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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昆好似对天象有极大兴趣,要不,就是他雇了—个优雅的室内装饰师。
他取过一张照片,“这是你兄姐。”
明旦接过银相架,照片中是两兄妹,穿着便服,坐在一只游艇上,海风劲,他们的头发飞扬,笑脸可爱。
明旦放下照片。
“我已办妥离婚手续,这个家,属于我,也属于你,你的兄姐选择跟他们的母亲生活,你将会是这间屋子主人。明旦,我不是一个擅长解释的人,过去二十年发生过什么事,谁是谁非,我不想再提,我请求你留下来。”
明旦不语。话已说得十分明白,回来,她就是承继人。
她不知在什么地方读到一个人这样写:所有女承继人都是美丽的。
祝昆不会向她们母女道歉:永明旦可以留,也可以走,祝昆不会低头。
接着,祝昆说:“你想一想。”
有人找他,他走出书房。
明旦踏在波斯地毯上走近那具天文仪,轻轻拨动地球,原来它会自转,也会绕着太阳公转,真做得精致。
抬起头,她看到一扇菱形天窗,白天,阳光可以照进屋来。
她何必生生世世生活在一个永无天日的阴暗世界?
苏律师进来,手里捧着两杯热可可。
她提出奇突要求,“明旦,多留十分钟,你答应教我跳舞。”
明旦笑了。
她站起来,放松四肢。
她说:“两手先放在腰上,缓缓往下摸,一直伸向大腿,一边摇动双肩,如此这般; 来跟着试一次。”
苏律师见明旦扭得那样柔软诱惑; 十分艳羡。
“然后,举起双手,放到颈后,同时,臀部做一个8字圈,看到没有,轻轻蹲下再上来。”
苏律师说:“哎唷,我做不到。”
“回家多练几次,就会纯熟,继而熟能生巧。”
苏律师有顿悟:“呵同世上所有事一般,必需勤练。”
明旦笑了。
苏律师真有趣。
她问明旦:“你从何处学来?”
明旦十分坦白:“家母教我,她的艺名,叫火百合。”
明旦与苏律师穿上大衣。
室外冷得叫人颤抖,满天星斗,像举手可以摘到。
回到家,母亲还没有睡。
明旦轻轻说:“我去见过祝昆。”
母亲不出声。
“他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实在看不出是那种抛却妇孺的男人。”
母亲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吭过半句声。
明旦问:“是你离开他,抑或他丢弃我们?”
仍然没有回应。
两个人都没有数对方不是,这倒也好。
“他叫我回去。”
母亲嗯地一声。
“回去祝宅,我可以升学,四年回来,脱胎换骨,也可以继续唱歌,完成多年夙愿。”
“你已经决定?”
“他的世界像乐园一样。”
母亲哼一声。
“花园一角可能有浮沙; 可是厨房堆满丰盛食物; 屋子似堡垒般坚固。”
“明旦; 我完全不想影响你的选择。”
“我累了,我先去睡一觉,醒了再作打算,早上脑子清醒一点。”
她上床休息了。
醒来的时候苏律师找她。
“明旦,你可以两边走。”
明旦笑笑,“妈妈更需要我。”
苏律师点头:“明旦,我很佩服你。换了是我,立刻扑进大宅。”
明旦低下头:“那是因为他没有抛弃你们母女,他叫我心寒。”
“明旦,我不方便谈你家事,但是祝先生曾经同我说,他当年根本不知对方怀孕。”
明旦愕然,“那祝氏怎知我是他亲女?”
“他验过去氧核糖核酸。”
明旦大奇,“我可没交过样本。”
“你在酒吧喝过的杯子上有涎沫,那是最佳样本。”
明旦不由得讽刺起来,“你们真能干。”
苏律师也够幽默,“夸奖了。”
明旦叹气。
苏律师忠告:“要是决定搬回去,现在是好时候。”
明旦垂头。
“不要再回酒吧,环境太复杂,你又差些捱了一刀,吓坏人。”
苏英讲得对。
“我欠下平原兄弟。”
“胡说,你不欠任何人。”
“真的,那一天,平原不留我演唱,我连租金都付不出,房东扬言把我们赶到街上。”
“欠多少,我替你偿还。”
“平原二人很有骨气——”
苏律师嗤一声笑出来; 那种江湖小混混; 稍有生活经验的人均知; 两人一看到六位数字; 保证眼若铜铃; 不住喘气。
“他们是好人。”
苏律师笑笑答:“一定。”
“你不相信我。”
“你年轻,眼睛还看不到深一层的道理。”
明旦赌气说:“对,你比我大三五七载,已经练成了X光眼。”
苏律师笑,“你喜欢歌舞,灌唱片岂非更好。”
明旦想起问:“我教你那套,你可有练?”
苏律师颓然:“我没做好8字,只能做吕字,十分生硬。”
明旦想一想,“差不多,对牢镜子,当做运动,多练几次。”
苏英说:“蒋学正找你,你的合约签了没有?”
“还在手袋里。”
“我同你看看有无破绽。”
她们两人走进图书馆、找到桌子坐下。
苏律师展开合约细阅。
大清早,已有学生在图书馆温习,全神贯注,努力写功课。
明旦羡慕之意油然而生。
一个男生发觉有人盯着他看,抬起头,原来对方有一双大眼睛,她坐在不远的长桌上,他朝她笑笑,她却没有反应。
少年迟疑一下,他从未见过那样忧郁的眼神,他站起来,放下书本,走近。
他大胆问她:“你读哪间学校,第几班?”
大眼睛还来不及回答,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女子霍一声转过头来,扬起一条眉毛,似笑非笑地说:“小弟弟,你若不乖乖回去坐好,莫怪我叫你难堪。”
少年立刻退后,想一想,拎起书包有那么远就走得那么远。
苏律师说:“毛还未出齐就来勾搭异性。”
明旦嗤一声笑出来。
“什么能力也无,茶来伸手,饭来开口,事事由他妈服侍,可是已经有生殖能力,你说上天是否爱开玩笑?”
“明旦,你随时可以签约。而信娱乐似乎打算无条件捧红你。我从未见过那样优厚的合同,三年后你随时可以恢复自由。”
“他们为什么那样慷慨?”
苏英笑笑,“我猜是祝先生的缘故,你呢?”
她们站起来离开图书馆。
“去吃早餐?”
“我得回家陪母亲。”
苏英点头,“我知道一个地方的白粥其味无穷。”
她们在粥店门口排队二十分钟才买到著名白粥。
明旦母亲吃了果然赞不绝口。
明旦尝了,却说:“只不过略鲜点。”
看护在一旁笑说:“是女儿亲手带回,当然天下最最美味。”
原来如此。
母女在合约上签下名字。
她母亲转过头去问看护:“明旦是否应该选择升学?”
看护答:“升学需往外国才好,她想照顾你。”
母亲问女儿:“是吗,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不,”明旦回答:“书随时可读,我虚荣,我想早日成名。”
大家都笑了。
在这一刻,母女都开心。
明旦心中明白,这一点点高兴,由祝昆赠予。
下午,她把合约送到尔信娱乐。
蒋学正等她。
“本市著名形象指导及发型师化妆师全在这里,整个下午服侍你。”
他们推出一整架子的时装。
蒋学正吩咐下去:“莫惜工本,做到最好。”
明旦看到那些衣服上的订价牌; 不由得发楞。
五万; 一件大衣? 五万足够她家半年开销; 这是什么世界?
稍后摄影师及助手来了,一言不发,测光打灯。
这时,明旦发觉一共有六七个人齐齐为她服务,感觉像个明星。
倒底年轻,她笑出声来。
经过专人打扮,往日粗糙的毛边统统修理妥当,整个人容光焕发。
化妆师说:“我已替明旦修掉唇上汗毛,她最好上美容院脱腋毛与手毛。”
形象指导咳嗽一声。
“你有意见?”
“眉毛不必修,自然点好,最怕年轻女子把眉毛拔得起角、拔多了生不回来,一画眉就显得老气。”
“这意见也很中肯。”
照片立刻由打印机印出来,大家看了都觉满意。
助手赞说:“斯文得多了。”
蒋学正忽然想起,“明旦你还在唱酒吧?”
“我帮朋友。”
“什么朋友?”蒋小姐大奇,“他们利用你,他们是寄生虫。”
明旦吃惊,蒋小姐与苏律师的看法完全一致,为什么?
莫非她俩真有透视眼?
“明旦,你已签约,怎可回酒吧再唱?”
“我有承诺在先。”
“许下的诺言都得实践,那还不累死人?”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诺言,不难做到。”
助手忽然想起什么,走开一会,回来时播放音乐带子。
原来是一首叫诺言的老歌。
明旦听母亲哼过,她随口唱出:“我曾为你许下诺言,不知何时能实现,想起她那小小的心灵,希望只有那一点……”
工作人员缓缓放下手上工夫,静静听她唱下去:
蒋学正诧异; “无论歌多么旧多么俗; 明旦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立刻找到这歌版权,由明旦重唱。”
大家说:“嘘,听歌。”
晚上,明旦问曹原:“你可知道诺言这首歌?”
她一共唱了三次,客人仍缠住她不放。
打烊了,明旦披上旧大衣。
向老板叫住她:“永小姐留步。”
明旦很不愿与他打交道,不过仍然转过头来问:“什么事?”
“听说你已与唱片公司签约。”
明旦点点头,“我会唱到曹大哥出院。”
“你很有义气,我们庙小,装不下你,你指日飞升,别忘记我们就好。”
明旦只觉可笑,他这番话似通非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