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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白萱和绿意我见得少没什么印象,倒想仔细瞧瞧。”
那两位听得四小姐提起自己,赶紧快走几步上前,给宁娘请安。宁娘满脸含笑地看了几眼,便令她们退下去各司其职。她又留何妈妈喝了会子茶,这才让银红替她送人出去。
这忙乱乱了一天功夫,宁娘着实也是累了。吃过晚饭后,她招呼了春晴和秋霁过来替自己梳洗,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除了满脸的脂粉,钻进暖暖的被子里,恨不得闭上眼立时睡下去才是。
可身体虽累,她却睡意全无。那几个丫鬟的脸一直在面前晃来晃去。这才刚接触,她们的性子她一无所知,往后该怎么处她也没个章法,万事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二太太这一招还真是厉害,竟把自己逼得有些进退两难。
若是换了个性子急的,身边这么多出挑的丫鬟,只怕早就急了,十有八九会琢磨着慢慢把人给换了。若是这样,难免让人抓住痛脚一顿好踩。即便换不成,可她若与春晴她们有了生分,将来办起事来可就不方便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闺阁小姐受到很多的限制,大部分时间都不如一个丫鬟来得自由。
可若是不换呢?凭她的本事,压制得住这几朵花吗?
宁娘突然有点想笑。自己真是想得太远了。换不换又有什么打紧呢,反正这个年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儿,便是那破落户儿家的儿子,眼睛还总盯着家里的丫鬟瞧不停呢。若她有幸嫁得个还算出息的郎君,只怕还没过去,婆家的通房丫头早就已经塞进去了。
再说春晴她们几个,也未必人人都有这个意思。她们自小在府里当差,姨娘的风光见得不少,可姨娘的苦楚也未必不知道。像醒儿这样不愿意与人做小的,也未尝没有。
就算到时候真要在自己身边的人里挑通房,那也不是人人都挑得上的。六个一齐上,姑爷哪里受得住,只怕没几年便要一命呜呼了。
再说自己这才十二岁,离嫁人且早着呢,趁着还有几年光阴好过,何必去愁那触不到摸不着的事情。她连未来的夫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会子就想姨娘的事未免也有些不着调。
倒是白萱和绿意……宁娘心里有些不悦。二太太真是一刻也不放松,自己身边塞来五六个美若天仙的也就算了,连修哥也不放过。这白萱和绿意看着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与修哥差个三四岁,将来正好做通房。家里的通房如此美貌,将来嫁进来的四少奶奶能甘心?只怕不斗得天翻地覆才怪。
一想到这里,宁娘真是了无睡意,才与修哥见了一天,心里竟也有些把他放在心上,真想把他当成亲弟弟般看待了。
修哥的荣与辱,与她是一体的。她将来即便出嫁,在娘家能依靠的也只有修哥一人。他若让人养成个纨绔子弟,自己在婆家也抬不起头来。
宁娘所有的烦恼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叹息,那一晚她辗转反侧,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明白,整夜都没有睡好。
没睡好的人不止宁娘一个。二太太也是满脑子的烦心事儿。
晚饭时分何妈妈来回话了,说是已经把宁娘姐弟送去了青罗居,一切安排妥当。宁娘看上去很是顺从,一点儿没有从前桀骜不训的样子。不知是生母的死让她想通了,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总之她这次回来,没有一点儿闹事的迹象,待人亲切温和地都让何妈妈有些心肝颤儿。
何妈妈回话的时候,二太太身边最得势的孙妈妈进来了。她手里还端了杯茶,脸上依旧是带着平日里的浅笑。
何妈妈一见她就把话头给收住了,不住地拿眼打量二太太的表情。二太太似乎一点儿也没因早上发生的事情迁怒于孙妈妈,反倒遣退了何妈妈,往榻上一躺,示意孙妈妈给自己揉揉脚。
孙妈妈是二太太的陪嫁大丫鬟,打小就在一起,情分自然不一般。她把茶蛊往桌上一放,走到二太太身边蹲了下来,一面揉一面扯闲话:“相月那丫头不听话,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太太看该怎么罚才好?”
二太太就忍不住笑了:“你这个人,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像总也抓不住你的错似的。算了算了,她既是你的侄女,我便看你的面子饶了她这一回。往后可得让她跟紧了莹娘。今儿早上这种事情,哪里能让莹娘瞧见。这孩子本就怪……”
“五小姐不是怪,是聪明,她懂得比谁都多。”孙妈妈一夸赞五小姐,二太太脸上就笑开了花。
“聪明是真聪明,还不到八岁就识文断字了,如今才十岁便能吟诗作赋了。可她的聪明劲儿全用在那上面了,对人对事总这么冷怎么行。”
“五小姐年纪还小,太太慢慢教,会好的。你看四小姐,从前总像朵带刺的玫瑰,几年的苦受下来,不也成了一朵水仙花了。姑娘家大了,性子会变的。”
二太太制止了孙妈妈敲腿的动作,伸手让她扶自己起来:“也不知是真变还是假变。”
“自然是真的。”孙妈妈不敢多说什么。早上那会儿宁娘扶了相月一把,孙妈妈多少对她存了几分感激之情。她知道太太不喜欢宁娘,说多了她的好话太太会反感,还是附和几句的好。
“管她是真是假,如今她又落在了我手里,就是假的,我也得让她变成真的。我既要用她也要防着她,想想也真够累的。若不是为了莹娘,我真恨不得她死在外头算了。”
孙妈妈眼神一黯:“您这又是何必。留她在身边几年,等订了亲嫁出去了,您也就省心了。”
二太太站在那里,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门口的绣金薄纱:“哪里能省心得了。我也想眼不见为净,任他们姐弟自个儿过去。可是不行啊,不说为了朗哥,就是为了莹娘,我也得好好筹谋筹谋才是。说到底,还不都是一个‘钱’字闹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连累
宁娘虽然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还是起了个大早,待得用过早饭后,就领着修哥去了二太太那里请安。
修哥经过一夜的休整,气色好了很多,也不像前一日那般胆怯。只是一听说是要去太太那里,他立马又变得紧张起来。
宁娘只得安慰他几句,说只是去请安不是去扎针,修哥半信半疑地看了她半天,这才磨磨蹭蹭地跟着她去了正院。
去正院的路上要路过一片树林,那树林郁郁葱葱遮天避日,平日鲜少有人经过。一走进去便只听鸟叫声不绝,再也没有旁的声音。
修哥像是蕴酿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轻声问宁娘:“姐姐,爹他为什么让人扎我的手指?”修哥长这么大,只见过二老爷几回,虽然如此,他对二老爷却一点儿不排斥。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父子天□。
宁娘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春晴和白萱远远地跟在后头,靠得并不近,像是故意给他们姐弟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宁娘没有立马回答修哥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道:“修哥告诉姐姐,你喜欢爹吗?”
“喜欢。”回答得不假思索。
“为什么喜欢?”
“小的时候别人都有爹,就我没有,我一直想有个爹。爹对我很好,娘过世的时候,爹见我哭得伤心,还给我擦眼泪呢。”
宁娘摸了摸修哥的脑袋:“你喜欢爹,爹自然也喜欢你。爹想长长久久地把你留在他身边,所以扎了你的手指。你以后要听爹的话,这样爹就会一直喜欢你了,知道吗?”
二老爷虽然不是什么好鸟,毕竟是他们的亲爹。所谓虎毒不食子,在这个父为纲的社会,做子女的孝顺父亲,总是不会错的。
修哥听得似懂非懂,但他一向很信任宁娘,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以后一定听爹的话,听姐姐的话,不惹你们生气。”
宁娘觉得这个是机会,就顺着这个话题讲了下去:“不仅要听我们的话,母亲的话也一样要听。”
修哥有些不乐意了。他毕竟十岁了,懂的也不少了。他知道自己的生母已经死了,也知道二太太不是他的亲娘,更知道他是自己父亲的妻子。对这个明明陌生却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修哥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为什么不回答?”
“哦。”修哥不甘心地应了一声,把头低了下去。
“你若听母亲的话,爹就会高兴,爹一高兴自然就更喜欢你了。母亲也会喜欢你的,这样可好?”
一祭出“爹”这个法宝,修哥立马来了精神,忙不迭地点头应了。
宁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跟小孩子说话真是费劲儿,非得这么拐着弯儿说。他若再长个几岁,自己还能摆事实讲道理。他若再小个几岁,对父母的概念还比较模糊倒也好办。
偏偏他就处在这尴尬的年纪,连哄带骗的才能让他答应。不过往后日子长了,修哥大约也会明白了。这么大的孩子已经会察言观色了,他很快就会成长起来,知道住在这里和住在自己家会有许多不同。
因为这么一说话,路上就有些耽搁。宁娘到的时候,萍娘他们已经到了。除了小姐们,几位少爷也来了。二太太解释说,昨日几兄弟在先生那里不便过来。从今日起他们暂时放春假,先生也回家去过节,待到节后再重新开课。
宁娘也不管这是真是假,客气地与在座的三位哥儿互相见礼,又把修哥介绍给他们认识。
见礼的时候,宁娘留意多看了朗哥一眼。这一看倒让她颇为吃惊。她本以为银红自小在府里长大没什么见识,见到个相貌端正的少年便心有所属。没成想这朗哥真是人如其名,小小年纪已是俊朗不凡。
他的五官与二太太极为相似,偏偏轮廓却有着男子该有的硬朗。细致的五官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孔,有一种洒脱坚毅的气质。他微微一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