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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佐罗瑞恩四世正式宣布卡利梅朵为不朽城。无论是发生战争还是暴动,这座城市都安然无恙,即便是高耸云霄的祖先之庙也都有望世世代代永存。在那个黄金时代,他没有理由不这么认为。
“第四十三代王朝的末代帝王3000年前就死了,”我向他们解释说,“此后我们一直处在外来征服者的统治下,外族入侵者无数,一拨接着一拨。”
“还好你们的房子没被毁掉。”女人说着便转身去观赏喷泉。不知为什么,喷泉在她眼里倒成了神秘的外来物。她拿起相机,准备拍照。
“妈,不就是一眼喷泉嘛!”男孩嘲笑说。
“可蛮有意思的呀! 想象一下很久以前会是什么样的人在使用。”
“当然是口渴的人了。”男孩不耐烦地说。
女人不理会,转过头来对我说:“那些抢走这个星系珍贵宝物的人太可耻了。”
“哦,对了,这附近的一些建筑物都被毁掉了。”男孩插嘴说,好像急着证明有人说错了话似的。
“还记得我们在那边看到的那个洞吗?” 他指着前方说,“我看那就是个弹坑。”
“你弄错了,”我解释说,带他们过去看,“这里一直都有个洞。”
“不就是个污水坑嘛!”男人说,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我们种族的人认为这是上帝的足印,尊称为神印加以朝拜,” 我对他们讲解,“很久很久以前,卡利梅朵遭受了长达数年的旱灾。最终,我们伟大的神父耶和华请求上帝说,他愿以自己的生命换取上帝的降雨。上帝答复说,只有当他再次哭泣时,天才会下雨。可是我们遭受的痛苦还不足以博得他同情的泪水,但他答应同耶和华达成一笔交易。”
我刻意停了一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但男人只是又点了根雪茄,男孩只顾盯着掌上电脑。“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耶和华死在了他的庙里,上帝用他的脚踩出了这个坑,填满水。我们就靠这些水支撑着,直到再一次下雨。”
女人显得有点紧张不安。“呃,不好意思,” 她说,“能把故事再讲一遍吗?我的录音机没开。”
男人看起来不太高兴。“她老忘记把那玩意儿打开,”他解释说,扔给我一个硬币,“麻烦你了。”
洛比里亚是心大星三区历史上最伟大的诗人。尽管他死于第二十三代王朝,他的大部分作品却流传至今,但他的名作《流放的长夜》——关于巴格达的流放和凯旋的一首史诗,却永远失传了。
虽然洛比里亚被誉为种族中最知名的吟游诗人,他本人却目不识丁,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他的诗歌都是即兴创作的,每次复述时加以润色。他的那首史诗只朗读过一次,对诗歌的形式很满意,便不再重复,抄写员都等着他最后定稿,就没有记下来。
“谢谢!”女人等我讲完后就把录音机关掉了。她停了一下又说:“我可以买一本关于这些离奇的民间传说的书吗?”
我决定不跟她解释民间传说和信仰文章有什么不同。 “宾馆的礼品店就可以买到。”我答道。
“你的书还不够多呀?”男人抱怨说。
女人没说什么,只是瞪了他两眼。我带着他们来到大墓室,这个景点总能吸引游客。
“这是君王贝多瑞恩五世的墓室,贝多瑞恩五世是第三十七代王朝最伟大的君王。”我继续向他们介绍,“虽然贝多瑞恩只是个平民百姓,却推翻了臭名昭著的麦拉斯托七世,而后者是力大无比的武士,也是第三十六代王朝的末代帝王。贝多瑞恩上台后就开始推行全民教育。”
“之前是什么一种状况?”
“在那之前,女性无权享受教育。”
“那家伙什么时候死的?”男人问,他其实并不在乎,只是不想让女人问个不停。
“被一个侍从刺杀了。”
“想必是个男侍从吧?”女人不忘了幽默一下。
“死之前,”我接着讲,“他用和平手段统一了三个混战的邦城,宣布所有心大星人都必须使用同一种语言,颁布法令禁止人们朝拜克林瑞克。”
“克林瑞克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有毒的爬行动物。贝多瑞恩掌权之前,它们在各种难以形容、骇人听闻的仪式上杀害了无数的朝拜者。”
“是吗?”男孩又插话说,“具体情形是什么样的?”
“一个种族的人认为骇人听闻的东西对另一个种族而言只不过显得无聊而已,”我说,“地球人就觉得那很无聊。”其实不是这样的,不过我实在不愿在描述那些仪式时看到男孩窃笑的表情。
“可惜啊,”女人说,可是她明显地松了口气,“你好像对你们种族的历史了如指掌。”
我真想骗她说这些故事都是我随口编的,又怕她会信以为真。
“你从哪儿学到这么多东西?”她接着问。
“要想拿到导游证,” 我回答说,“心大星人必须学习14年,而且要会流利地讲至少四种外语,地球语是其中之一。”
“不就是份资格证书嘛,” 男人不屑地说,“我在牙科院校读书时,一年就考过了,但没要那证书。”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你花钱雇我当导游。
“你怎么没去大学任教,真令人惊讶,”他接着说,“我曾在大学工作过。”这是真的,只是我有一家老小要养——而导游的小费,哪怕游客给的不多,也比老师的薪水要高不少。
一个拉蒲——心大星儿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们中间。这孩子还很小,穿得破破烂烂的,满脸脏兮兮的,网状的鱼鳞般的皮肤上长着流脓的疮,金色的眼睛不停地流着眼泪。他用心大星语向游人哀求乞讨。要是没有回应,他便摊开双手,做一个全宇宙的人都能理解的姿势,好像在说:“你很有钱,我又穷又饿,给我点钱吧!”
“他是你的孩子?”男人皱着眉头问,女人则快速地连着拍了几张照。
“不是,不是我的小孩。”
“那他在这做什么?”
“他住在街上。”我说。我一方面对拉蒲深表同情,另一方面又得忍受解释他的处境所带来的羞辱。
“他必须出来讨些钱,否则他和他的母亲今晚就得挨饿。”我看着拉蒲,难过地想:时代不同了,所有的一切也变了,曾几何时,我们种族的人在我们的世界里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在四十三代王朝的任何一个朝代,没有人会挨饿。来自地球的男孩看了一眼拉蒲。不知他是否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幸运。他的脸毫无表情;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触。后来,他挖了挖鼻孔,转身继续看电脑。男人盯着拉蒲看了一会儿,甩给他一个两元的硬币。拉蒲接住硬币,鞠了一躬,说了句祝福的话便跑开了。我们看他把硬币高高地举过头,开心地欢呼着。不多久,我们就被二十多个街头流浪儿团团围住,个个都脏兮兮的,都饿得发慌。
“够了,够了!”男人火了,“艾门仕,赶紧让他们滚回家去!”
“他们就住这。”我低声解释道。
“在这?”男人气汹汹地说。他跺了下脚,把身边的拉蒲吓了一跳。“就在这吗?那好,就让他们待在这,不要跟着我们。”
我用心大星语跟拉蒲们说,这些游客不会给他们钱的。
“那我们就去抢,去他们住的丑陋的粉色宾馆抢。”
“随你们,”我说,“要是被抓了,日子就不好过了。”
年纪最大的拉蒲笑着说:“要是被抓了,我们就会被关起来,进监狱他们就得负责我们吃喝,而且我们也不必遭受风吹雨打——远比待在这要强得多。”
我耸了耸肩,无言以对。对这些拉蒲们来说,唯一的渴求就是吃饱穿暖。他们跑开了,笑着唱着,好像人类的小孩跑去玩什么游戏似的。
“该死的外星人!”男人咕哝着说。
“你说错了。”我说。
“哦?”
“语义的错误,” 我温和地指出,“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你们才是外星人。”
“好了,他们需要从我们这些外星人身上学一点行为举止的礼仪!”他大声怒吼。
我们沿着一条长长的斜坡走到大墓室,正打算进去时,女人止住了脚步。“你们三个在入口处站好,我给你们拍张照。”她说,对我笑了笑,“只是想让朋友知道我们来过这,碰到过真正的心大星人。”
男人走过来,站在我旁边。男孩不情愿地站到我的另一边。“把手搭在艾门仕身上。”女人说。
男孩后退一步,一脸鄙视厌恶的表情。
“我摆一下姿势吧,我不想碰它。”
“听你妈妈的话!”男人厉声说。
“不!”男孩说,怒气冲冲走下斜坡,“你想抱他,你去啊!”
“听我说,孩子!”男人说。可是男孩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拐到一座庙的后面去了。
第三十代王朝的缔造者查洛克规定帝王的身体是圣体,神圣不可侵犯,只有他的御医和嫔妃在他的许可下才可碰触。
查路巴是他最得力的辅佐大臣。在查路巴的辅佐下,这个星球五分之四的面积都成了王朝的疆土,前一朝代所遗留下来的高度通货膨胀也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一天晚上,朝中举办国宴,查路巴向查洛克引见来自远方的多马国的使节,不小心碰到了查洛克。
第二天早上,查洛克遗憾地下了一道令,命刽子手将查路巴斩首示众。尽管建朝初期出现了这么一段不愉快的插曲,第三十代王朝仍然延续了1062年。
女人显得很尴尬,向我赔不是。不过我发现她也尽量不碰我。男人去找男孩,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回来了——这下子好了,省得女人一直唠叨。
男人把男孩推到我这边来,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向我道了个歉。男人朝他跨了一步,他怕了,只好勉强伸出手来,我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