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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妃乜了她一眼,抽出被她挽着的胳膊,面色微有不快,这还需要你来提醒么?
傅昭仪尴尬笑了笑,在前头岔路两人就分开了。
这一幕正巧被落在最后的舒贵嫔看见,她想了想,又转身回咸安宫去。她和娴妃明面上已经不对盘,还怕什么?
对于主动投靠自己的人,梓玉虽不喜,但也不会讨厌。毕竟一个柔弱的女人在深宫中,总是需要个靠山,要不就是皇帝的恩宠,要不就是皇后的青睐——只可惜自己倒霉悲催的,谁都靠不上,唯一的娘家,还被皇帝视为眼中钉。
而这位舒贵嫔出自江南舒家,原本亦是个富贵世家,出过不少文武栋梁之才,只可惜先帝年间,被外戚张氏反咬一口,落得个家道衰败,要不然,也不会放任自家姑娘进宫受罪了……
如此一来,梓玉和舒贵嫔之间就有些微妙的心心相惜。
且说娴妃憋在永华宫中,忍了一天,便忍不了了。
皇后不让她出宫,她就只能在那位面无表情的李翘的眼皮子底下描寿纹花样。偏偏皇后要求极多,这个不行,那个不好,气得娴妃撂下摊子,到雅韵斋去找太后告状。自从上次皇帝跟她说了那样的话后,娴妃就不大敢在皇帝面前搬弄皇后的是非了,她总有些莫名的发憷。
“姑母,皇后进宫不过几日,却是处处针对于我,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太后张氏阖着眼假寐,感慨道:“她的性子一贯骄纵,如今她处处针对你,咱们只盼着她多做多错才好,你且暂时忍着些。”
“姑母,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张太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笑道:“看皇上的意思吧,等齐家到头了,她也就到头了……”
雅韵斋的西配殿,明间前后皆开门,穿堂西出便到了御花园。秋衡批完折子,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便沿此路信步走到雅韵斋内。他并未让人通报,如今立在窗下,听着这几句,不知为何就想到那个人。
如今是深秋,天色暗的早,落日余晖只剩下最后一线,雅韵斋的院子里树影斑驳,颇有些张牙舞爪、狐假虎威的味道。
秋衡不想进去了。他是个懒人,除了上回之事,他根本不愿再过问女人间的麻烦。于是,他又径直从西配殿而出,拐了好大一圈,这才回到皇宫中间的甬道上。
前面正巧也有一群人,皆背对着他。几个宫女挑着八角琉璃宫灯走在前面,最后则缀着个慢吞吞的身影,那人虽是个女子,身姿倒是一如既往的笔挺,秋衡一眼就认出皇后来。风起了,吹乱了她脑后的发髻。这么一看,就少了份盛气凌人,多了点弱不禁风。
皇帝后面的小太监正要扯着嗓子喊,皇帝一摆手,那人就给憋了回去。
秋衡叹气,“罢了,还是去御花园转转吧……”他忽然也想知道,那人为何总是针对婉儿,是因为他么?
☆、第8章 万寿之日
当今天子出生在初冬时节,那一天,正好下了当年的第一场雪,今年这个万寿节亦是。
梓玉醒的早,她起来的时候,咸安宫前的院子里已经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珠子。先前梓玉命人挖起来准备种花的坑,早在皇帝的大喝一声中被填平了。如今白茫茫的一片孤寂之中,只剩两棵松柏依旧苍翠……
真是了无生趣啊!
梓玉瞬间没了兴致,慢吞吞地回殿内梳妆。今天她很忙,白天是后宫的家宴,晚上要宴请群臣,哪儿都得她来做主。她现在光干活,还不受上面那人待见。梓玉很想上道折子问一声,她这个皇后可以罢工吗?
皇帝寿诞,梓玉送给皇帝的寿礼就是先前提过的万寿纹样绣品。
娴妃被迫描好花样子,她意思意思绣了两针,便丢给了锦澜。反正那人也不稀罕,随便打发一下拉倒。谁知道绣品刚送到小皇帝跟前,又被原封不动地抬了回来。只因为皇帝扫过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当然,皇帝随之也难得摆驾到了咸安宫。
秋衡指着两个极为蹩脚的针脚,疑惑道:“皇后,这是……什么情况?你就拿这种来滥竽充数,糊弄对付朕?”
被他指着的地方,正是梓玉绣的那两针。
梓玉有些尴尬,从小到大,她确实不大熟悉女红。可是如此细细密密的针脚之中,他居然能够发现这两处,梓玉都有些佩服他了。
这人眼神未免也太好了,还有没有活路啊?
她硬着头皮回道:“怎么能算糊弄呢?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陛下未免也太苛责了些吧?”
“朕对皇后自然要苛责些。”秋衡笑道。
这人就是来戏弄她的!
梓玉火大,很想回他一句“爱要要,不要滚”,可她到底不敢太过忤逆,毕竟自己在这个无耻的皇帝手上吃过亏,而小皇帝最近又在她爹爹手里吃了个闷亏。
梓玉梗着脖子问:“陛下,那你想怎么样?”
“朕问你啊——”秋衡依旧笑眯眯地,“朕看见绣品上有两个如此碍眼的地方就不大痛快,皇后你快些想想办法。朕的寿诞,如斯良辰美景,你总不想让朕再去找首辅大人的麻烦吧?”
对于这种挑衅之言,梓玉有些沉不住气了,面色愈发难看。
每次看见齐梓玉吃瘪,秋衡就异常高兴。这些天,齐不语因为折损了一个巡抚,于是在提拔继任官员的问题上越发和皇帝作对。但凡是皇帝提议的人选,通通被内阁否决掉。最后僵持不下,皇帝不得不提拔了“言官一致举荐”的某位齐党。所以,小皇帝现在的心情不大好,于是又变着法地来折磨齐不语的女儿。
“好吧,守福!”梓玉唤了一声。
候在外面的王守福一撩拂尘,进来应了声“奴才在”,就听皇后吩咐道:“把这幅绣品抬下去烧了。”
秋衡倒抽一口气,一双笑弯的眸子瞬间瞪得浑圆,他跳脚道:“齐梓玉,你什么意思?”这幅绣品再差也是皇帝的寿礼,怎么能说烧就烧呢?
“陛下,臣妾就是话里的意思,是您让臣妾想办法的,所以臣妾想倒不如一了百了,省得继续留着污秽陛下的眼……”
王守福看看皇后,再看看皇帝,心想到底该听谁的呢。他正纠结之际,皇后又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快点。王守福咬咬牙,顶着皇上杀人的眼神,让几个小太监给抬了下去。他以后还得在皇后面前混饭吃,可不能得罪自己的主子——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没隔几日王守福被皇帝喊过去,挨了二十大板,好几天没下的了床。再之后,皇后赏了一大堆东西来,金的玉的,眼花缭乱,还让御医来替他瞧了屁股,顺便将他树立成咸安宫忠心护主的典型——王守福咬牙抹泪,跟着皇后总没错。
绣品抬下去的同时,梓玉还不忘在旁边提醒一句“烧干净点”。王守福战战兢兢答了一声“是”,这才退下。
小皇帝气得拂袖而去,梓玉很舒坦。
除了皇后那幅化成灰烬的绣品,作为寿星的秋衡陆陆续续收到了很多有诚意的贺礼,比如舒贵嫔的群芳贺宴图、比如傅昭仪亲手绣的荷包……通通都比齐梓玉强千倍百倍,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两人在家宴上再遇见时,就都没什么好脸色了。
上座的帝后二人顶着寒冰脸,底下用心打扮的众人也只能噤若寒蝉。直到皇帝听完一首小曲,勉强笑了笑又赏赐一番,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些。
妃嫔们依次给皇帝敬酒,边敬还得边说吉祥话。寻常的就是陛下万寿无疆,有文采一些的则是天锡遐龄、国祥人瑞。想着今日是个好日子,又不忍拂了众人好意,秋衡难得和颜悦色地一一喝了。
待喝过一圈,他就发现敬酒的人中少了一位。
秋衡端着酒盅,慢慢抿了一口,拿眼睇旁边那位。梓玉低头夹菜,死活不接招。她可保不准自己在气头上,会不会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还是脑袋比较重要。
秋衡笑道:“皇后素日能言会道,今日怎么……哑巴了?”
听皇帝这样调侃,有人还是憋不住笑了,比如娴妃,笑也就算了,还不忘夸皇帝一句,“初苗哥哥,你真是会说笑话。”秋衡面色微有不虞,他不认为娴妃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如此场合及众人面前、尤其是皇后面前称呼自己的乳名,被人听去着实有伤皇帝的威严!
梓玉果然愣住——初苗是什么鬼东西?我还晚柳呢!
她心头发笑,面上仍不得不恭敬回道:“臣妾身子不适,还请陛下见谅。”
“哦,皇后娘娘既然身子不适,要不早些回宫歇着?这儿有臣妾照看,也是一样的。”仗着皇帝在眼前,娴妃嘴快挤兑道。
皇后如果能走,那才好呢。
梓玉望着她,又扫了旁边那人一眼,见皇帝没出声,猜他估计也不想看见自己杵在跟前添堵,遂如了那二人的愿,淡淡回道:“好吧……”她起来福了福身,道了声“臣妾告退”,便依言退了出去,留秋衡和其他众人瞠目结舌。
秋衡吃惊,是他猜齐梓玉肯定会留下来,继续和他斗智斗勇,没想到她撤得倒快,难道真有什么不适?
而其他众人吃惊,完全是没料到皇后这么的……不堪一击!
今日宴席之间,娴妃和皇帝二人早就眉来眼去,郎有情啊妾有意,恨不得双双对对把家还。这样的你来我往,自然逃不开其他妃嫔的火眼金睛,她们纷纷在心底咒骂娴妃是个小狐狸精,可到底争不过,于是盼着皇后能出一口恶气。皇后一直挺尸状也就罢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她的战斗力这么弱……
将将要跨出殿,梓玉回过头来,莞尔一笑,说道:“诸位妹妹,你们也别太没眼力界,讨这份无趣,早些吃完酒各自回宫吧,别碍着陛下和娴妃的好事……”
这话说的虽是你知我知的实情,可陡然被点出来,就扎到了人心深处,结合之前种种,便将娴妃推到了讨厌的另一个高度上。
娴妃当然听出了话里的刺,脸色不由白了好几分。
到此时,讨厌娴妃的众人彻底长舒一口气,真是爽啊!于是有皇后在前头顶着,想着法不责众,这个顺势道“陛下,臣妾出去透个气”,那个又道“陛下,臣妾头晕身乏”,不消一会儿殿内就没几个人了。好好的一场家宴,光剩皇帝和几个娴妃党面面相觑。
于是,娴妃嘤嘤哭了,“初苗哥哥,皇后她欺人太甚,说那种话来挤兑我,让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