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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会成为老爷。”
“为什么?”
“从来如此。”
“那我把您变成格列戈里的老爷,怎么样?”
“你办不到。”
“你要帮帮我,我就办得到。”
“我不相信你。你是弱者。”
“原来是这样……不,我不是弱者。我比谁都强有力!你瞧着!”
愈是愚昧,习惯力量越是强烈的人,越容易受心理作用的支配。波雷诺夫站起来,煞有介事地摸摸阿明的肩膀。
“你的手动不了啦!”他非常自信地说。“别想试,动不了。它们被定住了。”
阿明扭动了一下肩膀,想把手抬起来,但两只手就是不听使唤。他眼睛里充满恐惧。这个可怜虫有着根深蒂固的受别人控制的习惯,现在他完全无能为力了。
波雷诺夫卸上了他的手枪。
“你看见了吧?”
阿明一下子跪倒在地。
“你是强者,你是强者!”他叫道。“你比谁都强有力,因为还没有任何人能把阿明变成石头!你是我的老爷,你能打死格列戈里,能拯救我!阿明知道你需要什么,阿明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讲吧!”
“阿明没有弄错,你是个好老爷。快把魔法解除了吧!阿明把一切都告诉你!把格列戈里打死,救出我以后,你会给我钱,很多很多钱,我就能买土……”
10分钟后,波雷诺夫就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
七、决斗
他什么行动都没有来得及采取。门开了。居斯曼像命运之神似的出现在他面前。身后站着一个匪徒。
“够了!”没等波雷诺夫定下神,居斯曼突然厉声说。“考虑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同意,还是不同意?”
“是吗?可我还没来得及……再给我一两个小时……”
他飞快地思索着。是被阿明出卖了?是偶然的巧合?还是被居斯曼识破了?
“奇怪,犹豫不决不是您的性格。”居斯曼像拿破伦似的把两手抱在胸前。“再等一秒钟也不行!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同意!”
一分钟之前波雷诺夫本想说“同意”,以便赢得时间。但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和厌恶感,神经受不了了……
“遗憾。津特尔!”
身后的匪徒打了个立正。
“带走!带到刑讯室去!姑娘已经在那儿了吧?”
“在那儿!”
“亲爱的,”居斯曼转身对波雷诺夫说,“先给您看一个少见的场面。您就不可怜她吗?”
居斯曼没来得及闪开,脸上被猛地揍了一拳。可惜狂怒使波雷诺夫的眼发花,打得不够准。匪徒立刻向心理学家扑去,剪起了他的手。居斯曼捂着脸说:“您以为我会……以为我会处死您吗……不!我要等到看您跪在我面哀求我的那一天……会有那一天的!带走!”
波雷诺夫走着,余怒未息。
不过,他仍然下意识地发现身后没有居斯曼的脚步声。他斜着眼往后瞟了一下。匪徒斜端着激光枪,像在地球上押人一样走在他身后两米远的地方。走廊上没有别的人。他突然作出决定。既然这个糊涂蛋不懂得地球和小行星的区别……
当他们经过一间空屋子时,波雷诺夫突然打了个趔趄。往下倒时,他用尽全力朝墙上一推。押解他的匪徒还没回过神来,波雷诺夫已像一支导弹似的飞到他面前,往他的肚子上狠命踢了一脚。匪徒倒在地上,高声嚎叫起来。波雷诺夫在空中截住正往下掉落的激光枪,用枪托往匪徒的脑袋上一击,结束了他的嚎叫声。
警报器拉响了——无疑有人通过电眼监视着他们。波雷诺夫冲进空屋子,用枪托打灭里面的电灯,然后从兜里掏出咪克索那、盐水和棉花球。他把棉花球蘸点盐水塞在鼻孔里,随即敲破了装着咪克索那的安瓿。
波雷诺夫趴在屋角里,把枪口对准屋门。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几个匪徒往屋里探了探头。
“在这儿!快来!”
“喂,出来!”
波雷诺夫没有吭声。他在等着咪克索那起作用。
“乖乖地自己出来吧!不然就用烟把你熏出来!”
“他们会熏的。”波雷诺夫想。“笨蛋才会顶着枪子儿往里冲。一定会用什么玩意儿熏。大概是用瓦斯弹。此刻正等着取瓦斯弹来。”
波雷诺夫悄悄爬到门边,猛地把门整个儿推开,以便咪克索那的气味更快地扩散到走廊里。从门外顿时射进一条紫色光刺,但波雷诺夫已经闪到一边去了。
难以忍受的等待紧张地持续着……
突然,走廊里好像炸了锅。
“翅膀啊翅膀,我飞起来啦!……”
“多少个通道,多少个美妙的蔚蓝色通道啊……”
“你们疯啦……快把蛇拿走……”
波雷诺夫松了口气。“先生们,你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咪克索那吧?现在就知道了!吸吧,深深地吸吧!叫你们做个真正的梦,做个从来没有做过的梦!”
波雷诺夫冲出屋子,用激光枪打掉了天花板上的监视电眼。五个匪徒像瞎子似的在走廊时东跌西撞,全都大张着嘴,像在没完没了地打哈欠。一个身躯高大的匪徒竟把枪口杵到了嘴里,还无心地抠了一下板机。一声枪响。波雷诺夫厌恶地闭上了眼睛。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喷到了他手上、脸上。接着是躯体倒下时发出的沉闷响声。波雷诺夫跑了起来。地下的血差点把他滑了一跤,塞在鼻孔里的棉花球也妨碍呼吸。
后面还不断传来匪徒们的呓语:“我看见了天国……”
“苹果掉下来了……”
“嘿嘿……”
截断走廊的铁板在波雷诺夫说了暗语后,顺从地升了起来。一个两手拿着瓦斯弹的匪徒差点同心理学家撞个正着。匪徒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波雷诺夫掐住了脖子。
波雷诺夫把两颗瓦斯弹装在兜里,沿着昏暗的石梯往下跑。
已没有时间寻找哪儿藏着监视电眼。后面还响着警报器的声音。现在一切都取决于敌人多快能明白咪克索那是通过通风管道扩散开的,取决于他们是否能立即启动空气滤清器。
下完石梯后是东拐西拐的狭窄的通道。拐了两个弯后,来到一个井口前。斜井的石头梯级很陡,下面是一扇铁门。波雷诺夫纵身一跳,用身体的重量撞开了铁门。
铁门里灯光通明。屋中央是一张结构怪异的桌子。桌上方的滑车上挂着几根粗绳。屋角有一个铁皮小桌,桌旁的瓦斯炉正噗嗤噗嗤地喷着火焰。铁篦子上放着一些烧红的金属条。一个像蛤蟆似的大屁股男人正在瓦斯炉前忙活着什么。旁边的墙上铐着克丽丝。
听见身后的响声,像蛤蟆似的男人猛地转过身来——原来就是那个大脑袋匪徒。但波雷诺夫没等看清他是谁便开了枪。匪徒撞翻瓦斯炉倒下了,直到死脸上还挂着愚蠢的惊惶神情。
克丽丝在墙上挣扎着,张大了嘴叫不出声音。波雷诺夫狠命地拽墙上系锁链的铁环。铁环却纹丝不动。波雷诺夫无可奈何地往四周看了看,抓起放在桌上的一件像老虎钳似的刑具(其实就是老虎钳),用它剪断了克丽丝手腕上的锁链。
姑娘肩部的衣服被撕破了。他一面整理衣服,一面弯腰从大脑袋匪徒的尸体上取下手枪(波雷诺夫发现匪徒的脸上有两道深深的抓痕)。
“快,克丽丝!”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声。波雷诺夫扭头一看,好像又坠入了一场噩梦:沉重的铁门慢慢地关上了。
“小鸟想飞走……”屋角的扩音器里响起了冷笑声。
波雷诺夫往门口冲去。
“晚啦!”居斯曼嘲弄地说。“你利用咪克索那搞的这场恶作剧很妙,但我预见到你会被自己的崇高感情给毁了。波雷诺夫,现在你已经落入了陷阱,哈哈……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忘记装着电磁锁的门能自动关上呢!眼下你就在那儿呆着吧,等着吧……”
扩音器沉默了。
克丽丝慢慢地把手枪对准自己,傻呆呆地盯着那黑魆魆的枪口。她的下巴变尖了,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
“镇静点,克丽丝……”
波雷诺夫拨开了抖动着的手枪,松开了克丽丝的手指。
“干这件事什么时候都来得及。”他甚至冲她笑了笑。
他用激光枪烧毁了屋角的监视电眼,然后掏出两个棉花球,润湿后递给克丽丝:“塞在鼻孔里!看来居斯曼没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说罢便单腿跪地,用激光枪对准铁门和墙壁的接缝烧了起来。顿时浓烟滚滚,火花四溅,接缝处渐渐变成深红色,熔化的铁水淌了一地。波雷诺夫不停地烧着,迅速地移动着光束。
“烧不透!”克丽丝担心地说。
“也用不着烧透。能烧坏电磁锁就行……”
铁门抖动了一下,随着一声吱口丑响,打开了一道缝。波雷诺夫立刻往旁边一闪,并把克丽丝拽到身后。他等着外面的枪声。但没有枪声。井口也没露着激光枪的枪口。从远处传来一阵阵叫嚷声,但听不清讲的是什么。看来咪克索那已基本上扩散到了基地的各个地方。
从井里出来后,两个人又沿着石头梯级往上跑。跑到一扇铁门前时,波雷诺夫说了个暗语。但铁门动也不动。
发生了波雷诺夫最担心的事。敌人已经关闭了基地所有的要冲,暗语已失去作用。现在,他俩是出了一个捕鼠笼,又落进了另一个捕鼠笼——无非是比较宽敞而已。波雷诺夫不抱希望地看看激光枪的弹药储存指示表。果不出所料:用来作战还够,用来破坏障碍物就不够了。
“克丽丝,”他绝望地说,“咱俩只好在这里同匪徒们决一死战了。走,回到井里去!那是一个不错的战壕。”
返回斜井途中,波雷诺夫找到并打掉了暗藏的电眼。这一来,敌人便看不见他们,而他们却能看见敌人。
“难道没有希望了吗?”已经趴在井口时,克丽丝突然问。
“是的,没希望了。瞄准左边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