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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瑛哼道:
“我耳朵又不聋,如何没有听见?”
赵子原笑道:
“那便是了,令尊有置小可必死之心、然则小可自忖年岁尚轻,如果就此死去,未免太
不值得了!”
麦瑛怒极反笑道:
“别噜嗦,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赵子原道:
“小可之意十分明白,假如令尊必欲置小可于死死,小可觉得黄泉路上孤身独行未免凄
凉,是以想请姑娘作个伴儿!”
麦瑛哂道:
“满嘴胡说,你自信留的下本姑娘么?”
赵子原道:
“小可不敢说此大活,不过事情未完之前,小可总想尽力试试!”
麦瑛道:“好吧,那你就试试!”娇躯一闪,反手一掌拍了过来。
赵子原不退反进,探臂伸出,中食两指便去扣麦瑛腕脉。
麦玻喝道:
“大胆!”
手腕一翻,变拍为抓,反而向赵子原腕脉扣去,她变招奇速,显非江湖上顶尖高手莫
办。
赵子原微微一笑道:
“好手法!”
手腕一翻,便也向麦瑛腕脉抓去。
麦瑛不甘示弱,照样抓向赵子原手腕,两人瞬息之间使出了五六记招式,竟是谁也没有
占到丝毫便宜。
赵子原不由暗暗震骇,心想,以自己眼下功夫,普通一般高手绝难挡的五六招,此女似
是足不出户,缘何会有这样高的武功,宁非骇人听闻?
麦斫对岸观战,并无帮手之意。
两人又互搏了两三招,依然半斤八两,赵子原大感不耐,突然招式一变,“呼”的拍向
麦瑛“气海穴”。
麦瑛冷笑道:
“你究竟沉不住气了,使此一试,也可看出你的功力不过尔尔!”
手法一变,照样攻出了一掌。
两人都以小巧劲力相搏,“啪”的一声,麦瑛身子一幌,赵子原乘势一个大踏步,猛然
抓住她的腕脉。
麦瑛大惊,左臂用力一甩,企图把赵子原震脱,那知她甫一用力,但觉腕脉一阵剧痛,
“哎”的叫了一声。
赵子原微微笑道:
“姑娘,最好听话一点!”
麦瑛怒道:
“你待把我怎地?”
赵子原不理她的话,冷声对麦斫道:
“麦大人,小可至少在目前还不会死去,大人似是可以一谈高论了!”
麦斫眼看爱女受制,当真心急如焚,他于咳两声,道:
“咱们还谈个什么?”
赵子原道:
“不谈也罢,小可告辞了!”
随手点了麦瑛穴道,左手一挟,呼地掠过对岸。
麦斫喝道:
“站住!”
赵子原冷冷一笑道:
“大人是否欲把刚才之言继续下去!”
麦斫道:
“能否先把小女放下再说?”
赵子原道:
“大人请容小可一问。”
麦斫道:
“什么事?”
赵子原道:
“敢问大人现居何职?”
麦斫迟疑了一会始道:
“九门副督!”
赵子原一怔,暗忖怪不得麦斫有这么大的气派,原来他竟是九门副督,赵子原环眼一扫
四下里都有人影幌动,这情形显示着一件事,他已被包围了。
他外表不动声色,微微笑道:
“失敬,失敬,小可原不知一草莽之士居然身居高位!”
麦斫道:
“好说!”
目光四下一扫,似也发觉众多之人已由四面八方欺了过来,他重重咳了一声,那些人便
戛然而止。
赵子原道:
“大人究竟还算知机!”
麦斫干声笑道:
“人在你手上,老夫不能不识时务!”
赵子原道:
“小可并无挟人要胁之心,只是为眼下环境所迫,乃不得不如此,未悉大人是否尚有心
把未尽之言再说下去,否则小可要可辞了!”
麦斫一正脸色道:
“赵子原,老夫曾闻你夜探九千岁府,以一个动作惊走谷定一,其后复大闹天牢,又以
不世之功击败‘僵尸红魔’,缘何到了老夫蜗居,竟如此没有胆量,非挟小女作人质不
可?”
赵子原道:
“此一时,彼一时,麦大人亦侠亦官,小可不得不多作考虑,麦大人如无别的话好说,
小可要走了!”
麦斫眼波流转道:
“慢着,老夫再把事情继续说下去!”
赵子原笑道:
“小可洗耳恭听了!”
麦斫道:
“老夫人京供职兵部之后,因九千岁得悉老夫乃武林出身,特别赋一使命,命老夫联络
武林杰出之士组织一东厂锦衣卫!”
赵子原心中一动道:
“缘何又命职业剑手要去杀你!”
麦斫冷笑道:
“此乃故布疑阵之局,因老夫摆脱官家身份之后,故意以武林人物出现,且处处不与人
争执,是故在江湖上立了与人无争之名!”
赵子原心道:
“是了,无怪那夜职业剑手要去找他,他本身倒不急躁,那个介于正邪之间的殃神老丑
倒替他多方邀集人手助阵,但谁又能想到这乃是他故布疑阵的手法!”
麦斫顿了一顿,又道:
“有一夜你也瞧见了,职业剑手要找老夫索命,便连那殃神老丑也为之焦急不已,哈
哈,实则老夫心中早有定论。”
他说到得意之外,竟忘了爱女还在赵子原手上,哈哈笑出声来!
赵子原哼道:
“似你这等行为,应为武林所不齿!”
麦斫并没生气,道:
“但实际上老夫已非武林中人,职业剑手受雇于人,不过看在我的份上,假若老夫也有
意雇职业剑手,老夫有九千岁作后台,敢问谁有此财力与老夫相抗?”
赵子原点头道:
“此言不差,然则你始终未雇一职业剑手?”
麦斫冷然道:
“谁说的,那鬼斧大帅缘何会在江湖出现?”
赵子原惊道:
“摩云手受雇于你?”
麦斫得意的道:
“你今日见过了,岂止摩止的手一人而已,便连那不可一世的甄定远,武啸秋,和花和
尚亦受老夫之雇而来!”
赵子原心中暗懊,心想这麦斫真是老好巨猾,竟能在不声不息之中网罗这四大高手,他
的用心实在太可怕了。麦斫冷冷笑道:“小子你吃惊了么?”
赵子原哂道:
“小可略感意外而已!”
麦斫冷然一笑,又道:
“这只能算是你小感意外,实则大感意外尚有之,小子,你大概听过‘水泊绿屋’之
名?”
赵子原怦然道:
“难不成水泊绿屋主人亦受雇于你?”
麦斫昂然道:
“已经有一人在路上了!”
赵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气,越想越觉得麦斫的可怕,说道:
“敢问是大主人还是二主人?”
麦斫道:
“你缘何不问三主人?”
赵子原哂道:
“小可曾见过三主人,此人心肠歹毒,怎耐四肢已残,有道是床下放风筝,纵起也没多
高!”麦斫怔道:“难不成你见过三主人!”赵子原道:
“小可岂止见过而已!”
麦斫嘿嘿一笑,举手一后,只听车声辘辘,一辆轮椅缓缓推了过来,赵子原一望,那推
车之人人眼厮熟,正是叫天风的仆人,椅上端坐一老者,正是那残肢红衣老人。
残肢老人轮椅尚未推近,便已发话道:
“麦大人请了!”
麦斫道:
“老朽正有一事相烦,故而惊动兄台!”
残肢老人笑道:
“即系大人不击掌相召,老夫也会自动现身相见!”
他顿了一顿,又道:
“因为老夫最忌人在背后说老夫的坏话,是以忍耐不住,便命天风推我而出,恰巧大人
也击了一掌。”麦斫干声笑道:“那倒是一种巧合!”
残肢老人点头道:
“也可以说是吧!”
这时天风推着轮椅一步一步走近,堪堪距离赵子原和麦斫十步左右之时,残肢老人一挥
手,车子停了下来。
残肢老人冷冷的道:
“天风,认识那人么?”
天风两眼一睁,喝道:
“赵子原,见了主人为何不过来参见?”
赵子原昔时受过天风的气,闻言嘲讽的道:
“赵某不是没有骨头之人,为了苟延一命,竟尔屈身为奴!”
天风脸孔一红,旋即怒道:
“赵子原,别以为你现在武功大进,需知……”
赵子原哂道:
“需知我中了他‘马兰之毒’,是么?哈,莫说小可没中‘马兰中毒’,即使中了,赵
某也自有解药。”
天风心中一动,暗忖这小子看来早已服了解药,只不知他这解药何来?
他心中想着,未免暗叹自己时运不济,姓赵的小子中了“马兰之毒”即有解药,缘何只
有我这般命苦,天天需受他的气。
残肢老人道:
“天风,你在想些什么?”
天风惊然一惊,道:
“下佣没想什么?”
残肢老人道:
“你可是羡慕他么?”
天风肃声道:
“下佣不敢!”
残肢老人道:
“你如果想用解药,老夫也可以给你!”
天风大喜,但旋即一想,不由脸色大变,颤声道:
“下佣不需解药!”
残肢老人冷笑一声道:
“真的么?”
天风道:
“下佣不敢有一字谎言!”
残肢老人复转脸对赵子原道:
“子原,近来还好吗么?”
赵子原冷冷的道:
“多谢关切!”
残肢老人平和的一笑,又道:
“你还愿侍候老夫吗?”
赵子原哂道:
“你是什么东西?”
赵子原骂了这句话,若是在前些日子,那叫天风的仆人必然会冲过来掌他耳光,可是现
在情形不同了,赵子原武功大进之后,如今已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还敢么?
残肢老人仍不生气,道:
“大丈夫千金一诺,难道你想反悔?”
赵子原不屑的道:
“以歹毒药物迫人就范,这算的什么行径?”
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