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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起。
年轻人是行家,检查了几个小玉瓶,找到一只刻了小花的,倒出其中的褐红色豆粒大小
丹丸,嗅了片刻。
“找到了,红蝎子,你的手脚保住了。”年轻人欣然叫,摔飞了所有的玉瓶与小葫芦。
灌了两颗丹九,片刻,首先活动手脚的迅雷剑客,在地上吃力地嘎声喘息。
“谢谢……你,兄……台……”迅雷剑客可以勉强说出不太清晰的话:“大德不……不
敢或忘,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多……”
“凑巧救了你们,不必放在心上。”年轻人将解药小玉瓶揣入自己的百宝囊内:“赶快
活动手脚,片刻后便可恢复精力。那毒女人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有权处置她。”
“兄台……”
“我姓丘。”
“我叫……”
“后会有期。”
“丘兄请留步……”
年轻人去势奇快,已经远出二十步外了。
迅雷剑客见人己走远,赶忙探望商玉洁。
四位前辈在街上追寻年轻人,想得到必定是白费劲。
不久,他们失望地走上了西行的小径。
在一座树林旁的农舍里,尹老哥权充东道王。
他的同伴是一个十四五岁少年,叫小成,姓也是成,还在一起叫,便成了成小成,相当
滑稽。
师徒俩在这偏僻处住了三天了,只有下半夜才有暇返回住宿。
日夕奔忙,不以为苦。
小成准备茶水,四人在小堂屋中品茗。
“行囊是丢定了,不能回客店取啦!”金剑龙镖懊丧地说:
“幸好必需的物品和盘缠带在身上,不然就得像你尹老哥一样。
扮花子乞食还乡,真倒霉。”
“别怨天恨地了。”尹老哥说:“真要还乡,我疯丐囊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银,借
些盘缠给你还乡。先说好,日息一分。”
“去你的!放印子钱也没有日息一分的,乞丐放印子钱,你不是找挨骂吗。”三江孽龙
程孝笑骂:“说真的,尹老哥、那小伙子到底是何来路?”
“我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尹老哥佩丐尹非正经八百神色凝重:“去年郑州事故,你们
知道吧?”
“江湖轰传、无人不晓。”金剑龙镖说:“听说很可能有你老哥一份,走狗们虽然无法
证实,但的确有人确认你曾经参与其事,所以走狗们把你列为必须缉拿,死活不论的目标。
怎么?牵涉到这个伙子?”
“别打岔追问,听我说。”老花子先问别人,却不许别人追问:“我凑巧行脚郑州,落
脚在三川客栈,无意中侦悉走狗们布下天罗地网,引诱玉麒麟离巢;打算一举歼灭商庄主以
及他那些朋友。我一急之下,着手准备冒险示警。岂知被邻房一位年轻人发觉,我居然兴起
灭口的念头,没料到——”
“没料到阴沟里翻船,对不对?”金剑龙镖忍不住出言调侃。
“对极了,三下两下,我疯丐横行江湖号称人精,却成了被捏住脑袋的泥鳅。”
“有这么严重?”
“比你想像中的更严重,他几乎拆散了我的老骨头,等他一问名号,才放了我道歉。”
“揍了你这疯侠丐,道歉也是应该的。”
“去你的,你还说风凉话?”
“好,不说风凉话,结果是……”
“他面授机宜,定下冒险从容救人的妙计,由他向玉麒麟挑战,明目张胆杀进去,吸引
所有走狗的注意,让我与个徒乘虚救人。”
“哎呀!那位神秘蒙面人。”三江孽龙讶然叫:“原来他不是商庄主的对头,商庄主错
怪他了。”
“那是恩将仇报,哼!”疯丐愤愤地说。
“老疯子,那是你的不对了。”金剑龙镖说:“你没把这件事告诉商庄主?”
“哪有说的机会?”疯丐苦笑:“我师徒接应他们突围,而且负责阻挡追兵,等我回头
去找他们,他们早已不知逃往何处去了。我疯丐游戏风尘,与商庄主交情泛泛,我不想高攀
他这个大菩萨,救他纯粹是基于武林道义,也不齿走狗们所为,所以才管了这档子闹事。迄
今为止,商庄主躲在锦绣山庄避祸,一直不曾派人带口信给我。去他的蛋!哼!”
“树大招风,商庄主其实处境很可怜。你说,那蒙面人姓甚名谁?”
“他不肯说,我怎知道。”
“亏你还是一个老江湖人精。”
“那个人的身材、相貌,的确与今天这个年轻人相像。只是这人化了装,口音也有点不
一样,但五官轮廓神似,也许真是他呢!”
“那他应该看出你的身分呀!
“我才真的化了装易了容,他不可能认出我。再说,那天他连姓名也不肯露,可知他根
本没打算交我这个花子朋友,今天认出我也不会和我打交道,如果能找得到他,咱们的力量
一定可增十倍。”
“那就全力去找吧!值得的。”金剑龙镖极感兴奋。
“对,咱们好好策划,找他。”
一阵商议,不久重新化装易容进城。
苑陵老店规模不小,仅店伙夫没就有上百之多。
无俦秀士包下了一栋容院,只许必要的店伙进入,警卫森严任何意外闯入的人,不死也
得脱层皮,这栋客院成了禁区。
明里住店的爪牙,仅四十余人,暗中分散至城内外的人到底有多少,恐怕连他自己也弄
不清。
周府武威所的人,不受他指挥节制,他怎知道到底有多少人?
他只知道直接派来与他同行的几个人而已,而且这些人并不听他使唤。
潘姑娘受辱的当天,苑陵老店的店东店伙叫苦连天,因为无俦秀士的客院,警卫加强了
一倍,而且禁止相邻客院的旅客,接近至容院外围的公众活动区域,受到了许多旅客的埋
怨。。
有些怕事的旅客,干脆另拨他处,损失不赀,暗中向老天爷祷告,希望暴客早些滚蛋,
以免闹出人命事故影响店誉。
天一黑,客院便罕见有人走动,数十间客房灯火明灭不定,谁也弄不清那间客房住了些
什么人,闯来的人,更休想能找到所要找的人。
二更天,各处客房仍有隐约的灯光摇曳不定。
全店死寂,连店伙也受到严重警告,不许在客院附近走动,以免枉送性命。
四更初,仍然毫无动静。
夜行人活动期间,通常是三更切四更未,四更初,谁也不敢大意。
一个黑影出现在东南角客房的屋顶。
黑影仁立片刻,似乎有意吸引暗处警哨的注意,甚至轻咳了两三声,大概希望有人现身
阻拦。
毫无动静,没有人现身阻拦。
黑影突然发出一声长笑,身形倏动,有如电光石火,以令人目眩的奇速,在客院和客房
上空飞越而走,从东南角贯穿客院各处屋顶,自西北角逸夫,消失在邻屋的一栋小楼后。
没有人登屋堵截,任由黑影来去自如。
片刻之后,黑影重新出现在客院的东北角,重施故技长笑而过,从西南角逸去。
又片刻,来自止北,从正南撤走,来去自如。
这一招真狠,守株待兔的人枉劳心力。
无俦秀士的声势如日中天,已在短短的半年时日里,赫然荣登当代风云人物的首座,以
往行脚所及,声全威随,各地的高手名宿哗若寒蝉,有不少知名人物,在他面前倒下去,谁
敢抨他的虎须?
现在,居然有人大闹他的居所,公然示威来去自如,向他的声威直接挑战,他能忍受多
久?
他不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为保持他的声威,他岂能龟缩不出?
他居然能受得了,三次示威皆不加理睬。
五更初。
黑影第四次出现在客院正南的屋顶。
这次,有人上来了。
三个中年人堵在北面的屋顶上,与南面另一间屋顶的黑影,
相距将近四丈,双方都难以分辨对方的面貌,遥遥相对,都在等对方发动。
按黑影三次往来的方向估计,这次必定从南至北,不动则已。
动则恰好被三个人堵个正着。
星光隐隐,黑影不言不动像个幽灵,鬼气冲天,唯一动的物体,是宽大的青袍下摆,迎
着微风徐徐飘拂、反而多增一分鬼气。
“真弄不清梁少庄主弄什么玄虚,竟然破天荒表现得像个胆小鬼。”一个创插在腰带上
的中年人,用阴森的嗓音向同伴说:
“问他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就是不说,只要求所有的人不许外出拒敌,等来人下去再
收抬,以免来人脱逃。阿里兄,你能看出来这么一个杂碎,到底是何惊天动地人物吗?他居
然把五一十几位高手名宿,吓得躲在屋下不敢出面拦截、必定是惊世的可敬英雄了。”
听口气,便知道这三位仁兄,不是九华山庄的人,很可能是周府把式打手。
九华山庄的人,只称无俦秀士为少压主,不可能加上姓,加姓称呼便表明是外人。
“在咱们这些人面前,没有惊世的英雄。”那位百里兄口气又骄又狂,神气万分:“就
算真是惊世的英雄,在咱们面前也会变成狗熊。这个杂碎今晚再四骚扰,来来去去像挟尾巴
逃命的狗。
我怎会认识这种鼠辈混蛋?你太抬举地了。”
黑影像使用分身法,突然幻现在三人身前不足八尺、两脚踏在瓦面上,毫无声息发出。
三人大吃一惊,所知道的是,眼前一花,人影近身,耳中听到人影幻现后,所后续传来
的气流扰动声,快得匪夷所思。
百里兄的话骤然中断,硬把后面要说的话咽回腹中,张口结舌一像是见了鬼。
三人的兵刃还在鞘内,大竟轻敌,不屑先拔剑戒备。
以黑影接近幻现的速度估计,他们毫无拔兵刀的机会、黑影要杀掉他们,将轻而易举。
黑影的剑早已绰在手中,可能是身形一动之间,便拔在手中了,冲过来下杀手易如刈草
斩花。
“继续说,百里兄。”黑影模仿第一个中年人的口音,维妙维肖十分传神:“等你老兄
兴高彩烈说完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