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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枯瘦皱纹骗不了我们,还有。。。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珠子,正散发着黑气。
“啊?”师父几乎和谷潭同时惊叫出声,二人出乎我们意料地连退几步,并在此大声颤道:“是是。。。是你?玄魔?!”
“哼!”那龙袍下的庄国舅漆黑眼珠子一瞪,挥手拂开长袖,并大声怒道:“被说成一个‘玄’字老夫倒还可以接受,但老夫何以为魔?!”
师父狠狠咬了咬牙,而谷潭也是脸色涨得通红,但终究还是开了口:“你你,你非正道人士,那便是邪道恶魔,这有什么可争辩的!”
“呸!”那庄国舅怒斥一声,然后狠狠骂道:“你说的话全是放屁!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哼!全是屁话!屁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下万物本就形同草芥,你们所谓的正与邪,在老夫看来都是一样,老夫偏不顺应你们所谓的正道,自然也不屑与妖邪平起平坐,老夫自有老夫的道,那便是玄道,玄道懂吗?一帮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老不死的你胡说什么呢?!”我再也忍不住此人的刻薄之言,立刻挺身而出大声反驳道,但话语刚出口,便被师父一把拉了回去,并被师父狠狠瞪了一眼,低声训斥一声:“此人正是那个幕后操纵者,也就是我们正道人士的死对头,玄魔老道!”
我错愕地问道:“他。。。他不是庄国舅吗?怎么又成了什么玄魔老道了?”
师父压低声音说道:“这是玄魔老道元神出窍,借助庄国舅的躯体传话而已,庄国舅已经不是庄国舅!”
我猛地咽了咽口水,急道:“那这个玄魔老道是什么来头啊?你们怎么都好像。。。好像有点怕他的样子。。。”
师父轻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他原本为道教上清派的出色弟子,只因他的天赋奇高。。。且目空一切法度,以至于在修炼途中走火入魔,虽然自有高道相救,但他却不肯自救,停留在正与邪之间无法自拔,他认为天地之间本无正邪之分,只不过是被上天玩弄于鼓掌的刍狗而已,也或许正与邪之间还有一种道,那就是玄道,所以他自称玄道祖师,意欲开创一种无正无邪之道,高于众法之上,唉!”
师父的话音很低,但话音还未落下,那伫立于顶端的“庄国舅”突然冷笑一声:“哟?这个小娃娃倒是有些奇特?没想到你们这些废物也能收到这么个好苗子,不错不错,呵呵!”
被“庄国舅”称作废物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师父和谷潭了,而他所说的好苗子,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己身上,因为刚刚就是我大声怒斥了此人,可是师父在我心目中就是那无人可以与之比拟的高道,密宗的宗师,也是拥有一身浩然正气的茅山宗师,却被这个老不死的戏称为废物,我看了看一时老脸通红的师父,顿时火大地怒叫道:“老不死的你叫唤个什么劲?敢说我们正道人士是废物,你又岂非废物中的废物?堂堂正正一个人不做,偏偏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钻进一个死人的躯体里面,哼!也不嫌丢人!”
没想到我生平第一次能说出如此有派头一番大话,但很快,我注意到原本站在我和师父身前的谷潭与上官锦,竟听完我说的话后,不自觉地大步向后一退,居然跑到了我们的身后,我愕然地低头看了看,现在就我和师父的脚步还站在前面,敢情我这番话没有半点激励的作用?
师父的身子微微在发颤,我能够感觉到,因为师父正在一点点向我靠近,准确的说,师父在向我背上背着的布邪宝剑靠近。。。
能让师父如此小心翼翼地去请布邪宝剑,那么这个老不死的玄魔老道还真有几下子?
想到此处,我头皮一阵发麻,头发根也在微微竖起,看来这一次是遇到真正的大麻烦了啊!
“哼!你连废物都不如!”被玄魔老道控制的庄国舅,狠狠地撂下一句话,随之向他右侧的一根石柱屈指一弹,也不知是什么劲道,那石柱居然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轰然间拦腰折断,一道身影被断裂开的石块击中,整个身子重重地摔了出去,自石壁上滚落下来——
这人正是悄然失踪的所谓圣光大神牛癞子,牛癞子在倒地的瞬间,便口喷一滩浓血,生机顿失,气绝身亡,这下我说不出话来了,赶紧向师父靠近。。。
第五十三章 魔盛道玄
“隆隆~~~”
随着一根石柱坍塌,四周的石壁也跟着应声颤抖摇晃起来,地面一片狼藉,无数个尸体七零八落地瘫倒在各处,有六丁六甲阵诛灭的僵尸以及邪尸,就连二骡子也未能幸免于难,当然还有刚刚被“庄国舅”一指击毙的牛癞子,我心里一阵苦涩,倘若牛癞子还能再次复活,想必再也不会去当什么圣光大神了吧。
“快去取印!”这一道微弱的声音虽然极其细小,但还是被我不经意听到,正是谷潭在低声教唆上官锦,敢情是想趁乱摸鱼啊!
上官锦没有二话,急急点了点头,身子一转快速向九老仙都印疾驰而去,但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我只看到一道恍惚飘过的黑影,却是“庄国舅”一纵即至,眨眼的工夫居然从高台上一晃来到九老仙都印下面,然后翻手一掌拍出,上官锦毫无防备地被拍中,整个人重重地摔了回来!
“庄国舅”伸手取下九老仙都印,一脸冷笑地看着上官锦道:“就凭你也配拿这块宝物?哼!茅山没人了么?让一个小娃娃来取印,你们两个做师父的是不敢取还是怕死在我手里啊?”
如此轻薄讥嘲且极度贬低之意被这个老不死的淡淡说出,我忍不住捏起拳头,但师父却适时伸臂挡在我胸前,就在他临上前的瞬间突然在我耳边低语道:“无论如何,不能将我们茅山至宝落入玄魔老道的手中!”
我顿时茫然地张了张嘴,师父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在诀别似的?来不及多想,我只得顺从地重重点头应承一声,准备和卜一缺一道适时抢夺九老仙都印。
谷潭冷冷地瞪了上官锦一眼,怒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这次若拿不到此印,看我怎么收拾你!”
上官锦被训斥的脸色通红,不禁低头不语。。。
师父已然将黄布条拿在手里,我知道,那里面正是久未出世的布邪宝剑,当初在十八里村只见过此剑一面,但也只是一次,我便深深记住了此剑的威灵,如果天下还能有什么邪煞凶性最强者,非此剑莫属了,布邪宝剑一出,一切术法皆成泡影,不得不说此剑的霸道,当在我眼下见过的众法器之上。
谷潭则手持道门传承信物泥水剑,此剑的威灵也不容小觑,仅仅比布邪宝剑弱上几分而已,我现在倒是明白了先前师父和谷潭一直缠斗的原因了,原来并非金钱剑能够战胜泥水剑,而是他们两个故意演戏给牛癞子看而已,若非如此,只怕金钱剑根本敌不过泥水剑之锋利,不过。。。饶是师父当时明明处于弱势,而谷潭也没有趁机下狠手,他不是很恨师父的吗?为什么他每次都放过师父呢?
对于这个谷潭,这个老怪物,我实在看不透他,似乎每次见到他,都能将前面对他的认识瞬间打破,起初还和师父生死相斗,转眼就能和师父联手对付妖邪,难道我对他的认知都是错的?难道他本就无意杀师父?难道。。。他本就一身正念?
一时之间,仿佛我内心所有模糊不清的东西,瞬间清醒了,而师父和谷潭也齐齐扑向了“庄国舅”——
泥水剑剑走偏锋,剑影斩破着空气,发出凌厉的苍吟之声,但“庄国舅”每每都是屈指一弹,便将剑锋轻易弹开,但谷潭却在一次次加快攻击的速度,他们缠斗时所用的身法怪异奇特,很像先前做法布阵时所走的禹步,对!正是禹步,看似简单普通的一步踏出,却能轻易迈出数尺之远,此等奥妙的身法步法,着实让我看得一愣一愣的,若是我也能有这样的能力踏出禹步就好了啊!
“叮!嘭!”
谷潭再次刺出一剑,似乎他的每一剑都是意在“庄国舅”手中的九老仙都印,但这一剑刚刺出便被“庄国舅”识破,只见他屈指点向长剑的剑身,待剑身一软,立时变指为掌,一掌应声拍在谷潭的胸口!
谷潭急退几大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恰在此刻,师父挥起黄布条砍向“庄国舅”的手腕,“庄国舅”反应可谓是快到极点,凭借龙袍的宽大衣袖,一拂一旋之下,便将师父手中的黄布条推到一边,然后急急探爪抓向师父的手腕,看似要夺下师父手中的黄布条,原来这个老不死的也知道布邪宝剑的厉害,只可惜师父还为将其展露出来,也是,布邪宝剑一出,不但自伤元气,而且还会折损十年寿命,但。。。
“嗤!”
就在“庄国舅”堪堪锁住师父手腕的同时,师父闪电般压低手腕,而“庄国舅”也料到此节,手爪狠狠抓下,师父脸色绷紧,忙凭借此间空隙急急收回黄布条,但黄布条上面的绳结,还是被“庄国舅”的手爪应声撕开!
一层层黄布缓缓褪下,师父低头看了一眼,当即一把扯下黄布,布邪宝剑气势逼人地再临人间,然,“庄国舅”并无太大的惊恐之色出现,而是略有不屑地冷笑道:“布邪宝剑?身带无上阴邪之剑灵,甚至可以凌驾于世间任何邪煞,据说此剑一出,可为你们所谓的正道降妖伏魔,只是此剑却有两个极大的缺点,每用一次,不但自伤元气,且会损耗十年阳寿,哼哼!我倒是很想试试它是否真如传说中那么厉害!”
师父手持布邪宝剑,虽然我对他信心满满,因为我相信布邪宝剑还不是谁想战胜就能战胜的,就连谷潭的泥水剑都不行,想必这个玄魔老道也不行,只是。。。师父在请出布邪宝剑的瞬间,脸色已然苍白如纸,我知道,此剑阴邪之气太重,而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师父的阳寿又因为此剑减少了十年,十年。。。我不敢想象如果哪天失去了师父会是什么局面,我会不会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