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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眠忙让她进来，夏书端着一碗还温热着的燕窝来的，说是特地叫厨房做给镜眠的。对于这样大补的东西，镜眠简直是觉得看一眼都会上火，就一边问她什么时候跟厨房混得这么熟了，一边试图不喝燕窝。但是夏书明显不吃这一套，一副〃你不喝我就不说话〃的表情，最后镜眠只好捏着鼻子把燕窝灌了下去。
夏书这才笑起来，拿过空碗站起身：〃那么姐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镜眠诧异：〃你这就走了？〃
〃嗯，我把碗送到厨房去。姐姐休息吧。〃
说完就毫不停留地出去了，只留镜眠独自在房中继续纳闷地无聊。
如此这般过了三日，每天中午夏书都会来给她送一碗燕窝，一直喝下来镜眠觉得自己连说话都要喷火，但是夏书依旧雷打不动。
三日后，镜眠着实觉得再喝下去她就要羽化了，于是跑到正殿去找墨疏。
偌大的殿内十分空旷，她绕过缀满珠玉翡翠的地毯，穿过五彩锦绣的屏风，走到门楣华丽到不行的珠帘前面，向里面看。里面并不只墨疏一人，还有两三个陌生的中年人。
镜眠自然不能这时候进去，但是又不知道他们还要说多久。趴在门口听，几乎无法听清那几个人低低的声音，于是对话听上去就只有墨疏在说话：
〃嗯，是已经在安排……不是我亲自管的，交给洛翎了，你们有异议么？没有就好……至于你们说的祭祖典人手不够的问题，去外面雇人就可以……嗯，不是七折宫的人不能进？只是雇人来干活，给钱打发他们走就行了，规矩？……谁说的？好了，我也不管是谁说的，反正现在按我说的办。〃
另外几个声音嗡嗡地响了一阵，墨疏的语气已经听得出有些不耐烦。
〃此事长老们自己就能决定，何必来问我……什么请示我，我说了不用请示我，你们拿回去自己看着办就行了……镜眠？〃
正在听墙根的镜眠一抖，居然这样都能被发现？
墨疏道：〃镜眠，你进来。〃
她犹豫了片刻，撩开帘子走进去。那边坐着的三位长老，此时面色颇有几分喜感，而等到墨疏一把将镜眠揽过来，抱到自己膝上坐着的时候，那三人的表情也就更加瞬息万变。
随后，那三人齐齐起身，行了一礼，鱼贯走出去了。
镜眠听着帘子落下来的响声，转回头睨着墨疏：〃你疯了吧？〃
〃嗯？〃
〃你这样显得很昏君啊，他们出去之后会说你——喂，你手往哪里放？！〃
墨疏低下头来，眼角轻勾，神色魅惑，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镜眠一时被他的惊人美色诱惑，没有说出话来。任由墨疏搂着她，呼吸缓缓吹在她耳边：〃我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在这里烦人。〃
他扯掉镜眠的外衫，凑过来又吻了她，这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不复方才平静。墨疏始终浅吻她，反反复复几次，镜眠微微瑟缩了一下，伸手勾住他脖颈。
墨疏闷笑了一声。
镜眠没好气道：〃我冷，不行么？〃
墨疏又笑了，狭长的眼角勾着一个极优美的弧度。将头埋在她脖颈间，半晌，才低声道：〃这几日未曾得空去看你……你想我么？〃
镜眠不语。
墨疏又用手拍了拍她面颊，笑道：〃不过即使没有我，你看似在这里过的也还不错。〃
一提到这个，镜眠立刻想起了来找他的初衷，指着自己的喉咙：〃没有，我要受不了了，夏书每天都逼着我喝一碗燕窝，我现在说句话都觉得嗓子快烧掉了……〃
墨疏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拨开她裹乱的手，将她里衣的带子解开。
〃你不要闹，我在说真的。你告诉夏书不要再叫厨房做燕窝了，我会喝死的……〃
〃嗯。〃丝绸至的布料滑至地上，他双手揽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慢慢拉得近了。
〃你听到没有？否则以后夏书再给我燕窝，我就叫她都拿给你，叫你连着喝几天试试……〃
〃嗯。〃修长如玉的手指将簪子撤了出来。
墨黑的发丝散落下来，衬得他的面容完美到了极致，亦妖媚到了极致。他随意将自己身上的衣袍扯开，同时又并不让镜眠从自己膝上下去。
〃……墨疏，你将夏书收房好了。〃
〃嗯。〃
墨疏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就着这坐着的姿势，将她的腿拉开。
镜眠简直无法表达：〃……你敢说一点别的么？〃
〃你起来一点。〃
〃什么？〃
墨疏双手地托起她的腰。
〃这里，你起来一点。〃
而后下一刻，他温柔而强势地贯穿了她的身体。
镜眠顿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话，而她也很快说不出话了。墨疏直到两个时辰后才放过她，彼时天色已晚，而镜眠已经放空了大脑窝在他怀里无力挣扎。墨疏约莫是有些愧疚，去点了灯，回来凑过来亲她，被她一把推开。
他皱眉：〃生气了？〃
〃……没有。〃
〃你之前想说什么？〃
镜眠想了想：〃我想说，你将夏书收房了吧。〃
墨疏怔了怔，在她额上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呢。〃
〃真的。〃镜眠眼一翻，望向屋顶，正色道：〃公子天赋异禀，奴家受不住恐侍候不了，怠慢了公子。〃
〃是么？〃墨疏邪笑着勾过她的肩：〃我看你也挺享受的么，刚才还不是拼命搂着我和我说……〃
镜眠脸刷就红了，立刻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墨疏终于笑出声来。
就在此时，外殿突然有人的声音响起来：〃宫主，瑗夫人要见您，怎么拦也拦不住……〃是洛翎，他大概也知道屋里的两人方才在做什么，语气相当尴尬。
镜眠道：〃瑗夫人是哪一位……〃抬头却瞧见墨疏脸色并不太好看，因而拍了拍他脸颊，笑道：〃你背着我还有别的事么？快从实招……〃来。
墨疏抿了抿唇，将两人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并未答话。镜眠继续笑道：〃真有这么回事？那你挺厉害啊……〃
话音还未落，门帘已经被挑了起来。叮叮当当的珠玉碰撞了一阵，随之走进来一个纤细的人影。
宝蓝色的裙子，步摇下的珠穗熠熠生辉。清瘦、却又光彩照人的一张面容。
这张面容，镜眠再熟悉不过了。
〃宫主，您中午吃得太少，我叫厨房弄了一点清粥，您趁热喝了吧。〃
夏书一边说着，一边福了福身，将一只方形的食盒放在了桌上。
然后她抬起头望了一眼衣衫不整的镜眠，镜眠正也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奇异的沉闷持续了片刻，她才没有什么表情地，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54 决裂
殿内的烛火在摇曳，几乎没有什么风，但是门口的珠帘依旧像是不愿安生一般，不停擦出叮咚的脆响。
镜眠望着不远处夏书的脸，似乎想从那张精致的面容间找出一丝破绽一般。
镜眠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在她很小的时候——约莫不到十岁的年纪，曾有一次她站在后院里，指着一棵松树对九苏说为什么它冬天不掉叶子。九苏就笑说这种树一年四季长青的，后来镜眠自己也忘了这回事了，但是晚上再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那棵松树的叶子居然全掉光了，只剩突兀的一株树干。
她当时吓了一跳，指着那张牙舞爪的树干问九苏怎么回事。九苏说哦，你上午和我说那话的时候公子正好听到了，你走了之后他就拔出剑来对着那松树比划了两下，叶子就全掉下来了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时候，镜眠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太深的认识，除了〃师父武功好厉害我有这样的师父好骄傲〃以外，再无其他想法。
可是长大以后再想起来，颇有些一语成谶的感觉。
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说多了，难免有一天会成真。
可是镜眠完全没想到，这一天竟可以来得这么快。
正如她刚刚还在笑着和墨疏说〃你将夏书收房了吧〃如何如何的话，下一刻，就看见夏书穿着华贵的衣衫化着精致的妆容，顶着一个夫人的身份，温柔地对墨疏说话。
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夏书一直微垂着头，面上却再无那种委屈的神情，只剩下得体的恭敬。
屋里只剩下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镜眠先开了口。她说：〃夏书，你不是真的……你是那个什么夫人派来的，是么？〃
说完之后，她就觉得背后拥着她的墨疏，身子僵了一下。
镜眠觉得心一下子沉了，夏书静静地抬起头：〃姐姐，这是真的。〃
沉默了片刻，镜眠猛然挣开了墨疏的双手，跳到地上迅速向外跑去。
〃镜眠！〃〃姐姐！〃
墨疏皱着眉头也下了地，就要追出去，夏书轻轻扯了他衣袖：〃宫主，晚上的宫宴，您……〃墨疏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出了门。
镜眠一路跑回了自己房间，一头扎到床上。想要哭一场，却又完全觉得哭不出来。
抱着被子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镜眠！你在么？〃
她把头蒙到杯子里，没有出声。
〃镜眠，你把门打开！〃
〃你开门！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她从床上坐起来，平静地道：〃你和她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