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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灾祸,说是有两百英里的土地裂开,死亡数百人,整个城市震成碎片,接着,一场狂焰怒火。
幽默机能
那医生很幽默的(请注意我们前面提到的哈哈笑,那可能是解除恐惧紧张情绪的方法,因此可能是一种他们面对灭绝的威胁时所表现的消极机制),他说,在上次灾难之后好多年,那地域上的人提到那件事都称之为大火,而不提地震。这种遁辞法现在仍很普遍。换言之,火灾的现象规模比较小,比较容易控制,因此他们一直喜欢用那个字眼,而避用那个描述难以控制的大地摇震现象的字词。可怜,这显露了他们的无助,甚且恐惧。我们要再次强调,在天底下任何其他地方,恐惧都是一种保护和警告的机制,但这些人,他们的恐惧功能出了毛病。至于无助感,这倒是到处都有的可悲现象,即使是那些最凶狠的畜生也不例外。但他们没有理由感到无助,疏散城市的方法有的是,同时——
……新社区计划在西郊建立,将可容纳十万人,预计明年秋季完工。区内有商店、电影院、教堂、学校和一条新建道路,本城风景美丽,气候得天独厚,位置适中,海岸迷人,全市继续快速增长。新社区将可应付过度挤迫的?
阶段Ⅰ、Ⅱ、Ⅲ,全弃
……眼看第一和第二阶段都失败了,我们决定放弃第三阶段。这一阶段本来是要综合第一和第二阶段,寻找适当的人选以进入他们脑中,让他们做传声筒,同时在他们思流中注人一些材料再传送出去。目前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料才能进行进一步的沟通工作。
综合第二阶段的结果,那时我们栖息在三个吸了毒品的年轻人脑中,我们发现要是要假扮那些老家伙和经过特殊训练的人的话,得十分小心。我们从狱中经验得知,当局讨厌年轻人,但那些年轻较大的,形象虽附合社会要求,则不知有关当局听不听他们的。
无能辩认是非
我们那时对所发现的仍然十分困惑,不过至少有这么个认识:这一个族类在听到某件事情时,无法辨认是或非。在我们这一星球,由于思想结构如此(其他我们所研究的族类也都是如此),如果有一新的事实,只要是有物质证明,或由一些旧概念交叠而成,则我们全部接受,视之为事实、为真理——直至有更新的发展超越了它。但这一族类的人不是如此。除非是他们认为来源确切可靠,否则他们无法接受新信息、新资料。要说这防碍了他们的发展,绝不为过。我们在此建议,日后前往该星球向他们(假如还存活的话)输送有益的信息时,务必要非常小心地选择出使人选,务必选出各方面都与该地社会上最地道、最无害的居民完全相像的人,因为他们的恐惧机制似乎放错了位置:本来该用来防范或减轻灾害的,结果却用来怀疑任何不熟悉的东西。举个例子,在狱中,那三个年轻的家伙由于吸了毒品,口齿不清,且由于(现在我们已明白)掌管社会的老家伙不喜欢价值标准和他们相左的人,因此不管年轻人说什么,结果都一样。纵然他们说(或叫嚷或高唱)他们观察到了一些从其他星球前来的访客(他们只是感到、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像十分细致的发光体,其实纵使他们说他们看到了三个像人体那么大的发光体,也绝不会有人加以理会。但要是社会中专门受过那一方面的训练的人(那是个分化得十分厉害的社会)说他从他的器械(他们非常依赖机器,对自己的观察能力失去了信心)观察到三个震动快捷的发光体,他至少会获得些信任。此外,我们的用辞也必须十分小心。一件他们不熟悉的事实,使用某一种言词述说也许会获得接受,但如使用他们不熟识的言词,则可能会导致各种的惊慌反应——恐慌、嘲弄、害怕。
顺应当权派的价值观
我们投胎成为两个成年男性,衣着十分小心,样样都要叫他们顺眼。剪裁和老家伙不同的衣着会引致非难或怀疑。颜色也要较朴素的;鲜艳的,除非是一小片,否则也难为他们接受。我们敢说要是我们的穿着有一点点不合他们的标准,那我们什么也于不成。
但也只有掌握大权的男性才限制衣着的选择。女性的装束五花八门,且变化万千,一下子从一个标准或款式急剧地变成另一种。年轻的男性,只要不参与管治的器械运作,也可随意穿着。毛发的修剪和式样也非常重要。女性和年轻人享受这方面的自由度,但我们则必须修剪平短,步伐也要稳重不乱;脸部表情则要使人看了放心。例如他们有一种表情,嘴辱向两边延伸,露出牙齿,称之为微笑,表示善意,无意攻击,意图保持和平。
于是,经过改装之后我们在城市四周走动观察,而竟然几乎没人察觉,实在叫人诧异。我们虽然模仿得相当到家,但毕竟有些漏洞,只要仔细观看,就会发现。但他们的特征之一就是彼此并不关注,那是个注意力甚差的族类。在大家毫无戒心的情形下,我们发现人人都知道五年内地球会发生剧动。然而他们虽然“知道”,却并不真相相信,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他们的生活计划完全没有改变,就像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似的。何况他们也有个实验室或是机构之类的在研究上一次震荡,同时计划如何应付下一个——
……今天下午的棒球比赛,部分看台棚架倒榻,压死六十人。总统、英国女王、教皇纷纷致电慰问。球场经理泪水纵横地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悲惨场面。受难者的脸孔不断在我眼前出现。”事故的原因是看台的建造和维修,以及防范倒塌措施都是以业者的最大收益为大前提。死难者基金在清理现场时已成立,现已达二十万元,仍不断增加——
地震局
我们前往地震预测和防范局参观,我们是以区域二的访客身分前来的,区域二和本区结盟,因此受到欢迎。
我们或该简介一下该局的织组:局里有五十个成员,个个都是技术最高的技术人员,人人使用最先进(和我们的一样先进)的设备侦测震动、震荡、摇动。这个机构的成立就是由于他们知道该城存活不了五年,或者说不太可能幸免于难。这些技术人员个个住在城里,终日呆在局里,而地震局本身就设在危险地带上。在事故发生时,他们很可能全都会在场。然而他们却人人表情愉快,毫不担心,可说是非常勇敢。但和他们交谈了一下,讨论他们预测地球大变动的仪器之后,我们忍不住要说他们和那些莽撞驾车,不是害死自己就是害死别人的年轻人十分相像。他们打定主意不相信自己所说的——那就是他们身处危险,势必和其他的人一起遇难或重创——
……大火黎明时刻发生,幸好路上行人不多。火势迅速蔓延,瞬间即由地下室窜升至四楼。大楼内数十住客被迫往高层逃生,少数几人成功通过逃生门,然而大部分太平门都卷入大火之中。路上一不知名人士不顾浓烟和烈火钻入大楼及时营救出二楼上两个哭叫的小童,再晚两分钟就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又即刻回身投入熊熊烈火,背负一年老妇人出来。而不顾围观群众的劝告,他坚持返回大楼,从二楼窗口向下面人员掷下一婴儿,自此即失去踪影。婴儿无大碍,然而无名英雄却倒入烈焰之中,同时——
基本机制
……我们相信我们找到了他们使自己维持长期不做决定、不采取行动的办法,那就是不断地讨论,不断地分析。例如,这个机构的技术人员就不断地向市府官员和老百姓发出警告。他们的预测——这里或那里将有小型震动——一个接一个都—一实现,然而警告虽不断发出,讨论仍不断进行。他们完全习惯了这一套,要和我们讨论积极的防范措施简直不可能。他们甚且会起疑心,把我们当滋事分子。总之,讨论地震的发生时期、性质、强度,他们并不觉可怕,但对疏散住户或迁城的建议,他们就党反感。我们前面已说过,他们的社会层层分工:地震局只负责预测、示警,不负责提交解决的办法。而这个机制——谈话机制——背后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我们现在觉得许多他们认为是促进改变、保护生命、改善社会的方法实际上是阻止改变的办法。他们仿佛感染了懒散症,缺乏活力,因此必须抗拒改变。太费神了。而他们无穷无尽、各式各样的口头、言语活动耗尽了他们的精力。他们述说了问题之后,心里觉得舒坦、欣慰,再无多余的力气去体现所陈述的。我们甚至认为他们觉得把问题陈述之后,就比较接近解决之门——
民众抗议当局决定拆除第三街上的三栋摩天大楼以兴建更高的大厦,而不将经费用来为市区穷人提供低廉住宅。据最新调查,市区有一百多万穷困人家,占总人口四分之一,全部居住在环境恶劣的——
……例如,辩论、讨论、各种的说话竞赛,不论是公开的,还是私下的,从不间断。
一切活动,不论是公开或私人场合,都只限于谈论,公开或私下谈论。很可能他们生理结构如此,任何事情除非经过讨论,经过话语表达,否则就不算曾经发生——
仅五月一个月已举办了三十五场会议。与会者来自世界各个角落,共达七万五千人。而五月份的游客也比往年的五月多。今年的会议与游客数字已创历史新高,足见本市的吸引力、地理位置、气候、风景、殷勤的待客态度,已举世闻名。兴建新的饭店、旅馆、餐厅实属必需——
……自从我们观察到他们未来可能面临的困境,就决定拨出大量资源协助这个姊妹星球解决问题,那就是——疏散整个城市,这对我们来说十分明显自然,然而他们却似乎无法加以考虑。真是难以置信。当然,相信诸位也必有同感。
漠视死亡
我们只能说我们所发现的是——此城居民根本不肯去想弃城的可能性,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