑟坐在随波漂荡的小船上,近距离地观看着这场别开生面的比拼。若不是晕船的感觉源源来袭,倒是个难得的经历。
自未时开始,接踵并肩的人们脸上都是欢天喜地的笑脸面具。面具早早被戴上了,也遮去了她此时的难色。
不忍心扫了百里雍的兴致,也知道此次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再与这个纯真的孩子相会,少女默应了泛舟观赏。宁洛知道自家未婚妻的小弱点,温柔地扣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抚弄细滑的手背,无声安抚着她的不适。
或许是掩藏了真实的样貌,围观的众人言行都变得格外奔放。太过喧闹的现场让眩晕中的慕绯瑟不胜其扰,眼角扫到湖边有挑着担的卖货女,借口去买些小食,让船家靠了岸。
只想舒缓一下漂浮的不实感,少女没让两人跟着下船,自行到流动的小货摊前挑拣起来。
因为脸闷在面具下的关系,她挑了包腌渍的杏脯,正要伸手去拿,就被温热的大掌握住了。下意识地侧头去看,裂到耳根的夸张面具下,是那双让她牵挂不已的星曜眼眸。
眼眶微热,慕绯瑟情难自禁地投入了男子的怀抱,颤巍小声唤着:“云若澜……”
仙男掩在面具下的脸上真切勾起了暖笑,紧紧拥着他朝思暮想的小徒弟,温润说着:“绯儿,我来接你了。”
举止亲昵的人不在少数,又人人戴着面具,他们混迹在人群中也并不显眼。可,深情相拥的场景却深深刺痛了一直在船上等着她的某人。
他没看错的话,那个男人是离开了近三个月的云若澜,不曾想此人竟会在凤羽皇城出现。
宁洛冷哼,脸上的面具适时掩去了他的乖戾。好不容易和未婚妻有所进展,哪里容得兀然出现的男人轻描淡写就破坏?
低声叮嘱船家稍候,宁洛风度翩翩地站起,步步逼近那对相拥的男女,无煞少主的姿态上身,尖刻说着:“阁下似乎抱错了人啊”
慕绯瑟正全心沉浸在与半吊子师父相逢的喜悦中,冷不丁听到了便宜未婚夫的声音,身子一僵。她忘了小舟上还有等着她的人,不觉头皮发麻地回首望着看不到表情的男子。
察觉到小徒弟的变化,云若澜轻叹,忍着心头的酸涩,淡淡应着:“命中之人,又怎会认错?这些日子,有劳关照。”
没有互相点明身份,仙男又怎会不知同样身长玉立的男子是何人。他已经悄然查探过少女的身子,恢复得很理想,可她身体里充斥着被滋养过的陌生力量。
木系魂师也有自己无法治愈的痨疾么?云若澜轻嗤,也有些好奇。他私下查探过宁洛的寒毒之症,确有其事,是病美男修为不高,还是那毒太霸道?
仙男不愿把心思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紧紧环着小徒弟微微发颤的纤秀身子,只见顶着未婚夫婿名号的男人大步走近,语气不善:“为我的妻子做再多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倒是有人明知她是有夫之妇,还要苦心纠缠。于理不合的行径,令人无法苟同呐”
“若不是那一纸婚约,某人又何尝能出现于此?人贵有自知之明,似乎此人并不知晓啊……”
不咸不淡地回着,云若澜发现慕绯瑟的小手攥成了拳,不忍她受此煎熬,伸手去握,惊觉她的体温低得吓人。
不再逞口舌之快,仙男略感焦急地附耳问着:“绯儿,哪里不舒服?”
宁洛也留意到了这一情况,顾不得已引起了旁人的注目,修长的手指攀上了自家未婚妻的肩头,低声说着:“是晕船晕得太厉害么?不然我们先回去?”
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少女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没事。”
话是这么说的,可细微的声音听起来哪里是无恙的?两男暂停了唇枪舌战,正想寻个清静的地方让她透透气,湖畔突然传来了阵阵喧哗。
“祭水神的秋露被偷了??”
“可不是么你没见本该在宣布夺魁花船后就行酒祭湖的太女一直没动作么?”
“喏,那艘小船是皇家的,听我表姐说,那是出现紧急情况时才会出动的兵马。看来船上连应急的酒都拿不出了”
“啧啧啧,皇太女最近似乎……”
众人的言论让处于神游状态的慕绯瑟回过了神,轻轻推开抱住她的半吊子师父,疾步朝湖畔走去。
幻魂大陆的民众信奉神明,他们也深信魂师便是深得神恩的宠儿,因此魂师的地位才如此尊贵。那些议论声的言下之意,皆指向了册封大典被兽袭,而今祭湖又丢了佳酿秋露的新晋皇太女萧瑶。
一系列的不顺,对迷信的平头百姓而言,是不祥之兆,若因此对萧瑶日后建立权势有影响,只怕要花大气力才能解决了……
少女皱眉,很快想到了那只不知物种的幻兽。偶尔调皮无可厚非,可坏了萧瑶的大事,就不能原谅了。
眼看着好好的水神祭要被搅和,慕绯瑟回眸望了望不声不响跟在自己身后的两男,微叹着唤出了虹光。
湖畔忽然响起了宛若仙音的笛声,躁动的人群一滞,纷纷看向了吹奏着玉笛的娇小身影。
这是寻兽的笛曲,温婉柔和,像是母亲的呼唤,也像挚友的寻觅。她要找出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不然萧瑶如若落得准备不妥办事不利的名声,她还怎么确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