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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中有笑意闪动。再落向孙担以及另外一个大夫,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期待和执着。正是因为有了对生命的执着,所以才能够创造出奇迹。
“好,我们一起努力,为了生命的奇迹而努力。”
安言眉眼飞扬,眼中满是自信和执着,四个人相互对视,这一刻大家眼中的信息完全一致。那就是,竭尽全力,救活床上这个男子。
于是接下来的手术室充满了紧张,大家不知疲倦的忙活着。
有人时刻关注着男子的脉搏,随时做好汇报。有人在一边关注着男子的情况,随时准备用麻药。这是因为麻药乃是安言才研究成的,和现代的麻醉药剂相差甚远,用量和功效还没有来得及验证。此次,第一次使用,因此必须有一个人时刻关注着男子的忍痛情况。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则是不使用麻药。若是在不可承受的范围,那么就酌情使用。一边使用,一边要关注男子的身体以及脉搏情况。
而安言此刻则是聚精会神的在挑着男子伤口之中的碎瓷片,孙担则是在旁边负责打下手,随时准备递上工具以及帮男子止血。
那些碎瓷片,密密麻麻的有无数个,有大有小。大的如拇指片般大,小的却是仿佛针眼一般。为了挑出那些个碎瓷片,安言简直是费尽了心思。她的目光始终专注,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过程之中安言除了眨眼和挑碎瓷片,就再没看过其它。就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额头之上更是不断的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一边的孙担一边照看着男子的情况,一边不时的给安言擦着额头之上冒出的细汗。
另外两个大夫受安言的感染,也是未曾休息过半分,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始终专注的做着属于自己那快的工作。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男子的生命体征也越来越弱了。
“脉搏在变弱,心跳也在变慢。”
突然,一个大夫惊呼出声。
安静的氛围被这个突兀的声音所惊扰,安言的手上的镊子力道差点没控制住,差点一下子就插进了身下男子的肉中了。但是也因为这下惊扰,力道和位置没控制好,引起了手术台上男子的一声闷哼。
安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眸光微敛,猛然丢下镊子,而是转身取出了银针,对着男子身上的几处穴道就扎了下去。不过一会,男子身上就插了好些银针。
安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个男子坚持不了多久的时间了,她必须要加快了。
而因为安言的银针扎下,那男子原本萎靡的气息倒是有了些缓解。
孙担三人皆是目光惊异的看着安言,待看到安言凝重的面色之后,连忙收敛心神,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到那男子身上了。如今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宝贵,当真是争分夺秒的在和阎王抢人。
安言没有时间和他们解释针灸之术用到巅峰的神奇了,此刻她手里的动作飞速如电。在旁边协助的三人几乎快看不清楚安言的动作了,几乎化成了道道残影。安言此刻目光如炬,看准了才快速下手的。而且速度极快,这样也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男子的疼痛。
一盏茶的功夫后,男子伤口处的碎瓷片终于被完全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就是肖毒止血缝合了,这下倒是显得简单多了。
另外两个大夫终于是亲眼见证到了这神奇的缝合之术了,看着安言飞针走线,仿佛在缝制衣服一般,惊叹的眼眸睁大,面上满是震惊之色。当真是神奇,原来还可以这样治疗伤口的。
一切完成,手术台上的男子也是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要观察,防止感染了。
完成这场手术,四个人简直好像是打了一场大战一般,一个个浑身染血,汗湿了整个身体。
虽然疲惫得几乎快要站不住了,但是看着手术台上依然活着的男子,四个人心头就满是欢喜。生命果然是一种奇迹,它有的时候比任何人想象的还要坚持。只要你不放弃它,它也会努力的跟着一起创造奇迹的。
这次,另外两个大夫也是和孙担一般,心服口服的为安言做事了。不只是折服在安言超凡的医术之下,更是折服在安言对于生命的认真和执着。那种精神,深深的感染到了他们。让他们这些历经岁月蹉跎的老头,突然间焕发了全新的生机,心头有了寄托和期待。
安言今天还真是有些累了,不过想到百草堂外面还滞留的人们,她就要强撑起精神出去了。而孙担他们三个,则是被留在了手术室,轮流看守那个男子。这个男子,可是合他们四人之力,好不容易才从阎罗王那边抢过来的,可是不能够有任何闪失。
安言今天穿的依然是一身青衣,清丽如一片绿云,青城而宁静悠远。
此刻,即使青衣之上染满鲜血,却是丝毫无损安言的气质。当她走过来的那一刻,百草堂内外瞬间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不得不说,安言身上那种温婉素雅,宁静悠然的气质,实在是极为感染人。这般女子,本该落在云端处,绿水间,不受丝毫尘世的污染才是。
但是,那带头来闹事的男子,此刻却是深深的眯起了一双眼睛。看着安言此刻的神态,他已经猜到结果了,那个倒霉的小子竟然被救活了。他此刻心头有些复杂,惊叹于安言的绝世医术,有些遗憾,有些可惜。这般医术,若是被逼得再不能行医,究竟是该于不该?
游离于道德之外的山贼头子,第一次产生了不符合他思维逻辑的善意来。但是,很快的这种于他们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山贼们来说根本不需要的善意就被彻底抛弃了。善意是什么,不能吃,不能穿的,无法让他们生活无虞,那么要来何用。
于是,当淡淡的复杂敛去,为首男子眼中只剩下幽光阵阵了。
他就那般站在那里,目光咄咄的看着安言,似乎要用眼神在安言身上留下伤痕一般。
而安言却是怡然不惧,她淡然一笑,轻声说道:“恭喜你,你的兄弟已经被救活了。在百草堂之中修养个半个月,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恭喜?这两个字深深的刺激了男子的感官,让他的嘴角抿得更紧。
“我要确认一下。”
安言挑眉,笑着说道:“如何确认?你不会暗下毒手吧?”
“你这个娘们胡说什么?那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会暗下毒手?倒是你,这般推诿,不会是把我兄弟给治死了,如今反而在这里说着风凉话吧?”
男子此刻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人给治好了。虽然没有了合理的借口,但是那位夫人也说了。若是不成功,闹上一闹,将百草堂的名声损上一损也是好的。如果趁机,能够将百草堂给砸几下,那就更好了。
苏三不悦,站出身来,正要震慑一番的时候。却是突然有四五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那些人衣着普通,气质有些流气,倒像是地痞流氓一般。
安言看着再次冒出来的一拨人,眉梢一挑,这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这不知道是同一路人,还是另一路人呢?安言顿时心中暗自反省,她得罪过很多人吗?不对啊,她素来与人为善,怎么就得罪了这么多人?
一时间想不通,安言也没再纠结,而是将目光落在走出来的四五个人身上。
“有事?”
安言勾唇而笑,眼中的神色却是似笑非笑,看得几个走出来的人一阵汗毛倒竖。
“也没什么事情,我们就是替这几个人打抱不平罢了。”
“打抱不平啊?”安言将这几个字念了一遍,在口中绕了绕,然后饶有兴趣的说道:“你们也是那位伤者的兄弟?然后听到我说那伤者没事,如今一样很激动?”
安言的话语落下,几个走出来的人面色同时一凝,话语被噎。
“这位夫人这话说得,我们只是看不惯夫人的霸道作风,所以才想要出来说句公道话罢了。难道,这也不行吗?还有,我们就是兄弟了,怎么了?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看到不平,我们出来说说又何妨?”
这话说得,还真是强词夺理。安言眸中闪过一抹冷色,这是当她是柿子呢?谁都想上来捏一捏了?就算是泥菩萨,也给激出三分火气来了。
这不安言心下正恼怒着,对于那后面的主导之人有了怨念的时候,身边的苏三却是已经出手了。
苏三的解决方式素来粗暴,上前二话不说,就直接将几人给打扒下了,然后冷声说道:“青城府衙往那边走,你们可以去府衙状告我们。”
地上原本还在哀嚎着的人,一个个皆是瞪大眼睛看着苏三,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是有多嚣张?
而安言看着苏三这种粗暴的解决方式,却是突然觉得很是畅快。这要是她的话,估计还得费一番口舌,以理服人,征服那些个围观的百姓才行。但是苏三出手,却是瞬间就震慑了所有人。安言突然发现这样的方式也很好,一刚一柔,刚柔并济,既快捷又有效。
就好像此刻苏三将那些个惹人厌的跳蚤给制服,给打乖顺了之后。她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出来说话了,没有人敢打扰,一样能够讲理。
“大家想必也是看到了,这帮人哪里真的是带兄弟过来看诊的?那阵仗,说是来砸馆的还差不多。想必,这个大家应该都能够看清楚吧?”
安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淡淡的落在围观的群众身上。
没了那两拨人在那边胡乱说话,大家自由思考,倒是脑袋清明了些许,一个个纷纷点头,表示确实是如此。实在是那些个人面容凶恶,态度嚣张,倒像是土匪一般了。
“你这娘们胡乱说什么……啊……”
那人话才说不到一半,刚刚直起一些的身子就被苏三再次一脚给踩下去了。那力道,当真是重如千斤,瞬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