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薄�
“人家说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许知敏平静地答。
“诶?我说许知敏,你知道人家说你坏话。你还不声不吭地任人欺负啊!”
“我有说任她诽谤我吗?”
梁雪眨眨眼,定定地看着好友:“你有主意?”
“把耳朵凑过来。”许知敏“坏坏”地勾起指头。
耳语了一番后,梁雪捂着耳朵惊愕地看看好友:“你这招,毒啊。”
“不。这叫知错就改。”许知敏唇边泛起一丝浅笑。她不是批评她不爱说话吗?她是好学生,懂得知错就改,顺她的意思好好地“说”给她听。
两人回到位子上。
莫茹燕叽里呱啦说了有一个钟,感到口干了,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搜出一瓶怡宝矿泉水。拧开瓶盖,瓶口碰到唇,突然发现对面的两个人目光古怪地盯着她左边的袖口看。放下瓶子,她仔细查看,袖口没有任何污损。望去,许知敏和梁雪两人脑袋已是碰在了一起,间中转头瞟瞟她的袖口。莫茹燕听不清她们两个叽咕些啥。心里却慌张了。她是个注重妆扮的姑娘,于是抓起皮包匆匆走到洗手间。经再三检视,袖口无恙,全身衣物完好。回来,见着那两个人已是笑成一团。
许知敏视线扫过她左臂卷起的袖口,面向梁雪露出微笑。
莫茹燕料定,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大一新生肯定私下说着她的坏话。压抑下怒火,她挤出一丝笑:“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好笑的事情?也说给我听听吧。”
梁雪摇摇头:“只不过旁坐的大叔给我们说了个笑话。你问大叔吧。”
大叔抖抖手中的报纸,一脸不解地抬起头:“你说那笑话啊,在这。你要不要看看?”
莫茹燕一口气堵在了胸处,脸涨得通红。眼看两个新生还在叽叽咕咕,她将皮包甩落在台上。砰的巨响,惊动了四周所有人。她的名牌大学生优雅的形象损得一干二净。
梁雪在心底吹起了口哨。许知敏挑挑眉:这人把自己吹得好像混了多少年的社会,却连社会里最基本的条规都不知道。人,坐下来少不了说别人的悄悄话;而站得起来,就不要怕背后被人说了多少坏话。她们两个压根没在这里说过莫茹燕半句坏话,不过是制造一种气氛让她误以为是。只要是真正经受过社会洗礼的人,怎么会因半点风吹草动就任性恼火。可见,这人并不如嘴巴上说得那般沉稳。
莫茹燕羞恼地拉开皮包,拿出手机对着喊:“郭烨南,你这死猪睡够了没有。我快死了你都不知道!”接着趴在桌上,两手盖住了整张脸。
一刻静默。每个人都在猜:郭烨南是莫茹燕的什么人?是和莫茹燕一起上火车的哥哥吗?那为什么两人不同姓氏?远房兄妹?
琢磨不透。而不管郭烨南是什么人,聪明人就该置身事外。大伙儿转回头,各做各的事。
梁雪和许知敏自认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场游戏而已,输家莫茹燕输不起就在闹脾性,可笑。拿了一本《读者》,两人一起静默地翻阅。
将近半个钟后,众望的郭烨南总算是慢悠悠地从车厢一头走了过来。这是个戴着银边眼镜的俊小伙子。头发蓬松松的,有点长,极像是《冬季恋歌》里的男主角发型。暗条纹的白衬衫领子半边翘着,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搔着头,完全是刚睡醒的模样。
“怎么了?”他拍拍莫茹燕的肩。
莫茹燕跳起,拉住他的手:“哥。”
他挣开她握得死紧的手,扶扶镜片打量她:“我看你挺好的啊。哪里要死了。”
“哥!”
“别叫我‘哥’。都说了,你若要死了,我也不会给你做人工呼吸。”
“你这是想要做医生的人的话吗!小心我投诉到姨妈那里去。”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是个有本事的医生,就不会在病人死到临头做人工呼吸。知道什么叫防患于未然吗?”
莫茹燕甩甩手:“知道说不过你。快帮我看看,我的手有没有事?”
他扶起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道:“没事啊。”
莫茹燕一把揪住他的衣口,拉下他的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郭烨南听完她的诉苦,用手指头搔了搔耳朵,然后忽然一转头,望向对坐的两人。
许知敏只觉那两片薄薄的镜片根本盖不住此人锋利的光芒。沉住气,保持姿势,专注于眼前的书。她没做亏心事,何必答睬他?
“哥。你说句话啊。”莫茹燕拉拉郭烨南的袖子。
“后生可畏啊。”郭烨南叹了句,搂过莫茹燕,“走。我们去卧车厢。”
“为什么?!”莫茹燕不甘地跳脚。
“因为我不想你三番两次打扰我睡眠,大小姐。”
“但是——”
“莫茹燕,你想把脸丢到家吗?”冷冷地甩下这句,郭烨南松开她,大步往回走。
莫茹燕跺跺脚,追了上去。
梁雪抓抓衣领,松口气低声说:“幸好,看来很不简单的人,但没有发现。”
许知敏却不这么想。那人的目光分明掠过了梁雪,长久地停留在了她的身上。也就是说,他大致猜得到是她出的主意。至于,为何不当面拆穿她的小伎俩,有待考究。
“那人应是医学生吧。难道会跟你同一个学校?”梁雪“小生怕怕”地缩了缩脖子。
“没那么巧吧。R市的医学院不止M大一家。”许知敏翻开《读者》新一页。
“难说啊,你没听那人说那几句医学的话,口气拽得很啊。而M大是R市乃至全国知名的医学院。”
许知敏的手停住在了半空,书页从指间软绵绵地滑落。缘分这种事,还真是件说不定的事情。那能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拍向好友的手背:“你还看不看?不看我自己一个人独享了。”
“看!”
许知敏笑了。
接下来的旅程,那奇怪的两兄妹未再出现,一路平安。
火车是在上午八九点进入了R市的西客站。两人不想和别人争着下车。梁雪在大腿上打着拍子边发短信,愉快地哼起小曲。许知敏迫不及待地从窗底瞻望,看到了R市的第一片天空。灰蒙蒙的,云稀少、片大且颜色沉厚,没云的地方光线非常强烈。她眉心轻拢,这样的天空令人不舒服,却是有多少人前赴后继涌入这里,就为了能在这天底下获得生存的一口气。
待车里的人全走了。她们背起大书包,拉着沉重的行李箱步出了车厢。
现在的大学,都有组织专人到火车站迎接新生。梁雪很快发现了商学院的人举着的小旗,对许知敏说:“你不如跟我先过去那边,可以问问他们你的学校在哪里安设接待点。”
许知敏正要答应。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唤:“许知敏。”
梁雪疑问地望望好友。许知敏摇摇头:会不会听错了。不会有人来接她的。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许知敏!”
这次两人听得一清二楚,眼睛睁得大大的,见着一名年轻富有朝气的女子用力拨开人群,不一会儿立定在她们面前。
“你是——”梁雪迟疑地问。
女子抹抹额头的热汗,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我是她嫂子。”
许知敏恍然大悟。这是大表哥纪源轩在城市里娶的妻子。不由惊异地打量起对方。
于青皖个子很高,最少有一米六八。或许高,显得人也壮实。稍圆的脸却是极斯文秀丽,戴着眼镜,绒绒的短发,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浅浅的。
许知敏暗暗吃惊,家乡的人都说纪源轩的老婆是大城市里土生土长的姑娘,八成端着千金大小姐的架子。而今一看全然不是这回事。于青皖说起话来句句平易近人,热情地伸出手接过许知敏手中的行李袋:“累了吧?——你旁边这位是你的同学?”
梁雪没想到于青皖会主动问起她,结结巴巴道:“我、我是许知敏的高中同学。”
于青皖温和地问:“哪一所大学?”
“商学院的。接我的人在那边。”梁雪指指商学院小旗帜。
“这样啊。我和知敏的表哥开着车过来的。若你不介意,我们顺路把你送到大学吧。毕竟,学校派来接学生的车,一般是要等到人到齐才可能走的。”
梁雪连声道谢,又不知如何称呼于青皖,一会儿“阿姨”一会儿“大姐”地叫。
于青皖笑着拍拍她的肩头:“没事,跟知敏一样叫我一声嫂子就行了。”
三人一起走向火车站外的停车场。路上于青皖捏捏许知敏的手臂:“知敏,你很瘦啊。跟你表哥全然两样。不过,不怕,很多学生上了大学,没有了高考压力马上就会发胖。”
许知敏和梁雪专注地吸收大城市的信息,也很好奇于青皖一身不修边幅的运动装。总以为,城市里有点本事的女人出门在外,都是要一番精心的装扮。
于青皖瞧出了两个姑娘的疑问,笑笑说:“呵呵,像我这种水平,在这个大城市里只属于中低层人士。”
中低层?!许知敏和梁雪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一路听取嫂嫂的建言,许知敏愈发觉这里的空气让人难受得鼻子发痒。抹了下鼻,抬起头,望到了一辆银色的本田小轿车。纪源轩靠在车门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红塔”,抽出一支烟敲打着烟盒。
这一幕,使得许知敏的心里边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拽起。哥,这样看起来,沧桑了许多。以前坚决不抽烟的人,如今身上常备烟草了。
纪源轩瞅见了她们,立即收起烟盒。在许知敏钻入轿车后座时,纪源轩揉揉她的头发:“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今晚先到我那儿住,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到你们学院报到。”
一句“我都替你安排好了”,许知敏眼眶发热,自旅程开始至今所有的不安烟消云散,低下头应了声:“是。哥。”
亲情,假若按照数学比例来统计,绝对比爱情可靠。想起这,她又记起自己迟迟没有亲口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