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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邪对其如此“紧迫盯人”,心头甚为别扭而带点迷惑:“皇太后您找我,就是为了要这样子看我?”
他那句“这样子”吊得特别高,似在奇怪皇太后小题大作。语调已惹得祁镇和祁钰两人禁不住而憋笑出声。
皇太后顿觉已失态,嫩白柔细脸肤已泛起淡淡红云。
不等太后回答。小邪已轻轻一笑,道:“皇太后您如果想看,那天我送张大画像让你看,省得我跑来跑去 ”
皇上忍不住,哂笑一声:“凉鞋不得无礼。”
皇太后浅颦一笑:“皇上,由他去吧 他这模样甚为真诚。”
皇上微微轻笑,也不再开口,且看小邪能耍出何等 人之事?
小邪见太后笑得如此专注,似对自己现状甚满意,已皱起眉头:“太后你不能太容易满足,我的画像要比现在的我好看最少十倍以上。”
他仍嫌自己一身太监服饰,潇洒不到那儿去,而 力推荐自己画像。
而那句“太容易满足”说的如此认真,倒有些似要太后“小心别受骗”之意,又逗得在场诸人轻笑不已。
皇太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望着小邪,稍带困窘笑着,内心早已疼煞小邪。笑了半晌,她才道:“好,哪天你可要送张画像到宫中,可别黄牛了。
”
“黄牛是不会啦 ”小邪轻轻笑道,“不过我最近生意做得很大,可能没那麽多闲时间,久一点可好?我尽量挪时间给你就是。”
皇太后眼中的小邪,和七岁小孩并无两样,也搞不清他有何生意要做?问道:“你不留在宫中?”
小邪道:“不行啦 我是老板,如果不回去,他们就没薪水了,会流落街头,我於心不忍 ”
祁镇道:“太后,凉鞋他在太原城开有式馆,此次前来宫中,全是为了洗刷罪名,如今事情已澄清,他可能必须再回太原。”
皇太后若有所失道:“回去也好 在宫中当奴仆,一辈子就这样定了 ”
祁钰道:“凉鞋还不快谢太后 ”
他之所以要小邪 开,无非是想帮他脱 王振和祁镇掌握,另一方面,自己也可以微服出宫,到太原去学武功。
“谢太后 ”小邪正想拱手下跪之际,已发现公主躲在椅後面帐幔里,正向厅中偷窃。突然大叫:“不好啦 有刺客 ”
众人皆 惶失色,祁钰急往皇太后冲去,急叫:“刺客在何处?”
小邪往椅後比去:“在那里 ”人已纵身而起,掠过几名婢女头顶,罩向真以为有刺客而躲得更小心的公主。右手扯下帐幔,一个旋转,如裹粽子般包住公主。又大喊:“在这里,快来人啊 ”
公主 惶挣扎,急叫,可惜声音已被厅外冲入侍卫此喝声给压过去,注定要倒霉。
小邪趁 踢她几脚屁股以泄恨,方自笑嘻嘻退向祁钰,笑道:“这刺客,好像是女的 ”
祁钰闻言,霎时明自这是怎麽回事,急问道,“是公主 ”
小邪道:“不晓得,不过听声音,倒有点像。”
侍卫已将公主抓至中央,皇太后以及见到刺客已被逮宫女方嘘口 ,大呼“好险”。纷纷走回原位,馀悸犹存地盯着这“包”刺客。
公主全身被裹,连叫声都吱吱晤晤,只分得出是女音。
王振怒道:“大胆刺客,也敢行刺皇太后?将她押入地牢 等候问斩 ”
“是 ”侍卫扛着人就要 去。
祁钰喝道:“等等 ”
卫兵闻言止步,公主更百般挣扎,狡蛇般扭着。
皇上道:“ 王,你这是 ”
祁钰拱手道:“皇上,她可能是公主 ”
皇太后闻言 惶道:“是倩儿?真的是你 ”
祁倩悲恸而泣,叫声“太后”已扑向皇太后 中,哭得伤心欲绝。老太后已去逝多年,皇太后在她心目中,无疑已取代了亲娘之地位。
王振瞄向小邪,眉头一皱,道:“怎会是公主?”
小邪装迷糊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公主出厅,是这 比法?这很容易引起误会 像老鼠 ”
“你才像老鼠 ”祁倩泪流满面转向小邪,嗔叱道,“你故意的 你明明有见着我 你还当我是刺客 鸣 太后您一定要替倩儿报仇 他欺负人 ”
皇太后安慰道:“倩儿别哭 别哭 待太后问问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邪轻轻一笑,道:“如果屁股是红色的就算是公主,那我是瞧见了? ”
皇上化道:“凉鞋不准胡言 ”
小邪虽闭了嘴,脸容却更谐谑。
祁倩泣道:“他不是看到我屁股,是看到我的脸,他乱说 乱说 他欺负人”
小邪迷惑道:“奇怪啦 在我的印象中,你的两个部位怎麽都一样?否则我怎会分不清?”
王振道:“禀太后,这可能是个误会。”
祁倩泪流不止道:“不 他故意要整我 他明明是见着我 我 ”
“哭什麽?”小邪突然火冒叁丈,大吼起来,不但吓住祁倩,连在场所有人都被吓着,愕然望着小邪,脑际已被抽成空自。小邪见效果良好,眼角已笑起,表情却仍道,“对不起,皇太后 我娘说,若小孩哭不停,这个方法很有效 ”
他道,“所以我不得不如此喊;因为公主若哭不停,我连解释的 会都没有;你们想想,身为公主,怎会缩头缩脑的躲躲藏藏?我想都没想过,当时情况又紧急,不错杀公主已算她走运,何况只是用布条包着?你们要是认为公主对,就处罚我了 ”
他一副正 凛然,从容就义之状,立时又将众人慑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事实上,小邪早已算好王振一定会帮自己说话,所以才敢如此吼叫。
果然王振已开口:“禀太后,奴才不得不言,公主尊贵身份,自无须如此躲藏,尤其又在太后及皇上起居室,更能引起误会,轻则如方才,重则杀无赦,国有国法,自不可轻易 犯 凉鞋忠心耿耿,虽不能说救驾有功,个也不可因此事为公主所引起责罪;至於方才他忍不住而吼声,完全是他一介平民,纯真无邪,不懂宫中礼数。而他的吼声全对公主而发,并非有意辱渎皇室,太后、皇上英明”
被他这麽一说,连公主都开始担心,若弄个不好,今天她闯的祸可就大了。
皇上叹道:“也罢 祁倩 ”
“臣在 ”祁倩不敢再哭泣,立时下跪。无助眼神已瞧向皇帝哥哥,希望他从轻发落。
皇上森然道:“你无故潜入仁寿宫,又躲於暗处,以致让人误为刺客, 动太后, 乱宫中秩序,姑念你年幼无知,责付西席梁昆,叁月不得出宫一步 以省过失 ”
“谢皇上 ”祁倩不敢多言,默立太后身旁,心中早已骂得小邪百孔千疮。
“凉鞋 ”皇上冷道。
“奴才在 ”小邪也学样下跪,为了大赦令,他跪得心甘情愿。
皇上道:“你武功过人,灵巧非常,得以即时发现刺客,虽刺客乃为公主所引起之误会,但论功,你仍缉捕有功,本该重赏,然而你却江湖 息过重,当庭吆喝, 动太后,罪不可恕,功过相抵,朕责你二十大板,以能警惕 交由刑部执行,你可心服?”
莫说二十大板,就是打上千百板,小邪也无关痛痒,已显得意道:“谢皇 上 ”一字字铿锵有力,真的不知死活,又道,“奴才不服 ”
皇上以为他又有歪理解释,自己也可趁 饶过他。他心知小邪歪理总令人难以反驳,已目露喜色,但语 仍冷冰冰道:“有何不服?”
可惜他这次又猜错了。小邪沉重道:“奴才以为当场执行,打给公主看,她会好过些。”
众人为之吃 ,尤其是公主,睁大眼睛直往小邪瞪来,心头杂乱如绞丝,一股根意又添了喜味,所想的是 他真的在想让我好过麽?
皇上愕然之馀,实在亦想整整小邪,道:“好 朕就依你 来人 ”
侍卫马上应“在”,一排七名,列於皇上面前。
皇上道,“以长矛代刑二十大板 ”
“是 ”侍卫已退向小邪,左四、右叁,长矛倒提,准备行刑。
小邪也十分合作,扒在地上,双手撑额,目露笑容瞄向前方公主,见她脸色变得苍白,更形得意。
皇上和祁钰都已回座,一颗心也悬在口里,不知小邪挨了二十板子,结果会如何?该不会皮开肉裂吧
那群俏宫女都已闭上眼睛,不忍见着如此让人喜欢的小邪遭此重罚。皇太后亦脸容沉重,总想出言阻止,又碍於皇上尊严,迟迟未敢开口。而王振心头则直叫:“若是他有服下丹药就不怕了 ”
每个人紧张合合。只有小邪瞄瞥众人表情之际,心灵更加开心 这也是一捉弄人之把戏。
侍卫不敢放水,因为说不定放了水,挨打的可能就变成自己了。第一名长矛已举高,众人 息为之一紧,长矛突如猛龙摆尾般砸向小邪臀部。
暴响立起,长矛己断。小邪惨叫声更是扣人心弦,把众人心灵都吓痛,已感觉到长矛乃落在他们身上似的。
小邪逼出汗水,咬牙挣扎,那副模样,任谁都看得出 他很痛苦。然而他却有意大吼,间接地发泄方才吼得不过瘾之憋心处 谁说不能在皇上面前大吼大叫?
只不过他叫的是“惨叫”而已。
纵是如此,也真不容易。
连叫叁声,连断叁根长矛,众人脸色苍白,心跳加速,双拳捏紧,多麽希望挨打的是他们而非小邪。
小公主已哆嗦地落下泪珠,已甚後悔又给小邪带来灾难。她甚至於讨厌自己是位公主,若非公主之身,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长矛再落。“啊 ”小邪拼命吼叫。
“不 不要再打了 我不要看 不要 ”公主已哭出声音,“太后您救救他 都是我的错 太后 ”她不敢嚎陶只能吸泣,以免又像方才搅了堂而受罚,但哭声仍清晰可闻。
皇太后亦着实不敢再看下去。幽然转向祁镇:“皇上您就饶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