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毙,此番见这班人一逃,加上无情全力追逐,便更加判定客栈内不会留下什么重要人物,都
全力追赶,黄金麟与顾惜朝虽知铁手维护息大娘等,但却不知无情也帮着这一伙人,他们刚
才确遇上刘独峰,刘独峰虽坚持不让戚少商落在他们手里,但却提到之所以能顺利擒得戚少
商,乃仗赖无情从旁出手相助,故此黄金麟、顾惜朝都以为无情是“自己人”。
黄金麟及顾惜朝虽然巴不得手刃戚少商方才甘心,但刘独峰说什么都不允可,几乎不惜
大动干戈,坚持护此重犯,黄金鳞等也不敢强索,心里都在盘算:反正戚少商押回京师,落
在傅大人手里,绝免不了一死,又何须挂虑?当下便发兵全力攻打安顺栈。
连云三乱等蒙面奔窜,顾惜朝等自然认不出来,他们也不知道铁手就在栈内,并曾与无
情交谈过,设法要救护这一班讲道义的江湖朋友。
顾惜朝和黄金麟发动主力追赶,弓矢齐发,射倒了七、八人,剩下二十余人,更加吓得
魂不附体,既不敢回头,也不敢停步,发足猛逃,狼窜兔奔,狼狈不堪。
鲜于仇则留下来,跟一队人马,搜索安顺栈。
这一来,便遇上息大娘、赫连春水、铁手、高鸡血、韦鸭毛、喜来锦、唐肯等这一脉的
主力。
这些人虽伤的伤,疲的疲,但武功大都在鲜于仇之上,鲜于仇一下子便给息大娘、赫连
春水、高鸡血与韦鸭毛等包围堵死。
铁手大声呼道:“不可恋战!”他总是认为报仇是日后的事,万一黄金麟等拨大队回头
,则不易应付,可是息大娘杀红了眼,巴不得把这些强雠全杀个清光方才甘休。
鲜于仇在万分危险之际,忽然出现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不多,但都十分精锐。
铁手一见,脸色攸变,疾喝:“快退!”他自度元气恢复不到一、二成,这还是靠韦鸭
毛在点穴时,并未用重手,也不封要穴,使他得以在橱柜内,虽动弹不得,但仍可以运气调
息,元气方才得以恢复一小部分。但在己方阵容里,息大娘伤疲过度,根本不宜再战,赫连
春水也挂了彩,只有高鸡血、韦鸭毛等,比较在体力上没有什么耗损,但敌方增援极快,如
果为了杀死鲜于仇而恋战,这是十分不智的。
鲜于仇的骆驼双峰杖,挥舞极急,策苍黄马突围,但却被高鸡血突然抱住马首,整匹健
马像浑没了骨骼般的,瘫软了下来。
鲜于仇滚落地面,依然苦战不休。
赫连春水一记银枪,把他逼入绝路。
背后是石墙。
前面是息大娘要取他性命的双剑。
这鲜于仇到了性命交攸的时分,倒也非同小可,怪杖往后一击,竟将石墙击塌,他越墙
而出!
息大娘报仇心切,自破墙里疾穿而出!
没料这鲜于仇作战经验丰富,临危反噬,自己越破墙而过后,一杖回击,就在息大娘在
墙洞将越未越的刹间,下了杀手!
息大娘双剑一交,架住一杖,剑尖一捺,刺入怪杖的两颗怪瘤结上。
鲜于仇回杖一抡,息大娘剑尖嵌在杖上,剑柄则在手中,藉势掠了过来。
鲜于仇大吃一惊,一掌拍出,息大娘双剑都刺入杖中,体力衰弱,一时不及应变,但鲜
于仇这一掌“砰”地一声,却击在一只袖子上。
那袖子鼓满了真气,就像一面皮鼓一样,鲜于仇一掌击下去,手腕被震得几乎脱臼;韦
鸭毛替息大娘挡过一击,一腿向鲜于仇踢去!
韦鸭毛上用衣袖遮挡,脚下这一贼,无声无息,极是难防,但鲜于仇临危不乱,见韦鸭
毛肩膀一动,当即跃起,不料人才跃起,肩上已着了一记,闷哼一声,斜飞出去!
鲜于仇着了这一记,心里还完全不能明白,何以韦鸭毛明明是腿下一勾,但吃痛的反而
是自己的肩膊。
他不知道韦鸭毛除了“铁翼迎风”袖功之外,在江湖上尤为称著的是他那“借东打西,
出手打脚,打自己伤别人,’的怪招。他出脚绊鲜于仇,却已出掌击中鲜于仇。
鲜于仇藉力飞退,却遇上唐肯。
唐肯更不打话,一刀研去。
鲜于仇在跄踉痛退中,无法闪躲。
唐肯刀斫至一半,突然住手,狠狠地吐了一口痰,骂道:“这样杀你,胜之不武!”
他身旁的捕头喜来锦可不是这种想法。
他的铁枷一舞,用力向鲜于仇头部砸去!
“不杀留着成祸患,不可妇人之仁!”喜来锦如此叱道。
可是鲜于仇只稍缓得一口气,这人也算勇悍,一杖反击过去,枷杖互碰,鲜于仇功力本
远胜喜来锦。但他仓惶应战,受伤在先,怪杖反而被喜来锦的双枷夹硬锁住。
鲜于仇四面受敌,临危反扑,一味勇悍;喜来锦养精蓄锐,除恶务尽,下手自不容情,
一时间两人争持不下。
突然,一人平越过众人头顶,一钩挂向喜来锦!
唐肯横刀一架,手中大刀,几乎脱手飞出!他也天生豪勇,强自立马,拼死不让人拉扳
过去。那人一钩不能奏功,轻噫一声,一闪身已出足扫跌唐肯。
唐肯一倒,那人的钩子便向他脖子钩落!
挣的一声,钩子钩在一杆银枪上。
使枪赶来的正是赫连春水!
那人用刀一拖,钩口磨擦枪杆,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赫连春水连跌两步,那人居然松
钩,钩不回收,却以钩头反撞而出!
要知道赫连春水正被钩力扯得前冲,钩头迎胸撞来,这一正一反之力何等巨大,若是击
实,赫连春水非要立毙当前不可。
那人钩法十分歹毒巧妙,可是他却忽略了赫连春水的枪法,原就叫做“残山剩水夺命枪
”!
+夺命枪”自然是指枪法夺命,但“残山剩水”四字,形容的正是这一路枪法,在遇险拼
命、绝境危局之时,越能发挥它的威力!
赫连春水一招失利,但即一枪搠出!
枪是长兵器,必须要回枪刺出,才有力道,否则只能藉直搠横拖刺冲之势,才能发挥效
力,但赫连春水一枪在短距离出击,一枪直刺那人脸门!
那人应变奇速,急时一仰首,枪尖险险掠鼻而过,赫连春水借这一枪之势回转一格,拍
地架住那一钩。
那人脸虽后仰,但左手一刁,已扣住赫连春水脉门!
赫连春水一挣不脱,揉身直上,一时就打了出去!
凡古今使枪名家,莫不是与人拉长距离动手为尚,赫连春水却步步进逼,着着抢攻,贴
身肉搏,近距发招,“砰”地一记,正中那人胸胁。
但那人也斜步一勾,把赫连春水勾跌了半步。
不过赫连春水的一时,也足以打断了他两二条胁骨。
赫连春水一跌,立刻借银枪之力反撑而起,那人亦捂胸而起,赫连春水跟那人互相抢攻
,一个照面间,两人俱伤,只不过那人伤得惨重一些;赫连春水伤得实在不算什么,但觉得
那人出手不论兵器拳脚,全是以“钩”法为主,武功甚是奇特,不禁往那人看去。
只见那人眉清目秀,脸色煞白,胸胁那一记,伤得显然不轻。
赫连春水一怔,脸色攸变,忽想起武林中一人形貌,脱口道:“舒自绣!”
赫连春水怕的当然不是舒自绣。
而是他知道舒自绣与邝连其二人,都有一个大靠山。
这个“靠山”便是文张。
赫连春水怕的是文张!
可是,文张早已来了!
鲜于仇与喜来锦比拼三招,鲜于仇越战越勇,内力恢复得越快,喜来锦已尽落下风。
但韦鸭毛的袖子忽然卷住他的怪杖。
鲜于仇最忌畏的就是韦鸭毛。
韦鸭毛的另一只袖子已卷上了鲜于仇的颈项!
正在此时,另一只袖子已攻了上来。
鲜于仇心惊胆战,不料韦鸭毛竟有三只袖子;一对袖子他已应付不过来,更何况有三只
袖子!
可是这只袖子却半截住韦鸭毛的袖子,绞缠在一起。
韦鸭毛的人立即变了。
他本来枯瘦的身躯突然膨胀了起来。
他随即松开了卷住鲜于仇拐杖的袖子,攻向来人。
那人的白袖,也舒了过来;一青一白,两只袖子,袖口对联在一起,两只袖子里都像有
汹涌波涛一般,激荡起来,也不知两只手掌,在袖里过了多少招、多少式。
鲜于仇眼见来了强助,大喜过望,正要乘虚攻韦鸭毛,但息大娘双剑已然攻到。
高鸡血砰地撞破石墙,跨了过来,猛见一人,神态从容慈和,清癯有神的白衣文士,正
以一双袖子,与韦鸭毛一双袖子,战在一起,高鸡血一看,情知不妙,叫道,“是文张!师
弟小心!”
突地一刀斫来,出刀者神容威猛,白发白须,正是高风亮!
………………………………………………
第四十九章大刀和扇子
高鸡血的武功原来就刁钻灵活,刚才与无情一战,因为无情暗器太过凌厉,高鸡血的武
功根本不及发挥,而今高风亮一刀砍来,声威逼人,高鸡血后退半步,刷地抽出招扇,竟架
住一刀。
刀是锋锐无比,削铁如泥的大刀!
但招扇只是纸和竹制成的扇子。
这一扇居然架住了这一刀。
高风亮喝了一声:“好!”一刀便成千刀万刀,犹如漫天风雨,挟威而至!
高鸡血的扇子一开,扇子只书“高处不胜寒”五字,仿如游龙直冲云霄,破扇飞去;他
的扇子一开,张扬遮掩,那一轮急刀,全给他拦了下来。
高鸡血赞叹道:“‘八方风雨留人刀’,好刀法!”
高风亮也拼出了真火,一持白花花的胡子,双手捧刀,一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之势,
道:“还有‘五鬼开山刀’!”
一刀斫去!
高鸡血大喝一声,招扇飞刺高风亮十一处要穴!
高风亮那一刀自斫他那一刀,高鸡血的招扇自抢攻他的要害,两人招式,全不相近,而
且也完全不理会对方攻势,但奇的是,两人拆式,到了半途,却都会合在一起,交击之下,
高风亮身子一晃,高鸡血身形一震,两人都喝了一声采:“好!”
高风亮刀法一转,竟双手握住刀口,以刀柄为锋,叱道:“试试我的‘颠倒众生,授人
于柄’刀法!”
他这一刀斫出,高鸡血突然揉身抢进,他身体虽胖,动作却出奇灵敏,挺着个大肚子,
砰地撞上了高风亮!
高风亮给他撞跌七、八步,一时血气责腾,但一刀已然斫落,正中高鸡血肚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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