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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分不出那声音是谁。
他此刻也觉眼前一片混饨,失了主宰,闻言果然向后一退。
苏继飞哼道:
“他果然闪避了!”
赵子原那一剑落空,很自然的又攻出了第二剑。
暗中那人又用“传音入密”说道:
“退!”
谢金印心头一动,果真如言又退,忽觉一阵山风从身后吹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退到
悬岩边缘。
他连忙用“传音入密”问道:
“某家若是再退,势非粉身碎骨不可!”
那人冷冷的道:
“反正都是一死,你死在赵子原剑下和跌下悬岩不是一样么?”
谢金印黯然道:
“那粉身碎骨之罪可不好受啊!”
那人哂道:
“玩剑之人,若是死在剑子上,从今后江湖上还谁敢玩剑?”
那声音顿了一顿,又道:
“我本不打算救你,只是看你近二十年来已长进许多,方今魔焰嚣张,你死了未免可
惜!”
此人口气甚大,便连谢金印听了也不觉一怔。
谢金印道:
“阁下可否将大名见告?”
那人道:
“不必啦,记住,当赵子原第三次出剑之际,你便假装中剑坠下,放心,你死不了
的!”
谢金印在这种情形之下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之感激真是无以复加,应道:
“多谢成全!”
要知他一生之中从不谢人,今天要算第一次,所以说出的那四个字显见的又激动又兴
奋!
就在这时,赵子原果然击出了第三剑。
谢金印假装避无可避,身子一跄,翻身跌下悬岩。
赵子原呆了一呆,暗忖我这一剑并没用实,换句话说,他既然已闪避了,为何不闪向一
旁,偏向悬岩跌去?
苏继飞和沈治章等人奔到悬岩边上一望,但见谷底去雾燎绕,深不见底,谢金印这一跌
下去,哪里还会有命在。
苏继飞长长吁了一口气道:
“他终算死了!”
沈治章道:
“武林终于除了一大祸害,我辈心安矣!”
苏继飞道:“沈兄说的是!”
圣手书生虽没说话,只是心中却想,除非有奇迹出现,如其不然,谢金印是死定了。
众人面对深谷,苏继飞等人脸上都露出欢偷之容,独有赵子原一脸茫然,他好像做错了
什么事,但,他又好像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了什么错事,他此刻的心理便如此的矛盾。
…
幻想时代 扫校
标题
古龙《剑气严霜》
第六十五章 血洗山堡
秋去冬来,那是一个雪花飘飞的日子。
一天黄昏,太昭堡外出现一条神秘的人影。
这人全身上下一片漆黑,便连脸上也蒙着一块黑布,只有那双精光的的的眼睛露在外
面,光芒逼人,使人望而生寒。
他的身法轻灵,当他飞身掠过那座吊桥之际,丝毫不露出半点响声,那碉楼上的人更是
无从发觉。
他似乎对这里地形十分熟悉,轻易地从一处低矮围墙一跃而进,就在这时,两条人影走
了过来。
左边一人说道:
“老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堡主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回来?”
老汪道:
“堡主之事,咱们怎会知道。”
那人又道:
“听说堡主上京城去了可是?”
那老汪点点头道:
“不错!”
那人道:
“这趟生意大概总不会错吧!”
老汪道:
“大概不错,听说这趟是受雇于魏宗贤,想那魏宗贤权倾天下,如今有事求着咱们这些
草莽人物,哼哼,堡主也非等闲人物,不扎扎实实敲他一下才怪。”
另外那人笑道:
“这一来,咱们起码可以有好几年日子好过,用不着东奔西走的在刀口上舔血啦!”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眼看已快走到那黑衣人藏身之处犹不自觉,那黑衣人哼了一
声,双掌蓦然翻起。
那姓汪的微有所觉,喝道:
“什么人……”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只觉胸口一紧,双双倒下地去!
那黑衣人喃喃的道:
“两个啦!”
他并未立刻掠进堡去,沿着碉堡一侧,转过墙角,那是一间小小的房子,房中一灯如
豆,正有四名银衣大汉在赌牌九。
居中那人一脸胡碴,此刻脸上喜气洋溢,八成是赢了钱,一边砌牌一边絮絮不休的道:
“还有一把便该我胡老二巡哨去了,哈哈,今天手风不错,明天到街上去,又可和我那
香姐温存温存了!”
另外三人都怒目瞪着他,其中一人冷冷说道:
“老二,别高兴太早,说不定你这最后一把会砸锅哩!”
那胡老二摇摇头道:
“不会,不会,快下注吧!”
那三人纷纷下注,却不知就在这时,那条黑影已悄没声息掩了进去,双掌一错,飚风骤
起,那胡老二等人只见一条黑衣人影当门而立,还没来得及呼叫,胸口一窒,齐齐倒下地
去!
那黑衣人自言自语道:
“六个人了,只不知这城堡上共有多少人,我绝不能容他们走漏一人!”
嘴里说着,身子并未停下,依然朝前走着。
他对这里地势真是熟悉不过,向左一拐,碉楼前面又亮出一排房子,那排房子共有三
间,此时也亮着灯火。
他仁立了一会,不见有人出来,心想:
“难不成这些混蛋都睡死了?”
他慢慢移步过去,谁知走出不远,蓦见暗角闪出两名银衣人,左边一个矮胖汉子喝道:
“嘿!站住!”
那黑衣人不理,依然向前走着。
那矮胖汉子怒道:
“朋友,你想到太昭堡生事,那可是吃了豹子心老虎胆!”
黑衣人依然不理,大步往前走着。
那两名银衣人见他笔直走来,突然和他森寒目光接触,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身子
陡然一退。
那矮胖汉子发觉情形有些不对,叫道:
“来人呀!”
“呀”字刚落,两声尖锐指风响起,那两人连抬手都来不及,喉头部位已被指风戳中,
扑通便倒。
就在这时,忽从那排房中奔出七八人,那黑衣人一见,心道:
“来的正好,碉楼上的人大概都在这里了!”
原来碉楼上只驻扎一小队银衣人,一名中年汉子似是这些银衣人的头目,他跨步而上,
喝道:
“什么人?”
黑衣人依然不理,笔直向前走去。
那中年人哼道:
“你聋了么?难道老子说的话你没听见!”
黑衣人的的的眼光闪动了两下,眼中的杀机却是越来越加浓重,人却依然向前走去。
那中年汉子不由心里发麻,颤声道:
“说不定那边的人已遭到毒手,要不,他怎会走到这里来?”
他这话好像是对自己而发,周遭之人没有一个答应,斯时,那黑衣人距离他们已不及五
尺。
那中年汉子脸色一变,“呛”然拔出背上单刀,其余之人也纷纷亮出兵刃,齐齐一声大
喝,都向那黑衣人攻去。
那黑衣人屹立不动,容得四周兵刃即将加身之际,突见他身子滴溜溜一转,双掌翻飞,
只见人影乱晃,那七八个人没有一人哼出一声,先后倒下地去。
那黑衣人站了一会,喃喃的道:
“刚才是八个,现在是八个,正好十六个人!”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见没动静,飞身一掠,人已进入堡内,他缓步前行,动作依旧,生
像刚才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他走了两步,忽见从右面房中掠出四名银衣人,那四人身上都背着剑,一齐朝外面走。
一名高瘦个子道:
“他妈的这几天真怪,为何左边眼睛老是跳动不已,难不成最近要发生什么事?”
另外一人哈哈笑道:
“你未免大多疑了,要知在当今天下有谁敢来太昭堡生事,便是那武啸秋也……”话声
一顿,忽然喝道:
“前面有人!”
四人身子一顿,原来那黑衣人并未隐藏身子,是以那四名银衣人没走多远便发现了他。
前面两名银衣人飞身了过去,长剑一展,喝道:
“尊驾是谁?”
那黑衣人缓缓说道:
“你们银衣队共有多少人?”
他久未说话,甫一出口,便是一句奇特的问话,而且声调低沉,叫人摸不清他葫芦里面
卖的是什么药?
这时后面两名银衣人也跟踪奔到,一名麻脸汉子哑声道:
“老子们问你,你倒反问起老子们来了,哼!”
那黑衣人低沉的又道:
“听清楚了么?你们共有多少人?”
他冷然相逼,好像别人不回答他的活便不行似的。
那个高个子银衣人怒道:
“他妈的,好大的架子!”
那黑衣人锐利的目光一扫,道:
“你们不说,我自己可以去找!”他举步欲行,那四名银衣人自然不会放过他,剑子一
亮,四股森寒剑气已罩了过来。
黑衣人心道:
“他们比前面那些人强多了。”
念随心转,呼地一掌向右边两柄剑子拍去。
那两名银衣人十分机警,见那黑衣人掌式沉雄,剑子一垂,硬生生的撤了回去,却让另
外两人攻了一剑。
黑衣人身子一个大盘转,手臂一抡,劲风如山而出,那两人只觉剑子一颤,心头俱各为
之大骇,欲待收剑,哪还来得及,只觉胸口一闷,蹬蹬向后退去!
上手仅只一招,四名银衣人窘状立现,他们脸色不由大变,那高瘦个子寒声道:
“他的手法好快,快通知领队!”
一名银衣人抖手打出一只蓝色火焰箭,那火焰箭拖着一条紫色尾巴直没空际,大概上面
还有响铃,一直响个不停。
刹时,四面灯光大作,无数条人影分从四面八方飞纵而来,身法竟都快得出奇,不多一
会,那黑衣人四周已围了数十条人影,其中有老有少,一齐怒目蹬视着那黑衣人。
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