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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奴婢今儿个一直在想,是不是郡主恼我见到她与五少爷在一块儿,才突然提出要回府的。”郡主本来说好要过夜的,她都带人替她收拾好房间了。
“郡主哪里会为这种小事生你的气。你不是说嘛,她连看都没看你一眼,我估计她早把你忘了。郡主身娇肉贵的,哪里住得惯咱们这种地方。原本只是贪新鲜说要来住一晚,后来见我这里比不得王府华贵,自然也就走了。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有一桩事你却要牢牢记下。”
春晴一双盈盈的美目眨巴了几下,认真地点了点头。
“今日所见之事,出了这扇门咱们便当没发生过。你不能同任何人讲起,往后也莫再同我说。切记要管住自己的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对人透露半句话,便是说梦话,也得把这一茬给绕开了,知道吗?”
春晴早被吓着了,哪里敢不答应。当即点头如捣蒜,又谢过宁娘的不怪之恩,还服侍她上床躺着休息去。当夜她便在外间值班,除了她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接下来的几日,宁娘主仆两人多少有点提着心,生怕郡主回去突然想明白了,要拿春晴来说事儿。但等了几天一切风平浪静,没半点谣言传出来,也不见诚亲王府有什么动静。
倒是各家的王公勋贵听说了郡主与陆家四小姐交好的事情,纷纷派出夫人与小姐上门前来求交好。宁娘是她们关注的重点目标,每每那些个贵妇们上门时,宁娘总要被二太太或钱氏叫出来陪坐。
那些太太们来时身边总要带几位小姐,一见着宁娘就将她们的女儿或是侄女外甥女之类的推出来,让她们陪宁娘说话,或是催她们去逛园子里闲逛。
宁娘从前在京城并不认得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二老爷官职不上不下,有心结交的人家未必看得上你,而前来拍马屁的又不一定入得了二老爷的眼。加上宁娘不喜与人交际的性格,除了自家姐妹竟是没交上一个朋友。
自打她交了郡主这个朋友后,京城里的高门贵女们似乎一下子都开窍了,个个都说在郡主的生辰宴上见过宁娘,对她抱有极好的印象,诚心前来结交,有几个更是恨不得说出相见恨晚的肉麻话来。
宁娘每日里应付这些个嫡出庶出的小姐们,忙得真是晕头转向。这期间郡主却不曾与她再见过面,只是两人开始以书信往来。每隔十天半个月的,郡主总要写封信与她,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而宁娘收到信后少不得也得回上长长的一封,经常写得她绞尽脑汁头晕眼花,偶尔也会在信里抱怨一两句整日应酬诸事繁杂。
郡主的信写得也比较随意,似乎是被宁娘的烦躁所影响,她偶尔几次字里行间也会透露出些许的不满来。像是三哥管她太严厉了,四哥也不像从前那样陪着她胡闹了,要不就是抱怨王妃对她要求太高,竟已找了教养嬷嬷来教导她礼仪了。
从这些信里宁娘已经嗅出了些许味道,虽然国丧才过去一年多,但王府已经在着手打造楚清如,务必要将她打磨成一个合格的宫妃样,好为他日选秀提早做好准备。
说起来选秀这事儿跟宁娘多少也有点关系,但她完全不想理会这个事情。她甚至在想,到时候要如何找个推托的借口,最好连宫门都不要踏进才好。
郡主被强迫学规矩后,时间大约就紧了,来信的次数也少了。一直隔了一个多月,到腊八那日才又给她送了一封厚厚的信。信的前头还是拉拉杂杂说了一通废话,只在最后点了一件事情。
原来不久之前楚怀秋已由皇帝下旨,赐婚迎娶周阁老的二孙女周郁芳为妻。婚礼已在昨日完成。只是行礼当日还未进洞房,楚怀秋便被皇帝招进了宫,一夜未归。
☆、第55章准备
楚怀秋娶周郁芳;本就在宁娘的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这场婚事竟惊动了皇上。郡主信里写得不太详细,不过匆匆一笔带过。只是说到行礼中途她三哥被皇上招进宫这一事时;她的语气颇有些不满。宁娘知道郡主向来不喜欢小皇帝,对这个很有可能成为她未来夫婿的男人有着本能的抵触。
那一日既是她哥哥的好日子;还是皇帝亲自赐婚;却连洞房都没让入就把人给叫走了,难怪郡主要生气了。她再不满意周郁芳也盼着自己哥哥好,这种被拦腰斩断的仪式说起来十分之不吉利;要不是因为对方是权倾天下的皇帝老子;只怕诚亲王都要挂下脸来了。
郡主信里没提皇帝招楚怀秋进宫的原因;但过了没几日,宁娘就隐约听到了一些消息。朝堂大事向来男人们知道得比较快;二老爷得了信后自然要说与二太太听。二太太又会去跟钱氏说,跟来家里的各家夫人们说嘴一番。接下来才会传到各家儿女们的耳中。
宁娘知道这事的时候正跟云国公家的三小姐逛园子。那云国公是个闲散公爷,在朝堂里并无实权。好在祖宗争气,得了这么个爵位,子孙们也算是跟着享福了。
这三小姐是个性子活泼的,逛园子的时候那嘴就没停过。宁娘就听她在旁边叽叽喳喳道:“宁姐姐,你可曾听说前几日诚亲王府三公子的婚事儿?”
宁娘一听这是来给自己送消息的,自然配合地点点头。她这一点头,便意味着是鼓励三小姐继续说下去,对方自然不负所望,长长的一串一个顿儿也没打就说了出来。
“哎呀,听说那日可热闹了。本来这婚事就稀奇,诚亲王府的三公子,竟娶了周家的庶女为妻。放着好好的嫡女周君芳不娶,怎的去娶个庶女?可听说那是皇上亲自赐婚的,是天大的面子,诚亲王再不高兴也得欣然受了。可你说这事儿也真是不凑巧,好容易到了成亲那一日,边境竟是不太平了。听说西北那边的戎狄突然举兵来犯,声势浩大,皇上接到军报急匆匆就招三公子入宫了。两人在宫里商议的一整夜,第二日三公子便领兵去征讨了,连家门都没回。宁姐姐,你说这事儿稀奇不稀奇。大约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不甘心让那周郁芳白捡这么大个便宜,刚到手的夫君又给跑了。”
云国公三小姐年纪尚小,说这话的时候玩笑多过讽刺的意味,宁娘也没太跟她计较。说到底还是别人的事情,她冲在前头太积极总是不好。只是那周郁芳一听之下确实有些可怜,推己及人,若这事发生在自个儿身上,哪家姑娘都不好受。
她也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不过是投胎时运气不好,没托生在太太肚子里罢了。那些个仗着嫡女的身份看低她的人,从本质上来讲还未必比得上她呢。
宁娘是现代人,不习惯古代这种血统论贵贱的说法。像这云国公,祖上原先也不过就是个卖肉的小贩。不过因为两朝更迭他眼光不错,跟对了人,又在战场上拼杀了几回,才给子孙挣下这爵位来。若放在前朝,眼前这位三小姐不过是个卖肉人家的小姑娘罢了,还谈得上什么高贵不高贵呢。
她冲三小姐微微一笑,借口带她去看园子的一处雪景,便将这话题岔开了。三小姐小孩子心性,对楚怀秋也没什么孺慕之情,这事儿就当笑话说说便过去了。
只是接下来的几日,宁娘又从几位姑娘那儿听说了这档子事儿。人人说法大同小异,无非是说楚怀秋得皇上青睐亲自赐婚,可怜无福消受人,新婚之夜便让人给拉去了战场。还有人说这是皇帝的策略,先赐婚示好,让楚怀秋感恩戴德,随即又命其出征,好尽心尽力为其保住江山。
反正不管哪种说法,如今楚怀秋人不在京城确实是真。他一离京城郡主似乎便少了一层约束,与宁娘的书信往来又频繁了一些。她每每写信来总要带上自己那位新嫂嫂几句。
听她信里说,周郁芳因着出身的问题可没得王妃什么好脸色。宁娘想起周君芳对自己这个妹妹的态度,可想而知其他人对她的态度了。这桩婚事听起来风光无限,连带着周阁老也长了脸,但其中的苦楚大约也只有周郁芳一人得知了。
宁娘与郡主这般快信来往了几个月后,不知从何时起那边的音信突然又断了。大约便是在国丧满两年之时,郡主有一日来了封草草写就的信。那信写得不长,字迹也很潦草,像是硬挤着时间赶出来的。信里说了些寻常的事情,最后一段还照常抱怨了几句学规矩的繁重与无聊。宁娘又照着从前的样子回了一封过去,但郡主却未再来信。
先前宁娘还以为郡主一时有事忙着耽搁了,但等了许久也不见信差来送信,她便慢慢品起这其中的味儿来了。
还有一年皇帝便要纳后选妃了。如今后宫中有位份的主子是一个也没有,坊间传闻太后将原先慎王府邸里的两个丫头赐给了皇帝,但还未给两人晋位份。一切大事都及不得皇帝大婚来得要紧。待明年国丧一满,这满朝上下必要有所震动,朝廷中但凡家中有适龄女儿的人家都活络了起来,眼巴巴地盼着这份福气落到自家头上。
即便家里出不了皇后贵妃什么的,得个嫔位或是封个昭仪也是好的。一旦家中女儿入了宫,便等于与皇家结了亲,将来皇帝那儿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也能早一些得到信儿。
诚亲王府比起其他人家自然更在意这个,郡主突然没了动静,想来便是被家里人看管了起来,整日里为了送她进宫做着准备,连与她写信的时间都没有了。
宁娘原本并不想与郡主深交,但接触下来倒慢慢喜欢上了郡主的性子。月月与她书信往来也成了她的一个习惯,就像是交到了一个挺谈得来的朋友,在这寂寞空旷的大宅里,终于有了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
如今郡主的信断了,宁娘心里倒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她便发现,这场还有一年才到的选秀,已是蔓延到了朝中每一户人家。陆家自然也不例外。
宁娘转眼已是十五岁的姑娘了,身段早已不再是当年那副平板样子了,虽然穿在宽大的衣裳里,走起路来已颇有些妖娆的风情了。