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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砍死。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每杀一个士兵就会多接近沃尔根一点,就可以离报仇雪恨近一点,再近一点。是的,报仇,他心中除了报仇再没别的念头。他在不知不觉地陷入一个一旦进入就无法脱身的旋涡,他感觉自己周身乏力,但是他手里的刀却没有停下。一刀,又是一刀,他依稀看到周围的士兵在不停的倒下去,但又不停地凑上来,像海浪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后浪推着后浪,仿佛永远也不会休止。他感到自己象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就快被这些海浪打翻、打沉,就快要被淹没了。
“中!”他抬刀砍中了一个士兵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激射到他的脸上,热乎乎的,有一种小时侯妈妈在冬天时用热水浸过的毛巾给他洗脸般的感觉,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脸上的血迹。
“妈妈!”杰伦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而那士兵的瞳孔慢慢扩大、发散,一脸惊讶的神色,仿佛不敢更不甘心相信自己即将要死去的事实,慢慢地倒了下去。
“妈妈!”杰伦又大叫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漂浮着,漂浮着,象一片秋风中盘旋的叶子,毫无着落,他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可是他发现他什么都抓不住。
“兵团长!”朦胧之中,杰伦好象听到马尼罗这样喊道。
“前进军”总部阿尔斯山。营帐内,依维斯、西龙、坎亚正在商量军事。
“依维斯,前方传来消息,杰伦战败;星狂则在和敌军耗着,双方暂时都没有什么大动作。”西龙说道。
“什么时候的消息?”依维斯急忙问道。
“刚刚,白木跟我说的。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派兵去救杰伦,至于星狂他虽然为人浮躁,但现在他还没遇到真正的对手,应该不用我们担心。”西龙说道。
“恩,坎亚,我们有什么兵马可以立刻派过去救援杰伦的?”依维斯问道。
“依维斯,我们的军队分居四方,一时之间也难以召集,而总部的兵马则要镇守住这个山头。所以我想我们目前派不了兵去救援。”
“那你的意思是让杰伦自生自灭?”西龙诘问道。
“也只好如此了,况且我们鞭长莫及,就算派过去也不一定来得及帮杰伦解围。”坎亚答道。
“不行,我们不能眼看着杰伦孤立无援。依维斯,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派兵过去。”
“恩,是的,坎亚,你说怎么办?”
“我们最多只能派五万兵马过去。”坎亚见状只好说道。
“那就派十万兵马火速前往救援。”依维斯说道。
“可是,依维斯……”
“坎亚,不用多说了,总部少点人也不会有事,西龙,派兵的事情你去筹办吧!”
“好的。”西龙说着瞪了坎亚一眼。
星狂帐内。
“星狂兵团长,这大半个月来,我们尽呆在这个鬼地方,几乎动也不动,我实在受不了拉,而且我的粮草即将全部用光了,到时我们就不得不撤军了。”菲雅克对星狂说道。
“你着什么急啊?你要是那么厉害自己冲过去,粮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用光了自然会有,我们‘前进军’家底还是很厚的,那像你啊?就那么点积蓄,还想学人家打仗?还想统治整个普兰斯?四王子,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星狂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实际上他也颇感郁闷,连日呆在这个地方,对方不进攻,自己暂时也不敢贸然挥兵前进。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但是毕竟还没有实行,不过一看到菲雅克那副样子,他便禁不住要装装样子,逗菲雅克更加着急,取笑取笑他。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来就是为了打仗,不是为了在这里欣赏风景。况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闷都闷死了。”菲雅克红着脸说道。
“我知道了,看来四王子是嫌这里闷,嘿嘿,哥撒亚的‘美人儿’这么快你就厌烦了?”说着星狂走上去拍了拍菲雅克的肩膀。
“星狂兵团长,你……”菲雅克听到星狂这样说话,一时不知道答什么好。“算了,我还是告退了,星狂兵团长,有什么消息再告诉我。”
“恩,恕不远送了,四王子走好。”星狂捋着胡须望着他的背影道。
“维拉,最近士兵们操练得如何?”星狂转过头问道。
“士兵们操练状况还可以,不过……。”维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什么,快说。”
“士兵们离家千里,以往有战争或者行军的时候,因为繁忙所以没有多少时间去想事情,现在一停下来,整天无所事事的,思念家乡的情绪便越来越浓了。”
“停了这么久,也该动一动了,妈的,我这副骨头十几天没有活动,也快生锈了。”星狂说道。
“不知道团长有什么妙计?”维拉最近觉得想东西的事情该留给星狂,反正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不如乐得清闲。而且随着他跟星狂相处的时间越久,他便越对星狂佩服得不得了。现在维拉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家伙虽然时不时便要爆几句粗口,有不太文明的嫌疑,但实在是一个自己怎样也无法望其项背的军事天才。
“呵呵,如果我说等待也是妙计一部分,你相信吗?”星狂笑着说道。
“相信,当然相信。”维拉说道。
“这样都相信?你不是吧?那要是我叫你脱下盔甲冲过去跟可约拼命,并跟你说这就是我的‘妙计’的一部分,你还相信吗?你会这样做吗?嘿嘿。”星狂不怀好意的阴笑道。
“只要团长需要,叫我做什么都行。”维拉拍拍胸膛,大声说道,内心想星狂一定是在开玩笑逗乐子。
“好,我就等着你这句话了。”星狂大笑道。
“不是真的吧?团长,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呵呵。” 维拉尴尬地笑了笑,又再次感到自己的智商严重不够用,而且隐隐觉得有点不大对头。自己刚才那样说好象是在把头慢慢放上了绞架台,然后前来执刑的郐子手问自己想不想死,自己竟然回答说:有需要的话,我就去死。这不是傻到彻底吗?
“军中无戏言,你当了这么多年将军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星狂很开心看到维拉进入了自己的圈套之后一副又是无奈又是无辜的表情。
“是,不过团长,我可以问问理由吗?”维拉口中说道,心里却叫苦连天:妈的,你这么无厘头,我怎么知道你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啊!
“维拉,你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吗?”星狂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保家卫国。”维拉这次学聪明点了,又拍拍胸膛说道。
“不是说这个。”星狂正准备听到自己最想听的那四个字,不料维拉竟然不上当。
“英勇杀敌。”维拉又说道。
“维拉,那你知道在这样的大冷天,有一个夜晚,突然要你赤条条站在外面吹风会是什么感觉吗?”星狂脸色一沉说道,既然诱骗不成,只好实行大官对付小一点的官经常用的方法威逼了。
“报告团长,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维拉垂头丧气地说道,心想: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聪明,这就对了,那你还想问我理由吗?”星狂得意地捋着胡须说道。
“想。啊,不,不想,不想。”维拉说道,同时内心想:叫我去死都不让我知道理由,这是什么世界啊?
“恩,今晚,我们就要出动全军去把可约杀个片甲不留,你现在就去跟士兵们宣布这个消息,同时,你还要告诉他们,今晚所有的人除了带刀、枪、弓箭之外,其它的什么都不能带。”
“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带?”
“就是说不能戴头盔,穿衣甲。”
“不是吧?”维拉刚才还以为星狂是特意捉弄自己,让自己什么不穿盔甲就上阵杀敌,没想到原来是所有的士兵都要这样。
“就是如此,别废话了,快给我出去吩咐士兵们做好准备。”
“是。”维拉不禁暗暗叫苦:出风头的事情星狂自己一个人都做完了,吃力不讨好的便让我来扛,现在出去跟士兵们说不能戴头盔、穿衣甲,然后还要他们去冲锋陷阵,不是给人骂都骂死了?
维拉慢腾腾地来到操练场,召集全体士兵之后,站在阅兵台上,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嘴巴。正准备宣布消息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有个问题还没有弄明白,那就是该叫台下的人为士兵们还是战士们,还是用别的什么称谓。假如称为士兵们的话,显得很疏远,而且太普通了,几乎每个将领都是这样称呼士兵的,显示不出自己的风格;但如果用战士们的话,现在又不是在战场,虽然是即将要上战场,但毕竟不是在战场,这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喂,快说啊!”
“呆在那里干什么?”
台下的士兵见到维拉静静地张开了嘴巴好久都没有合上,纷纷发表意见表示自己的不满。而且大概是维拉平时的形象过于大众化,过于平易近人,士兵们大都对他没有丝毫的敬畏之情。所以以上两句已经算是最文雅的讲法,还有的士兵是这样说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妈的,老子刚操练完,还没来得及上个茅房,又急急忙忙召集我们过来。”
“朋友们。”犹豫了很久,维拉终于想出了最符合自己形象和语言风格的三个字。说完之后维拉如释重负,为自己鼓劲说,第一步我已经走得相当完美了,以后的更难不倒我了。
“今晚我们就要出发去跟可约一决生死了,朋友们,有没有信心啊?”维拉接着说道。
“有。”士兵们说着大笑起来,大部分人心里都在想,这一定是在开玩笑,不然星狂不会让维拉出来说话,因为每次即将开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