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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她见到铜镜之中,那里面模糊的脸,那如同几个月前的脸,她双眼盈泪,激动地不能自己。转过身三两步上前,跪在慕容舒和赵初的面前,“谢五少爷,谢王妃。”
瞧着红绫这般激动的反应,慕容舒忍不住笑道:“我没做什么,都是五少爷。”装人皮面具的盒子是用上好的玉器制成的盒子,就足以看出此物的价值。赵初如此慷慨,让慕容舒大感意外。
“现在便摘下来吧。若是想要带着,你需要等到烧伤全部好了,才可佩戴。”赵初又交代道。又瞧见慕容舒疑惑的样子,他接着说道:“此物我留着也无用。而且我还有几种。并不珍贵。”
是吗?慕容舒皱了皱眉。看着红绫那般欢喜,东西自然不能还给他了。那么,唯有日后他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她全力相助吧。“本王妃带红绫谢五少爷了。若日后五少爷有需要本王妃的地方,尽可开口。”
“王妃不必介怀。几个月前若不是教会了我算盘,那么,我定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账目烦扰。此物就当做是谢礼了。”赵初忙低头回道。他与她注定今生无缘,而宇文默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那么,他为她做些事又有何妨?
红绫将人皮面具摘下后,就交还给赵初,她擦了擦激动的眼泪,道:“奴婢的职责便是伺候王妃。这等物事奴婢不配拥有。”若是让她拿东西,让王妃去替她还人情,这万万不可。
红绫此举让赵初和慕容舒大感意外。毕竟如慕容舒刚才所想,哪个女子不爱美?特别是红绫,她容颜尽毁,竟然能抗拒这等诱惑!只是一瞬间,慕容舒和赵初便猜到了红绫的想法,她怕是为了慕容舒不受赵初的恩惠,才会这么做!
经历了这么多,还有一个人在身边这么为她着想,慕容舒怎么可能不感动?!而她眼下能为红绫做的也只有这事儿!
“此物并不是什么稀罕物,红绫姑娘收下吧。”赵初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开口让红绫收下。
慕容舒虽然不想承人情,毕竟拿人手短,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若是不收未免显的太过磨叽,这也不是她的性格,便对红绫道:“红绫,收下吧。你莫要想的太多。五少爷不过是还我人情而已,若你不收,岂不是让五少爷为难?”
闻言,红绫瞅了瞅赵初,再瞅了瞅慕容舒,便磕头谢了赏,“谢王妃,谢五少爷。”起身时,她目光落在人皮面具上,以后是真的不必再遮面纱才能出门见人了。
赵初离开新竹园时,对慕容舒说:“有时候放下便是拥有,王爷已经将你当成身边最重要的人了。”
慕容舒怔愣片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得出来他是为她好,可这句放下便是拥有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劝她珍惜宇文默,莫要想着海阔天空?纵使聪明如她,这会子也有些模糊了。
晚饭时,宇文默去了前院与大老爷等人用膳,而慕容舒也去了大太太那。这一回少了杨王妃和耿王妃,气氛倒是融洽。
这两日,二姑娘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下个月十五。这是二姑娘千盼万盼的。
至于钱悦,也被定了婚事,不过不是嫁给赵初,而是嫁了一个商贾的嫡子为嫡妻。也算是不错的归宿了,不过依照钱悦这性子,嫁了人日后若是不收敛性子,不知能屈能伸的道理,怕是要受一番折磨了。
大少奶奶似乎学的乖了,在晚饭时一句话都未说,只有老太太,大太太和慕容舒,二姑娘偶尔聊上几句。
慕容舒是懒得应酬之人,吃过晚饭后,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走出院子时,就见春梅和秋叶二人如上次一样等在了前方。明日他们离开赵府回京,她们二人的身份自然是不能送行的,所以果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她们在此等着她呢。
红绫机灵,见到二人后,便对慕容舒道:“奴婢在一旁等着。”
慕容舒朝着二人走去,春梅一见到她,便泣不成声,“王妃,明儿个您便回京了。我好舍不得你。”
她看了一眼秋叶,秋叶冲着点头,“王妃放心,日后我会与春梅互相扶持。”
慕容舒深深望了她一眼,随后微微一笑,点了下春梅的小额头,“别哭,这样子真丑!”
“王妃身边有红绫姐姐伺候,她那般尽心,我和秋叶都放心了。王妃日后切记,要照顾好自己。”春梅哭着嘱咐道。
“傻丫头。”慕容舒轻笑。在赵府最大的收货,便是认识了春梅这般纯真,真心为她着想的人。
晚上回到新竹园时,宇文默还没有回来。在她睡的模模糊糊之际,忽然感觉身上有人压着,耳根子处温热气息吹拂着她痒痒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迷糊间她睁开双眼看去,是熟悉的身影。他的身上略有酒气,但眼神是清明的。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情欲的关系,他的身体透过衣衫传来热度。
慕容舒看见是他便又闭上眼睛,迷蒙的喃喃道:“你回来了?”
“明日咱们便要启程回京,赵家大老爷和赵晨几次敬酒,我一一喝下。幸好我酒量一向好,否则金娃怕是不能走回这里了。让我抱抱你吧。”宇文默翻身而下,躺在慕容舒的身边,可双臂仍旧紧紧的搂住她。
慕容舒刚开始有些不舒服,便扭转了下身子感觉舒服了后,嘤咛了一声,迷糊的道:“让丫头们为你准备沐浴吧,醒醒酒再睡,若不然明日启程上路,怕是要头疼。”
“我懒得动……”宇文默紧紧搂住慕容舒不动分毫。
慕容舒恩了一声,转过身子抱住了他,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在她熟睡,呼吸渐渐平稳后,他睁开双眼,修长的手细细的抚摸着她的头上柔软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也闭上了双眼沉沉入睡。
第二日醒来后,宇文默果然因宿醉头疼了。
令慕容舒意外的是,他也会撒娇,“好疼,舒儿,好疼。”
“是你贪杯,昨晚我就奉劝你沐浴醒醒酒再睡,要不然今天头疼。”慕容舒不去搭理他,仍旧面对梳妆台,让红绫为她梳理发鬓。
“本王醉了什么都没有听到。舒儿也不知道多提醒两遍,这是你失职。”宇文默紧皱着眉,两拇指按在太阳穴上揉啊揉,耍起了王爷范儿。
慕容舒仍旧不搭理,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呦,感情这厮将错盖在她的身上了。
红绫见状,面纱下的嘴角轻扬,王爷和王妃这两日的感情真好,她还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呢,更别说王妃还有这般小孩子的心性呢。真好,这样真好。
“要不你再睡会儿吧。”慕容舒见宇文默不吱声了,便在铜镜中扫了他一眼,见他痛苦的紧皱着眉,便关心的说道。
这回换做宇文默不搭理她了,他眉梢微动,可愣是坐着不动。
慕容舒见红绫将头发梳好,便让红绫出去指挥着下人收拾上路的东西。她走到宇文默的身手。将他的手放下,她微凉的小手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着。宇文默身形颤了一下,这个地方可致命,若以往有人靠近此位,定死无疑。可当她这般自然的为他舒缓头疼时,他只感觉到舒适和放心。
自然慕容舒没有发现宇文默这一刻的变化。她柔声道:“好些了吗?”
“恩,舒服多了。我还以为你不在意我呢。”宇文默点头开口回道。语气中有他没有发现的依赖,是的,依赖。
慕容舒按压的手一顿,扑哧笑出声,面容上笑容灿烂,“我不过是与你开玩笑而已。如今你是我夫君,我怎会不理你。”
“那我头疼了,为何不来尽妻子的责任为我排忧解难?还等着我三番四次的提醒你。”宇文默不依不饶。
“一会子要赶路,莫非南阳王让我披头散发如同疯妇出门见人?南阳王丢得起这个脸,可本王妃丢不得。还有南阳王指责本王妃没有职责,这话本王妃同样不认同,本王妃昨晚便提醒过南阳王。可南阳王视若耳边风,既然如此,本王妃何来没有尽职。”慕容舒无语的看了眼天棚没好气的反驳。
宇文默嗡了嗡嘴啥话也说不出,嘴角又抽了抽,他不得不承认,她果真是伶牙俐齿!与她口舌相争定会落于下风。怕是很少有人能在言语上与她相争吧?“是我的错。”他唯有点头承认错误。
慕容舒有些得意洋洋,又继续为他按摩。
按摩的确有缓解疼痛的效果,慕容舒又吩咐了人准备了醒酒汤,他喝过之后头疼有所缓解。他十分喜欢她为他按摩时那种温馨幸福的感觉。
吃过早饭后,赵家的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纷纷来新竹园送宇文默和慕容舒,自然又是客套一番。
赵晨这些日子自己支撑着拐杖便能行走,所以与赵初一同送他们出平城。
当慕容舒一步步离开赵家时,她站在大门前,回头望着这片让她熟悉的地方,虽说只是生活了一个多月,可在这里她学到了不少,也懂得了不少。她更加明白,人活着,便不能随心所欲,都有很多的无奈。或许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放弃什么,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宇文默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瞧见赵初偶然间看向她的目光,便低下头来仅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怎么,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他这话说的有些酸气。
慕容舒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酸气,但理不出来他的酸气是从何而来。不过,她对这里并无多少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慨吧。转过身,回道:“走吧。”
马车上宇文默的面色也不是很好,慕容舒就算再聪明,也不知道他今儿个怎么会如此阴阳怪气,索性也不去理他。
宇文默坐在她的对面,不断的拿着余光扫着她。见她神色淡然,毫无反应。幽深的黑眸顿时起了小火焰。
“怎么了?”慕容舒无法无视他,唯有出口想问。
宇文默见她神色间正气凛然,毫无邪气,便知是赵初那厮自作多情,他如何说的明白?还能说见不得别的男人对她动心?就怕别的男人抢走了她?他宇文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如此小气!不能跟她说,那便自己生闷气吧。
见他不语,慕容舒挑了挑眉,他这人从赵家出来时便是这么别扭!
平城外,宇文默下了马车与赵初和赵晨话别。他特意交代了她只需在马车上等着便可,而她对赵晨那灼热的目光有些不适应,正好也想不去面对。
等了一刻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