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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爷爷
走到两扇紧闭的朽了几个洞的老木门前,里面没得读书声,亦没有打闹声,何妞妞有些诧异了。抬手抓着铁门环,拍响木门。不多时里面走出一个瘦老头,蹒跚着步子边开门边咳嗽。这人,她之前来是没见过的。
“您好,老爷爷!我是来接弟弟的,请问现在可是下学了?”
“没哩——咳!咳。。。。。。”老人弓着背,咳得身体一扇一扇的,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何妞妞有些看不过去,走近几步,小手在他胸口上下帮老人顺着气。老人震了一下,随后笑皱了满脸皱纹。“哎——我这人老了,没用咯!”老人好了些,停了咳嗽,声音有些淡凉。
“爷爷,您太悲观了。您没听过一句话么,叫家有一老如得一宝,老来宝可就是这个理,多少人想都想不到哩!”
“呵呵,你丫头是个嘴甜的!”老人感到掏心窝子的暖意,脸上的皱纹随着舒心的笑容瞬间以鼻眼为中心,向四周漾开。
“能得爷爷开心,丫头嘴甜那是应当的,多说几句,又不费钱!”何妞妞耍宝的眨眨眼,俏皮的话语逗得老人眉开眼笑。“爷爷,我看您这是身子弱了些,得补补,吃些养血理气的药,平时少吃冷硬的,这身子骨自会好的。”扶着老人往里面走,何妞妞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导老人,一面又对自己过去的事感到愧疚,她自己的爷爷奶奶,对她百般疼爱,她无意中的话语,他们也能当真,并想尽办法给她弄,而自己理所当然的接受,还一直窝在家里凡事不问闲事不管,连帮他们倒茶端水的小事都不曾有做过,想到这些,她的眼圈有些发红。悔意如潮水,却是怎么也无法弥补了。
“丫头,你怎么了?”老人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低头一看,正瞧见小丫头红着眼睛抹眼泪呢,他一时刚软化的心被刺痛了,担心的摸着小丫头的脑袋,两眼心疼的看她。
“爷爷,我想爷爷奶奶了!”何妞妞甩了一把鼻涕泡泡,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老头听到原因却是更心疼她。
“可是,他们不见了!呜呜,他们不要我了。。。。。。”何妞妞颤着肩膀哭得好伤心。“他们一定是觉得我不听话,嫌弃我了。爷爷!我好想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知道错了——让他们原谅我,不要撇下我!我。。。还想要告诉他们我学会了洗衣,生火,做饭,我会自己编草鞋,我会种菜,种田,我学会了好多好多。。。。。。呜呜,爷爷!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以前是我太懒,太任性,是我不够好,才把他们气不见了!”何妞妞声泪俱下,令老头听得老眼含泪,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到了嘴边只得了一声绵长叹息,大掌抚摸她的头发。轻轻的,缓缓的,一下一下,让何妞妞缓了缓悲伤的情绪。
“咳——咳!咳。。。。。。”老人竭力忍着,还是咳嗽出了声。何妞妞赶紧搀着她,抹了把泪,小心翼翼的带他进屋。老人就住在院子大门边上的耳房里,推开门,里面一股子怪味,简单的陈设一眼可看全,就一张木板子床和一架朽了桌边的矮杌四方八仙桌,靠桌子里面放了一笼竹编箱子。桌上搁了几个粗杯茶壶,地上铺着张四方草席跪垫。何妞妞扶老人坐到床上,掀开被子的手立马停住了,这被面里塞的东西硬邦邦的,握在手里咯手不说,还不发热。
“爷爷,你这里是什么呀?”何妞妞握着被子拧到老人跟前。
老人一看,红了脸,转开头咳嗽去了。何妞妞了然,只好自己将被套拆了,一看全是烂成一团一团的棕毛皮,整个被套打开,却是不见一个好地儿,一抓一把渣滓。“爷爷,你这咋还能睡哩,赶紧扔了,再睡下去这都要发霉了。”何妞妞拿开上面的被面,用底下的包单一股脑儿的裹了棕毛皮,抖到了花园菜地里。回屋就见老人不好意思的眼神乱转,就是不敢看她。
何妞妞笑了,走到床边,翻开床单,见就一层木板上边薄薄的均着一层剪了絮子的稻草,摁上去还是硬邦邦的。哎,要是有绷子床该多好,这边都是木板床,稍好点的铺些稻草,再不就是些几根架子搭了中间用竹子铺上,上面填了厚厚一层稻草的草床,不过却是最为舒服的。棉花呀,棉花,她真想念软软的棉被床。可也只能想,这边是没有的。
何妞妞铺好床扶老人躺下,自己四处找了个木盆到井里提水倒了泡好,又匆匆跑到布坊买了新的棕皮被子和被面子,回到老人屋里,挑了跟粗线飞针走线马马虎虎给包好成盖被,给老人铺上。
“丫头啊,坐下歇歇。”老人看不过意,拉着她的手不放。
“诶,爷爷。我给你找些药来熬上,等会儿还要和弟弟赶车家去哩,两个妹妹怕是等急了,爷爷你又这样,我不放心,您让我给您弄好,我这心里才会舒坦!您先睡会儿,我不累的!”何妞妞摇着老人的手臂,甜甜的笑着安慰。
老人听她还要照顾两个妹妹就松了手。“好吧,你自己注意着,别磕着了。”老人忽又想起她来这里接弟弟,忙补充道:“曹夫子今儿带学生上云学士处拜访去了,一时三刻怕是回不来,你等他们回,怕是会赶不到回去的车的。”
“这样啊,我说书院怎生静静的,没个人气儿。”何妞妞细细思考了一番,让弟弟跟夫子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现在没有科举制,只能认识些达官贵人,成了高官门客才有机会被举荐,谋个好前程。回家的事,自是好办多了,何妞妞走到箱笼边,慢悠悠说:“爷爷,您等会儿给我弟弟传个口信,让他晚上上品香楼去,我给他安排好,他去了会有人照料的。他叫何庄庄,是今天新来的。”
“好,爷爷记下了。”老人眸光一亮,这丫头倒是个人精儿,听了他的话没得惊喜没得忧愁,三言两语,这事已经妥妥帖帖,真是难得的聪明人。
“哇,爷爷,你这里好多竹简哦!”何妞妞拿出里面的衣服准备去晒晒,哪知一挪开,底下是满当当的一箱子竹简,一卷卷,装得整整齐齐。她看傻了眼,书到这世界可是值钱的东西呢!这么多得值多少钱哩!“爷爷,您识得字?”
老人看她爱抚的摸着一卷卷的竹策,笑得两眼弯弯。“嗯,略微识得几个。”
“只认得几个?”何妞妞不信他,小脑瓜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摆。“爷爷您欺骗小孩哦!这里随便挑一卷就好几千个字哩。”老人咳嗽两声,扬眉大笑。这丫头实在可爱的紧,说得他好像是个欺骗小孩的人牙子。
“爷爷,您是这里什么人?”何妞妞一脸好奇,能认得字的古人可是不多,想必身份亦是不简单。
老人住了笑,看着她期待的眼睛,一般正经道:“爷爷是这里的院长。”
“真的呀!那您教我认字吧,这里的字好难认,又丑又难写,怪死了!”两眼放金光,何妞妞戳着竹简又爱又恨的朝老人撒娇,一点都不怀疑老人的话。
老人笑呵呵的点点头,摸着胡子故意打趣她。“是,是,是!又丑又难写!你不认得它,你还认得哪里的字啊?”
虽然是调笑的话语,何妞妞当了真,两眼滴溜溜的转了转,想了个好借口。“师傅教我认得一种简体小篆,比这容易多了,笔画就横竖撇捺勾点儿,不用像这个弯弯曲曲,鬼画符似的,复杂又难记。”当然她口中的小篆并不是真正的小篆,她可不认得那么古老的东西,最多就会个繁体字,还是一时兴起看台版小说练就的。
“哦?”老人看她说得有板有眼,一脸诧异的看向她。“你师傅姓甚?可否引来一见。”
何妞妞做戏做全套,低着小脸闷闷道:“不知道,他没说。师傅以后都不会教我了。”
“唉——”老人自然而然的误解了意思。“真可惜了!”
何妞妞很配合的吸了吸鼻子,搞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引得老人又一阵心肝肉肉疼。“好孩子,你师傅是个能人异士,教你的东西想是不差,以后自己多多学习,莫要忘了本。”
“嗯。”何妞妞立马小脸放光。“爷爷要教我认字哦,当然我也可以教爷爷认我会的字。师傅说要取就要予,有舍才有得。”
老人惊讶的看她,眼睛里亮起异彩,嘴巴里喃喃道:“要取就要予,有舍才有得。能讲出这番话的人,实乃大贤也!”忽然老人眼光灼灼的看向何妞妞:“丫头,你师傅可还教了你别的?”
何妞妞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偏了偏头,退了两步才回答。“他教了我很多啊,有教我认草,说什么这些怎么用,那些能吃,哪些有毒,又教我哪些是可以做调料哪些可以高产,还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我记,只怪我顾着贪玩,都只学了皮毛,之后他就。。。。。。”适时的把话停住,何妞妞低下头看脚尖儿。老天千万别惩罚她,她也不是故意要说谎的。“对了,爷爷,我还要给你去找草药哩,您躺着吧,我等会儿赶车回家怕是要晚了!”半天不见老人回答,何妞妞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堆事儿没做,见老人蹙着眉在思考,便出声告知一声,自己抱着衣服撒腿跑了。
遭非议
一眨眼,过了半个月,何妞妞在青城县与清泉村之间来回奔波,直至院长老头病愈。期间城西的房子倒是看了好几家,不是价钱谈不妥,就是地方太偏了,急得何妞妞嘴角冒出一溜水泡。何庄庄暂时住在姬无月那,还好小家伙是个乖顺的,也没说不乐意,倒让她省心不少。这日总算停了往外头跑,进到菜园子里,看了看遗忘了好些日子的宝贝疙瘩,身后跟着抱了白貂儿的何鸢鸢,白貂的腿好了七八分,下地是没问题,蹦上窜是却是不行的。
移开竹子栅栏,一排排青椒泛着青幽幽的光泽跃入眼底,白色小花顶在叶叉之间,看着甚是喜人。再看傍边的番茄,一棵棵都有她膝盖高,番茄最里边是打了支架的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