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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路易斯医生给他做了一长串的检查,简墨只是默默等待着。检查的结果和国内的结果一样。简墨在看到报告的一瞬,心就沉下来。
路易斯医生建议一周后进行手术,这些日子让宁清远好好放松一下。病人的心理状态也是至关重要的。
这漫长的一周,简墨每一天都努力的让自己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她每天都守着宁清远,和他说着话。
“我不小心把车棚的车都撞到了,还有一两分钟就要上课,我当时挺急的。旁边好几个人,可就是没人来帮我。我真想走人的,后来一抬头就看到钟昱站在那儿,我心虚了,把车一辆一辆的扶好。”她笑了笑,“你看,他那时候就那么冷漠。”
宁清远勾了勾嘴角,“他是想来帮你,却又不好意思。”
“是吗?”如今简墨倒是心平气和了,“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般。”她对上他的脸,“清远,但愿明天也是一场梦,醒来的时候你就能站在我面前。”
两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眼前是一片碧鸀的草坪,鸀草茵茵,生机盎然。
宁清远捏了捏她的手,没有说话。
那一夜,简墨睡在宁清远的病房里,只是一夜未睡。她不知道宁清远有没有睡,只是半夜的时候,她听到他轻微的叹息声。
三个多小时的手术,简墨守在手术室门口,每一秒都是一段长久的煎熬,直到手术的大门敞开时,她才找回呼吸的感觉。
☆、40
病房里朦胧的光线暖暖的投射着;简墨静静地趴在病床边。屋里静悄悄,均匀的呼吸声伴着点滴的滴落的声音;出奇的静谧。
简墨守了大半夜,这会儿实在累了;才靠在病床边上微微眯着眼。她没有熟睡;心里压着事,根本没有心思熟睡。
路易斯医生明明说药性过了,他会醒的。可都这会儿了,简墨不觉得有些冷意;隐隐的有些担忧,却又不敢深想。
直到她感觉到指尖传来轻微的触动时,她猛地睁开眼;“你醒了?”目光紧紧的锁着他的面孔,压抑着惊喜中。
宁清远只觉得整个人像被拆卸了又重组了一般,浑身无力。他微微使力,却发现所有的力气都会掏空了。
简墨倾身上前,“你不要乱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宁清远大脑昏昏沉沉的,他似费劲了力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眨了眨干涩的眼角,眸光定定的落在前方,过了一瞬才哑声问道,“怎么不开灯?”声音疲惫至极,沙哑无力。
简墨如遭雷击一般,脑子里那一刻空白一片,那只手在触及到他的掌心时异常的沉重,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深深的咬着唇角,那张脸霎时血色全无。
宁清远突然伸出手,“小墨?”
“我在——”简墨暗暗吸了一口气,“我没有开灯。”
“去把灯打开。”
“你先休息吧,等天亮——”
宁清远沉默了一瞬,“你过来。”简墨咬牙走进。他伸出手凭空摸到了她的手臂,慢慢下滑,停留在她的手腕处,她的手腕显瘦无骨。
“你还在打点滴不要乱动。”简墨有些慌了。
宁清远的手慢慢的滑落在她的手边,不自觉地紧紧的攥紧,“其实你开了灯。”
简墨怔怔的望着他清隽的面庞,那双眼毫无焦距的与她对视着,她在他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清远——”她失声喊着他的名字,终究上天还是没有成全他们。
“还好。”宁清远呼了一口气,精神尽管很差,他还是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这样的结果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
“不要哭——”他使力拉过她,简墨坐到床边,“别以为我看不见了,好了,把眼泪收起来。”
简墨满眼朦胧的望着他,看着他嘴角扯着的笑容,她只觉心口被什么尖锐的器皿划过一般。
“我累了,再睡一会。”他轻轻说了一句慢慢闭上眼开,依旧握着她的手。简墨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唯有僵硬地坐在那儿。
天微微亮的时候,简墨一点一点抽开自己的手。她一个人躲在走廊上给路易斯医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路易斯宁清远现在的情况。
路易斯先生也没有多大的诧异,他沉默了一瞬说道,这也是在他们预计到事。
简墨死死的捏着手机,她只想知道他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够看见。对此路易斯医生也没有十全的把握,他只能表示歉意。
脑瘤压迫了神经,即使医学再发达,还是有很多他们无法攻克的难题。
简墨红着眼睛,哽咽着,心口像被大石重重压着,闷闷的疼。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那双眸子真的再也看不见色彩,唯有黑暗常伴。
回到病房的时候,宁清远已经醒过来,病房里有一个年轻的护士,看到简墨进来时,她热情的和简墨打着招呼。简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哭了一会儿,她现在倒是比之前镇定了许多。
护士很识趣,没一会儿就出去了。
宁清远眼神不明只是望着前方,似在静静的“看”着她,“小墨,我不奢求太多,现在这样足以。”
简墨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凝神望着眼前的他,那双眼一瞬间失去往日了光彩,她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滤着他曾经的双目,浅笑着,温柔的,清冷的……
可是现在呢,那双眼如一潭死水般沉寂了,在也没有波动。
“清远——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她慢慢蹲在身子,双手抱膝,无助的哭泣着。
时光如水静静流逝着,她陪着宁清远在美国又度过了一个月,宁清远慢慢的康复着,只是他的眼睛依旧没有一丝起色。简墨一时有这样的想法,一夜醒来,他的眼睛突然就好了。可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他的眼睛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秦青来医院看他时,一时间眼圈红了,宁清远一如往常,情绪平静。秦青扶着他走在花园的草坪上。
深秋季节,天空清澈如洗,微风拂面,夹着着阵阵花草的芬香。
“我闻到了花香。”宁清远深吸一口气眺望着远方轻轻说道。
秦青瞥过脸看着他消瘦的面孔,“是蔷薇花。”她望着那一片蔷薇花,目光一时间阴郁下来。
“清远,你和她打算怎么办?”秦青无疑是站在宁清远身边的,他们之间实在太熟悉了。
“明天我爸会过来,到时候他们一起回国。”宁清远定定的说道,似乎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
秦青暗吸一口气,“她不会在这时候离开你的。”
“我的眼睛指不定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她还年轻,何况她还有柠檬。”他幽深的双眸里闪过
秦青的目光闪了闪,“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她瞥过眼看着前方的人端着两盘果盘出来。
“你既然喜欢她,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宁清远眼睛幽幽的看着前方,漆黑一片,其实他并没有面上的沉静,每到一个人时,他也会不甘。简墨每每小心翼翼的照顾他时,他贪恋着却又矛盾着。
如果他的双眼还能看见,即使简墨心里没有她,他也愿意和她这么一辈子过下去,爱着她,守着她,照顾她一辈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要照顾他一辈子,一辈子都这样,她不忍她这么辛苦下去。
不忍心舍不得的。
“我舍不得,即使我再爱她。”
秦青十指不自觉的握紧,锋利的指甲掐进了掌心他都不觉得疼。她望着他,满脸的情绪毫无遮掩,最终只化作一抹苦涩的笑意。
简墨走过来感觉到两人都满脸的心事重重。“我切了水果。”她说。
秦青朝着她扯了扯嘴角,望着她的眸光里闪过太多的东西,“我还有事,你们去吃吧。简墨——”
简墨歪过头。
“没什么——”秦青连连摆摆手,明显的欲言又止。
宁清远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是个以前一样。”
简墨没应声,她知道秦青是有话要对她说的。
钟昱一直都知道宁清远的情况,谁也没有想到手术会是这样的结果。杨琼在给柠檬收拾衣服,他坐在一边,眉头深蹙着。
柠檬这些日子没少闹着要妈妈的,她从来没有和简墨分开这么久过,常常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钟昱有时候真想带着她去找简墨,一家团聚,该多好。可是他还是却步了。他没有把握。
杨琼看了眼钟昱,“对着生病的人最容易心软了,尤其是女人——”
钟昱的嘴角动了动。
柠檬把自己的娃娃给塞到包里,杨琼又舀了出来,“乖,这个不带。”
柠檬不解,“奶奶,我不是美国回家吗?这个一定要带的,宁家奶奶说以后都住在美国了。”
杨琼差点高血压都要蹦上来了,却依旧强露着温柔的笑容,“呦,你是不要爷爷奶奶和爸爸了?”
柠檬纠结了,“当然要的。”她抿着嘴角,那模样像极了钟昱现在的样子。
杨琼也不为难孩子,“钟昱,你们俩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俩的样子。”
“奶奶,这样吧,我去先去看看妈妈,我让john和妈妈都回来好不好?”她眨着眼睛,“其实我还是喜欢这里,那边的小朋友都和我不一样。”
杨琼听着孩子的话多少有些意外的,不过更多的欣慰。她的孙女都知道想着办法去处理事情,儿子倒是不如他自己的女儿了。抱起孩子,亲了她一口,“真是奶奶的好孙女。”
“钟昱,你自己瞧瞧,你女儿都比懂得去争取。”
钟昱嗤笑一声,走过来。“那要是让柠檬选择,你们选john还是爸爸呢?”
杨琼瞪了他一眼,钟昱伸手从她怀里接过女儿。柠檬歪着头,“不一样的。”
“喔——”他略略惊疑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爸爸是爸爸,john是john。我是爸爸的女儿,爸爸妈妈还有我是一个家。”她顿了顿,表情不是很快乐,“可是我也想和john分开,我想等我长大了嫁给他吧。”
钟昱只差没吐血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