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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对不起,谢谢你。
夜。
乱了一整天的洛阳关总算安静了下来。
故去的战士们都被火化成灰,安葬在了残月村。
陵墓正在修饰之中。
此时。
关内诸多军帐中,时不时的就会有哭声传来…
声音不大,幽幽咽咽,让人听得心中却是极为的沉闷。
中心大帐之内。
陆林,方青,雪云破,围桌而坐。
桌上摆着几碟洛阳关的特产菜式,以及几坛老酒。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心中都极为的不是滋味。
好半晌后,陆林率先有所动作了,他起身,为雪云破倒了一杯酒,又为方青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完后,他扬起酒杯,道“咱们兄弟三人碰一个吧!”
方青和雪云破相继抬起了手。
碰过杯之后,三人都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云破,你怪大哥么?”放下酒杯,陆林望向那微低着头,一脸惆然的雪云破问道。
“全怪我自作孽,我理应有此下场,又怎么会怪大哥呢……”雪云破苦笑了这么一句后,他抬起头望向陆林,红着眼道“大哥,我醒了。”
话音才落,陆林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方青忽然抬起手,狠狠敲了一下雪云破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道“真是个混蛋!”
雪云破眼泪掉了下来,“我是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陆林抬起手,重重的拍在了雪云破的肩头,道“醒了就好……”
“大哥,对不起……”雪云破咬了咬牙后,流着泪问道“你还认我这个兄弟么?”
“我们永远是兄弟。”陆林紧紧抓了抓雪云破的肩头,郑重的道。
方青将手搭在了雪云破的另一头肩膀上,重重的道“永远是兄弟…”
望着身旁两人那般真挚的模样,雪云破眼泪落的更凶了,他狠狠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低下了头。脑子里回想起了过去,多少年来他和陆林,方青两人经历过的一件件事情,又想到这场战争因他而死去的那些战士们,他失声大哭“我是混蛋!我是千古罪人啊!”
陆林和方青靠近了雪云破,一同抱住后者,将头与后者的头碰到一起,三人相拥无言。
……
洛阳关的城门楼上,在那面迎风飘着的黑色旗帜下。
摆着一张方桌。
陆寒,慕研,琴芸,方楼,柴烈,还有雪颜都围坐在桌旁,每个人的表情都不约而同的沉重。
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但却没有人动。
陆寒将慕研简单给大家介绍了一下,然后几人客套了一番,便都不说话了,都闷头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这次相聚,与陆寒原来预想的那般完全不同。
没有欢声,没有笑语,有的只有心痛,和关内传来的一阵阵伤心的抽噎……
半晌过后,陆寒率先打破了沉重的气氛,他扬起杯,望向对面坐着的雪颜,道“对不起。”
雪颜苦笑着摇了摇头后,扬起杯,望着陆寒诚挚的道“谢谢你。”
“干了!”陆寒碰了一下雪颜手中的杯,然后将酒一饮而尽了。
雪颜紧接着,也饮掉了杯中的酒。
当他们两人才将酒杯放下,方楼,柴烈,就都扬起了杯子,望向琴芸,一脸懊悔的道“对不起。”
雪颜迅速斟满酒杯,也举了起来,目光望向了琴芸。
“方楼哥,柴烈哥,雪颜姐姐,你们并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无须道歉。”
琴芸苦涩的一笑,然后也扬起了杯子,与他们的杯子碰了一下后,什么都没有再说,仰头便将杯中的酒饮尽了。
方楼三人也都将杯中的酒饮尽了。
这次落下杯,几人相视一笑,虽然笑的很苦,但现场的气氛却轻松了好多。
“老三,老大过的怎么样?”稍稍沉寂了片刻后,柴烈问道。
“过得很好,就是一直在忙着修炼,就连这次回家,他都不肯跟我回来,真是个修炼狂。”陆寒摊了摊手,道。
“老大回家,也就只能见见咱们而已。”柴烈道。
“什么意思?”陆寒皱眉问道。
“林家在得知老大加入到武门中后,没多久便举家离开了云朝帝国,他们走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察觉,整个林家,恍若在一夜之间凭空蒸发了。而他们林家的产业,被易家迅速给收拢了。”柴烈也皱起了眉。
“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怪事…”陆寒摸了摸鼻子,不解的喃喃道“回头,我问问老大是怎么回事。”
柴烈等人齐齐的点了点头。
“哎,三哥,嫂子现在怎么样啊?”接下来方楼忽然问了这么一句,问完这话后,他赶忙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了,她在医宗,你又怎么会知道呢,瞧我这脑子。”
“来之前我去找过她,她现在在医宗过的很好,很受器重。”陆寒深吸口气郑重的道。
“这才几年时间啊,你们竟然都站在大陆的顶端了。”闻声,方楼砸了砸嘴,羡慕道。
“站在顶端?”陆寒苦笑“呵呵,我可没站在顶端,离开了武门,我什么都不是,大陆上的强者太多了,若没有武门做依靠,恐怕都不会有人把我当回事。而且你们不知道,其实能够与四大宗派隐隐相并肩的实力,可还有不少呢啊。”
“对外面的世界,我是越来越好奇了。等实力在精进一些,我打算去外面闯闯。”方楼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了一抹异样的光芒。
“老四,见面这么久了,我还没问你,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在做些什么?”陆寒望着方楼问道。
“在京都一处军营里,当个小官…生活倒也轻松。”方楼耸了耸肩,眼神中有些无奈。
见状,陆寒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不是方楼想要的生活,应该是被方叔硬给安排的。
“老三,那个…咳…”这时,柴烈拍了一下陆寒的肩头,有些吞吐的道“嫣诺还好么?”
陆寒一笑“好的很,现在她在圣岚学院无人敢惹。”
“她的实力竟然到了那等地步了?!”柴烈吃惊的道了这么一声后,眼中划过了一抹愁色,“我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方楼,雪颜,以及琴芸的眼中都是掠过了一丝惊异。
“二哥,放心吧,你能赶上她的,她的实力并没有高你太多。”陆寒拍了拍柴烈的肩头解释道“其实之所以她能在那里无人敢惹的缘故,是因为我组建的势力,是圣岚最强的,而那势力现在归她管理。”
柴烈松了口气后,马上眼睛就是一瞪“圣岚学院最强的势力,为你所建?”
陆寒云淡风轻的耸了耸肩。
“真他‘妈’的厉害!”倒抽了一口凉气后,方楼对陆寒竖了个大拇指。
雪颜和琴芸,望向陆寒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敬佩。
陆寒有些颓然的道“我原来也以为我很厉害……可现在我知道,自己在某些人看来的话,或许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而已。就像我刚才说的,圣岚大陆上强者太多了……”
说这些的时候,他不禁想起了,在医宗与宋茨交战的一幕,这几年来他过的还算顺风顺水,那次对上要比他强上太多的情敌,着实刺激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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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酒香弥漫
接下来,陆寒等人痛饮了起来。
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这些年各自的生活变化,渐渐的,几人的情绪都好了许多。
多年未见的他们,相互宣泄着压在心中许久的思念之情,几个老爷们,大笑着,眼睛却都红了……
……
与此同时,在陆寒等人头顶上方的高空之中,一只高品级的飞鹰,隐在夜色中,无声的盘旋着。
身着灰衣的慕容毅坐在其上,端着酒瓶,时不时的饮上一口酒。
他的目光望着下面那已经被打扫过的了战场,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死去的那些战士们,可都是他的心血。
在月光的照耀下,战场之中的血沙,显得颇为清晰。
说实话,若是没有陆寒存在的话,慕容毅今天一定会杀了雪云破泄愤,可话又说回来,没有陆寒存在的话,那他又怎么能知道这一切呢?
……
次日。
战事虽然已经结束,但陆寒他们却都没有离开。
包括慕容毅在内,都加入到了建设陵墓的行动之中。
短短三天,陵墓便建设完成了。
死去的普通战士们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陆林下令聚集埋葬,因此便行成了数多大大的坟包。
大坟包之前立着宽阔的石碑,石碑之上,刻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
在诸多大坟包的四周,还分布着大量的小坟包。
每一座小坟包之中葬着的,都是一名军官的骨灰。
陵园建好后,陆寒等人携着大量的酒,挨个祭拜一个个坟包。
在众多逝者的名字之中,陆寒发现了他初到洛阳之时,为他介绍洛阳是事宜的梁伍长……
从清晨一直祭拜到了傍晚时分,才算是结束。
落日余晖撒在陵园之中,令墓碑上的银色名字都在隐隐发光。恍若是那些死去的战士们,在用特别的方式,诉说着什么。
偌大的墓群之内,弥漫着浓浓的酒香。
陆寒一行人站在诸多坟包之首,每个人都是醉醺醺的,今天他们陪这些战士们,喝了太多的酒,多少年来,他们从未没有一次性喝过这么多酒。
得亏他们的实力还不弱,能够抵挡的住酒力,若是换了常人如他们这般疯狂的喝酒,没准就随那些死去的战士们去了。
他们望着身前诸多坟墓,久久无言,眼中都是布满了浓浓的悲伤。
忽然,在他们这行人之中,传来了一声细微的抽泣之声,众人闻声望去,发现那声音是雪云破发出来的。
他跪在地上,垂着头,肩头不断微微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