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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哥,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和你商量比较好。”
安言神色认真,素雅的眼眸之中满是坚定。
这样的神态,倒是让白平一惊,奇道:“什么事情?”
安言顿了顿,然后才缓缓说道:“我今天去县里,看到吴凯了。”
安言的话音才落下,就看到白平的面色变了。
只是瞬息之间,白平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而阴冷,周身的气息冷如幽夜。
安言忙伸手拍了拍白平的肩膀,“大表哥,冷静。最艰难的时候我们都过来了,如今更是要珍惜。一切,还需要小心筹划。”
白平猛然看着安言,眼眸一眨不眨的,里面的暗黑色彩在一点点的散去,那种坚定也在一点点的聚集。
“我们真的能够报仇雪恨吗?”
“能,一定能够的。”
安言的眼神坚定,在回答白平的时候,那种闪过的是舅舅白起温和慈爱的面容。那般的宽容和慈爱,只是想想,她都觉得难过的想要流泪。那么好的舅舅,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多么想要为舅舅实现一切愿望,多么想要保留下那份温情。
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些人给破坏了,只是为了利益。
“我相信你。”
就像当初一般,决定相信的那一刻起,交付的就是全部的信任。
“我也相信锦绣。”
在白平声音落下的同时,旁边也同时响起了一道温柔坚韧的声音。
白平和安言两人同时一惊,转头看去。看到是秀娘,皆是松了一口气。
安言有些无奈,看着秀娘的眼神有些感伤,她依然记得秀娘早上的笑容。而如今,却是这般落寞和怨恨。
“秀娘,这件事情我和大表哥来就好了。你就在家里好好照顾二表哥吧,二表哥需要你。”
她实在不想让柔弱的秀娘掺和进来,因此还是忍不住劝道。
而秀娘却是快走几步到两人近前,然后面上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夹着无数的酸楚,看着竟然比哭还要难看,却又透露着一种难言的执着。
“我没有要跟着你们去,我只是想要和你们一起商量。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思量。不是都说三个凑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吗?而且,到时候你们要是要出去做什么的时候,我也可以在家里给你们打掩护的。”
秀娘知道她自己柔弱,无法给予什么大的帮助。但是,她还是可以帮着筹划筹划。也可以帮着瞒瞒家中其她的人,她在悲伤怨恨的同时,也在努力的贡献着自己的每一份力量。
安言原本还要劝说的话语,就这样卡在了喉咙口,眼眶涩涩而动,似乎有什么要清晰而出。
她抬了抬眼睛,让那些懦弱的东西往回而去。明明是众志成城的时候,为什么她会这般的想要流泪呢?白家的人永远都是这么的坚强,在困难和仇恨面前,永远都不会轻易放弃。
“嗯,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让那些恶人得到惩罚的。既然上天不惩罚他们,就让我们自己动手,亲手给他们教训。也让他们知道,是不是痛,什么是恨。”
安言也跟着笑了,那笑容之中泪光闪闪,晶莹剔透之中自有那一番倔强和坚持。
“那好,下午我和大表哥去县里探查一下情况。”
“家里交给我,自会做好解释的。你们,也要小心。”
三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却是照不亮全部的心扉。那一隅的晦暗,是阳光永远也不会触及的地方。就好像当他们处于苦难之中的时候,永远也不敢奢望奇迹发生,不敢奢望官府的公正。这一隅的晦暗,他们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消除。
站在转角处的苏三看到了她脸上的笑,也看到了她眼中的泪,这一切都好像一直无形的触手,轻轻的在穿透着他的心,那种疼透着心,连着肺。他的嘴角紧紧的抿着,仿若出鞘的刀锋,在阳光之下散发着森寒的锋芒。一双黑眸,此刻却是漆黑如墨,里面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想要帮她,想要让她不要那么辛苦。
只是,当初没有在身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夺走她报仇的权力呢?
他知道,她是想要亲手惩罚那些恶人的。正因为知道,即使此刻心疼难当,也依然要放手让她自己去做。而他,只能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支持她。默默的守候,只希望有一天她回头的时候,能够看到他一直在她的身后。希望有那么一天,她会依偎进他的怀中,对他诉说她的委屈和烦恼。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帮助她。那个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前,替她挡去一切烦恼。而现在,他只能因为曾经的错失,而默默的在身后守候着。
白平和安言两个人下午果然急急的就赶往了新竹县中,确实打听了吴凯确实是去了青城了。而且,更是得到确切消息,说是吴凯至少要一个月才会回来。而且,这次吴凯去青城,更是带走了清风楼的掌柜吴文。清风酒楼交给了他的另一个得力手下了,吴文也算是高升了。这个消息,对于她和白平来说,无疑是一个大喜讯。
没有了这边的阻力,他们接下来就可以专心的对付明月酒楼的掌柜卫力了。
整个下午的时间,他们透过各种渠道,终于稍微摸清了一些卫力的信息。
卫力是卫家一个分支的少爷,因为经营明月酒楼得力,所以如今也颇受卫家家主的重用。
而说起卫家,就不得不说下新竹县的势力分布了。
新竹县虽然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也是一点不含糊。
新竹县总共有五个大势力,分别是县衙、吴家、卫家、赵家、水沙帮。
县衙自然是以新竹县县令陈道为首的,陈道娶妻赵家小女儿赵氏,因此县衙和赵家关系很是亲密。
吴家自然就是吴凯身后的吴家了,实力很是雄厚,和卫家不相上下,因为两家生意多有交错,因此两家近年来在生意上斗得很是厉害。只是,最近却是不知为何,两家关系回暖,走动颇多。
对于这个原因,安言心中却是冷冷的想着,定然就是白家的竹叶青了。
因为,她和白平在街道上走着的时候,就能够看到清风酒楼和明月酒楼同时挂出招牌,推销最近推出的竹叶青酒。据说味道不错,生意极好。对于两家此等卑鄙行径,安言和白平却是面色平静的从两家酒楼前走过。再多的恨意,早已掩埋在心底深处。
而水沙帮则是颇为独特,因为这个势力据说原本是山上的一伙山贼,而现在却是发展成了一个小商会,发展得相当不错。
安言很是无奈,这新竹县五大势力,她就和四个有仇了。那赵家虽然说不是直接有仇,但是赵家和县令有亲,也算是和她间接有仇了吧。
两人走了一下午,最后在虞婶的茶寮坐下。
虞婶颇为欢喜的看着安言过来,立刻就提了一大壶茶水过来,“好多天没有看到你了,还有可爱的小胖丫呢。来,先喝茶,看你们额头冒汗的,先降降火。”
一边说话,虞婶一边动作麻利的给安言和白平倒好了两大碗的茶水。
安言接过,喝了一大口之后,笑着对虞婶说道:“虞婶家的茶水就是和其它家的不一样,虽然最近没来,但是每天都想着呢。”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先不和你说了,今天客人比较多,等会空闲了再过来和你说话。”
虞婶满面温和,和安言招呼一声就转身忙去了。
看着虞婶的背影,白平疑惑道:“这位是?”
安言原本乃是青城唐家的大小姐,而后来到绿竹村,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却是和这个茶寮老板很熟的样子。
“就是上次来看望二表哥的时候,我和胖丫过来歇脚喝茶。结果就认识了虞婶,虞婶是一个极好的人,聊了几句之后,就发现很是投机。有的时候,缘分真的是比较其妙,我和虞婶就只是见过一次面,聊过一次天,但是如今再见却好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亲人一般。”
“看得出来,虞婶是一个热情豪爽之人。”
白平喝了一口茶,也是淡淡的感慨了一声。
接着,两个人只是静静的喝茶,倒是有些相对无言了。
过了一会,安言才轻声道:“通过下午的打探,我有了点想法,也许可以从县令夫人身上下手。”
县令夫人的兄长,也就是赵家如今的当家人赵全最近得了一种怪病。听了旁人描述的大概症状,她心中已经大概有数。
“县令夫人,她一直在县衙之中,我们如何接触得到?”
白平却是疑惑,眉头轻轻皱着,想不通其中的关节所在。
“县令夫人要是一直在县衙之中,我们自然是接触不到的。但是,最近赵府家主赵全病重,县令夫人甚是忧心,直接住在赵府之中。这样,只要进了赵府,自然有的是机会。”
“县衙不好进,赵府也同样不好进的。”
白平越发疑惑了,但是看着安言自信飞扬的眉眼,却又是觉得再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到了这个表妹的手里,都会变成可能。这个表妹,总是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而此次他也相信安言能够实现。
“表哥到时候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保证能够见到县令夫人赵氏。”
安言心中已经有了一条明朗的线,就等着一步一步的去实现。这条线的尽头,连着的就是卫力。她会一步一步的走到卫力身边,亲手送上毒酒,让卫力尝尝什么叫痛彻心扉,什么是自食恶果。既然他被利益蒙蔽双眼,种下了仇恨的种子,那么他日他就得有承当后果的勇气。
这边,白平和安言再次陷入静默,两人各自想着事情。
而另一边,在背对着安言的方向,张骏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正欢快的吃着。此时,他刚好咬下一颗葫芦,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