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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导弹。过去大家并不为人类的命运担心,不会做放射性污染的噩梦。是科技进步使人们不寒而栗!所以,保守主义万岁!”
波雷诺夫此刻已不再打断居斯曼。他聚精会神地听着,希望被演说所激动的居斯曼会说出某种多余的话。看来有可能。居斯曼满脸通红,鼻翼不停地扇动,眼睛里闪亮着勉强抑制住的怒火。
可是,居斯曼却突然控制住自己。他默默地看了一眼波雷诺夫,从放在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块糖扔进嘴里。
“这一哲学很有趣,虽然并不新鲜。”波雷诺夫见居斯曼已渐渐平静下来,便说。“但我看不出这里面有切合实际的纲领。”
居斯曼一面嚼着嘴里的糖块,一面满意地点点头。
“您的问题证明了,普通人理解不了天才的思想。老百姓想要的是什么?是稳定、面包、安全。是某种信仰。是光明的前途。这就是我们的切合实际的纲领。”
“信仰上帝?”
“对。不过是现代上帝,宇宙上帝。您正确地领悟了主要的东西。信仰,是我们纲领的基础。越是深入地研究人,就会越清楚地看到:对一个人来说,信仰是不可须臾缺少的空气,信仰什么并不重要。否定信仰也是一种信仰。今天任何一个笨蛋都会说:‘不存在上帝。’这就是宗教的致命缺点。而我们的上帝将是现实的、看得见的,他能给人们带来面包、稳定、安全和光明的前途。”
“这个上帝就是您啰?”
“啊,不!虽然希特勒的例子证明,在我们这个文明时代人要当上帝也并不太难。但这种上帝除了尊严之外缺点太多。首先,他有民族属性,这就会使其他民族不满。第二,他会死,这就很糟糕。第三,这种上帝并不新鲜,人们已经有过某种教训,这点应当考虑到。而我们的上帝将是没有任何缺点的,因为这是宇宙上帝!”
居斯曼两手撑着桌子,向波雷诺夫俯过身去:“您不明白吗?看来您没有明白。太好了。这说明我没有弄错。通过您可以检查一下微不足道的少数人的反应,我们的逻辑,你们这种人将是我们最大的反对者。就是说,您不明白?太好了。告诉您吧,我们的上帝——就是外星人!”
“他得了神经病。”波雷诺夫心里想。
“啊哈!”居斯曼洋洋得意地叫道。“您竟如此呼惊,竟怀疑我是不是得了神经病!不,我很正常。只有你们这些人才高唱‘从来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和皇帝’,而一般人却打心眼儿里盼着能出现一个强有力的人,这个人能代替他们思想,能指挥他们,能使他们免于自己作决定。就是如此!至于这个人的象征叫什么,是叫上帝还是叫外星人,这无关紧要!”
“那何不把他公开叫做新法西斯元首呢”?波雷诺夫冷笑道。
“不行,这个称号已经声名狼藉了。那我们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批评。”
“你们又如何具体地玩弄这套‘外星人’的把戏呢?”
“这并不复杂。他们,也就是我们,将通过……通过什么人下面再谈。总之,他们将宣布说,他们早就注视着地球上发生的事情(人们不会忘记神秘的飞碟),认为现在已到了不得不干预的时候了。但他们是人道主义者,非常人道,绝不想改变地球上现存的政治制度、生活方式和意识形态,也不会干预地球上的阶级和民族斗争。他们要下的唯一命令是:解除武装。必须解除武装,因为武器已成了对人类生存的最大威胁。人道吗?非常人道。绝对符合关于高度文明社会的神话的精神。当然,他们将以能破坏地球臭氧层的基噻导弹相威胁,以保证这一命令得到执行。然后,他们将只提出建议。建议暂时停止(实际上是永远停止)科技进步。建议人类遵从他们的建议,以便把地球建设成一个天堂……”
“隐身的宇宙上帝是没有诱饵的鱼钩。”
“小事一桩!必要时我们可以让他们在电视上露面。到时候,哈哈,地球上的观众将会看见一片电磁云,看见外星上的动物和风景……您知道谁将代表外星人讲话吧?您以为是我?从这个基地上?完全猜错了。让人类看见基地就会露馅儿。不。代表外星人讲话的将是……坐稳了!……将是您!”
“我?!”
“当然不是您一个人。‘安提诺乌斯’号的全体乘务员和旅客都被外星人请去了(人们不会忘记这般艘飞船的神秘失踪)。外星人决定同地球人的代表面谈一次。这些代表对外星人的英明和人道感到欢欣喜舞,于是自己——请注意,是自己!——请求他们干预地球的事情,并成了他们的使者。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
“要是旅客不同意呢?”
“第一,旅客里面有我们的人。第二,大多数旅客已经同意了。第三,我们可以说服其余的人。即使少几个人也无关大局。但我们非常希望您能参加。为什么呢?因为您是旅客中唯一的共产党人,而且有点名望。除此之外,我们也需要聪明的合作者。非常希望能听到您的意见。”
“还有什么意见可谈呢,既然你们这个计划注定会失败。”
“请问,为什么?”
“原因有上千条。你们会被识破的。而且很快。”
“就算被识破了,又怎么样?希特勒也被识破了,可这对他并没有妨碍。”
“您忘了我们的外星站,忘了我们在其他行星上建的居民点和宇宙舰队。很难发现你们,这是你们的优势。可是你们同样难于发现前来寻找和消灭你们的人。”
“这点我们考虑到了。不可能。”
“最后,这是主要的,你们还忘了你们所依靠的只是那些市侩,是他们的心理特点。这种心理特点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自私自利’、‘弱肉强食’。而且有这种心理的人在地球上已越来越少。就是说,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们自己也知道这一点。难道您讲的这些做法是有力量的表现吗?不。这是讹诈,是绝望的挣扎。派您到这儿来的人——别故作惊讶,你们就是被派来的——派你们到这儿来的人想得不错;让他们,也就是你们,让他们去吧。他们要是失败了,与我们无关;要是成功了……他们以为你们的成功能拯救他们。救不了!人类渴求自由、反对人压迫人的愿望是不可扼止的。历史上的残暴政权中,您要能给我举出一个长命的例子,我就承认我错了。您一个也举不出来。顺便说说,你们自己也受到你们这个孤注一掷的冒险计划的威胁。一切秘密终会水落石出。您知道到那时等待着你们的是什么吗?”
居斯曼听着,面带高傲的微笑。当波雷诺夫讲完后,这个老奸巨猾的诡辩家第一次没有反击。
“您这番蠢话使我大为扫兴。”沉默一会儿后,他说。“不过,我是一个宽宏大度的人。这么说,您拒绝与我们合作啰?”
“他着急了。”波雷诺夫暗忖。
“眼下我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现在轮到波雷诺夫懒洋洋地坐在圈椅上了。“我习惯于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作出决定。记得咱们前两次的谈话吧?经过慎重考虑后,我改变了自己一时冲动作出的决定。现在我也需要慎重考虑一下,需要分析分析您的论据,这里面有许多重要的东西。您准备给我多少考虑的时间?”
“不能给您很多时间。快点考虑吧。我希望您能自愿与我们合作。不过,即使您自己不愿意,您也会成为宇宙上帝的使者。但那时您就不是波雷诺夫了。先别走。我让您见识见识。”
居斯曼把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揿了一下。控制台边上的一个荧光屏亮了,上面是一排排高傲地直指天空的尖头导弹。导弹的数量很多,擦得锃亮。
居斯曼换了一个画面,现在荧光屏上是工厂的车间,装配线上站着许多人。波雷诺夫从中认出了几个“安提诺乌斯”号的旅客。左边站着无畏的自由主义者贝格尔,他正用单调的动作往导弹的弹头里装填一种半透明的黄色胶囊。
“其他人的命运并不更好些。”居斯曼说。
“我们太无忧无虑了,”波雷诺夫想,“对隐藏在未来世界里的毒瘤太掉以轻心了!”
“我考虑考虑。”他说。
格列戈里把他带回了住处。他刚进门,屋子里的灯就亮了。克丽丝不在屋子里。
六、老爷和奴隶
不知为什么,生活总是变化万千。各种事件忽而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忽而又沉寂了。时间那样单调而平静地流逝着。
仿佛谁对波雷诺夫都不再感兴趣了。只要愿意,他可以随时从囚室出来散散步,或是去医疗室呆几个小时,居斯曼好像已忘记了他的存在。但波雷诺夫没有上当。他知道,这不过是一种新的诡计:用无所事事和紧张的等待来折磨他,然后来一个突然袭击。那个奇怪的电子工程师又来过一次。谈得不错。但从此便没有再露面。这使波雷诺夫有些担心。
两个匪徒来看过病,但说话很谨慎,波雷诺夫没从他们那儿了解到任何东西。
如果居斯曼知道波雷诺夫为什么那样仔细地清理医药用品,一定会警惕起来。但波雷诺夫成天都在他的视野里。心理学家极其细心地擦拭灰尘、归置药瓶、检查医疗器械——总而言之,在做一个医生应当做的事。至于某些药物被他装进了衣兜,那是监视电眼所察觉不了的,因为电眼是从两个角度对着屋里,使波雷诺夫有可能在需要时不让自己的手的动作落入电眼的视野。
只有专家才明白几安瓿咪克索那、一小瓶盐水、几个棉花球和一个微型分析器具有多大价值。当把这些东西都拿到手后,波雷诺夫立即做了个小小的试验。他装作不小心把几滴氨水弄到了地上,隔了一会儿后便回到自己屋里,趴在床垫上偷偷观察分析器。分析器上的显示使他高兴万分;不出他所料,地下基地各个屋子的通风系统是连在一起的。
波雷诺夫确信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