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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证,县令大人便只叫她在自己的证词上画押,又看她可怜,就将李潇然留下的那片金叶子给了她,只说是给她葬父用的。至于自家外甥……他们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卖身葬父的姑娘求之不得,连忙捧着金叶子对县令大人叩了几个头,去钱庄将金叶子换成银子,请了几个人抬了父亲的尸首到郊外点了个坑将人给埋了,就急急忙忙的跑来码头寻李潇然和秦明兰。
这两个人本就生得出众,只要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他们就在跟前最大最华丽的那一艘船上。姑娘本想直接找上去,谁知还没靠近船只就被护卫给拦了回来。她小声哀求,好话说了一箩筐也没用。
没办法,她只得退回去,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对准李潇然两个人休息的船舱跪了下去。
大冷的天,码头上冷不丁的跪了个人,这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快,她旁边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这也就引起了船上人的注意。
还有人知道四海聚里发生的事情的,便将事情说了一通,大家于是都明白——这姑娘是冲着那两位公子来的。
最后,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李潇然果真将她叫上船去了。
真没想到,这丫头虽然爱慕虚荣,脑筋倒是灵活,还知道利用舆论来达到目的。
临清这个地方果真是人才辈出啊!秦明兰暗想。
但李潇然听完了她磕磕巴巴的说辞,小脸却因为气氛而胀得青紫:“当时县太爷有说那片金叶子是我给你卖身葬父的钱吗?”
姑娘摇头。“县太爷只是说叫民女拿了钱去将父亲好生安葬了。”
“既然如此,那就是县太爷给钱你葬父的,你要报答就找他去呀,你来寻我做什么?”
“可是,这片金叶子本身就是公子你出的呀!”
“小爷我出的是饭钱!”李潇然大吼,“这金叶子从我手里出去了,那就不再是我的了。他们谁将它给你的,那就是谁,你去找正主去,别缠着小爷我!”
“但这钱分明就是公子您给的!”姑娘一口咬定,眼泪汪汪的道。
之前在酒楼里已经求过秦明兰一次,知道这个人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她现在是不敢再对她抱有奢望了,便转而求起李潇然来。
但谁知道,李潇然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听她这般胡搅蛮缠,世子爷气得咳嗽不停。“你这女人……你是非得气死我是不是?你给我滚!爷不要你!”
“公子,民女已经拿了您的钱葬了父亲,现在就已经是您的人了。您若是不收留民女,那民女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但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好容易咬住一条大鱼,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言放弃?
李潇然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般比他还要没脸没皮的人。立时脸一沉,用力将窗子一推:“想死是吗?行啊,窗子我给你打开了,你要死赶紧死,别在小爷跟前晃来晃去碍小爷的眼!”
姑娘一怔,用力咬咬唇。“公子,您果真不肯收留小女么?”
李潇然脖子一扭。“不要!”
话音才落,便听到嗖的一声,这姑娘果然就从窗子里钻出去——跳船了!
噗通!
只听外头一阵水花四溅,立马便听到有人大叫——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赶紧救人啊!”
然后又听噗通噗通好几声响,已经有不少人先后跳下水去救人了。
船舱里的人面面相觑。
“她怎么就真的跳了呢?”李潇然满脸惊愕。
这可是大冬天啊,河水冰凉刺骨,光是在外头呆一会就要把人给冻坏了,更何况是跳进河里去!
而且这大运河属人工开凿,水深数丈,掉下去了一旦不及时救起来,一条小命难保!
所以,他才会故意这么激一激她,为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乖乖找县太爷报道去。可谁知道……
秦明兰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够呛。
“这姑娘……够胆识。”咽口口水,她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个词来形容。
为了攀附权贵,能连自己的性命都弃之不顾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她都不禁要对她肃然起敬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李潇然嘴角浮现一抹无奈:“现在该怎么办?”
“人是被你逼跳下去的,你现在来问我?”秦明兰冷声道。
李潇然扁扁嘴,结果却发现青葱几个也都一脸指责的看着他。
是了,这姑娘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刚刚丧父的小姑娘,无依无靠的,好容易给自己找了个大靠山,要是换做她们也肯定是要死死咬住的。但李潇然不收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将人给逼得大冬天的跳河!
这天气,这河水……光是想想,她们就冻得压制直打颤。出于对同类的怜惜,她们从心理上讲就已经占到了卖身葬父的姑娘那边。
李潇然郁闷得不行。
“我不就随口说了一句吗,谁知道她就真跳了?”
跳都已经跳了,你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秦明兰心道。
不一会,外面侍卫来报,卖身葬父的姑娘已经被人给捞起来了。因为有人看到人是从他们船上跳下去的,便过来问是不是要将人给送回来。
满船舱的女人立马都将目光投向了李潇然。
李潇然郁闷得快发疯了。
“送过来就送过来吧!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把她给扔出去活活冻死不成?”郁闷的摆摆手,他便一头扎回床上,独自生闷气去了。
卖身葬父的姑娘于是被送回船上,自然没有再回到他们这边。李潇然体弱,太后娘娘早吩咐过他们连外头的冷风都不许他多见,现在出了一个从冰冷的河水里打捞出来的人,那更是绝对不能往他跟前送的。
所幸船够大,下头的房间也不少。随便腾出来一间,将人送了进去,拨了一个促使的老妈子照顾着,顺便从太后娘娘送来随身伺候的太医中抽出来一个去给她看看。很快消息传了回来。
“这位姑娘落水受了凉,有些发烧,已经给她吃了药了。若是晚上不发烧的话就没事了。”青竹尽量捡好听的话道。
李潇然本就对这个人不上心,现在知道她一条命保住了,也就更不在意了。只摆摆手:“既然这样,那就先让她在下头躺着吧!”罢了,还忍不住小声咕哝几句,“这样一来,还必须将人给留下了,真是烦人!”
秦明兰扭头不语。
转眼便是第二天一早。
夫妻俩起床洗漱,李潇然这个怕冷的自然是要继续龟缩在暖烘烘的船舱里,等到中午时分冷意不那么足的时候才会考虑出来见见太阳。
秦明兰则不然。虽然身在船上,无法照常练功,但按时早起,出去船头站一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晒晒清早的朝阳,这对身体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这一次,她分明发现下头的人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她沉声问。
一名面露慌张的老妈子犹豫了一下,才凑到她跟前小声道:“不瞒世子妃您说,昨儿晚上,那个丫头突然发高烧了!满嘴的胡话,灌了多少药下去也不见退烧。最后还是申太医命人拿烈酒给她擦身,一直折腾到天快亮,才将身上的烧给退了。只是一场高烧毕竟伤神,申太医说,这姑娘怕是要在床上躺好久了。”
这样么?
秦明兰颔首。“我知道了。你们好生照料着她,要是有什么问题,及时禀报。”
“是,奴婢知道。”老妈子忙应着,行个礼下去了。
要是李潇然知道这个消息,他肯定又会郁闷死吧?秦明兰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告诉他,顺便看看他的反应。
只是没等她回去干坏事,就看到码头那边又来了一群人——
临清县令胡为柏胡大人领头,他的小舅子杨大人,外甥杨公子,乃至师爷主簿等人纷纷尾随在后,各个垂眸敛目,有条不紊的朝着停泊的客船那边走去,一派庄严肃穆的架势。
码头上不少人认识他们,立时纷纷惊叫起来,更有不少人跪地行礼。
胡县令也不命人起身,只快步来到李潇然他们停泊的船只跟前,毕恭毕敬的对守在入口的侍卫行了个礼:“我等欲拜见船上的贵客,还请您代为通传一下。”
侍卫看了看他们这一大帮子人,转身看向上头甲板上的秦明兰。
此时的秦明兰为了方便,依然穿着改良过的男装。头发虽然没有再绾成方髻,但因为披风的帽子戴在头上,倒也叫人看不出什么一样。
县太爷主动找上门来,他们总得给人一点脸面。所以秦明兰点点头,便折返回船舱去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通行许可,县太爷一行人大喜过望,忙不迭鱼贯上船去。
只是虽然二楼上的客房是特制,地方足够宽敞,但李潇然这个人最是骄奢淫逸,爱的就是一口新鲜空气,再加上刚刚睡醒没多久,心情还不是很好,所以只叫了几个重要人物进去,其他人责都被请到下头房间里喝茶去了。
胡县令几个人一进船舱,就赶紧跪下。“不知世子殿下与大将军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世子殿下和大将军恕罪。”
“无妨,本身我们也不过是路过此地,不欲给你们地方官员增添烦恼。”李潇然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要不是因为出了那件事,你我原本连照面也不用打的。”
自己治下出了这种事,而且还是有人明目张胆的想要陷害当今平王世子,胡县令面上无光,只得小心赔笑:“此事是下官不察,差点害得世子殿下与大将军坠入牢狱之灾,下官自知罪孽深重,恳请世子殿下和大将军责罚!”
“责罚就免了吧,你本也是个不知情的。”李潇然继续懒懒道。
胡县令眼中浮现一抹喜色。“多谢世子殿下大人大量!殿下您请放心,昨天的事情下官都已经查清楚了,果真是有人刻意授意他们如此的。四海聚的东家以及伙计等人都已经被收押,那个私下授意他们的人也都已经被连夜抓获。只是那个王泰山的侄子王小郎却是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不过下官也已经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