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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当下忙运气作起吐纳功夫来。
吴非士冲口道:“好姑娘,你竟让他服了那灵药么?”
玉燕子道:“你已经瞧见了,何必多此一问?”
吴非士道:“那少林小檀丹乃武林至宝,即便在燕宫也只存有十数枚而已,此番姑娘高
宫前,东后慎重交与你二枚,以备万一之用,你却一次让这小伙子服了,将来姑娘有事时怎
么办?”
玉燕子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反正眼下我还用不着这丹丸,而此人身中巨毒,
眼看便有丧生之虞,我们难道见死不救么?”
吴非士哑口无语,他阅历已多,何尝不知对方心事,却是不便再多说。
司马迁武运功已毕,长身而起,冲着玉燕子一揖到地,道:“大丈夫受人滴水之恩,便
当涌泉以报,姑娘两次相救,不啻再造,异日——异日……”
口齿呐呐,再也说不下去,玉燕子微愠打断道:“得了,我救你难不成还指望你报答
么?……你可是故意拿这话来惹……惹我动气?”
司马迁武惶恐无语,吴非士哈哈一笑,道:“小伙子,你是因祸得福了,那少林小檀丹
非特是疗毒圣品,而且能助长功力,你一口气服下了两枚,可省却十年的苦修,称得上受惠
无穷了。”
司马迁武更加武惶然,正待回答,旁侧的玉燕子忽然拉了他衣袖一把,道:“你快准备
出手,鹰王下降的速度好快,离谷底只有二十来丈了——”
司马迁武下意识定睛望去,只见鹰王正以惊人的速度缘绳攀揉而下,口中不时发出凶厉
可怖的狂笑。
笑声在死谷中回震,属引不绝,震得诸人耳膜嗡嗡作响。
蓦然间鹰王笑声一敛,紧接着发出一阵惨厉无比的呼声,庞大的身躯有如断了线的纸
鸯,向绝谷坠落——
玉燕子脱口道:“那老怪物失足坠下来了?”
呼呼然鹰王已坠下了十余丈,他凭空翻了几个斜斗,右臂暴长,奋力抓向崖壁间纵横交
错的葛藤,却因下坠之势过于迅疾,手指只擦过葛藤边缘,复向崖下急坠。
玉燕子心中涌起一阵寒粟,她深知任何人从那等高度跌坠下来,那是断无生理的了,虽
然那老怪物极为可厌,百死不足以赎其愆,但她到底是女儿家心软,紧闭着双目不忍再瞧。
“砰”然一声大响亮起,鹰王整个身子落在一块岩石上,弹起数尺多高,坠落在吴非士
足旁。
吴非士哈腰下去,探手摸一摸鹰王心口,发觉他气若游丝,浑身业已僵硬不动。玉燕子
道:“老怪物死了么?”
吴非士摇摇头,道:“不行了。”
玉燕子颓然道:“如此咱们的一番心血,是完全自费了。”
吴非士道:“奇怪,鹰王一身武功,已是武功中罕见的高手,这数十丈悬崖缘绳而落,
还不是如履平地,如何竟会失足坠下,真真不可思议之极。”
司马迁武亦觉享有蹊跷,视线在四周环视一匝,最后落在鹰王倒卧之处,忽然发现一
事,大叫道:“吴前辈,你瞧——你瞧鹰玉盼手里——”
吴非士皱一皱眉,转目望去,那鹰王双手被身躯压住,是以适才未加留意,他用足踢得
翻了一个身,见鹰王手上仍紧紧握住一条绳索不放,绳未齐根而断,分明被人以兵器割断!
司马迁武道:“关键就在这里了,正值鹰王缘绳降落时,有人在崖上把绳索削断了,鹰
王便因此死于非命。”
吴非士道:“小哥推断甚有见地,只不知致鹰王于死地的人会是谁?”
司马迁武道:“这个不难查明,崖上……”
话未说完,玉燕子急呼道:“这老怪物命大得紧哪,他还没有死!”
吴非士与司马迁武闻声同望,果见鹰王身躯忽地颤动了一下,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着,却
无声音传出。
他那奇丑的脸庞,此时已是血肉模糊,格外显得狰狞可怖。
玉燕子勉强按住厌恶的情绪,大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鹰王微微低喘了两声,胸前起伏不止,始终没有语声发出。
吴非士当机立断,伸出右掌按在鹰王背宫要穴,真气源源导人,好一会鹰王才逐渐平静
下来。
吴非士凑近他耳旁道:“告诉我们,那暗算你的人是谁?”
鹰王唇角裂起一阵狞笑,沙哑的声音道:“好秃……秃驴……咱老鹰竟不明……不自栽
在你手里……这是天……天意么。”
玉燕子道:“这家伙神智不清,语无伦次——”
吴非士以指按唇,嘘一声,朝鹰王道:“鹰王,你人已将死,可别将秘密带到地下去,
那指使你袭杀燕宫五十名宫女之人,你快说出来吧!”
鹰王断断续续道:“西……西……”仅仅吐露了两个字,双足一蹬,便自落气。
吴非士摸他脉门,业已气绝,他叹口气立起身来。
玉燕子颓然道:“一点眉目都未寻到,而这条线索又断了。”
吴非士道:“那也不尽然,依老夫瞧,那在崖上算汁鹰王之人,此刻必不会走,他不将
咱们统统置于死地是绝不甘心的。”
司马迁武道:“前辈所言甚是,目下我们置身于这等绝谷,如果我是敌人,首先必将考
虑使用一种兵不血刃的方法……”
玉燕子道:“你倒说说看,将用什么方法对付我们?”
司马迁武从口中吐出两个字:“火攻。”
玉燕子道:“这也颇有可能。”
司马迁武道:“崖上的敌人除非不再做消灭咱们的打算,否则首先使用的必是火攻,如
此你我纵不被火烧死,也得被浓烟活活熏死。”
玉燕子见他分析人理,不由大为折服,她一直迷惘的望着眼前这风仪不俗的少年,一时
意忘却了周遭的险境。
上面突然传来一阵阴恻的笑声,接着一点火星宛如星飞丸掣般飞坠下来,离地面尚有三
四丈时,突然化作一团熊熊烈火!
诸人心理上虽早有准备,依旧不免吃一大惊。
玉燕子呼道:“果然用火攻了。”
那一团烈火碰着地面时,火焰四下飞射,一忽里,谷底已弥漫着火舌烟焰,三人唯恐被
火焰射中,忙相继跃开。
吴非士袍袖一拂,一股狂飚应袖击出,硬是把漫空溅射的火焰迫住,可是火星仍然不断
从崖上丢坠下来。
百忙中,吴非士朝司马迁武大声道:“小哥你留在此处,只要依样画葫芦,用掌力将火
势迫住,老夫与玉姑娘分头过去瞧瞧这绝谷有无其他通路没有?”
司马迁武点点头道:“晚辈省得。”
吴非士及玉燕子相继纵跃离去,留下司马迁武一人独自应付崖上敌人的火攻,他连连催
动掌力,逼住火势不使其蔓延,但炙热之感仍然从四面八方逼至,未几已热出一身淋漓大
汗。
时间愈久,愈感到炙热逼人,生似整个人已在焚烧,错非他刚服下二颗小檀丹,内功愈
见深厚,借着吐纳运气驱散了大半热力,此刻势非变成焦炭不可,饶是如此,他仍逐渐感到
不易支撑得住,好在他掌力扑击下,火势亦已稍减,只是浓烟弥漫。
他焦急地忖道:“玉姑娘和吴前辈虽说要去寻找出口,但可能性可说是绝无仅有,再过
半个时辰,如若他俩再不返来,这火势再起我可无法控制得住了。”
正忖间,眼睛被浓烟一熏,霎时泪水直流,等到他再度睁开眼帘,视线所及,忽然发现
了一桩怪事——
浓烟中,陡然出现一条白影,迎面向司马迁武走来,那白影每向前跨上一步,浓烟便宛
似被一层一层的剥开。
司马迁武只瞧得双目发直,暗忖:“这绝谷大牢分明是个死地,怎么可能会有人闯入此
间了,莫非是我眼睛瞧花了不成?”
他揉揉眼睛,那幽灵似的白影已渐渐来得近了,距离他只有数步之遥。司马迁武清了清
喉咙,喝道:“站住。”
那条白影身形陡然顿住,与司马迁武相对而立。
司马迁武望着那白惨惨的身影,隐隐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诡异气氛,不觉心子一寒,
欲待再次出口喝问,声音却像在喉咙中给梗住了。
有顷,他寒着嗓音道:“阁下——阁下是何许人?”
那白影不答,两道冷电般的眸子有如利箭,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司马迁武,后者被他瞧得
心中发麻,连忙避开他的目光。那白影伸手一挥,依烟四散,司马迁武紧张一瞥之下,突然
发现对方身材窈窕,竟是个女人!
只见那女子披着一件素白色衣裳,从颈间一直披到脚跟,连脸庞上也罩着一方白色面
纱,无法瞧见她的庐山面目。
那白衣女子瞪了司马迁武好一忽,目光愈来愈是冷漠,到后来已化为一片森森杀机。
司马迁武暗暗纳闷,陡见那白衣女子纤手一扬,掌力山涌而出,将她一身白衣吹得拂拂
扬飞,那劲道之强,竟是司马迁武生平所仅见。
她一出手,便是致命的招式,不知如何司马迁武眼望对方一招攻至,竟然生出一种无法
抗拒的感觉。
当下骇然一呼,纵身往后疾退。
蹬,蹬,蹬,司马迁武一连退后三步,却始终没有将对方那致命的招式摆脱掉,他几曾
见过这等怪异的武功,几乎使自己完全丧失抵抗能力,但他却又不甘束手待毙,迸口大吼一
声,欲拼死反击。
这当口,数丈外传来吴非士的喝声:“小伙子,你没有事么?”
那白衣女子闻声掌力霍地一收,司马迁武立觉压力一轻,不由自主喘了一口大气——
火烟朦胧中,隐约可见吴非士与玉燕子的身影连袂奔至,那白衣女子仰首四顾,一手抄
起鹰王的尸身,未见作势运力,一下子退飞到丈许之外,紧接着身形凌空而起。
司马迁武大喝道:“哪里走?”
跟着向前疾掠,但到底迟了一步。
白衣女子抱住鹰王那庞大的尸首,身形毫不滞慢,凌空掠起之际,便如蹈虚御气一般,
霎时消失。
吴非士及玉燕子相继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