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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剥开一个,果然腥气难闻。鼯精见行者识破他计,暗夸孙行着果是神通,只得又推了三十余里,却来到一条岔路。
妖精就把车子转推往岔路飞走,行者忙双手扯住道:“我们东行大道。你如何不走,却推入这小路旁途?”鼯精那里答应,推着直走,八戒、沙僧叫声:“师父,且扯着马驮的柜子,这推车子的从逆路推去,多管是妖魔夺担包也。”三藏道:“徒弟,只恐他走熟了的路,我们随他的是。”行者道:“师父,你不知老孙久已知道了,八戒、沙僧快来扯祝”八戒与沙僧方才来扯,只见那岔路内荒僻无人,忽然三个凶恶汉子手执著大刀阔斧,大叫道:“押经的和尚,快把经文留下,放你残生去吧。”八戒见了道;“我说没有禅杖将甚么挡他的刀斧,这分明孙猴精叫的推车汉。”行者道:“呆子,不要怨我,这妖精们纵然凶恶,也要管我们推几程路方才饶他。”乃一手揪住一个推车的汉子道:“你老老实实供出,是甚么妖魔偷了我们的禅杖?藏在何处?如今又假变推车来诈骗经担!”行者一面说,一面抡起拳头就打,鼯精也不慌不忙,向车子上卸下两条车棍来,随变作枪直来刺行者,那蝠妖变的凶汉也舞起刀斧来。
行者见了忙走到三藏前道:“师父,丹元老道与你的宝贝快把与我。”三藏道:“徒弟,你如何得知?”行者道:“出山门悄语便是此事。”三藏乃于袖中取出一个葫芦递与行者,八戒见了道:“没了禅杖,看那刀斧厉害,没的挡抵,这会取出个葫芦儿来,不知卖的谁家药?!”行者接了葫芦,方才要揭盖,那鼯精眼快,见了葫芦,丢了车子,一阵风走了前途去了。行者谒开葫芦,那三个蝠妖被葫芦吸入,行者忙盖了,摇几摇道:“这宝贝到好耍子,且骗了老道的带在路上捉妖精。”
正才要挂在腰间,童儿早已站在面前笑道:“小长老,这宝贝骗去不的,我老师父叫我来取也。”行者吃了一惊道:“葫芦已还了师父。”童儿乃向三藏取讨,三藏道:“悟空,莫要存此欺心,丹元好意借与我们捉妖,救了战斗,保了经文,快还与他。”行者道:“一个小葫芦能值几何?我有两匹布.不曾做衣穿,与你童儿换了吧。”童儿道:“小长老,你若不还我葫芦,我师父曾说来,若是孙行者不还葫芦,叫我念起咒来使火烧身体,你休懊悔!”行者道:“你念,你念,我老孙也有咒儿灭火。”童儿乃念动咒语,果然葫芦在行者腰间如火,烧的腰痛不可忍,行者没(按:此下缺112字。)要使个机心,三藏道;“徒弟,只因你好使机心,十万八千里越走越远,越遇妖魔,如今又要使甚么机心?”行者不言,乃向地下取起一楛树叶执在手中,念念有咒,顷刻变了一个小葫芦。但见:
两节圆圆大小分,坎离上下合乾坤。
中成三品灵丹药,此宝尝随不二门。
三藏见了道:“悟空,丹元老道葫芦乃是久修炼就,荡魔装怪之宝,他已着童儿取去,你却又变个假的何用?”行者道;“师父,此正徒弟机变心肠,有处用也。”乃向三藏耳边悄语两句话。却是何话,且听下回分解。
总批:
鼯鼠五技而穷,穷生于技也,若水无技,如何得穷?俱鼠类济得甚事?全用窃盗手段,正是孙行者一类耳。虽然盗天地,夺进化,神仙天道固有然者。河上公云:“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大盗矣,何又死乎?张果老仙,长子浑炖,不虚,不虚。
第九十九回
灭机心复还平等 借宝象乘载真经
三藏听得行者耳边悄语,点头道:“徒弟,这个不为机心,乃是荡魔老道一种平等功德,复此平等功德,推车的八戒也好放心,驾辕的沙僧也好用力,我们大家且安行几里平等路程!”
却说比丘僧与灵虚子道:“自我变了士人提省唐僧师徒,无非只要唐僧始终不改变了志诚,保守了真经,到于东土,把行者机变心肠消灭了不使,自然妖孽不生,我两个完全了保护功果,好复如来旨意。我也知妖精设计捉弄取经僧人,且不去保护,只这起妖魔偷藏了他们禅杖,免的八戒们动打斗之心,以惹妖魔。”故此远远观看着,只见行者将计就计,骗妖精的车子推经担。灵虚子道:“师兄,他们禅杖被妖偷藏的甚好,只是这妖精变化的车子,终不是个光明正大的事物,到底妖精要设计夺将去。”比丘僧道:“师兄,我与你还须说明了孙行者,叫他更改了机变心肠,自然妖魔灭息不生。”灵虚子说:“师兄,料东土将到,真经有灵,孙行者的机变难使于无妖之境矣。你看那前边的殿宇,层层联络,树林密密杂交,不是梵宫定是道院,我与师兄探看可以客车,料唐僧师徒必然投止。”两个走近前来,乃是一座庙堂,甚整齐。怎见得?但见:
山门高耸不寻常,殿宇崇隆接抚廊。
匾上明悬三大字。庙名五蕴众僧堂。
比丘僧同灵虚子走入庙门,只见一个老和尚坐在那殿门,远远见他两个,忙迎出来道:“二位师父,似远方到此,请殿上一茶。”比丘两个走入殿中,不见圣像,乃向长老稽首,便把灵山下来的话说出。
那老和尚问道:“二位师父既是灵山下来的,可知东土有几个取经僧人,曾到得灵山取得经么?”比丘僧答道:“老师,你如何知道东上取经僧人?”老和尚说:“我这地方远近那个不知?只因当年宝象国出了几个妖魔,被取经僧人扫荡了,至今老老少少无不感念,但遇着人家有甚邪魔怪异,便说怎得那取经圣僧来。日久说来,便有几分灵异,或是把圣僧书写名字的贴在门上,邪魔多有避去。如今我这庙堂内,往年安静,不知近年来那里来了几个妖魔,要求祭祀。白日见形,都是些恶咤咤像貌,地方有祭祀,他便不去作威福。我僧众被他吵闹,每日念取经圣僧,便是书名画符也灭他不得,怎能够圣僧取经回还,往我近处地方路过,请他降妖捉怪。”比丘僧问道:“如今妖魔在何处?我这同来道友也善捉妖降怪。”老和尚道:“爷爷呀,那妖怪念着取经圣僧也不怕,这道友老爷怎能避他?幸善这两日不知何处去了,若是在庙中,我老和尚半字也不敢提他。”灵虚子道:“书名念的却是那个圣僧?”老和尚道;“闻知当年神通广大,叫做孙大圣,乃取经圣僧的大徒弟。”灵虚子道:“是便是了,只是如今他不似当年,只因取了真经,缴了降妖捉怪的兵器,息了杀生害命的恶心,便是遇着妖魔,只凭着一个机变。如今连机变也将次不使,若是路过此地,只怕不暇与你灭妖。”老和尚道:“老爷,你既善除妖,就求你做个方便,若除了妖,也免得吵闹我这庙堂,与地方作些功果。”灵虚子道:“妖魔来时,我当与你扫除,只是借你一间静室安祝”老和尚乃引着比丘两个到殿后僧房住下不提。
却说鼯精丢弃车子,两个往前计议道:“三番两次算计孙行者不成,三个蝠妖又被老道葫芦捞去,如之奈何?”大鼯精道:“四计不成,还有五技。我们且变了车子主人,取讨唐僧车子,他没了车子,终是经担难去。”小鼯精依言,一个变做老汉,一个变作后生,飞走上前,赶上唐僧,一手扯着马垛道:“何处长老,你贩货物,如何推我车子?推来,快还了我,免送到官;不然扯了他马垛子去,料这匹马也值的这车子。”三藏道:“老人家,你问那推车子的去要,如何扯我的马垛?”老汉道:“不去寻他,只问你要。”三藏忙叫道:“徒弟们,慢些走,这老人家乃是车主来讨了”行者听得,乃走回看着老汉道:“老人家,这车子如何是你的?”老汉道:“这地方没人家有,推我家打造的。物各有主,你是何方和尚,贩买贩卖希图生利,却偷我车子?”一面说,一面去扯车子。行者把慧眼一照笑道:“这妖魔恶心未改。”乃把假葫芦腰间取出。
那鼯精一见飞星走了,走到一个山坡下计较道:“算计不过这毛险和尚,怎么葫芦在他身边?访的已装了三个蝠妖,被个道童捞去,这却又是那里来的?”正说间,只见童儿取了行者真葫芦,走到山坡来。两个鼯精见了,忙计较。一个变了丹元老道,一个隐着身。童儿一时眼错,乃走近前道:“老师父,何以在此?”鼯精道:“我见你久不回来,特到此迎你。你去讨葫芦,如何被孙行者骗去?”童儿道:“不曾骗去,现吸了三个恶咤咤妖魔来了。”鼯精道:“葫芦盖儿要牢拴紧了。”童儿乃取出来道:“拴的紧。”鼯精接过手来,把盖子一揭,那三个蝠妖顿时走出,一阵风走去,童儿见师父揭盖走了妖魔,忙来拴盖,被鼯精变转面皮就要抢夺葫芦。童儿忙念动咒语,葫芦如火,鼯精疼痛难当,丢下地来,童儿拾起开了盖,把个假老道一吸入葫芦,这隐身的小鼯精也一阵风逃去。童儿只得装了大鼯精到道院,把葫芦交与师父。丹元笑道:“这妖精变的我好,且叫他在葫芦内过几春。”
却说小而精走到前途,却好遇着三个蝠妖,慌慌张张赶路,见了鼯精问道:“大鼯如何不来?”小鼯说:“他诱哄童儿,揭盖走了你们,他却被葫芦吸去。”这叫做:
使却机心愚雅子,谁知自陷入葫芦。
万事劝人休计较,从来好事不如无。
三个蝠妖听了道:“多亏你大鼯做了我们替头,总是可恨唐僧的徒弟使这机变心肠。如今说不得叫做一不做二不休,料他离了郡国,必到五盛庙前过。我弟兄三个久在庙中作威作福,要求地方祭祀,如今且回庙,再设个计策,夺了车子还你,抢他的经文柜担,叫他师徒空向灵山求宝藏,何能东土济群生。”小鼯精听得说:“三位作何计策?”蝠妖说:“我兄弟原有五个,我三个在庙间,还有两个在东路五庄观做道童。如今我三个变做三只宝象,你便可变做个豢象的,在庙堂大泽中,只待唐僧没了车子,那时必借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